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靳辰看了眼元月月手中的證件,上面“元思雅”三個字寫得格外清晰。
“你手裡一直拿着思雅的證件,以她的身份生活,情有可原。”他語調淡淡地分析。
聽言,元月月的眼裡匆忙閃過了些什麼。
他這究竟是猜測,還是證據啊?
她不想和他說話了!tqR1
有種自己說多錯多的感覺。
好沮喪!
見元月月那副不服氣卻又無奈的表情,元月月的心情也跟着愉悅。
此刻的她,真的好可愛!
粉色的小嘴兒不自覺的往上翹,就像是一塊可口的糕點,吸引人一口咬下去,好好地品嚐一番。
按捺住內心想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疼愛的慾望,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再問:“想吃什麼?不然,去吃你最愛的火鍋吧?海鮮也可以,或者……”
“我是元思雅,所以,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愛吃。”元月月狠下心打斷溫靳辰的話。
見溫靳辰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僵硬,她緊了緊拳頭,再繼續出聲:“我就喜歡吃點兒蔬菜和水果,對大魚大肉,完全沒有興趣。”
溫靳辰的黑眉輕輕皺在一起,元月月是不愛吃蔬菜的,桌上只要有肉菜,她肯定會夾肉,實在是沒轍了,纔會湊合着吃一點點白米飯。
可如今,她竟然在說她愛吃蔬菜和水果?
是騙他的吧!
是爲了證明她不是元月月吧!
“哪家飯館只有蔬菜?”他不自覺的提高音量,“你總還要吃點兒別的什麼吧?”
“我有點兒胡蘿蔔就能下飯。”元月月白了溫靳辰一眼,“你想吃什麼,你自己點,反正,大魚大肉我都不吃。”
說完,元月月彷彿聽見什麼咯得“咯咯”響的聲音。
她下意識向溫靳辰的手看去,果然,那個拳頭駭人得恐怖。
溫靳辰盯着元月月,這個女人是瞭解他的,她的舉手投足都已經暴露了她的身份,他魂牽夢繞的女人,他不至於認不出來。
可是,她卻努力的想要和過去那個他印象中的她表現得截然相反。
她不希望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就代表着,她不希望和他再有任何交集。
這麼簡單的邏輯,他恨自己想得太清楚。
如果他裝傻,假裝完全揣測不到她的內心,是不是就能好點兒?
溫靳辰沉沉地嘆息了聲,始終走在元月月的身後一點點,是能夠看見她、不至於丟掉她的距離,卻也,無法靠近。
元月月隨便找了家飯店,她自己果然只點了一盤胡蘿蔔和一盤青菜,然後,就將菜單交給溫靳辰。
“你自己看看想吃什麼吧!”元月月的語氣裡沒有一絲溫柔,舉手投足之間都透着嫌棄和排斥。
溫靳辰看了眼菜單,照着元月月的喜好點了幾樣菜,再看向她,她連看都沒有看他,似乎對他一點兒都不上心。
元月月低頭,一直看着自己的雙手,抿緊薄脣,眼眸裡閃着顫亂的光,不敢向溫靳辰看去哪怕是一眼。
溫靳辰點了糖醋排骨、紅燒裡脊、小炒黃牛肉,他點的,都是她過去愛吃的菜。
心裡閃過濃濃地諷刺,她現在越來越不明白他出現的用意是什麼了。
他想再來攪亂一次她的生活嗎?
已經有過一次了,他還來一次,不會覺得他自己很過分嗎?
她是有多好欺負,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欺凌?
溫靳辰看着元月月,如他所願,她就坐在他對面,很安分的準備和他談話,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第一句的開場白應該是什麼。
是“還好嗎”?
這句話,不是很廢話嗎?
被他那樣傷害之後,她逃到這裡來,怎麼可能好呢?
可除了這句話,他又該問什麼呢?
他和她之間,竟然可以分明離得很近,卻又像是天各一方的兩個人。
這種感覺讓溫靳辰很慌,越是在意,他就越是慌張,所有的理智都被狂躁的情緒壓下去,卻不得不接受自己無能爲力的事實。
元月月低着頭一直等,等了半天,還是沒有聽見溫靳辰說話,她也只好繼續等。
她找不到他們之間的話題。
五年了,她也沒有想過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麼話題。
服務員將飯菜送上來,她看了眼胡蘿蔔,爲了營養均衡,她現在是真的不挑食。
見元月月吃最不愛吃的胡蘿蔔也吃得那麼歡,溫靳辰的心更像是千軍萬馬碾過一般的疼。
她變了。
她變得……他都不瞭解了。
不!
怎麼可以說是不瞭解呢?
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就確定了她是元月月,足以說明他對她有多瞭解!
“吃點兒肉吧。”他給她夾了一塊排骨,語氣更甚至是固執地強迫。
他固執的想要過去的她出現,那個他熟悉的,一點兒陌生感也沒有的她,能不能回來?
看着碗裡的那塊排骨,元月月放下筷子,眼眸瑟着一縮,隨即,就恢復如常。
她看向溫靳辰,主動開口:“要談什麼你就說吧!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相信你也有。所以,能速戰速決嗎?拖泥帶水,好像不是你處理事情的方式。”
“月兒……”
“我叫元思雅。”元月月將聲音咬出來,“請你別一廂情願的把我當成誰,就算你再厲害,好像也沒有霸道到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身份吧?”
“真的是我在改變你的身份嗎?”溫靳辰提高音量,“你是誰,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當然是我最清楚!”元月月瞪着溫靳辰,語氣也跟着變得強硬,“分明是我最清楚,而且,也很明白的告訴你我就是元思雅,可你卻還一副你的話就是真理的模樣,死活要認定我是元月月。”
見他眼眸裡的詫異,她狠下心,繼續補充一句:“既然你這麼聽不進去我的話,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溫靳辰陰沉着一張臉,面前這個女人,果然是長能耐了。
在反駁他的時候,她那麼理直氣壯,甚至帶着兇悍的決絕,讓他連一絲幻想都沒有。
她甚至就快要說服他,她不是元月月,而是元思雅。
呵!
是讓他睜着眼睛說瞎話麼?
“是我在固執嗎?”溫靳辰壓低了語氣,周身的冷意更加洶涌,“如果你真的不是元月月,看見我的時候,爲什麼要帶有這麼強烈的恨意?爲什麼要和我撇清關係?爲什麼要當個陌生人那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