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卷尾三 聖光之願禮拜堂之戰（十）
如果說，此前銀色黎明的守衛們，面對鋪天蓋地的亡靈大軍時所展開的，是如同斯巴達三百勇士一般悲壯的戰爭——事實上據事後統計，當時的銀色黎明士兵人數也的確是剛好300人……
比起鋪天蓋地的亡靈天災而言，三百銀色黎明勇士看上去是如此地微不足道，那麼，如今，單人獨劍面對黑鋒騎士團的高和，則頗有那麼些自不量力的感覺。
黑鋒騎士團，作爲死亡騎士領袖阿爾薩斯麾下最精銳的死亡騎士部隊，自誕生伊始，其人數就維繫在一千人整，其成員生前最低也是聯盟統軍將領、大騎士甚至於來自白銀左手騎士團的聖騎士，同時也混雜了來自獸人、精靈和血精靈等種族中的強者。
可以說，任何一名黑鋒騎士單獨拉出來，都是曾經有資格成爲英雄的強大存在，哪怕是在死後，他們的力量也同樣不會遜色於任何一名活着的首領級存在。
而作爲恐怖之城七大LV5的最強者，天啓四騎士組合作爲這一支騎士團真正意義上的統領，其實力也已經是毋庸置疑。
可以說，阿爾薩斯的這一支親衛隊，是他在成爲死亡騎士之後，久經沙場而積累出來的一支堪稱百戰之師的強大軍隊，或許可以這麼認爲：單憑這一支黑鋒騎士團，就具備着正面擊潰聯盟任何一個種族任何一支主戰部隊的實力！
事實也證明，在黑鋒騎士團的面前，銀色黎明三百勇士所構築的防線比起一觸而潰也沒有強到哪裡去，而德萊尼騎士團、銀月騎士團和血色十字軍的部隊，也很明智地在此前並沒有對這一支僅僅憑藉威懾力就足以主宰戰鬥勝負的亡者部隊發起任何挑釁和攻擊。
可是現在，當高和手持灰燼使者，緩步繞過名爲霜嘆的少女，徑直走向這一千名首領級死亡騎士所組成的騎兵方陣那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愚蠢。』
儘管作爲真正意義上領袖的大領主莫格萊尼已經在此前死去，如今少了一人的天啓四騎士，卻仍舊對於高和這樣貿然的舉動不以爲意。
他們很清楚，那把“灰燼使者”雖然強大，卻並不能如同霜之哀傷一般，讓一個人在瞬間擁有超越了傳說的傳奇力量，也正因爲如此，面對着這樣看似莽撞而近乎送死的舉動，作爲黑鋒騎士團的指揮者，他們三人所做的，僅僅是下達了一個簡單的“解決他”的命令。
可是很快，天啓騎士們就意識到他們究竟犯下了怎樣的錯誤。
當那名看似軟弱而不堪一擊的人類，輕而易舉地在第一時間擊潰了首當其衝的第一名黑鋒騎士開始，一切，就已經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第二名，第三名……意識到某種可能的黑鋒騎士們前赴後繼，卻接連倒在那把散發着恐怖氣息的領袖之劍下——無論是在生前還是死後，這把劍都曾作爲這些騎士中絕大多數人的領袖與信仰之劍，而現在，他們也終究倒在了這把劍的劍鋒之下，感受到了其恐怖的力量。
沒錯，灰燼使者本身，並不是一把強大到足以匹敵霜之哀傷的武器，可是，當這把劍與其持有者一起戰鬥，並且累積了足夠程度的力量後，其最終所能具備的，卻是足以同傳奇魔劍正面相抗衡的力量！
『殺了他！』
終於，女伯爵布勞繆克絲無法再坐視這一切了，她驅使着胯下的藍色死亡戰駒，第一個衝向了在黑鋒騎士團的重重包圍下奮勇廝殺的“灰燼使者”。
沒錯，在這一刻，哪怕是這些死亡騎士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原本弱小而不堪一擊的凡人，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繼承了“灰燼使者”的力量，成爲新一任灰燼使者，以及真正足以威脅到他們性命的強大存在了。
而事實上，當布勞繆克絲手提長劍，與那柄墮落之劍相交的一瞬，她就已經萌生出了後悔的念頭。
『已經……太遲了。』
僅僅是一個眨眼間，無法抵抗來自墮落之劍中涌出的恐怖力量而失去了平衡的她，已經跌落戰駒之下，滾落塵埃，而就在她試圖還擊的前一刻，這柄劍已經深深地插入了她的胸膛。
“第一百個！”
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恐怖的墮落氣息，高和的眼中沒有絲毫遲疑和憐憫，冷漠而又堅定地收割着這些黑鋒騎士的生命。
