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保重。”李椿輕聲,“不要難過,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難過,你也不欠我什麼。”
聽言,元月月眼裡的那抹亮光也跟着變得死寂,彷彿是一團好不容易纔燃起來的火,卻突然就被澆熄了,連一縷青煙都不剩。
元月月沒有回話,這一次,走得毫不留情。
她想,自己和李椿之間,是再也不會有那種溫馨的親情場面了吧!
她曾經幻想好的美好未來,如今才發現,竟連一件都沒有實現。
離開元家,元月月一直向外跑。
太陽很大,她熱得直冒汗。
她不停地跑,跑到雙腿都軟了,才停下來。
豆大的汗水伴着眼淚落下,她吸了吸鼻子,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
渾身熱得彷彿要爆炸了似的,她只想找個陰涼的地方歇歇,哪怕是冰桶裡都沒關係。
一想到她和李椿就這樣決裂,她的心就像是被千軍萬馬碾過一般的疼。
因爲李椿是養母,她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很多事情,她需要比親生女兒做得更好,纔不會讓李椿有種白撫養她的感覺。
但如今,她終究是做了個不孝女。
元月月擡眸,看了眼那讓她不能多看的太陽,如果她也能像它那樣肆意,該有多好!
“少奶奶,我們先回去吧?”保鏢走上來提議,他擔心元月月再這樣下去,會中暑。
元月月回神,見保鏢滿臉的交集,再點頭。
外面太熱了,虐待了自己這麼久,也該夠了!
她終究是要想辦法將事情解決好,而不是這樣以着自殘的方式來折磨自己……
回到別墅之後,元月月洗了個澡,躺在牀上,像是虛脫了般。
Wшw ⊙tt kan ⊙C○ 心“噗通”“噗通”的狂跳,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一想到李椿,她的心還是像被切割一般的痛。
可更讓她感到困惑的,是那個面具人的真實身份。
爲什麼在提起面具人的時候,李椿的表情會是那樣恐怖呢?
她聽溫靳辰提過一次,說面具人的槍法很準。
一個槍法很準的人,而且,在看見她有危險的時候還不顧一切的救了她一次,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她很努力的去回憶那個人的身影,總感覺那個人的舉手投足有那麼一點兒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似的。
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的記憶彷彿是被封死了似的,有關那最重要的一塊,她忘得一乾二淨。
想了好久好久,元月月終於放棄了。
喵嗚走到她身邊,跳進她懷裡,輕輕地叫喚了一聲。
元月月低眸,看着喵嗚,輕笑道:“你該不會是餓了吧?我給你放了那麼多貓糧,你不至於都吃完了吧?”
“喵——喵……”
“怎麼了?”元月月皺眉,“我沒在家陪你,你不開心了?”
喵嗚仰起頭,看着元月月,銅鈴般的眼睛裡閃着認真。
“你該不會是想厲大叔了吧?”元月月繼續猜測,“再陪我一天好不好?喵嗚,如果別墅裡沒有你的叫聲,我會感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你就當是好心,留下來陪陪我吧!我保證,會給你買你最愛吃的貓糧,會找一隻最帥最帥的貓王與你共度一生。”
喵嗚像是聽懂了般,頭往元月月的手上蹭了蹭,軟軟的,像是在安撫。
元月月的眼眶不由溼潤起來,緊緊地抱着喵嗚,忍不住,又大哭出聲。
從今天起,她就真的是個沒有媽媽的人了。
“喵嗚,我和你一樣,我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了。”元月月哭喊着,“嗚嗚嗚——”
“喵——”
元月月窩在牀上,鑽心的疼痛卻只能忍着,哭了一會兒就不敢哭了。
她擔心溫靳辰會在視頻裡看見,連哭,都得等晚上關燈之後,確保溫靳辰看不見她才能哭。
原以爲時間越長,她就能想通什麼。
但那些迷惘和愁緒還在,甚至,多一天,就更加深一些。tqR1
她無可奈何,無論怎麼想,都能做到自己該怎麼辦……
太陽不會因爲任何人的悲傷而停止升起,早上八點多鐘,就已經很熱了。
元月月從牀上爬起來,自從溫靳辰去出差之後,她就毫無意外的每天都在失眠中度過。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憔悴又懶散,有氣無力的彷彿已經奄奄一息了。
她輕輕地嘆息了聲,明天溫靳辰就回來了,可她還沒有準備好自己該怎麼面對他,更不知道要怎麼攤牌其實自己已經知道一切了。
她沒有那個勇氣。
渾渾噩噩地過了這麼多天,她的腦細胞卻根本就不夠她解決問題。
是她太笨了麼?
這個問題在別人看來,其實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吧!
眼眶涌出些溼潤,她吸了吸鼻子,立即將眼淚擦乾,然後,回到牀上去,撥通了溫良夜的電話。
溫良夜正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元月月的來電,他倒是覺得很新奇。
平常,他打電話給元月月,她都不會接。
現在倒好,她竟然主動打電話給他了!
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容,他按下通話鍵,懶懶出聲:“嫂嫂,你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不怕我哥哥吃醋嗎?”
“溫良夜。”元月月的語氣不冷不熱,“我知道,命運給了你一些不公平的生活,上一輩的恩怨落在我們身上,害得我們都過得很苦。”
頓了頓,她再出聲:“可是,我們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由我們來承擔那一切?而你還反倒是樂在其中?”
聽言,溫良夜冷冷地哼了聲,似乎是很不屑。
“你沒有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一切,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這些?”溫良夜冷聲,“你所受的,不過就是貧窮而已。元月月,相比起來,你已經是很幸福的那個人了。”
“或許是吧。”元月月低眸,“或許在你看來,每個人都比你幸福。但是,你仔細想想,難道我們大家就真的過得好嗎?”
溫良夜沒有回話,似乎是壓根就沒有興趣和元月月有所交談。
而元月月卻不管那些,猶豫了會兒,她繼續說:“你失去了母親,辰也是,而如果要追究原因,辰的母親絕對不會是過錯方!”
“你認爲他比你過得好,不過就是你覺得他有公司、有爺爺,可是,那一切本來你也可以有!”元月月提高了音量,“我看得出來,即便你做了這麼多事,爺爺也沒有很恨你,如果當時你像個正常的孫子那樣,即便身份有所不同,但你也絕對可以成爲溫家的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