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承霖顯然不敢相信麥琳娜竟然會如此歹毒。他向來只以爲她是個陰沉的令人討厭的女人,沒想到她還真的有一副可怕的蛇蠍心腸!
“我,聽到她用法語說的。”蘇暮染咬牙忍着他毛手毛腳撥針帶來的痛楚,皺着眉等他把流血的針眼用膠布貼好,趕快捂住。
“傻瓜,你怎麼不早說,她在這呆了那麼久,得有多少毒藥流進你身體裡了!”聶承霖邊取下藥瓶邊埋怨她。
“沒事,你進來時,我偷偷把輸液器關掉了,後面的藥液沒有再流進血管。”蘇暮染有氣無力的坐起來。
“快躺下,別太累了。nnd,明天我就把這件事公佈出去,以謀殺罪起訴她。”聶承霖邊過來扶她躺下,邊罵着。
“不……”蘇暮染強撐着與他較勁。#_#67356
“不什麼呀,她個黑寡婦敢做這樣的事,我就要叫她身敗名裂!”聶承霖沒問明白她想說什麼,強迫她躺回牀上。
“不,你聽我說,我現在要做的不是去告她。你來的正好,快幫我離開這裡,我不想再見到夜浩遠了!”蘇暮染躺在牀上,焦急而微弱的說道。
“對對,我怎麼把這茬兒忘記了,要是他知道你醒了,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他把事情說得更可怕一些。但轉念又有些猶豫:“門外那兩個傢伙不走,我一個人恐怕很難帶你出去啊。”
“這可怎麼辦呢?”聽到他這樣說,蘇暮染非常擔心,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活過來,就是爲了能在沒人的時候溜掉,再也不與那個可怕的男人見面,現在又說逃不掉——真是心急如焚!
突然,她想到一個辦法,興奮的看着他:“你就出去對他們說我醒了,讓他們去找醫生,然後我們就藉機溜走。”
“這個辦法到是可行。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逃走了,以我大哥的本事,要把你找出來太容易了,你也只能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聶承霖在牀邊來回踱着步,悠悠的說道。
“唉!說的也是,我努力了那麼久,好像從來都沒離開過他的視線範圍。”剛剛坐起來的蘇暮染又泄氣了,無力的向後一倒,心裡有些想要放棄生存的希望。
“我有個辦法。”聶承霖輕輕坐在牀邊看着她。
“什麼辦法?”躺在牀上已閉上眼睛的蘇暮染聽說還有希望,立刻睜開水眸望着他。
“你是不是真心想離開夜浩遠?”他想再次確定她的真實想法。
“當然是真的!”她明亮的眸子因爲希望而變得更加明亮。
“如果要傷害他你也願意嗎?”
“他會死嗎?”聽到傷害兩個字,蘇暮染有一瞬間的不捨。
“不會,我是說要你深深的傷他的心,讓他痛苦的自願放棄你。”聶承霖怕她退縮,連忙解釋。
“你不會……是真的想讓我跟你……那個吧?”蘇暮染記得麥琳娜出門時說的話,她就是想讓聶承霖對自己做那件事的。
“想什麼呢你?!”聶承霖捏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哥哥我雖然喜好女色,可也得是健康的呀,你這種……”他大手在她面前晃動一下:“一個高潮還沒來呢就得暈過去!我可不要。”#6.7356
“你……”蘇暮染倏的臉就紅了,這是她自跳樓後,第一次看上去有些血色。
“行了,言歸正傳,你聽我跟你說……”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耳語着。
wWW▲тtkan▲¢ o 說完,聶承霖靜靜的看着她,等她接下來的反應。
蘇莫染呆愣了好久看着他:“這樣真的能行嗎?”
“相信我,你要永遠的擺脫他,這是唯一的辦法。而且,你離開他後,還不用再害怕他再找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出現在他面前,他絕不會對你再做出任何非禮舉動。”聶承霖目光灼灼的與她四目相對。
“那他……會痛苦嗎?”蘇暮染等了好久,才低低的問出一句。
“事情到這一步,你就不要再擔心他的感受了,不傷到極致,他絕不會放過你的。”他大手握住瘦削的肩頭,怕她心軟,再次開口勸道:
“想想自由和屈辱,你到底想要哪個?我想你連死的勇氣都有,絕不會害怕他的傷心吧?何況,他身邊的女人那麼多,你離開後沒準兒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還會夜夜笙歌呢。”
蘇暮染沒說話,默默的陷入了沉思。
這時,門外傳來保鏢有意大聲的提示:“顧主管,這麼晚了您還陪總裁先生出來啊?”