每一名死去的黑鋒騎士，其靈魂與力量最終都會被他手中的灰燼使者所吸收，並最終成爲注入他身軀之中的“墮落之力”——與物品說明不同的是，如今墮落之力的層數已然超過了30層，而到現在爲止，這力量居然還在不斷累積。
毫無疑問，這已經不是憑藉他自身所能發揮出的力量，而是灰燼使者這把墮落之劍，在驅使着他的身體，完成這驚世的一戰！
一場……以一對千的戰鬥！
口中歇斯底里地呼喊着連自己也不清楚其內涵的口號，高和完全放開了自己的身心，任由灰燼使者操控着自己的軀體，以無可阻擋的態勢，殺入了黑鋒騎士團的陣型中，徹底撕碎了這一支強大部隊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線！
“This……is……斯巴達！！！！！”
不不不……這口號似乎已經和眼下的情形不大相稱了，那麼換一句……
“敵羞！吾去脫他衣！”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第二名天啓四騎士，庫爾塔茲？蠻錘領主已然落馬，而黑鋒騎士團的人數，也已經死傷近半。
體內洶涌的墮落之力已經充盈到讓高和覺得自己快要爆炸開來，面對着四面洶涌而上的黑鋒騎士，高和的心中自然而然地萌生出了那個念頭——
是時候開大放無雙了！
於是下一刻，高高躍起的他，將手中的灰燼使者，狠狠地插入了腳下的地面！
聖光之願禮拜堂之所以爲聖地，是因爲在它的地下，埋葬着近千名人類聖騎士的英靈。
這些或是在第二次戰爭中，又或是在與亡靈天災的頑強抗戰中身亡的聖騎士們，每一個都擁有着英雄級的力量，哪怕如今已經死去，他們的英靈仍舊永存，他們的身軀中，也仍舊蘊藏着可怕的，足以覆滅一切邪惡的光明之力。
而現在，當高和將墮落灰燼使者刺入地面，將這無邊無際的墮落之力，與聖光之願禮拜堂地下所蘊藏着的，可能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光明之力碰觸的一瞬間——
長眠在這片聖地之下的聖騎士英靈們憤怒了！
黑與白，光明與黑暗，墮落與救贖，兩種性質截然不同的力量相碰觸的瞬間，以高和和灰燼使者爲中心，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衝擊波！
那是來自上千名英靈憤怒的神聖清算之力！同時也是來自灰燼使者在屠戮了數百名強大死亡騎士後所累積的墮落之力！
在這股力量之下，哪怕是死亡騎士領袖阿爾薩斯，也不敢直捋其鋒！
『霜嘆！』
甚至不需要他的呼喚，已經感受到這一股不遜色於自身力量的清冷少女，在一瞬間迴歸到他的身旁，下一刻，一樽沉重厚實的冰棺，嚴密地將這名死亡騎士的軀體鎖入其中。
其餘的黑鋒騎士團成員，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僅僅是在被這力量所波及的一瞬，絕大多數黑鋒騎士的靈魂和身軀，就已經完全消散了。
當爆炸的餘波散盡的那一刻，數目爲一千的黑鋒騎士中，真正倖存下來的……居然就只有那麼寥寥十數人！
“喀嚓……”
沉重的冰棺上蔓延開了無數的裂紋，下一刻，手持霜之哀傷的阿爾薩斯狼狽地破冰而出，與拄劍跪地的高和四目相對。
『我沒想到……憑藉你……區區凡人的力量……居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着呢，阿爾薩斯王子殿下……”
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剛剛的一擊雖然看似華麗盛大，可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高和卻比任何人都清楚。
作爲這一次清算的發動者，高和本身雖然因爲自身特殊的狀態而豁免了其中絕大部分的傷害，可是，來自灰燼使者本身的反噬，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避免的。
可以說，如果沒有這最後一擊中所殺死的死亡騎士及時補充了墮落之力並給予他生命力的恢復，如今的他，恐怕早已經變成了一具真正的屍體。
那怕是現在，看似仍有一戰之力的他，也很明白自己的處境。
面對着手持傳奇魔劍的阿爾薩斯，他真的……有一戰之力麼？
