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一女一男,米國人與華夏人並肩而立,視覺感上並不違和,兩人站在white-house外面草坪上,夜色下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聚焦在對面的一座建築物。
那是一代偉人的象徵。
方碑尖塔,華盛頓紀念碑!
同樣軸線上還有林肯紀念堂,好似米國先賢英靈不曾離開這片土地,籠罩在這片天空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降下凡塵俯身在某個米國人身上,再次指點江山。
希拉立聽到唐信擲地有聲地猖狂言論,不屑地輕笑起來,輕蔑道:“唐信,到目前爲止,你是一個贏家,你贏得了財富,贏得了人生,與敵人博弈,你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但,你不是神,自以爲天衣無縫,但終究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否則,你也不會之前落入我們手中。現在你逃了,反擊了,你儘可以耀武揚威不可一世,但你越是成功,你就越危險。”
唐信表情淡然反問道:“此話怎講?”
“不論是你對旁人,還是別人對你,都具有危險。你難道認爲華夏政府會永久地姑息你?縱容你?假裝看不見你的威脅?呵呵,想一想吧,大家心照不宣,知道是你策劃了s2病毒,捏造桑拉卡屠殺假象,而你現在又埋葬了蘭利,你聰明,這一點我承認,你沒有留下決定性的證據,所以,你是安全的,米國也不能公開控訴華夏,可是,智者的眼光是遠大的,你留下了線索,所以c-i-a找到了你的破綻,成功綁架了你,而下一次,你會不會在做更危險的事情時留下了證據了呢?到時候,外界將槍口不光會對準你,還會對準華夏政府。這一層的隱憂,難道華夏人就想不到?之所以還在縱容你,那是因爲宏信集團對華夏具有深深誘惑力,可終有一天,宏信集團不可能再製造奇蹟。那時。你們只不過是躺在金山上的人體炸彈,也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希拉立冷笑中瞥了眼唐信,眼神中甚至蘊含了一絲憐憫。
別看唐信總在製造奇蹟,這一路走來躲開了狙擊手又催眠了特勤處的保鏢。可這些在希拉立眼中,只不過是小丑般的手段而已。
本質上是個企業家的唐信,只不過是個有用的棋子。
換了宏信集團在米國,企業技術的唯一性,領先差距。都將會成爲對米國有巨大貢獻的,米國政府也會拉攏這樣的企業,甚至包容企業領導者的錯誤,可忍耐永遠有一個限度,當其價值日漸下滑,重要性開始動搖時,那麼,表面上微笑的她,或許正在背後磨刀。
唐信面不改色。淡淡道:“言之有理。”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不是捏造的故事,是耳熟能詳的歷史典故,並且在歷史長河中不斷上演。
何況唐信也知道自己曾經做事肆無忌憚。的確展露出了威脅苗頭。
希拉立見到對方沒有嘴硬去反駁,至少覺得唐信這個人不天真,沒有極端樂觀主義。
她話音稍稍柔和了幾分,說:“唐信。你是一個鬥士,你不屈。反抗,殘暴,這只是你,但不是你的全部,你還有生活,你有家人,你有朋友,你有許許多多在乎的東西,你可以上戰場,但你的家人朋友,也可以嗎?當你全副武裝要與世界戰鬥時,你有沒有問過自己,你的家人朋友,他們,可以承受這一切嗎?全神戒備陌生人的靠近,對食物疑神疑鬼,睡覺時絲毫動靜就會心驚膽戰,這是你想要的嗎?別說你凌駕在諸神之上,你做不到,因爲,神,是無情的!”
唐信低頭閉目一笑,這個女人不簡單。
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一定會被她嚇得心膽俱裂,但是,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他不可能站在她身邊。
“你說的對,非常有道理,我也不希望我的生活變成戰場,不過,我的處境不需要你來擔心,我們之間有戰爭,這無可爭議,而要解決這個戰爭,我認爲核心是談判,這也往往是戰爭的藝術所在,當年華夏還在清朝人手中統治時,不戰而降,割地賠款,這不是武力的勝利,而是談判的勝利,所以今天,我覺得,我有籌碼可以警告你,警告米國政府,如果還有來自米國的騷擾,那麼,你們就要承擔一個噩夢般的後果,亡國或世界毀滅。”
希拉立神色鉅變,眯起眼扭頭與唐信面對面,沉聲道:“唐信,你在威脅米利堅合衆國的三軍統帥?”
唐信無邪地點頭笑道:“沒錯,我是在威脅米國總統。”
希拉立面部抽動,眼神凌厲道:“好,亮出你的籌碼,讓我聽聽,你有什麼本事讓世界毀滅或米國滅亡。”
唐信搖搖頭說:“不是我,但是正如你們瞭解的唐信那樣,他是一個喜歡玩陰謀的人。”
話音一落,唐信從西裝兜裡拿出一個錄音筆,輕輕按下了播放鍵。
從揚聲器中傳出來的是對話,希拉立剛剛聽到時還感到狐疑,但越聽下去越心驚。
錄音一段接一段,每一段的主角都不同。
而這些主角,希拉立認識不少!
布-什父子,她的丈夫克林噸等等,都是米國之前的總統。
談話內容?
全部是機密,是總統召開秘密會議,並且與米國軍方高層或政府內閣大員的對話,充滿了骯髒與醜陋!
