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父親閣羅鳳說到自己的孩子。我不禁低頭看向他身邊的那個矮小的身影。念兒見到我後倒沒有害怕,反而是開口對閣羅鳳道:“外公!他是我的爹爹嗎?”,閣羅鳳蹲下身對他道:“是啊!他就是你的父親!”。說完,不禁轉過頭,滿臉不悅的看着我。
念兒一見,立刻便來到我的身邊,叫了聲:“爹爹!”。聽到這個詞,我心中頓時好像被石塊砸中了一般,低下身,將他抱起後,眼中的淚水又開始不斷的涌了出來。
我抱着他,強帶笑容的道:“好孩子!你孃親給你起名字了沒有?”,念兒用那對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我,道:“娘給我起名字叫念兒!”,話畢,我便知道這個名字中所蘊涵着的意思。我不禁將他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撫摸着他的頭,道:“好念兒!你娘起的這個名字真好聽!”,說完,我抱着念兒來到了香嵐的身邊。伸出手來欲將她扶起。可是,她卻哼了一聲,快速拭去了臉頰的淚水後,怒道:“你知道的還真不少!你不是我們念兒的爹!不要去碰他!”,說着,立刻欲上前將念兒從我懷中奪走。我一見,立刻側身道:“嵐兒!你這是幹什麼?念兒明明是我的孩子!你何苦這樣呢?”,此時念兒亦是知道香嵐欲將他抱走,所以,便用力的抱着我的脖子,並轉頭對香嵐道:“娘!我要跟爹在一起!”,香嵐一聽頓時大怒,對念兒喝道:“你這逆子!你爹在你娘我懷着你的時候就跟別的女人鬼混了很久!還一直都欺騙我!不僅如此,從你出生到現在已經是六年了,都不曾前來看一眼。這個時候他出來了,你倒向着他了!”,說着,一扭身,側頭又道:“那好!既然這樣,那你就跟他走吧!從此別認我這個娘!”,說完,邁步便走。
我一見,趕忙快步來到香嵐跟前,將她攔住,道:“嵐兒!你別生氣!畢竟念兒還是個孩子!他畢竟是我的孩子,是個不爭的事實。你又何苦這樣說孩子呢?”,說着,我便將念兒放下。拉着他的小手,又對香嵐道:“我知道!我虧欠你們娘倆的太多了!我現在就站在這,你要殺要剮都可以!就是希望你不要怪孩子好嗎?”,話音未落,念兒便嗚嗚的哭了起來。我趕忙蹲下身去,笑着幫他拭了拭臉頰的淚水後,道:“好念兒!不哭!你娘是在跟爹爹生氣!她沒有怪你的意思!快到孃的身邊去好嗎?”,念兒不住的用他的小手抹去淚痕後,抽噎了幾下,轉頭看着香嵐。見香嵐滿臉的怒容,有些不太敢過去。然後又轉頭看了看我;我知道他心裡害怕,但是,香嵐是不會傷害他的。於是,我便笑着點了點頭。猶豫了幾下後,他便回到了香嵐的身邊,用他的小手拉着香嵐的大手,道:“娘!念兒知道錯了!娘不要生氣了好嗎?念兒求你了!”。香嵐一聽,立即心軟了下來。屈身抱住念兒痛哭了起來。而念兒見香嵐又哭了,自己亦是跟着嗚嗚的哭了起來。
見他們母女二人這般變現,心中變得十分的無措。轉頭看去,此時的大火已經燒的十分的旺盛。不住的傳來啪啪的聲響。那一瞬間,數不清的感覺在我心中游蕩。
又過了一個時辰後,大火漸漸的熄滅了。我親自將母親聖姑的骨灰挑選了出來,盛裝在一個盒子後,由四位長老的指引下,到了南詔國的王陵中,親手將其埋葬了。
從王陵出來,父親閣羅鳳便對四位長老道:“你們趕快去將所有的百姓都聚集到刑場之上。我有事情要宣佈!”,四位長老各自點頭後,便匆匆離去了。接着,他又對我道:“你不要走!一會兒你跟着我來!”,說完,邁步便走在前頭。我似懂非懂的緊跟在後面。過了一會兒,我轉頭看去,身邊除了五師兄莫青谷以外,便沒有任何人了。而香嵐和念兒不知在何時離開了。不過,此時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誰都沒有說話。我想了想便也沒有說什麼。