“或許……只是一擊的話……”
這樣想着的高和，咬牙拔出了灰燼使者，重新站直了身軀，與阿爾薩斯正面相峙。
阿爾薩斯的頭盔下，湛藍色的靈魂之火不規律地躍動着，而他手中，傳奇魔劍霜之哀傷也同樣閃耀着妖冶的光輝。
『很好……』
他的聲音中終於多出了一絲驚訝，毫無疑問，高和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超出了這位死亡騎士王子的想象。
『不過……你以爲憑藉那把劍的力量，就能夠戰勝我……？』
“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
此時此刻，高和的氣勢無疑已經拔高到了頂點——由一千名黑鋒騎士團的死亡騎士所堆積而來的墮落之力，讓他在這一刻甚至有了與這名站在艾澤拉希世界英雄最頂峰的強大存在一較高下的資格。
可是，他也很清楚，這樣的力量，以他如今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換句話說，目前他的等級，還根本沒有達到與這樣強大的英雄正面對抗的資格。
“只有一擊的機會……”
緊咬嘴脣，握緊手中這柄散發着濃郁墮落氣息，甚至彷彿拉扯着高和的意識與力量，要將他也吸納入其中的灰燼使者，高和死死地盯住阿爾薩斯，注視着他手中那一把散發着濃郁死寂和冰寒氣息的魔劍。
一擊的機會看似渺茫，如果正面與霜之哀傷硬撼的話，更是毫無希望，可是……
“如果有機會……不去與那魔劍的力量正面相抗衡的話……”
『愚蠢……』
就在高和醞釀着這一次攻擊的同時，阿爾薩斯的聲音，也再度迴盪在他的意識之間。
『你永遠也無法理解，我所擁有着的，究竟是怎樣強大而不可戰勝的力量，正如同你永遠也無法理解……我爲了得到這樣的力量，究竟……走上了怎樣一條道路！』
凜風呼嘯。
黑鋒騎士團一千名死亡騎士的軀體，在這凜冽的寒風之中，已然化爲了冰雕塑像。
黑暗的氣息縈繞着每一座冰雕，這些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再次死亡”的死亡騎士所有的力量，悄無聲息地凝聚，匯聚在灰燼使者的周圍，融入這柄墮落之劍。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無疑已經是他們那已經墮落的英靈最好的歸宿。
他們的軀體因爲種種理由而未能埋葬在聖光之願禮拜堂下，他們原本聖潔的靈魂也終究歸於黑暗，淪落爲眼下墮落邪惡的死亡騎士，從來就並非是這些曾經勇敢對抗亡靈天災的英雄們本心所願。
戰死在灰燼使者這把曾經的領袖之劍下，對他們而言無疑是一種解脫，而現在，他們那已然投身黑暗的靈魂中，所有的墮落與邪惡之力盡數被這把擁有着無限可能的墮落之劍汲取，在化爲其力量之餘，卻也無形中解除了禁錮在這些靈魂之中……來自於霜之哀傷的靈魂枷鎖！
“聖光在上……”
提里奧？弗丁驚愕地望着眼前的這一幕。
他從未想過，這些已經徹底淪落成爲亡靈天災爪牙，曾經的部下和戰友，有朝一日居然能夠得到解脫，而且，解脫他們的，還並非是他所認爲全知全能的聖光，而是……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墮落的力量。
而現在，當所有的黑暗凝聚，連周圍的光也都幾乎被其所吞噬的那一刻，手持着灰燼使者的聖騎士……動了。
『哼……』
同一時間，阿爾薩斯發出一聲冷哼，手中的霜之哀傷同樣間不容髮，凜冬般的死寂冰寒氣息瞬間洶涌，包圍了那直撲向自己的聖騎士。
只是，僅僅是在片刻間，那比任何囚籠還要堅不可摧的寒冰棺囚，就在空前凝聚的黑暗力量面前，化爲了虛無。
“阿爾薩斯！吃我這一劍！”
高和咆哮着高高躍起，雙手如同擎起那沉重的暗黑天幕一般，艱難地舉起墮落之劍，斬向了似有些驚訝的死亡騎士領袖。
『墮落的灰燼使者……麼？不可否認，這力量已經足以威脅到我了，可是……』
頭盔之下的亡靈之火激烈閃爍着，此前表現得格外從容不迫的阿爾薩斯，在這樣一次意料之外的強大攻擊面前，終於也表現出了一絲凝重。
『不過……比起劍本身而言……持劍的人卻太弱了！』
伴隨着一聲厲喝，阿爾薩斯揮劍，上挑，與凌空而下的高和相撼。
“糟了。”
