鳳驚天對花非花話裡的敵意,並不在意。
他低頭看了一眼莫白,想着怎麼才能讓花非花親眼看見莫白識海中的信,片刻後纔在花非花的不耐煩中,擡起頭來,用一如既然的冷淡語氣:“深夜打擾,確實是我等失禮。急急來此,是有一封信需要交託給您。”
花非花美麗的眼眸一閃,剛剛還強硬的態度瞬間就柔和下來一些,但依然端着架,冷然高傲的:“既然是送信的,就快把信遞過來吧!”
鳳驚天搖搖頭:“可否單獨話!”
花非花眉頭一皺,想了片刻後點點頭,輕輕揮手,讓身邊一個個嬌媚的女弟們紛紛退避,當整個百花峰上,只有她和鳳驚天莫白三人的時候,她目光涼薄的看着他們。
“現在可以了沒有?”
鳳驚天神識強大,確認百花峰上沒有閒雜人後,便點點頭,擡手拍拍莫白的肩膀:“好了,你去給她看看你的識海吧!”
莫白點點頭,光看識海的話,一般是猜不透她的真實身份的。所以,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只是花非花卻覺得有些怪異,特別是看見莫白此時頂着這張狐媚的臉,就覺得滿心煩躁。
“怎麼回事,居然還要本宗主探查她的識海?”
鳳驚天沒有話,一張臉始終冷然。
莫白走到花非花面前,對她行的晚輩禮後,才輕笑着:“掌門人是臨時起意,讓我給您帶話的。本來我可以給您聽,但是,我覺得,這麼重要的話,應該讓您親眼看見。”
花非花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面色越發的不耐煩起來:“臨時起意啊?是想給本宗主看休書麼?不需要了,凡俗界的婚姻,在修真界本來就不作數,讓他不用介意。讓他愛和狐狸精瞎混就瞎混去,本宗主完全無所謂。當年的事,本宗主就當是被惡狗咬了一口。”
緊接着,她看着莫白和鳳驚天冷笑一聲:“好了,雖是深夜,但百花宗女居多,不好讓男留宿,你們請便吧!”
莫白:……喳,一言不合就下逐客令,看來對掌門人的怨氣很深啊!
而且……
她微微皺起眉頭,覺得花非花在掌門人這件事上,表現的很不自信,且誤會怨氣很重。
花非花見她還不走,面色越發難看了,惡聲惡氣道:“怎麼需要本宗主把你們丟出去?”
莫白嘆了一口氣,只好退一步,把掌門人的話念了出來:“花花,今生負你,只爲青雲。若有來世,不離不棄——負心漢青宇!”
當她完了這句話,就轉身,推了推鳳驚天示意他該走了。
或許鳳驚天的沒錯,花非花和上官青宇之間不是誤會,而是遺憾,他們之間今生或許真的不可能了。有些話,解釋清楚了,或許只會讓花非花徒增悲情和相思。因爲,她就算原諒掌門人了,掌門人也不會再次接受她,因爲他還要守護青雲。
鳳驚天冷眸淡淡的看了一眼花非花後,就果真跟着莫白一起飛向山下的山門。
在他們身後,花非花猶如被定身咒定住,一動不動的站着,目光呆滯浮現了層薄薄的熱氣。
片刻後,就在莫白和鳳驚天落到山門下時,他們身後高高的百花峰上,忽然響起了花非花暴怒的喊聲:“你們回去轉告上官青宇,今生以毀,何談來世,我恨他!”
莫白和鳳驚天的身體一僵,生生承受了那帶着威壓的怒吼。那種深入骨髓的恨意,也讓莫白動容。
山門內側的屋裡,那穿粉色紗衣的女修目光憐憫的看了一眼百花峰,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自從花宗主上任,來百花宗的女,便大都是受了情殤,無藥可治的。”
莫白目露悲切,轉眼看她;“你也是麼?”
那粉衣女點點頭,眸色中充滿了思念:“我前夫娶我是爲了家族利益,然而我卻深深的愛上他。”
莫白沒有問結果,因爲很明顯,這也是一個悲傷的結局。且看着這女修那一臉的幽思,她便忍不住有些難過:“你還愛着他!”
她苦笑:“深愛,也深恨!”
吐出那個恨字,她的面色瞬間陰沉,有黑氣繚繞,顯然是心魔纏身。
莫白眉頭一皺,不禁上前一步:“不如遺忘吧!”
那女修立刻搖頭,面容冷冽:“百花功法,恨越深,修煉的越是迅速,怎能遺忘!”
莫白:……
……
感情的世界,不是外人能隨意介入的,莫白最後放棄了淨化那名女修的念頭,而是默默的退出百花宗。
傳聞中,百花宗的女修們一旦狠起來,簡直就是女煞星,一個個殺人不眨眼,而且攻擊力絕對不低於同等級任何一個男修,甚至還可能高於大部分同等階的男修。
原來,只是因爲,她們在用恨磨礪自己的刀刃麼?
……
話已經帶到了,莫白也沒有想過要把花非花的回話帶給掌門人。因爲,她覺得太殘忍了!
掌門人今生遺憾痛苦,期待有來生,這其實只是一個美麗的願望。然而,花非花卻只認今生……
還是,其實掌門人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早就猜到花非花會那樣的憤怒和不給一線餘地?
他想讓她把話帶到,或許只是想把自己的美麗願望送出去,送到心愛之人的面前,期待着能有一點兒的迴應。
……
飛離百花宗後,莫白就帶着鳳驚天朝瓊華山飛去。
坐在飛舟上休息的時候,莫白把空間裡的沈墨陽放了出來。
“給你!”
從空間裡出來的沈墨陽,忽然將一封信封送到莫白麪前。
莫白一臉疑惑,好笑的問:“你寫給我的?”
他卻搖搖託,面色煩躁道:“冥月給的!”
她頓時一臉驚訝,然而沈墨陽卻肯定的點點頭:“就是他給你的!”
完,沉默了一瞬。
“他走了!”
他走了?
冥月走了?
她詭異的皺起眉頭,並沒有去接他遞過來的信,而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在空間裡,怎麼走的……”
隨即,她又想起他曾經帶着她破出千世界的事兒,忽然又覺得,這好像很正常。
困境中,來無影去無蹤,不正是他的作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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