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衍揉了揉元月月的額頭，再說：“不僅要照顧好喵嗚，也要照顧好你自己，知道嗎？”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她照顧好自己。
送喵嗚來，只是爲了陪她，讓她的心情變得開心點兒，並不是真的要她照顧。
“知道啦！”元月月依舊笑得純淨又無邪，“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啦，當然會照顧好自己！”
厲少衍卻始終不放心，但也知道，元月月不希望他出現在這兒太久。
她能接受的，僅僅就是喵嗚而已。
“我把喵嗚的貓糧都帶來了，我提進去吧。”厲少衍邊說邊向別墅裡進，“還順路買了點兒零食和蛋糕，都是你喜歡的口味。多吃點兒，你太瘦了。”
“厲大叔。”元月月哽咽着，“謝謝你。”
她當然知道厲少衍送喵嗚來的用意，他的好她都知道，可是，她真的沒辦法給他任何承諾和期待。
即便她最終的選擇是離開，她想，她也會帶着和溫靳辰相愛的回憶過一輩子。
她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畢竟，溫靳辰已經將她愛人的細胞全部都買通了，她所有的念頭，除了愛他，還是愛他。
“我不接受道謝。”厲少衍輕笑，“只要你能夠照顧好自己，我就心滿意足了。”
元月月點頭，很認真地說：“放心吧！我會的。”
厲少衍將元月月的零食還有喵嗚的零食都放在餐桌上，喵嗚也很能適應新環境，已經從元月月的懷中跳下來，到處去玩了。
“那我先走了。”厲少衍輕聲，“要記得按時吃飯，知道嗎？”
“嗯。”元月月點頭，“厲大叔，不好意思，按理來說，我應該要請你吃晚飯的，可是……”
“我晚上有個飯局。”厲少衍很善解人意地打斷元月月的話，“如果喵嗚有什麼不乖的，你就打電話找我，如果有什麼事，也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不要自己一個人悶在心裡，知道嗎？”
元月月咬脣，面對厲少衍如此的關心，她很快就要淚奔了。
偏偏她還需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也需要假裝自己可以過得很好。
溫靳辰的手機裡還有別墅的監控，萬一他看見她在哭，很多她想隱瞞的事情，就真的瞞不住了。
厲少衍拍了拍元月月的肩膀，安慰道：“堅強點兒！那些事都與你無關，知道嗎？”
“厲大叔……”元月月將頭低得很低很低，眼眶紅紅的，眼淚不停地往地上掉，“你那麼聰明，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厲少衍握緊了拳頭，心像是被什麼切割了一般的疼。
愛情不應該是讓人感到幸福和快樂的嗎？
爲什麼會讓他們如此痛苦？
或許，方子陌是對的，根本就不該去觸碰那所謂的感情，一個人過真的挺好。
那種被愛傷害的感覺，真的太苦、太痛了……
“問吧。”厲少衍嘆息着出聲，“月兒，有什麼想說的，你就都說出來，我聽着呢！”
“如果把你換成是我，你會怎麼選擇？”元月月問，“你會離開嗎？還是留下？”
她哭着搖頭，眼淚擦都擦不乾淨，哽咽着：“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了！我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選擇題！無論是什麼選擇，我都沒法選！而它必須選，還必須儘快的選，厲大叔，你告訴我，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麼辦？”
“月兒。”厲少衍的鼻頭酸酸的。
他很想將元月月擁入懷中，卻只能強忍着，不讓自己犯錯。
此刻的她是脆弱的，也是痛苦的，他只能做一個良師益友，而不是趁着她混亂的時候對她做些什麼。
“我問你，如果時光能夠重來，在知道會經歷此刻的痛苦的情況下，你還會選擇跟辰相愛嗎？”厲少衍問。
聽言，元月月的心“咯噔”一跳。
如果知道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她還會選擇與溫靳辰再愛一次嗎？
“會。”她甚至都沒有多想，就說出了答案。
她的語氣堅定而又執着，眼眸裡閃着熠熠地亮光，透着清澈又純淨的幸福。
“我會和他相愛！即便知道眼下會有這些痛苦，也還是會自私的，想和他相愛一次。”元月月柔聲。
“這就是我的答案。”厲少衍輕笑，“月兒，所有的困難都沒有兩人分開來得痛苦。”
元月月擡眸，看着厲少衍，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又一句都說不出來。
分開纔是最痛苦的嗎？
可是，在一起如果是讓對方痛苦呢？
“好好想想，考慮清楚，不要在悲傷的時候做任何決定。”厲少衍加重了語調，“月兒，別做出任何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元月月呆呆地看着厲少衍，腦海中還流轉着他剛纔說的話。
好像突然就茅塞頓開了般，卻又覺得那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自私。
她沒辦法那麼豁達，卻也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想離開。
厲少衍沒再多說什麼，他知道，元月月需要的是時間。
再說了幾句，厲少衍就先離開了。
元月月坐在沙發上，看着那邊獨自玩得不亦樂乎的喵嗚，她的脣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偶爾和喵嗚玩玩，偶爾吃一塊蛋糕，偶爾又看看窗外，彷彿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一人一貓，他們倆在不知名的空間裡，過着屬於自己的生活。
她不由去想：如果自己選擇離開，那她必定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會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或者是撫養一隻貓，或者是撫養一條狗，然後，就那樣孤寂的過一輩子。
想想那樣的晚年，還是覺得悽慘。
一旦她選擇離開，她的親情和愛情，就意味着全部都放棄了。
那更像是一次逃亡。
因爲無法選擇，所以只能逃避。
而如果她留下來，她會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感覺留下來的每一分鐘都是未知的，而且，說不定下一秒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膽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承受住那一切。
就在她遊神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溫靳辰打電話來了。
她嚇了好大一跳，立即按下通話鍵，輕聲：“老公，你忙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