德萊尼聖騎士瑪爾德拉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他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提里奧？弗丁一聲嘆息。
“除了惡魔獵手比利丹之外，所有膽敢在阿爾薩斯面前跳起來的敵人都死了……”
女伯爵莉亞德琳不忍看到那血腥的一幕，微微側過了頭。
阿爾薩斯墮落的時日並不久，而且，他的數場成名之戰，也都因爲有旁觀者在場而提供了最爲詳盡的資料。
據資料記載，與阿爾薩斯交手過的英雄中，包括恐懼魔王瑪爾甘尼斯，傳奇聖騎士烏莎，大魔術師安冬妮達絲，風行者希爾瓦娜斯，惡魔獵手比利丹……
而在這些人中，除了最終重傷逃脫的惡魔獵手比利丹之外，其餘所有敵人，都無一例外是死於王子的一式無上劍招——
升龍！
與霜之哀傷一起封存在龍骨荒野，傳說中能夠讓普通人傷害到守護巨龍的強大秘劍技！
就是在這一招升龍秘技面前，拍打着惡魔之翼逃向空中的瑪爾甘尼斯死了，使用漂浮術居高臨下施法的安冬妮達絲死了，御風而行穿梭林木之上的希爾瓦娜斯也死了……
就連曾與墮落王子並稱爲“東邪西毒”的惡魔獵手比利丹，其最終也僅僅是憑藉着一口勉強吊起的……咳咳……魔力，勉強在最後避開了致命的傷勢，滾落山巔僥倖生還，成爲唯一一個親身感受升龍之劍強大而又生還的“幸運兒”。
而此時此刻，繼承了灰燼使者之名的聖騎士高和，毫無疑問地即將成爲這一式秘劍技的又一犧牲品！
縱然衆人有心想要提醒，卻已經來之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作死般高高躍起的新任灰燼使者，凌空飛向死亡之國。
下一秒，魔劍與墮落之劍，在半空中鏘然相交——
無窮無盡的黑暗霎時吞沒了一切，墮落與冰寒的氣息四散飛逸，連瘟疫之地都因爲這樣恐怖的力量碰撞而開始了微微的震盪。
“小心！”
提里奧？弗丁第一時間驅使着自身的力量守護衆人，與此同時，感受到危機的聖地之光再度綻放，一千名英靈悄然浮現，守護着這片聖地上英勇的勇士們，保護他們在緊要關頭避免了這足以致死的餘波衝擊。
大地在龜裂，寒風在呼嘯，天空中那曾被幾度撕裂開來的死亡天幕，也終於無法承受這般可怕的衝擊，終究宣告破碎，讓這片瘟疫之地在十數年後，再一次呈現在了純粹的天空之下。
不過，沒有人會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所有的人都緊張地注視着那一場恐怖能量爆發的中心，關注着其中已然被黑暗徹底包裹，無聲無息的二人。
結果……究竟如何？
很快，黑暗與墮落糾纏的力量散去了。
首先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正是死亡騎士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受傷了？！”
馬克斯韋爾男爵驚訝地望着單膝跪地的墮落王子。
一向以無敵之姿呈現於衆人視界之中，從成爲死亡騎士伊始至今從未遭逢任何敗績，唯一一次受傷也只是在面對現任被遺忘者領袖希？希之時——據說當時的阿爾薩斯正因爲某些原因，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如此強大，如此的不可戰勝，以這樣的姿態存在於艾澤拉希世界之巔的他，此時此刻，看上去居然是遭逢了前所未有的傷勢！
背後的大氅早已在此前爆發的能量衝擊之下支離破碎，渾身上下由薩隆邪鐵所打造的全複式鎧甲同樣破損不堪，除了頭盔之外，如今半跪在地，雙手拄劍的阿爾薩斯渾身看上去傷痕累累，虛弱不堪。
這樣的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可是……
“看！”
伴隨着科爾法克絲的一聲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另外一邊。
那是距離阿爾薩斯足有十數米之外的腐蝕之痕邊緣，而如今，高和的身軀就靜靜地被冰封在那裡。
他的身體仍舊保持着高高躍起的姿態，卻被足以令時光都凍結的冰寒瞬間凝固。
雖然目前看來，這具身體似乎沒有什麼傷勢，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恐怕一旦那冰塊粉碎，其中所包裹着的那具看似完好的聖騎士軀體，就會如同切開的西瓜一樣嘩啦啦地散成兩半。
