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鬧的事就此告一段落,本就沒有好去處的我,在曹老醫師的多番邀請下,最終在他這裡住了下來。
我也並沒有白住,除了沒事時繼續去體驗絳城風物外,還會以我的特殊手段幫老醫師處理一些他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
漸漸的,我也開始在絳城變得小有名氣,畢竟我經手的都是那些凡塵醫師斷定必死的人,以我對天地靈氣的敏銳感知,加上太初境界的強大修爲,處理這些並不會太難。
同時,在曹醫師的有意指導下,我也學了不少醫學藥理方面的知識,就連他都誇我悟性高、記性好。
還別說,被他誇了幾次後,我也覺得自己似乎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學習興趣越發濃厚,竟在不知不覺中將曹醫師的所有藏書都看完了。
僅僅過了半年,我的醫學理論水平已經不下於他,除了實踐經驗方面還有所欠缺外,其它方面已經完全可以獨當一面。
看到我的成長,孤身一人的老醫師也是滿心歡喜,他早已將我當做了真傳弟子,將自己一生所學傾囊相授。
對於他的選擇,其他所有醫館學徒都非常信服,畢竟我的真實水平就在那裡!
這半年來,我的修行也沒有落下,每當月圓前後,我都會藉口消失幾天,去外面的大荒中感受月之源力的存在。
也許是來此之前的那段時光裡變故太大,也許是心態有所不同,總之現在的我感覺這種一邊生活、一邊修行的狀態格外好,對月之源力的感應也比之前要容易太多。
而半年前那位被我意外救下的自稱“西虹市首富”的老人,也在醫師這裡修養了一段時間後自行離去了。
通過他的介紹,以及老醫師的確認,我才知道真有城市叫這麼個也就我聽起來會感覺奇葩的名字。
西虹市,是絳城往內陸之間的衆多小城中並不太起眼的一個。而那老者,的確是當地小有名望的一個人。
他出身貧寒,一生執着於賺錢,以至於將自己的終生大事都給耽擱了。
當有一天他真正意識到這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垂垂老矣,並且徹底喪失了生育的能力。
他一點都不氣餒,畢竟相比於賺錢,女人、後代什麼的,都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
可以說他這一輩子就是爲錢而生,爲錢而死。
聽他介紹,那天那個帶頭鬧事的人其實是他的養子,是他在發覺自己確實老了,連賺錢都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後倍感孤獨的情況下,老人在一次外出的時候,收養的一個被人遺棄在路邊的孤兒。
也許大人都有這樣一個心理,自己曾經吃過的苦,都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再去經歷。
對於這個孩子,老人也是這個心態。
以前一個人生活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真正收養了孩子之後,他冰冷了一輩子的心突然就融化了。
從此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將錢袋子捂的死緊死緊的,該花的花,尤其在培養這個養子方面,更是不計成本的投入。
他寵他、溺愛他、慣着他,只要他有要求,不管這個要求合不合理,老人都會滿足,以至於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將養子養成了徹徹底底的紈絝。
這些年來,雖說孩子的成長沒把控好,但是老人自己的心卻變得更加柔軟了。
他發現原來生活中還有比賺錢更好的事,原來這些事比錢溫暖多了。
所以,他決定做一件自認爲有意義的事。
當有一天他撒手離去後,將自己一生所積累的財富留一部分給養子外,其它的都捐獻給西虹市,造福當地百姓。
可想而知,當他將這件事告訴養子後,帶來了怎樣的後果。
按他的理解,畢竟他已經爲這個並沒有血脈關係的後人留下了一筆足夠他一生無憂的財富了。
養子應該感恩,並幫他一起實現他最終的這個夢想。
可是並沒有,那天他們之間第一次發生了非常嚴重的爭吵。
看着從小都對自己言聽計從、畢恭畢敬的養子,突然間變得猙獰無比,老人的心非常痛。
可是他沒想到,養子比他冷血多了,竟在那之後對他下毒,他也就此病倒。
爲了掩人耳目,養子特意帶他到這邊陲地帶最繁華的絳城來治病,於是就這樣找上了曹醫師。
養子當然不希望將他治好,而是想將整件事給做成一件醫療事故,好嫁禍給外人,曹醫師只不過恰好被他選擇了而已。
由於自己並不是老人的親生血脈,所以養子不僅圖財,還要收穫孝心和社會名望,於是就有了我遇到的那一幕。
這些都是老人在昏厥中聽到的。
其實他全程都沒有失去意識,只不過那毒非常奇特,使得他徹底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就是醒不過來。
至於那些披麻戴孝的自然也是養子請來的專業醫鬧。
畢竟這裡是絳城,怕出事的他又特意花天價僱了些先天高手來給自己打氣。
這些人的佣金不菲,必須是他事情辦成,成功繼承了老人的所有財富後,纔有支付佣金的可能。
所以那天看到老人被救醒後,他變得非常着急,因爲違約付不了佣金的話,他必死無疑。
最終,那位養子被判決發配到邊遠地去挖礦,可在路上就因爲遇到劫匪而死掉了。
說起來唏噓,那一行百多人,唯獨死了他一個,這種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怎麼回事。
至此,醫鬧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那些先天高手背後的組織也沒有去西虹市找過老人的麻煩,這讓老人和曹醫師都感覺很欣慰。
可是我沒有告訴他們的是,我在外感應月之源力的時候,曾經被這些人埋伏過,只不過雙方並沒有真正照面。
以我的修爲,不管是神念神通,還是溯氣之法,要想發現他們實在是輕而易舉。
所以,我特意選擇進入了他們的埋伏圈,並在那裡釋放出屬於太初強者所擁有的氣息後,悄然離去。
我們誰也沒有動手,卻都明白自己應該怎樣做。
至此,這件事纔算圓滿過去了。
至少我是這樣認爲,一直到今天意外收到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