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夏默默的話，方子陌嚇了好大一跳，臉色也瞬間就變了。
娶她？
雖然，他們倆已經談戀愛好幾年了，他也知道，兩人如果不分手，最終還是需要走到婚姻這一步，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看着方子陌臉上那滿是詫異的表情，夏默默脣角的笑弧加深，看起來，卻更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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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沒想到，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會是這種表情呢！”夏默默輕聲。
“默默。”方子陌的視線裡溢滿了愧疚和心虛，不敢看她，“求婚這種事情，應該我先來。”
“如果是等你的話，估計這輩子都等不到吧！”夏默默開玩笑的語氣，卻透着悲涼。
方子陌啞然，他開口，想說什麼，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這時候向你求婚的人是瀟筱姐，你會開心地……”說到這兒，夏默默忽然就住嘴了。
思考了一番，她又繼續說：“如果是瀟筱姐，你不會讓她等那麼久，你在就娶她了，會爲了她，而舉辦一場很用心、很幸福的婚禮，會讓好多好多人羨慕。”
“默默。”方子陌輕聲，“別瞎想，我和瀟筱，我們倆……早就不可能了。”
“因爲我喜歡你，所以你覺得不可能嗎？”夏默默反問，“那我成什麼人了？小三？橫刀奪愛的討厭女人？”
“都不是！”
“那就是看起來太弱小，太可憐，你捨不得傷害的蠢女人。”夏默默深吸一口氣，再說：“子陌，你想過嗎？感情的事情是不能用同情或者可憐來維持的，你不愛我，和我在一起，就誰都沒辦法得到幸福。”
“默默。”方子陌皺緊眉頭，“我……”
“你又沒虧欠我什麼，爲什麼要對我負責？”夏默默問，“如果因爲我喜歡你，你就要負責我一輩子，那你以後可就麻煩了！”
輕輕一笑，她再說：“那以後有愛上你的女孩，你不是都得負責？那你成什麼了？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啊！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你沒有任何需要負責的，知道嗎？”
“我，從來就不是因爲憐惜你而……”
“別再騙你自己了。”夏默默打斷方子陌的話，“你愛不愛我，從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來。”
“……”
“你知不知道，每次從你的眼睛裡看見我的樣子，我都覺得自己好可憐。”頓了頓，她再說：“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卻爲了一個他根本不需要肩負的理由而和我待在一起。你禁錮着你自己的真心，這樣，就真的是爲我好嗎？”
“和你待在一起，我很輕鬆，很有向上的力量，我……”
“那不是愛人該帶給你的感覺。”夏默默苦澀一笑，“那……是朋友。”
“默默。”
“分手吧！”夏默默將這三個字說出來。
她原本以爲，自己說不出口的。
畢竟，她是真的很貪戀很貪戀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可現在，一旦她將“分手”兩個字說出來，她和他，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是，一想到他們分手之後，他就有可能去追求他自己的真愛，她就覺得，自己這麼做是沒錯的，是正確的。
“我自私的留了你三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和自己打了個賭，如果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一直一直對你好，你卻還是沒有愛上我，我就放手。”她聳聳肩，“現在，打賭的期限到了沒有，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哪怕那個期限是一輩子，你也還是……不會愛上我。”
方子陌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最不願意傷害的就是夏默默，可是，到頭來，他卻傷她最深。
他並不是因爲同情而和她在一起。
真的不是。
他自私的將她當成了他愛不到秦瀟筱的救贖，因爲和她在一起，他可以不那麼想秦瀟筱，不那麼讓自己，頹廢。
這幾年，他究竟……都做了什麼？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兒的。”夏默默哽咽着，“應該早點兒放你走，不該那麼自私的一直留着你。子陌，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方子陌急了，“默默，一直都是我……”
“去找瀟筱姐吧。”夏默默沉聲，“只有在她身邊，你纔會真正快樂。”
“不是！”方子陌疾聲，“默默，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也已經經歷過好多困難，我……”
“其實，分手的決定我已經做很久很久了。”夏默默再次打斷方子陌的話。
她不敢聽到方子陌任何似在挽留她的話，她擔心自己真的會心軟。
“之前，我很膽怯，很捨不得，總好像，一旦離開你，天就塌下了。”夏默默吸了吸鼻子，再說：“可是，幫大師父做完手術室之後我發現，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我了，當初的我，夢想是要去全世界各地有需要幫助的人身邊去實施自己的夢想，但現在……”
緊了緊手，她再輕輕一句：“但是，和你在一起之後，這個夢我好像沒辦法視線了。還記得嗎？我們倆是因爲夢想而結識的，現在，因爲夢想分開，其實，也挺好的！”
方子陌啞然的看着夏默默，那想挽留她的話到嘴邊全部都沒了。
和他在一起，她就只能被困在這座城市，沒辦法去實現她的夢想。
他，又有什麼資格挽留她？
夏默默偏過頭，眼淚不自覺的落下，不讓自己哭出聲。
用這個理由讓方子陌有一個完美的藉口放過她，更放過他自己，是最好的吧！
心好痛。
如果早知道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她寧願一開始就不當方子陌的女朋友。
但是，她好像會更加捨不得。
至少現在，她還擁有他們之間的回憶。
就是他不愛她，有他在身邊，她已經有很多很多回憶了。
“子陌。”夏默默擦乾眼淚，再深深地看向方子陌，“再見。”
話音落下，她就拿起自己的包準備離開。
她看起來那麼灑脫，可是，心卻像是被碾過一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