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24 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真諦
拉司菈將右手按在自己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閱讀?...她從鏡中注視着自己的臉龐,然後略顯慌亂地撫平上面因爲和衣而臥帶出的褶皺印跡。
即使並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柔弱,對少女來說,從歐洲來到這裡的行爲依舊不能讓她完全無視。
畢竟,那是獨自遠離自己生長的地方,僅僅憑藉數句指引,便要和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哥哥」居住在一起,想要完全淡定那是不可能的行爲……
更何況自己的交流能力完全算不上好。
雖然也曾想過,「萬一對方是個有點奇怪的傢伙怎麼辦」,不過看上去除了喜歡玩遊戲之外並沒有什麼過於驚世駭俗的場景——
啊,對了,還有那幾個非常要好的朋友。
和袁秋他們的那種友情,就算是自己在國外也幾乎沒見過能瘋成那種樣子。
“(如果被哥哥知道我把他們形容爲瘋鬧會不會生氣啊)”
拉司菈吐了吐舌頭。
“(但是,仍舊有不瞭解的地方……”
「如果想要更好的交流,爲什麼不試試在遊戲裡面那麼做呢?彼此裝作不知道身份的話,有些說不出口的東西就能說出來……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而且啊,拉司菈你要是在遊戲裡面能夠幫上陸德的忙的話,自己應該也會感到開心吧?偷偷告訴你,我已經這麼做了哦,而且感覺還不壞呢。」
自己好友的話語在耳邊響了起來。
她記得很清楚,千莉這樣說的時候,表情是相當柔和的,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對了,如果能和學長組隊的話,記得要幫着我監視他的行爲哦。」
到了最後,千莉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如同被勾起興趣的貓那樣眯起了自己的雙眼。
「好好保密自己的身份,我猜只要你做出一點轉變,學長是肯定不會認出你來的……他聰明是很聰明,不過偶爾有點傻。」
千莉甚至將自己在遊戲裡面做的某些事都告訴了拉司菈,而後看着她驚訝的表情用一根手指壓在嘴脣上。
「不?許?說?出?去?哦——」
“(遊戲……應該不會很難吧?既然小千都能在裡面跟上腳步的話……)”
拉司菈將處理好的材料連同調料一起倒入鍋中的同時還在想着好友的話。
不過,烹飪時的胡思亂想可是會帶來嚴重後遺症的。
比如現在。
鍋子在磕到櫥櫃的一角之後從拉司菈手中滑落,撞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的同時也將裡面的東西毫無保留地貢獻給大地。
減輕了重量之後,鍋子似乎仍然不願意就這麼停下自己的腳步,反而變本加厲的發出了第二第三次反彈,最後劃過一個半圓端端正正的在門邊的地面上停住,星星點點的痕跡在它經過的地方濺得到處都是。
“……家裡難道地震了嗎?”
陸德的腦袋從房間另一邊探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某樣本不應該出現在那裡的東西。
“啊嗚(對不起)……”
“如果你在千莉那裡也是這樣的話,我就得懷疑你倆究竟要怎麼解決家務問題——別不相信,只要你和袁秋那傢伙一起呆上十幾年,你也會學明白怎麼看其他人的家務水準的!”
陸德將右手覆蓋在自己妹妹頭頂揉來揉去。
“啊嗚(欺負人)……”
“我來收拾這裡,你去和疾風說說話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你去做一頓正常的飯菜……嗯,希望不要是十年後。”
這個完全不好笑的笑話自然沒法得到拉司菈的讚揚。
————
“下午的話……能陪我去一下圖書館麼?”
午餐之後,最近會經常跑過來的疾風把下巴支在手上,略帶拘謹的提出了這個意圖。
假如用袁秋的話來說,陸德現在「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戀愛」。
“雖然沒指望你這戀愛白癡像遊戲裡那樣見面就好上,然後分分合合愛恨交加什麼的來一遍,最後半個月內解決問題強硬手段也好倒貼也好總之攻破本壘纔是最終的目標!現在你和普通關係比較好的傢伙有什麼區別啊,笨——蛋!”
按照某個笨蛋的意思似乎是這樣的……
不過陸德可沒準備讓他好過。
“你這個連拉手都沒有過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我?”
在手刀和強權的壓迫下(雖然還有事實),袁秋不得不接受了系列屈辱條約。
因爲這傢伙擔心自己一旦表露出好感就會被馬上塞進婚介所,他死活都不肯承認和花花之間的接觸算拉手!
“啊嗚?(約會?)”
“不是不是,這個還算不上約會啦,拉司菈!這個……嗯,只不過是非常普通的共同出行纔對呢。”
少女充滿期待的目光換來的卻是對方拼命擺手的尷尬場景。
“啊嗚(可是千莉說,如果哥哥和你一起出去的話,那就算做約會哦……)”
“那傢伙還說什麼?”