“豐臣秀吉曾經踏上過棒子的土地,之後米國人再進入棒子國土,稱爲第二次棒子戰爭,從那時開始,月南戰爭,入侵格林斯達,巴拿馬,索-馬裡,海灣戰爭,科索沃戰爭,利比亞戰爭,阿富-汗,伊-拉克,在過去半個世紀裡,米國幾乎贏了所有對外戰爭,戰爭結果,你們是贏家。無論外界口誅筆伐,你們總獲取了天大利益,或軍事或政治經濟或國際戰略部署,但是,戰爭背後的醜陋呢?你們與盟友的秘密協定。你們在戰前瓜分的利益。你們隱藏在正義之下的野心,都埋藏在歷史中!這本該永遠不會有人提起,不會有人揭露,因爲沒有證據!可是我有!米利堅合衆國的總統女士。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如果世界知道了每一次米國出兵背後的真實意圖,以及那利益瓜分和強權踐踏和平的本質,米國。還會存在嗎?!”
希拉立內心掀起滔天巨浪,怔怔地凝視此刻露出略微猙獰笑容的唐信。
這不是一個相信猜測真相的世界,而是一個靠着證據去決定事實的世界!
聯合國懷疑宏信集團,s2病毒也的確是宏信集團製造的,可是調查之後沒有結果,沒有證據,他們還要乖乖向宏信集團賠禮道歉!
唐信手上沾滿了鮮血,但他還是可以衣冠楚楚光明正大出現在世人面前以成功者的姿態高談闊論。
米國也一樣,每一次打着正義旗號發動戰爭。儘管不少人揣摩米國的意圖,懷疑其中蘊含着天大陰謀和侵略本質,可是,沒有證據,便無法指責。
但現在。唐信手裡的錄音筆,便是一份鐵證。
當然,錄音可以被僞造,這隻要經過科技手段去驗證便能夠得出結論。但是,唐信胸有成竹地將錄音筆放在了希拉立的手中。
“總統女士。你可以去讓米國最先進的科技部門去驗證錄音的真僞,更可以直面你的前任總統們,詢問他們,到底有沒有過這些醜陋可恥的對話,他們有沒有協議如何瓜分利益,如何以維和的旗幟去剷除他們眼中的敵人,有沒有和盟友爲了戰後分贓而爭吵!”
希拉立情不自禁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錄音筆,她的心開始顫抖。
唐信如此自信的舉動令她惴惴不安,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麼,米國將遇到建國以來最大的危機!
只要唐信將這些鐵證散佈出去,這會令米國所引導的聯盟徹底崩潰,因爲,米國會成爲世界的敵人!
空口無憑時,米國可以隨意自圓其說,但當鐵證如山時,過去種種戰爭都將會給米國披上法西斯的外衣。
唐信擡頭望了眼已經升空的月亮,月色皎潔,夜空晴朗,今晚夜景令人賞心悅目。
他望了眼一言不發的希拉立,輕笑道:“其實事情很簡單,米國別再騷擾我,我也不會希望看到戰爭波及世界,所以,最好,別再打擾我的生活,否則,你這個三軍統帥,就要好好掂量一下,米國能不能和全世界爲敵了,或者我們打個賭,我猜,戰爭一起,五年內,米國全境淪陷。”
希拉立滿面冷汗,手裡的錄音假如是真的,並且公佈出去,米國不會有盟友了,不會有國家和人民支持米國,他們是戰爭罪犯,那些被人敬仰的米國總統該被送上軍事法庭,就如同他們敬愛的林肯一樣,在南北戰爭中建立屠殺集中營的歷史被揭露之後,一樣遭到了人民唾棄,甚至要面臨被起訴的詭異局面。
唐信看樣子打算告辭了,他剛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向前一步,與希拉立相距半米。
希拉立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道別嗎?
啪!
在希拉立錯愕的目光注視下,唐信微笑着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
她嘴角溢出了鮮血,目眥欲裂,還未回神之時,另外半邊臉又被唐信反手打了一記耳光!
兩個耳光把希拉立打得臉頰紅腫嘴角出血,她憤怒地瞪着唐信,似乎要跟他打,但礙於自己的身份,好像還是極力保持着風度。
唐信挑挑眉舒口氣,甩一甩有點兒發疼的手,輕嘆道:“其實,你們綁架我,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該,我母親流淚,家人傷心,這讓我很自責,但是,人嘛,總是原諒自己容易,對別人吝嗇寬容,所以,不好意思,總統女士,我需要這樣做來安慰自己,並且讓自己心安理得地回到家人身邊,另外,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可以殺了你,可是,殺了你,我又要威脅下一任米國總統,那樣,真的令我感到厭倦,所以,你是智者,智者知道做什麼事,會有怎樣的後果,最大限度地去權衡利弊,還要不要跟我開戰,決定權在你手上,只要你承受得了後果,米國,承受得了我的報復,那我們就繼續戰爭,不死不休。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不用送我了,我認識回去的路,再見。”
唐信說罷之後轉身邁步離去,希拉立沒有像個委屈小媳婦一樣去捂臉,只是臉色十分陰沉。
喬治來到她身邊時,還沒來得及問她臉上的傷,就被她勒令去準備車,即刻去拜訪布-什,她要知道這些錄音的內容是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