正面跳起並且硬吃了一記升龍……其結果，似乎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灰燼使者的力量……超出了我的想象。』
阿爾薩斯的聲音，突兀地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怎麼……如今的我看上去這樣虛弱，而你們……發誓守護這片土地的愚蠢人們，居然沒有一個膽敢上前面對我的力量？』
“……”
哪怕是提里奧？弗丁，在這一刻也保持着沉默。
雖然阿爾薩斯看上去虛弱不堪，可是，他手中所持有的，可是那把傳奇魔劍霜之哀傷！
就在剛剛，這把魔劍幾乎憑藉一己之力覆滅了整座聖地，而現在，哪怕是阿爾薩斯已經無力還手，恐怕也沒有誰膽敢親身去面對傳奇魔劍的恐怖威力！
『灰燼使者？我想……這個稱號……從今天開始將要永遠地……宣告終結了。』
勉強站直身軀的阿爾薩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被霜之哀傷力量冰封的黑色冰晶。
『霜嘆……他的靈魂歸你了。』
“……”
名爲霜之哀傷的魔劍悄無聲息地消失，下一秒，化身爲霜嘆的安靜少女，冷漠地站在了冰封着高和的冰棺前。
“呼……”
她輕輕地從檀口中呼出一股冰涼的氣息，白皙的面頰緩緩湊近黑色的冰塊。
伴隨着她的氣息，黑色的冰晶無聲息地消散，化爲周遭飛揚的黑色雪花，露出了其中聖騎士慘白的面龐。
『嗯……你是說“比起那邊的頭盔架子還有這邊的罐頭盒子而言，新口糧看上去更美味，所以你要仔細品嚐味道而不是隨隨便便吞掉靈魂”……原來如此……』
在剛剛的衝擊中“剛巧”滾到附近的克爾蘇加德命匣中，傳來了適時的解說。
而與此同時，霜嘆的嘴脣，也已經在沒有了任何阻隔的情況之下，輕輕吻住了其中面色蒼白的聖騎士尚有餘溫的嘴脣。
『你們無力反抗……今天，就將是你們生命的終結！』
注視着這一幕的阿爾薩斯，發出了一陣震懾靈魂的笑聲。
哪怕是身爲霜之哀傷持有者的他，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霜嘆居然會對一個普通人類的靈魂如此上心——要知道，在此之前，這名傳奇魔劍的化身少女，對於灰燼使者莫格萊尼的靈魂，充其量也僅僅是象徵性地用鼻子嗅嗅就算了事。
霜嘆的表現只能證明，這名聖騎士比起曾經的灰燼使者莫格萊尼而言，在靈魂和意志上要更加地強大，這也意味着，他很快就要多出一個更加強大和強力的……全新的部下。
至於現在……
『是時候……結束這一場無聊的鬧劇了。』
他目光掃過在場所剩餘的衆人，並且最終停留在了提里奧？弗丁的身上。
『弗丁，我一直認爲你會是我最好的部下……現在，是時候了。』
“……阿爾薩斯，你休想奴役我的靈魂。”
面對着如此強大，幾乎單方面碾壓了局面的阿爾薩斯，提里奧？弗丁雖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可是，他顯然也很清楚，如今的他，想要擊敗眼前的阿爾薩斯，哪怕是對方此前已經被灰燼使者擊傷，其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不過就在這時，他的瞳孔突然微微收縮，目光凝聚，下意識地越過了阿爾薩斯躍動的靈魂之火，望向了他的背後。
也就是在同一時間，被冰封在黑色冰塊之中，雙目閉合，看上去與死去沒什麼區別的高和，也悄無聲息地睜開了雙眼。
他身周的黑色冰塊不知從何時已經開始融化，最先脫離了束縛的手臂，也在此時毫不客氣地牢牢擁住了尚無所察覺，仍舊和他雙脣緊貼的少女霜嘆的身軀——
就是現在！
就在阿爾薩斯因爲提里奧？弗丁的目光而疑惑，下意識地打算回頭的瞬間，突然迸發的光輝，籠罩了他的軀體。
他驚訝地望着那手持着灰燼使者洞穿了他胸膛，通體綻放着無窮光輝，如同天使降臨世間一般完美無瑕的身姿，似乎是用盡了身體全部的力量，才真正看清楚了光輝籠罩下那張絕美卻又無比熟悉的容顏——
『不！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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