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悅的反應,讓婁瑾玉有些意外。
想當初,常悅可是追着邵珉宇滿山頭跑,勢必要邵珉宇娶她,可這會兒,怎麼竟是裝作不認識邵珉宇?這纔多久?變得也太快了吧?
想着上次提起常悅,邵珉宇的反應,婁瑾玉眼眸軲轆一轉,淺笑道:“小姑娘,你怎麼會不認識那和尚呢?你都不知道,你忽然間消失不見,那和尚找了你許久呢!”
“他有找我?”常悅面露驚喜,顯得有些激動,忽而又有些自嘲,“你就騙我吧!”她當初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待在巫嵇山。連着好幾天,她想見的人,並沒有來過,到那時,她已經徹底死了心。
也對,是她一直纏着人家,人家恨不得趕緊擺脫她,又怎麼會跑回來找她?她還是認不清現實!
“怎麼覺得我在騙你呢?”婁瑾玉挑眉,她臉上有寫着騙人兩個字嗎?她明明很真誠好不好?
“姑娘,你無須再誆我!”常悅苦笑,“他的身份,我高攀不起,而他也說過,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小姑娘,他那是隨口說說的,就是開玩笑,當不得真!”婁瑾玉認真道,看得出,邵珉宇因爲這丫頭的離開,還是有幾分失落的,只是掩飾得很好。這丫頭對她胃口,若是兩人能走到一起,她樂見其成。
“他不是開玩笑!”常悅搖頭,明顯不信,“他每天都說,他喜歡的是你,想娶的也是你!先前,我多少還懷着希望,可在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跟他,不可能,我配不上他!”
婁瑾玉皺眉,這可不是她初見時那個常悅,“小姑娘,初見你時,鬥志滿滿,神采飛揚,今日消極了很多,還無端妄自菲薄。愛情這種東西,沒有配不上的身份地位,只有配不上的心,你若當真喜歡他,那就不要放棄!”
沒有配不上的身份地位,只有配不上的心?常悅心下震撼,這番話,是她從未聽到過的。顓孫珉,邵珉宇,珉王,皇后嫡子,打從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她就開始自卑,已然認定自己配不上。
死心之後,她逃離了,遵循父親的意願,做出了選擇。現下,她不僅身份地位配不上,就連心也配不上了,她,再也沒有追求那人的資格。
想到即將嫁人,常悅心中只剩苦澀,強笑:“姑娘,謝謝你,謝謝你能對我說這番話。只是,不可能了,我要嫁人了。你若遇到顓孫珉,替我告訴他,常悅不會再纏着他了,再也不會了。”
“你要嫁人了?這怎麼……”婁瑾玉心裡有幾分詫異,這還沒多久,怎麼就要嫁人了?
“姑娘,我確實要嫁人了!”即將嫁人,常悅臉上毫無喜色,只剩悵然。她好後悔,早知道當初就應該認命的嫁人,而不是想要挑個自己喜歡的。現如今,依舊逃不開嫁人的命運,心卻已經丟了。
看得出常悅不開心,婁瑾玉想要勸說,又沒什麼立場,別人的人生,輪不到她指手畫腳。
兩人的一番對話,邵瑀辰先前聽得糊塗,還以爲又多出了一個情敵。直到聽到顓孫珉三個字,才徹底明白,原來眼前的女子,喜歡邵珉宇。
“常悅,你,大概什麼時候嫁人?”婁瑾玉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她覺得邵珉宇對常悅並非毫無感情,作爲朋友,幫他打聽清楚也是好的。
“婚期在三個月之後!”常悅笑笑,“姑娘,我家住在鄴城,未婚夫也是鄴城人士,若是有機會,你到了鄴城,我好生招待你!”當初雖然針鋒相對,可今日幾句話,常悅對婁瑾玉倒很有好感。
人與人之間的感覺,大抵都是相互的。婁瑾玉與常悅也就一面之緣,算不得熟悉,初見也算不得友好,可今次見面,彼此都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善意。
“常悅,你家既然住在鄴城,又怎麼會出現在邑城?”
“我是個野性子,在一個地方待不住,這段時間,到邑城看望舅舅和舅母,過兩天就該離開了。”
“這樣啊!”婁瑾玉點頭。
“姑娘,你呢?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目光轉向一旁的邵瑀辰,面露好奇,“還有,你身邊的這位是?”看着有點眼熟,可仔細想想,確實不認識。
“我到江南遊玩,路過邑城。”婁瑾玉淺笑,拉過邵瑀辰,“這是顓孫珉的三哥,也是我孩子的父親。”至於名字,不適合稱呼邵瑀辰,又不知道當年的皇貴妃姓什麼,只能保持緘默。
“原來是……你們竟然都有孩子了?”常悅詫異,不知道該不該欣喜,過去,是她誤會了。可是現在,不管是不是誤會,都沒有任何意義。
“嗯,有孩子了。”婁瑾玉點頭,“對了,常悅,你買玉如意是做什麼的?”
“這個呀?”常悅目光看着地上的玉如意碎片,擡眸瞪了柳菲兒一眼,很是不悅,“這個玉如意,是我舅舅送我的大婚禮物,是前段時間在玉緣閣定做的,我出來逛街,就想着直接帶回去,哪成想……”說着又瞪了柳菲兒一眼,玉如意代表事事吉祥如意,這撞壞了,可不就是咒她不如意嘛?
聽說是大婚的禮物,圍觀的羣衆,先前還覺得常悅得理不饒人,這會兒卻是將指責的目光看向柳家兄妹,柳家兄妹面上也有些不自在。
“也難怪你生氣了!”婁瑾玉表示理解,“這結婚的禮物,撞壞了很不吉利!”
“可不是!”常悅氣呼呼的,若非對面的女子不會武功,否則她真想教訓一番,打得對方滿地找牙。
說話的這會兒功夫,玉緣閣的掌櫃竟是被衆人架着奔來,沒錯,是被架着。一把老骨頭,這一路上被折騰的夠嗆。
到了近前,衆人才把掌櫃的放下,常悅也依約,將一百兩銀票給了出去,至於怎麼分,不關她的事。
掌櫃的喘着粗氣,面上帶着驚惶。
他好好的待在店裡,哪成想竟是忽然衝進來一羣人,架着他就跑,差點沒嚇死,以爲是得罪了什麼人。這會兒見着常悅,才真正的鬆了口氣,心裡直嘆,小祖宗誒,這又是鬧的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