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靳辰仔細考慮着元月月說的話。
他們兩人真正相處就幾個月的時間,說長確實不長,但說短,也不算很短。
用這幾個月就要決定一場婚禮,可能確實是有些倉促。
她沒有做好準備,他可以理解。
“不行嗎?”她弱弱地發問,“大叔,你考慮考慮,我……”
“好。”他的聲音低沉飽滿,在臥室裡,還形成了短促的迴音。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沒有想到他會應得這麼爽快。
“我應你。”他的目光輕輕地落在她的臉上,是溫柔的寵溺,“從今天起,我們先像情侶那樣交往。”
她的心尖微顫,本來還準備了好多好多話要來說服他,現在,全部都派不上用場了。
她趴在他的胸膛處,擡眸看着此刻的他,俊逸勃發得讓人移不開眼。
“既是情侶,有很多事情,你就不能再推辭。”他很特意地先和她約法三章,“我們之間,只差一張證件,卻也是夫妻。”
不知爲何,她的鼻頭酸酸的,心裡有一股濃郁的情緒來回流竄,洶涌得她很想大哭一場。
她知道,自己的提議是有些過分了。
可這麼過分又無理的要求,他竟然答應了。
這讓她的心裡充滿了負罪感。
他,是真的想要憐惜她,也是真的想要和她過一輩子吧!
吸了吸鼻子,她咬住脣瓣,進到他的懷裡,聽着他沉穩的心跳,感受着他帶給她的心安,慢慢地,疲倦襲來,就又睡着了。
當元月月又一覺睡醒的時候,臥室裡只剩她一個人,手中貼了一個便利貼,是溫靳辰寫的,說他有事要去公司一趟,晚上回家。
她心中升起濃濃地暖意——他並不是估摸着她睡醒的時間給她打電話說明情況,也不是什麼音訊都不留下的就這樣走掉,而是以這種方式,既不會吵醒睡着的她,又不會讓她醒來後因爲身邊沒人而失落。
那個傲嬌到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也有這麼貼心的時候哪!
渾身的疲倦在此刻一掃而空,她起身,準備去吃點兒東西,手機在這瞬間響了起來。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她以爲是裴修哲打來的。
眸光暗了暗,她已經和裴修哲將事情都說得很明白了,他還打電話給她幹什麼呢?tqR1
擔心他是出事了,她終究是按下了通話鍵。
“月月。”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
聽見簡短的兩個字,元月月的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渾身的細胞像是即將被碾碎一般的慌張,慌張到驚恐,驚恐到痛苦。
“我是元思雅。”女生繼續說話。
元月月知道。
雖然她從來沒有和元思雅有過接觸和交流,但是,那個聲音和她的聲音有幾分相似。
她在聽見第一個音節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給她打電話的人,是元思雅。
她四下看了看,不自覺地靠着牀背,緊緊地縮成一團,以期保住自己的理智和勇氣。
元思雅出現了!
元思雅給她打電話了!
那她這個霸佔着元思雅身份的元月月,是不是就該離開了?
心頭泛起尖銳的痛,臉色在這瞬間白如薄紙,吹彈可破地透着一股詭異。
“從今天起,你就忘掉元月月,以元思雅自居吧!”元思雅的聲音很輕、很靜,“我不會回來,也不會拆穿你,只希望,你能幫我過那份生活。”
“不!”元月月搖頭,“我……你……”
她的牙齒都在打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揪緊了拳頭,提醒自己不要慌張,一定要拿出她所有的理智將這件事情妥善的處理好。
“我聽說了,你和溫家少爺的感情很好。”元思雅繼續出聲,“這樣也好,你幸福,我也會,幸福的。”
“你在哪兒!”元月月急道,“我想要見你!”
“我選擇過得很好,你不要來找我。”元思雅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些,“月月,我這個做姐姐的從來沒有求過你,現在,我求你,扮演我,保住元家,和爸好好相處,可以嗎?”
“我……”元月月不停地搖頭,“你到底在哪兒啊!你讓我扮演你,那你以後要怎麼生活?你就這樣走了,我們都很擔心你!”
“你只需要幫我!”元思雅加重了音量,然後,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月月,要保護好你自己,不要聯繫我,再見。”
說着,她就掛斷電話。
“喂!”元月月大喊,“喂!思——姐——喂!你說話啊!”
聽着那“嘟嘟嘟”的忙音,她趕緊再回撥一個電話過去。
可是,卻顯示這個號碼已關機。
她再打一遍,還是關機的提示。
元月月呆坐在原地,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響徹元思雅剛纔說的話。
她不解,元思雅究竟在哪兒,又爲什麼寧願過着躲藏的生活,也要她繼續假裝下去,而且,還是假裝一輩子呢?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問元思雅,可是,電話卻就這樣掛斷了。
元月月握緊手機,將這個號碼記住,再將它刪掉。
現在身處溫家,她必須要小心謹慎才行。
別墅裡沒有別人,元月月隨便吃了點兒東西填飽了肚子,就立即跑出去,一直到離別墅很遠很遠了,纔給元嘉實打電話。
“你在哪兒!我有重要的急事找你!”元月月急道。
“怎麼?”元嘉實的語氣不冷不熱。
“剛纔姐姐給我打電話了!”元月月的語氣裡也透着不敢相信,“你找人查查她的電話號碼,看看她此刻是在哪兒啊!”
“思雅給你打電話?”元嘉實不信,“她不給我這個做父親的打電話,反倒給你這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妹妹打電話?”
“你現在最該關心的不應該是她和我說了些什麼嗎?”元月月着急地大吼。
她好亂,她和元思雅是同胞姐妹,兩人身上流着同樣的血,就算從來都沒有在一起生活過,那份同胞之情也很深。
而眼下,元思雅卻打算一輩子不出現?
元月月的心抽搐着疼痛,之前找不到元思雅是一碼事,現在有希望能找到,她就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