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器械室很大,相當四個教室的面積。
這裡面歸類擺放着體育器械和用品。
在體育室角落中,六個高二男生站在一邊圍住了葉秋,雖然手上拿着手機沒動作,但顯然限制了葉秋的自由。
旁邊,馬昌一手抓着程慕的胳膊,而程慕蹲在地上另一手護着身體,一目瞭然馬昌在強硬地想要把她拉起來。
唐信,孫道,邱強三人出現後,馬昌連同六個同伴都詫異地回過頭去。
趁着他們失神的間隙,程慕猛然起身一腳踢在馬昌的雙腿之間,葉秋也用力推開擋在他周圍的男生。
馬昌痛苦地彎下腰,手上一鬆,程慕脫身,與葉秋牽上手一同跑向了唐信。
“你們先走。”
唐信目光始終鎖定在馬昌身上,波瀾不興,口氣如常。
葉秋緊張地抓住他的胳膊,低聲問道:“沒事兒了,咱們走吧。”
唐信頭也不回,淡淡重複了一遍。
“你們先走。”
程慕知道自己又惹了麻煩,淚水又涌出眼眶。
唐信屈指在她腦門上一彈,柔聲笑道:“你也不聽話?”
程慕揉揉腦門後乖乖拉着葉秋離開了體育室。
室內重歸寂靜。
高二那六個男生看到唐信孫道邱強三人一同走來,本來還有些慌亂,可一看自己人多,便又挺直胸膛面露兇光。
打架?
誰怕誰?
馬昌緩過下體的疼痛,流着冷汗直起腰,向着唐信三人走了幾步,恰好站在了六個高二男生身前,似乎,他是個首領。
唐信緩步來到他面前,目光淡淡地凝視着他。
不溫不火。
“你想幹嘛?說我聽聽。”
馬昌現在身後站着六個人,底氣十足,這個場面,他哪怕懼怕邱強,也要硬撐氣勢。
他伸手指着唐信的臉,言語嘲諷。
“你管得着嗎?唐信,你還有三個月就畢業了,你敢跟我動手?你不想畢業了?或者,你們畢業之後,程慕也畢業了嗎?”
唐信風輕雲淡地點點頭。
他說的沒錯。
不過,唐信淡漠地說道:“謝謝,你說服了我。”
話音一落,唐信迅猛地抓住他的手指反向一掰。
馬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的食指徹底斷了。
剛軟下的身子又被唐信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整個人摔倒在地板上。
身後那六個高二男生,有兩個慫了,有兩個猶豫,有兩個直接衝了上來。
孫道和邱強一左一右各自迎上一人。
孫道飛起一腳踹在那人小腹上,在他還彎腰後退時又被揪住頭髮,孫道一臉冷酷拽着他向左移動兩步,按着他的後腦勺猛一發力。
砰!
鮮血四濺。
那男生正面與牆壁擊撞,迸飛的不止是鮮血,還有幾顆牙齒。
只一下,他滿面血肉模糊。
但孫道還沒結束,連續三下將他的臉撞向牆壁。
灰白牆壁上一片鮮血迸濺的痕跡。
男生已經失去了意識正面貼着牆滑落下來。
鼻樑骨斷,牙齒剩下不超過十顆,面部肌肉大部分撕裂,不成人形。
轉過身,孫道輕聲道:“打架不是比人多,是比狠。來,別他媽後退,別他媽想跑,今天這事兒誰也逃不掉。”
另一邊,邱強也如出一轍,面對衝上來的男生,順勢雙手抱住他的頭向下一壓,右腿擡起,一記完美的泰拳膝撞。
鼻樑骨同樣粉碎,滿面鮮血的男生直接軟倒在邱強的腳下,邱強看着後面四個男生,一腳踢在腳下男生的肋骨上,傳來斷骨的響聲。
不到十秒的時間裡,孫道和邱強已經制造了兩個不省人事的傷者,一個面無人形,一個在地上抽搐,相同的是都倒在了自己鮮血的血泊中。
鮮血,慘叫,骨頭脆裂的響聲。
四個男生滿面煞白雙腿發軟,甚至有人已經失禁。
有人想跑,剛挪了一步卻腿軟摔倒在地上,擡起頭,邱強一腳踹在他臉上,又一聲慘叫響起。
“都是他!都是他!”
剩下三個男生雙手護在身前,有人被嚇哭在哀求起來,開始推卸責任。
唐信彎下腰揪着馬昌的頭,對方在劇痛中已經徹底崩潰,淚水鼻涕流了一地,也開口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大哥,饒了我吧!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唐信湊在他耳邊輕聲道:“放心,你死不了。”
話音一落,唐信驀然兇光四射,狠狠摁着他的腦袋朝水泥地板上砸下去。
砰砰砰
三次之後,馬昌昏迷中身體抽搐,唐信站起身,動作輕緩地抓起馬昌的右腿腳踝。
另外三個男生一個跪地上,兩個屁股坐地上,滿目呆滯默默流淚地看着唐信這個舉動。
他要幹什麼?
