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有了疑問、沒有了試探,也沒有了謹小慎微,我幾乎在他說完的剎那,就調集起自己體內包括浩然真元、精神力等在內的一切探查能力,開始了對儒字令牌的全新一次探查。
頓時,我的思緒好似進入了一片混沌未開的宇宙時空之中,這是在以前的探查中從來不曾出現過的!
思緒再次蔓延,終於在這片海一樣的混沌中發現了數顆極爲耀眼的星球,它們無不像是燈塔一樣閃耀,映照出前行道路。
這些星體以一種極爲詭異的順序排列着,組成了一個簡單,但卻堪稱完美的圖案,恰如一個星系般,令人一眼難忘!
然而,就在我的思緒繼續向下涌動的時候,卻好似撞在了一面看不見的透明屏障上,雖然已經距離最近的那顆形體咫尺之遙,卻再難前行一步。
詫異間,卻見大量的光點從那幾顆星體上溢散而出,迅速地朝着一個地方匯聚。
只是眨眼間,一個人形輪廓便已然成形,緊接着高冠博帶乍現,五官七竅完善,肢體髮膚瞬息而就……一位典型的儒生老者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在他的身上,我明明感受不到任何威壓,但是他卻像是整片宇宙一般浩瀚深邃,不僅包含了我視野內的所有發光星體,就連我也成了這片混沌空間的一部分,被他的氣息所囊括。
這就使得我心中駭然了!
要知道目前爲止我所接觸到的所有強大修士中,還從來沒有人在無形中能給我造成如此強大緊迫的壓力。
而他還只是一縷幻影,對的,他僅僅只是那些星體溢散出的光點組成的一縷幻影而已,卻給我帶來了如此衝擊力的一幕。
好在我心思轉動的快,明白這還是儒字令牌內部空間,而我現在已經成了這面令牌的新主人。
饒是如此,依舊小心翼翼地拜道:“晚輩東方天,拜見前輩!冒昧來訪,若有打擾到的地方還請海涵!”
然而,對面都老者似沒有聽到我的聲音般,依舊靜悄悄的。
可是我卻知道,事實絕非如此!
哪怕我出於恭敬,沒有擡頭,卻依舊能感覺到一雙迫人的目光直向我壓來。
這雙目光似帶着無窮無盡的掃描力量,只是瞬間便將我裡裡外外看了個遍,研究了個透徹。
“哈哈哈……好!好!好!”突然,對面的老者大笑起來。
他的聲音好似洪鐘大呂般,自帶一股無形的滌盪人心的力量,竟然使我生出異常強烈的安全感來,將剛纔的無所適驅除了個乾乾淨淨。
“老夫海夫子,對你很滿意!”他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慈祥的味道,竟讓我生出一股想哭的衝動。
好似自己一直流浪在外,此刻終於得見親人般,只想將滿肚子委屈發泄個乾乾淨淨。
這種感覺十分奇特,要知道目前爲止我甚至連老者幻影的真實面目都不曾看清!
然而,僅僅通過他傳遞過來的聲音,就能生出如此強烈到親切感來,這在以前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要知道他的聲音甚至都不能算是聲音,因爲此刻的我們都只是虛影而已。
可是我心中卻有一種覺悟,明白此刻的虛幻甚至比真實還要真實,是一種凌駕於傳統意義上的真實之上的真實感!
老者與我之間已經生成了某種不爲我所知的神秘聯繫,只怕這一輩子都難以割捨乾淨了!
這便是此時此刻我內心深處生出的最真實的感觸。
哪怕它沒有來由,可是我卻無比堅信!
“海夫子……這名字好熟悉啊,似乎在哪裡聽過!”在短暫的震驚後,我的思緒極速運轉起來,只是瞬間便明白了這份熟悉感來自何處。
根本沒有任何遲疑,我納頭便拜,大聲道:“弟子東方天,拜見師尊!”
這次我的姿態無比虔誠,在剛纔想明白他的身份後,已然知曉自己這次在黃粱的指點下,再次探查,究竟獲得了何等造化。
海夫子這稱謂我如何能不熟悉?前些日子太上長老纔剛剛給我介紹過啊!
他就是太上長老的師尊,當然也是我的師尊了。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對面,海夫子察覺到我的態度變化後,語氣變得更加親和了。
“我當然知曉你是我的弟子了,只有我的弟子才能來到此處,才能得見我在當年留下是這縷神念!”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捋着長長的鬍鬚,慢慢說道。
“只有覺醒了浩然劍意,纔可能進入此地!但是,此地所屬的令牌,卻又在我那徒兒手中。”
“相信你能來此,一定是他完成了我當年留下的遺命,還算他有這份心思,不曾負我!”海夫子長嘆道。
說話的語氣似穿越回了無盡歲月其前,充滿了滄桑感。
“遺命?還請師尊爲弟子解惑!”察覺到海夫子話語間的迷霧後,我直接開口問道。
哪怕明白這種態度有所不妥,卻根本等不下去了。
“你這小娃娃,到是個急性子,看來又被我那頑劣的徒兒給誆騙了吧?”他笑道。
終於,在海夫子的介紹中,我心中的疑惑盡去!
而這疑惑本身,則完全來自他剛纔不經意間提到的那句“遺命”!
太上長老之所以肯代師收徒,絕不是像他當時說的那樣,純粹欣賞我的天賦那般簡單。
而是帶着一定使命感。
也就是說,他的這種“代師收徒”的行爲,其實是海夫子當年留下的命令。
當年出戰妖皇的海夫子,已經在冥冥中感覺到自己可能回不來了,於是留下了一系列後續手段。
其中便包括這塊令牌!
太上長老的確是通過這塊令牌的學習才得以自行出師弟,也就是說,這塊令牌的確是我們這一脈的傳承至寶!
當年,在他出師的剎那,就自行接下了替海夫子繼續找尋傳人的任務,也就是所謂的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