“糟糕。暮染,看來今天是走不了了,你快躺下裝睡,我一會兒見機離開,明天晚上再來接你。”聶承霖從牀邊慌張的站起來說。
“不用,我要讓他帶我出去。我一天也不想等了,越快結束這場惡夢越好。”她攔住他,堅定的說。
“你真的想好了?”
“嗯!”她重重點頭。
“行,那你先行動,後面的事情我來替你安排。”聶承霖快速說完,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先生,您慢點!”顧雷跟上一步走進來。
“你怎麼在這兒?怪不得今天晚上我會一直心慌,總感覺有事情發生,原來是你在這裡搗鬼。”夜浩遠睨着站在牀邊的聶承霖,很不友好的說。
“我不過是替你喚醒沉睡的人罷了,真是不識好人心!”聶承霖又恢復了他以往那個壞壞的樣子。
“喚醒?你?”他不相信,自己趴在牀邊說了那麼多天好話,她始終沒有一點反應,就憑聶承霖這樣半夜三更的來一次就能做到嗎?
他走到牀邊,大手去摸蘇暮染剛剛有一點血色的小臉。
“遠……我好餓。”她輕輕眨動幾下嬌翹的長睫,那麼親熱的叫了他一聲。
這一聲‘遠’叫得他一身百鍊鋼瞬間化成繞指柔,驚喜加激動,還有暖暖的愛憐,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全都涌上心頭,大手不顧她仍很虛弱,一把把她摟進懷裡,緊緊擁住:“染……我的染……你終於醒了!”
他像個失去孩子的父親,忽然間在人羣中發現了丟失的寶貝般,抱住了就再不鬆開。
“痛……”她被他那麼緊的抱着,胸腔都有些發疼。
“哦,對對對,是我不好,我忘記了你身體還不好。”夜浩遠趕緊鬆開她,讓她靠在自己寬厚的肩上,高興的語無論次:“顧雷,快去給蘇小姐買吃的,鮑魚、燕窩、海蔘……什麼補買什麼。”
“是!”顧雷答應一聲就要出去。
“我想喝粥。”蘇暮染軟軟的靠在他身上,輕聲開口。屬於他的麝香味淡淡的鑽進心肺,不似曾經的讓她害怕,卻帶着一種無法說清的憂傷。
“對,要海蔘粥……”他抱着懷裡的嬌小的可人兒,改口命令道。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什麼海蔘、鮑魚的,你有點常識好不好,暮染現在不能吃腥的東西,對傷口不利!”聶承霖看不下去了,這還是自己一向高高在上,萬事穩操勝券的大哥嗎!
“那你說要什麼好?”他第一次這樣沒有主見的向別人求教。
蘇暮染沒等到聶承霖回答,自己靠在他身上輕輕開口:“不用那麼麻煩,叫蒂娜管家煮一碗小米粥吧,我想吃。”
“好,快叫蒂娜煮一碗粥送來。”他又對顧雷指揮道。
“是!”顧雷答應一聲就要出門。
“不,我要回去,躺在自己牀上吃。”蘇暮染低低的似耳語般在他耳邊說。
“這怎麼行呢?你還很虛弱,不能離開醫院。”夜浩遠有些擔心,口氣從未有過的柔和。
“我不喜歡這裡的消毒水味。”蘇暮染語帶撒嬌的說。
“好!我這就帶你回去,回我們的家!”夜浩遠高興壞了,她不但醒了,而且還認識自己,更令他興奮的,她居然在向自己撒嬌!
——有美人如此,夫復何求!
他突然想起這樣一句古話,心裡甜的像喝了一桶蜂蜜。自然是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如果她現在提出要去登記結婚,他二話不說就會打電話把負責登記的人叫醒。
聶承霖沒有跟着他們,而是在初露的晨曦中看着他們的車子緩緩開走,臉上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容。
回到星海別苑。
夜浩遠親手把她抱到二樓,放在主臥的雙人牀上,體貼的幫她蓋好被子,又仔細的將被角壓實,接過管家剛剛煮好的小米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吃着。
“好吃嗎?”他好聽的聲音像柔軟的天鵝絨撫過平靜的水面,讓人聽了會恍然失神。
“嗯。”她嚥下一口溫熱的小米粥,乖巧的點點頭。
“傻瓜,爲什麼離開我身邊的日子都不吃東西呢?”他再喂她一口,語帶寵溺的問。
爲什麼呢?她也說不清,只知道胃裡總是很滿,心裡總是很酸,就是不想吃東西。可她不想告訴他這些,她再活過來,就是要深深的傷害他,叫他嚐嚐那種被傷到體無完膚的滋味。
“怎麼不說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大手幫她抹去脣邊沾染的一滴湯汁,魅惑的眸子滿含期待的看着她。^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