“體育強,跑得快?呵呵呵。”
唐信扭頭朝那三人冷笑一聲,把馬昌的右小腿拉高,而後重重摔下,膝蓋先落地!
他剛做完這個動作,孫道跟上直接一腳狠狠踢在馬昌的膝蓋上。
“啊!”
本來已經昏迷的馬昌又慘叫着昂起頭,瞳孔微張,帶着滿面的鮮血艱難扭頭一瞧,他能看到自己的右小腿向外扭曲着,而他除了疼痛,已經對右小腿失去了控制。
正當唐信,孫道,邱強三人準備走向還剩下的三人時,體育室的門豁然打開。
“住手!”
高中部兩位體育老師原本談笑風生拿着籃球放回體育室,校運動會基本上已經圓滿結束。
但他們走到門前聽到那一聲慘叫,便心覺不妙。
打開門一看,哪怕一個三十多歲,一個四十多歲的男老師都心底一顫,從頭涼到腳。
地板上四個不省人事的學生倒在血泊中,光是能看到的傷勢已經震撼人心。
見到有老師,三個或跪或坐在地上的男生猶如看到曙光,放聲大哭,嘰裡呱啦地朝老師求救。
“老師,他們要殺人!”
“馬昌不行了!”
“救救我們!”
......
唐信憐憫地看了看三人,轉過身腳步平穩地朝外走。
“你站住!別動!”
兩個男老師一個打電話叫救護車,一個強裝威嚴對唐信指指點點。
“我就在門口等着,你可以去報警了。”
唐信說完這一句話,徑直與老師擦肩而過,走出體育室後,在旁邊的階梯上坐下,孫道邱強在他左右也坐了下來。
這裡的事情顯然驚動了其他教師,紛紛趕來現場,但凡進了體育室的都驚呼一聲。
葉秋和程慕站在學生圍觀的外圍,目光憂慮地望着唐信三人。
孫道掏出煙,三人像是了無牽掛般的模樣吞雲吐霧。
“現在怎麼辦?”
邱強沉聲問了一句,周圍教師似乎想要上來苛責他們卻又膽怯,只好在外圍用人牆來封鎖他們離開的路線。
打架的時候邱強不會退縮,因爲身邊站着的人是唐信和孫道。
可架打完了就該考慮怎麼收場。
唐信抽着煙,平復下心裡的情緒。
他已經很少這麼橫衝直撞地做事,在學校要整人,打架算是最直接和最無知的手段。
可每個人都有禁區與逆鱗。
你不能踩過界,也不能觸動。
既然已經成了既成事實,沒必要糾結先前的衝動。
他掏出電話撥給謝青雲。
在律師事務所正準備外出吃飯的謝青雲接到陌生電話號碼打來的電話,公式化地接聽,卻聽到唐信平靜中讓他遭受了晴天霹靂的消息。
“小表哥,五分鐘前,我在學校裡和兩個朋友對高二年級四位學生進行了人身傷害。其中一人確定已經致殘,另外三人至少也是面部損毀和骨折。這件事學校壓不住,十分鐘內我就會被派出所的公安帶走,但這是刑事案件,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很可能不是派出所來辦,交由轄區的上級分局。三中地處興華區,你從現在開始,是我和朋友的律師,如果在興華區公安分局沒有見到我們,就去三中最近的派出所。”
“交給我,你先和朋友商量,你們三個首先不能說錯話,一切等我。”
掛了電話後,唐信把菸頭彈飛。
“他們意圖侵犯程慕和葉秋,我們發現後製止犯罪,就這樣。”
唐信輕描淡寫地對孫道和邱強吩咐一句。
二人點頭表示明白。
救護車先開進了學校,四個昏迷的學生被擡上救護車。
學校領導有四人朝唐信他們走來,他們沒有報警。
這種事情自然是學校內部解決比較妥善,傳出去對學校聲譽是個極大的打擊。
但校領導還未走到唐信三人面前,就錯愕地見到一輛警車開進了校園。
唐信這時站起身,在衆人矚目下走到人羣邊緣,不少人刻意與他拉開了些距離,周圍教師神色警惕,生怕他逃跑。
唐信來到的地方,只有兩個人沒有退後一步。
葉秋一臉憂戚,程慕已經悔恨地淚流滿面。
唐信伸手拭去程慕的眼淚,輕聲道:“不是你的錯,不要怪自己。”
程慕只是不斷搖頭,淚水就是止不住。
唐信目光一轉,問葉秋:“你們爲什麼會去體育室?”
葉秋把事情簡單一說,這時身後有公安民警走過來要帶走唐信。
“把那個人找出來,然後告訴我小表哥謝青雲,這是我的手機,通話記錄第一個就是他的電話。”
唐信把手機遞給葉秋後轉過身,不待民警開口動手,他順從地跟着他們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