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搬去新家,唐信帶走的東西主要是衣服和書籍。
傢俱和電器那邊購置新的,生活用品也都一一俱全。
程慕對唐信的新造型品頭論足一番後,拿出手機從各個角度拍照,唐信對她的行爲無可奈何。
見她拿着手機坐在牀邊傻笑,唐信把裝滿衣服的行李箱放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問道:“程慕,我長得一般,爲什麼你要拍我?”
低頭翻開手機裡的相片,程慕頭也不擡不經大腦地回道:“我喜歡看啊。”
似乎有種頓悟的感覺。
唐信摸摸下巴。
程慕很可愛,葉秋很美。
可世上總有比她們更可愛更美的女人。
唐信卻只想珍惜呵護她們。
皮囊,只是表象。
唐彬帶着葉秋走進房中,見唐信已經收拾好,催促他行動。
書不多,一箱。
衣服也不多,一箱。
提着兩個大行李箱來到樓下,唐彬接過唐信手上的東西塞到後備箱中。
父子倆坐在前排,兩個女孩坐後面,唐彬驅車開往西區薇雅園。
把唐信送到目的地,唐彬就開車去上班。
薇雅園是電梯樓,方便。
來到四樓自家門前,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唐信還未擡腳,程慕先竄了進去,張開雙臂大呼小叫。
“哇,唐信,你的新家真漂亮。”
複合層的單位,一層面積廣闊,地板上已經鋪上了地毯,視野開闊,不會給人緊迫感。
進門右手邊是留着擺放雜貨的單間與浴室,左手邊是家庭小吧檯,上面已經擺滿了酒水飲料。
吧檯過去,是廚房和客廳,中間沒有牆壁阻隔,長方的飯桌,寬大沙發,茶几,電視,立式空調在牆角,家居擺設不緊湊,件件相隔,仍有很大的空間。
程慕跑到陽臺上,呼吸一口氣,然後往搖椅上一躺,悠然愜意地晃晃身子,沉迷享受。
關上門,唐信和葉秋走上二樓,樓上有三間房和浴室,每間房的擺設都十分簡約。
唐信沒有留客房,一間健身房,一間書房,剩下的主臥室也是雙人大牀,如果父母來住,他可以去睡一樓沙發,畢竟沙發他特意選的都是寬大類型。
衣服放進臥室的衣櫃裡,唐信和葉秋走進書房,把行李箱的書籍放上空蕩蕩的書架。
“長髮不錯,很好看。”
擺着書的唐信輕聲說道。
葉秋動作一緩,瞥了眼動作如常的唐信,沒做表示,但彎腰去拿書的時候明顯在偷偷雀躍。
“唐信,你現在開了公司,爲什麼要學漢語專業?跟你從事的工作不沾邊啊。”
葉秋知道唐信報考天海大學填的志願是什麼,初一聽,驚訝不解。
她自己選的是工商管理。
唐信把手上的書封面褶皺處撫平後放上書架,輕笑道:“因爲我喜歡人文學院,沒有理科專業那麼死板,再者,我要學的不是某個專業,那太狹隘。不說我,其實我覺得你學經濟管理,我更青睞公共關係,公共政策兩個專業。”
葉秋蹙眉,不解地問道:“學這些有什麼用?”
唐信灑然一笑,悠然道:“角色轉換。算了,當我沒說。”
話音一落,唐信的手機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唐信非常納悶:我的電話怎麼好像隨便誰都知道?
“喂,你好。”
“唐信,出來見個面,我在薇雅園外。”
這陌生人一句話說完就掛了電話,唐信一頭霧水,主臥室的窗邊朝外俯視。
薇雅園外的大馬路旁,停着三輛高檔轎車,車外並排站着八個襯衫男,體型精壯,應該是保鏢。
而在中間,還有一人穿着休閒粉紅短袖衫,正朝四樓這裡揮手。
吳伯辰?!
這位新家坡財團的少爺,真不知他有何貴幹。
對方氣勢咄咄逼人。
唐信給兩個姑娘留句話就走出家門,從樓梯走下去,半途把格鬥手套拿出來戴上。
來到薇雅園外左右望望,穿越馬路走到對面,從兩輛克萊斯勒夾縫中來到吳伯辰身旁,唐信還未發話,對方陰柔的面孔便浮現一絲捉摸不透的笑容。
“大熱天,你戴手套?”
唐信聳聳肩,眼神巡視一圈八個保鏢,說:“看你來者不善,萬一要動武,我怕手上沾血。”
吳伯辰哈哈一笑,背靠轎車雙臂環胸,目光望向人工湖,轉而輕聲道:“唐信,我知道天盛地產,風雅集團,加上你的宏信公司,準備合作。你出一個億,我給你兩個億,把股份賣我,如何?”
昨天的事情,今天他就知道了?
唐信不去猜測他的消息渠道。
反正這個消息合作的三家都有可能泄露,互相猜忌於事無補,何況不算商業秘密,這種合作光明正大。
唐信自嘲一笑。
這三家裡面,天盛地產名聲顯赫,風雅集團背景雄厚,唯獨剩下他嶄露頭角,最好拿捏。
“我如果拒絕呢?”