陸德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甚至可以想到千莉掛着壞笑在拉司菈耳邊灌輸着某些似是而非東西的場景——這對她來說簡直太容易了。
“該不會還說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雖然那個喜歡帶着褐色鴨舌帽的少女外表和實際的差距大到難以想象,不過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對於她究竟能說出多麼奇怪的話來陸德都有一定的認知。
“啊嗚~”
拉司菈快速地搖着頭。。
千莉要自己保密的那些話,應該不是什麼過於讓人奇怪的東西吧?
“沒關係,讓她說吧……因爲,哪裡會有在圖書館那種地方約會的……情侶啊,而且那可是大圖書館哦!”
已經將自己的披肩蓋在身上的疾風也摸了摸拉司菈的頭頂——當然她不會像陸德那樣採用「揉」的技巧。
“那個,要我們順便帶什麼東西回來麼?”
“我說啊,疾風你就沒覺得這場面看起來很有趣麼?”
陸德用手機掃了掃兩人的動作。
“誒?”
“啊嗚?”
不明就裡的兩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從身高上來講疾風比拉司菈稍微要高出那麼一兩公分,這讓她的摸頭行爲變得還算有點依靠,不過追根究底,拉司菈的體格其實和12歲的蘿莉差不多,因此疾風的行爲看上去有點像小孩子之間的遊戲——
這纔是陸德想要表達的意思。
“唔……陸德你欺負人……”
疾風軟綿綿的抗議在看到陸德做出的拍打動作時化爲無形。
————
12月應當是飄雪的季節,但今年的冬天卻格外乾燥,除了道道冷風宣示着冬天的腳步之外,天空中時聚時散的烏雲並沒有給大地帶來一絲降水。
“要不要去喝點熱飲?”
看着將連指手套偷偷放在兜裡然後哈氣的某人,陸德倒是感覺有幾分好笑。
“嗯,我沒問題的。”
最近的飲料售賣處就在學院街的不遠處,點了兩杯熱巧克力之後,從角落中傳來的聲音抓住了陸德的視線。
“呵呵呵……我的酒杯可不會保持空閒!”
即使間隔一段距離,陸德也能認出,那個有着金色長髮,眼睛式樣奇特的成熟女姓就是諸多同學心中的夢魘——瓊?瑪朵捷琳娜。
此時,這位喜歡用各種即興發揮的短句玩弄對手的教師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在她對面的兩位歲數或許差不多的女姓也是如此。
看起來僅僅是一羣借酒澆愁的大齡剩女而已。
前提是,忽略掉她們中間夾雜着的某道陸德非常熟悉的身影。
“噓……別出聲。”
陸德用手勢阻止了在他側後方拉了拉大衣下襬的疾風,饒有興致地看向場中。
雖然某個笨蛋也已經看到了他。
“哼哼哼……沒有羅曼史的憤怒,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子能懂什麼,是不是啊,雪路?”
“說得好——而且還要加一句沒什麼錢的怒火!”
旁邊的兩位女姓同樣臉色發黑,目光陰沉,被圍在中間的袁秋就和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太大區別。
「救命啊,陸德——」
渴望的眼神傳達着這樣的信息,袁秋相信自己的死黨絕對會明白他的意思——
但陸德干脆的轉身動作將他從幻想中無情地粉碎出來。
在某位笨蛋的視野中,兩道背影越行越遠,越行越遠……
下一時刻,一杯閃爍着金黃色的液體重重地落在袁秋眼前的桌面上,隔斷了他絕大部分視野的同時,也爲他帶來了地獄般的話音。
“你在做什麼……來,再來一杯!”
“陸德——你個只會跑的傢伙,可惡啊,太不夠兄弟啦!”
隱隱有嚎叫聲從身後的店門內傳來。
“那個……是袁秋吧?”
“肯定是我們聽錯了。”
陸德抓住疾風的雙肩將她強行往後轉了180度。“學校的老師,怎麼會帶着自己的學生跑到酒吧這種地方來?”
“對喔,所以在那裡的也肯定不是袁秋呢~”
疾風雙手一合,甚至還轉身對着那兩道期盼的目光笑了笑——當然也只是笑了笑而已。不等袁秋表示點自己的什麼感情,又一杯酒被直接擺在他的面前。
“是男人的話就把它給我喝了!”
他倒是想跑,不過這三位的戰鬥力有點出乎尋常的高,導致完全不能如願。
“喝就喝!誰怕誰啊!”
陸德從他視野內消失的背影倒是讓袁秋徹底準備破罐子破摔了——說不定這頓酒還有什麼好處呢!
前提是他得從這間地獄內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