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已過,月朗星稀,天幕一片昏暗,唐信在凌晨兩點時又起了牀。
今天也不例外。
一身黑色休閒運動裝,加上手套帽子,若不仔細看,還以爲是飛天大盜呢。
裝着溶解甲硝銼片後液體的礦泉水瓶經過唐信簡單的處理,吸管插在瓶口上,而後用膠布密封住瓶口並將吸管固定,只要倒過來就能讓液體從礦泉水瓶裡通過吸管流出。
從四次元口袋裡掏出兩樣道具。
一樣是曾經對葉秋使用過的催眠器。
在凌晨兩點多這個人類生物鐘睡得最沉的時間段,加上催眠器的沉睡作用,更加萬無一失。
另一件則是唐信現在代步工具,任意門。
這次他要去的地方說起來也不算陌生。
風雅花園!
黃振康的家就在這裡。
儘管風雅花園的檔次設施已經不是天海市名列前茅的別墅區,但不可否認因其曾經的轟動和入住的羣體,造成了現在住在風雅花園是身份的象徵,是金錢買不到的一種虛榮。
而若能與近鄰拉近關係,說不定會是人脈關係上能量的提升。
唐信在出發之前從時光電視中確認了兩個小時前黃振康已經和他的妻子入睡。
推開任意門,邁步走入,場景變換。
主臥室寬敞奢侈,裝修華麗,靠牆大牀上,黃振康平躺熟睡,在他身旁,妻子側身也鼻息悠長未被驚醒。
對二人用過催眠器後,唐信也懶得打量這裡的環境,徑直走到牀邊,俯視黃振康平靜熟睡中的面孔,微微冷笑。
低頭瞧了瞧手上的白色卡片。
白底黑字。
三行。
十分簡潔,甚至普通人看到根本摸不着頭腦。
第一行:九千萬,不,一個億。
第二行:金錢?生命?
第三行:十天。
這裡麪包含的信息與威脅意味,只有黃振康心知肚明。
他絞盡腦汁也回憶不起來,究竟這張卡片是在他睡覺時出現的還是他回家的時候已經存在。
昨晚他十一點多到家,老婆已經睡下,臥室裡關着燈,他身心疲憊脫了衣服倒頭就睡,根本沒注意那麼多。
可有一個事實已成定局。
他吞了那批貨。
現在對方連交涉這個程序都直接略過。
明擺着肯定他收了貨不付錢!
能夠把這張卡片放在他臥室的牀頭櫃上,其中隱含的威脅不言而喻。
怎麼辦?
黃振康也是個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物。
灰色地帶的骯髒事早已是家常便飯。
他掏出電話打給耗子。
現在,黃振康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同時隱隱後悔,不該貪圖一時之利。
但,那不是蠅頭小利!
九千萬啊!
現在冷靜下來,後悔不迭。
中間是邱道盛的兒子,光憑黃振康在邱道盛面前都要點頭哈腰逢迎屈位,他早就該意識到打交道的人來頭不小!
但或許是邱道盛十年前就洗白,把骯髒的過去撇得乾乾淨淨後,黃振康已經漸漸把邱家看做是正經商人。
無知啊。
如果他真觸怒了邱道盛,別說爭鬥對抗,恐怕會被對方雷霆手段直接毀滅。
待妻子憂心忡忡甚至淚水盈眶地離去後,黃振康拿起電話打給了邱強,半天沒人接,他看了看時間,恍然大悟。
現在這個點兒,邱大少還上課呢。
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再打電話過去,終於有了迴應。
“邱大少,我能和你那位朋友見個面嗎?”
黃振康語氣柔和,可以稱之討好。
他想通了,黑吃黑貪一時之利,終究不是生存之道!
當日在交易地點上放着的信封,他一直都保留着,也算是沒把事做絕,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現在趕緊照着上面的匯款方式和賬戶打錢。
撥通電話把耗子叫來公司,黃振康把事情吩咐下去,用不同的人頭賬戶去進行匯款。
而那批貨,也要趕快出手摺現才行,否則流動資金根本不夠!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帝豪夜總會是黃振康的產業,在天海市大名鼎鼎,裝潢奢華氣派非凡,最要緊的是,來夜總會玩兒的顧客總能被滿足各種需求。
“黃總,你這裡的姑娘也該換一批了吧?總是那幾張臉,太掃興了,廁所就算是新的,用多了也髒啊,何況不是一個人在用。”
黃振康坐在寬敞的包廂中,笑容可掬地看着推門而入的兩個青年。
賀天賜的開場白讓黃振康趕緊接口道:“換,一定換,下個星期你再來看看,要是沒新人,我夜總會關門不開了。呵呵。”
賀天賜只是笑笑,跟他一同到來的蔣俊坐在黃振康的對面,淡淡問道:“黃總,你說有82年拉菲,不是糊弄我?”
賀天賜面露無趣地瞪了眼蔣俊,不耐煩道:“蔣俊,你一來就談正事,咱們能叫幾個姑娘嗎?”
蔣俊面色淡然道:“我和黃總談完正事,你留下隨便玩。”
“那還玩個屁!扛過槍,嫖過娼,這纔是兄弟,懂嗎?”
蔣俊懶得看他,目光炯炯地看向黃振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