唐信望着吳伯辰,隱隱能猜測出他在打什麼算盤。
反正都是一些不正當的競爭手段。
跳樑小醜。
吳伯辰拍拍唐信的肩,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而後放下車窗,淡漠道:“我給你一個月時間考慮。”
啪啪
關門聲不斷響起,那些保鏢也都坐入車中,唐信看着三輛克萊斯科消失在視線中,莫名一嘆。
邱道盛!
你的麻煩怎麼燒我身上了?
這是吃果果的殃及池魚!
掏出手機就要給邱道盛打去,唐信的手指久久沒有按下呼出圖標。
把手機又塞回去。
大家現在平起平坐,是平等對話的商人,合作者。
不能讓別人看扁了自己!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若玩真格的,那就看誰笑到最後。
新家坡財團?
三天後,唐信和葉秋去天海大學報道。
天光明媚,人潮似海,天海大學裡裡外外人頭攢動。
陪孩子來報道的父母隨處可見,一張張稚嫩的面孔表情各異。
唐信和葉秋在進入校門後就分道揚鑣,彼此分屬學院不同,報名接待的地點也不同。
作爲一個新生,唐信除了打扮十分正式,馬甲襯衫西褲的造型並非另類,時下年輕人穿休閒馬甲打領帶的隨處可見。
沒有豔遇,沒有衝突,沒有冷遇,平靜如水地辦理完手續後,唐信拿着學校派發的生活用品來到男生宿舍。
推門而入,三個室友已經在閒聊。
“你們好,我叫唐信。”
唐信自報家門,隨和地揚起手揮了揮。
三個年紀輕輕的室友也做了自我介紹。
來自東北的李歡。
和唐信一樣是本地人的莫曉國。
一口廣東味兒普通話的任昊。
“你這紋身好犀利,哪家紋身店的手藝?我也去紋身。”
天還熱,唐信的袖子半挽,露出半截紋身。
任昊一眼瞧見就貼了上來,見唐信不介意,猶如珍寶一樣捧起他的胳膊近距離觀賞。
唐信絲毫不擔憂外人察覺到他紋身中隱藏着四次元口袋,那已經融入他的神經反應。
在外人接觸下,神經是“防禦模式”。
即便沒人,也絲毫沒有破綻。
任昊嘖嘖嘴,說兩句普通話再用粵語讚歎一句,讓人啼笑皆非。
“在歐洲紋的。”
唐信輕描淡寫一句話讓任昊張大嘴巴,最終失落一嘆。
見到唐信有紋身,任昊羨慕,李歡無所謂只是微笑,但莫曉國就有些反感的表情,沉默之後不再朝唐信看一眼。
人之常情。
唐信並不在乎。
收拾好牀鋪和學習桌,唐信收到葉秋的短信,想一起吃飯。
唐信隨口跟三位室友打個招呼,李歡就叫道:“唐信,不是吧?這一天,怎麼滴也得大夥一起吃飯吧?”
其他兩個室友眼巴巴地點頭贊同。
宿舍情誼。
一頓飯開始,畢業前再吃個散夥飯?
見大家都是這個意思,唐信點頭答應下來。
只是唐信沒想到,葉秋的宿舍也是這個看法,男生女生宿舍八個人在校外集合,互相介紹。
葉秋在外人眼中不苟言笑,表情有些冷,散發着冷豔的氣息,她的室友叫什麼名字,唐信沒記,象徵性地把對方姓名和電話輸入手機電話簿中,萬一有個急事,也好聯絡。
在校外一件小餐館隨便吃個飯,AA制。
任昊李歡打腫臉要替女生買單,唐信隨他們的便,自己掏了錢,葉秋也掏了自己那份,其他人誰請誰,隨意。
回到宿舍聊天打屁到了熄燈時間後,大家躺在牀上依舊口若懸河。
黑暗中,任昊忽然問唐信:“葉秋有男朋友嗎?”
“別打她主意。”
唐信淡淡地回了一句。
任昊一愣之後曖昧地說道:“明白啦,你好福氣。”
唐信閉目躺在牀上,沒再說什麼。
當任昊問起他這個問題時,他清晰地體會到自己的情感波動。
彷彿已經將葉秋視爲自己的所有物,外人,不得染指!
風平浪靜又過了一天,即將開始爲期半月的軍訓。
軍訓教官對於唐信有紋身意見很大,但在軍訓中唐信表現良好,一切循規蹈矩,所有要求都能完成,也就沒找他麻煩。
夏末秋初,唐信和同班學生坐在草地上圍成一圈,軍訓中間休息,進行一些娛樂活動,唱歌跳舞表演才藝活躍氣氛。
李歡坐在他身旁,拉拉他的衣服,說:“瞧,學生會文藝部的來啦。”
唐信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從遠處走來兩男兩女,男生從衣着到氣質都很平凡。
兩個女生的樣貌清麗脫俗,但氣質,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