待又回到城內後,我們很快便來到了刑場。此時的刑場已經聚集所有南詔國的百姓。閣羅鳳邁步便走上刑臺,高聲對下面的人道:“各位!大家不是一直都想我給大家一個答覆嗎?那好!我就告訴大家:正如大家之前所看到的!聖姑已經被處死了!而處死的那位勇士便是我身邊的這位!”,說着,便立刻用手指向了我。
臺下的百姓一聽,頓時全都跪倒,齊聲喊道:“陛下萬歲!多謝神明……”。
閣羅鳳這樣的舉動令我完全沒有想到。我頓時覺得自己的內心好像是受到了千刀萬剮一般十分的疼痛;
我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閣羅鳳。可是,他的眼神卻是十分的肯定。沒有絲毫的悲傷之意。我一見,頓時怒道:“你們這些愚蠢的人!根本沒有理解神明的旨意!”,說完,我不禁又看了閣羅鳳一眼後,怒道:“你這樣的人,也配爲人之父,也配做一個國家的王?”,話畢,我立刻身形一晃,依然消失不見了。
聽完此話後,閣羅鳳苦笑了一聲,心中暗道:“孩子!我這輩子虧欠的最多的就是你們娘三個!我知道你埋怨我當初那樣做!不過,我不會生氣。現在大錯已經鑄成。那就讓我在你心中留下一個十惡不赦的父親的形象吧!”,想到這,在一旁的莫青谷已是上前對他道:“陛下!您這樣做究竟是爲何?”。閣羅鳳搖頭道:“沒有什麼!只不過是讓他多狠我一分吧!”,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對莫青穀道:“莫大俠!請你將這封信轉交給他!順便告訴他:他母親當初做了這個選擇並沒有後悔!她認爲自己的抉擇是對的!”,莫青谷接過信後,點點頭,拱手一禮後,身形一晃,亦是不見了蹤影。
離開了刑場後,我獨自一個人找了一個山洞便走了進去。進來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內心的那種傷痛和憤怒瞬間都爆發了出來。提劍便在洞內一陣亂砍。整個山洞內瞬間開始晃動起來。並且,到處都是亂石飛舞。
一邊亂砍着,一邊想起自己的母親居然死在了自己的劍下,並且,當初與自己成親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妹妹。這不禁令我心中是又愧又恨;心中的思緒越亂,手中的劍便揮舞的越快。半個時辰後,整個洞內已經是堆滿了碎石。而這時,我亦是感覺胸口一陣悶,一口鮮血涌了出來。我嘴裡一面吐着鮮血,眼中一面不住的流淚。真的恨不得現在就立刻解決了自己的生命。
這時,洞外忽然傳來莫青谷的聲音。
莫青谷呼喚了幾聲我的名字後,便走進洞來。見我已經吐了好大一灘血,便立刻上前對我道:“師弟!你這是幹什麼?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改變不了!而且,伯母也沒有埋怨過你啊!”,說完,他用力將我按住,開始爲我療傷。
過了一會兒,我的心神漸漸的穩定了下來後,他又對我道:“對了!國王陛下在我前來找你的之前,讓我把一封信交給你!並且讓我告訴你:你娘她說她曾經的選擇並不後悔!她認爲她自己的抉擇是正確的!”,說着,便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了過來。
聽完,我心中變得更加的悲痛。強咬着牙,抑制住自己體內的煞氣,接過信後,仔細的閱讀了一遍。而信中的內容更是讓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