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爺。”警察們面面相覷，“還請您別爲難我們，我們也都是按規矩辦事。”
“規矩？”溫靳辰脣角邊的弧度更加冷冽，“爺爺中毒之後，我們並沒有報警，是誰報警喊你們來的？這件事，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我溫家的事情，溫家自己都還沒有開始採取相應的措施，外人就代替我們報警了？”
“那是……”警察壯起膽子，再出聲解釋：“報警的人是溫董事長的兒子。”
頓了頓，警察再說：“據說，是別墅的保姆告知的一切，覺得中毒這件事很奇怪，所以就報警了。”
保姆？
溫靳辰的眸光一暗。
能夠在溫家裡面做事，並且，陪伴在溫遠候身邊的，是絕對能信得過的人。
留在溫家大別墅裡的保姆也是待了很多年的，應該不會是溫耀文和溫良夜的人。
看來，這個保姆很關鍵。
而且，溫靳辰心裡多半知道，指使下毒的人是溫良夜或者溫耀文。
可他卻不明白，如果他們已經有了這樣的手段，爲什麼卻沒有毒死溫遠候呢？
元月月看看溫靳辰，再看看警察，她的心都緊到了嗓子口。
她整個人都是亂的，大腦裡一片空白，思來想去也找不到有什麼事是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
可是，要她就這樣和警察去警察局，她當然不願意。
但警察的態度那麼堅決，她不去，那豈不就是與警察對着幹？
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也不敢給溫靳辰招惹上更大的麻煩。
就在僵持的時候，溫耀文走了進來。
病房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透着層層疊疊的壓迫，讓人喘不過氣來。
溫耀文走到溫遠候身邊，看着躺在牀上這位與他總是意見不合的父親，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很冷的笑弧。
有些人很奇怪，分明不是對手，卻還要裝出一副很強悍的模樣來讓人忌憚他。
這樣對抗的後果，就是躺在牀上，眼不能睜、話不能說，就像是一個活死人。
如果這個老傢伙肯乖乖聽他的話，將一切都交給他，那該有多好！
他也就不用背上不孝的罪名了。
溫耀文聳了聳肩，害得自己的父親變成現在這樣，他並沒有多少內疚和痛苦。
他再看向元月月，冷聲：“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竟然害得你爺爺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就說像你這種女人不能進我們溫家，就因爲爺爺不同意你和辰在一起，你就做這麼毒辣的事情！”
元月月瞪着溫耀文，想回嘴，卻始終礙於他是溫靳辰的父親，不能太過放肆。
雖然溫靳辰恨溫耀文，但骨子裡還是有愛的。
也正是因爲有愛，所以，有些事情的真相一旦有理有據，溫靳辰肯定會崩潰吧！
她害怕那一天的到來，卻也知道，它遲早會到來。
“爺爺不是我害的。”元月月很堅定地出聲，“按照你的推測，如果我想留在溫家，會那麼愚蠢的自己做蛋糕去害爺爺嗎？那豈不是明擺着讓警察來抓我？我眼下的幸福生活，還能擁有嗎？”
“畢竟你只是個在鄉下長大的丫頭而已，能找到人幫你嗎？當然只能自己來！”溫耀文淡淡一句，“也正是因爲這樣，讓你有一個很好的辯解藉口，反正，據說那毒藥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查出來含有哪些成分。”
“我從小生活的城市並不是鄉下！”元月月捏緊了拳頭，俊俏的小臉上滿是堅毅，“而且，心腸狠毒的人也不分鄉下或者城市！我身處在溫家，有權有勢的人多得去了，認爲我不配成爲辰妻子的人也有很多，想要陷害我的人，更是不少！”
溫耀文打量了元月月一圈，以他對這個丫頭的瞭解，她應該是個不喜歡惹事，而且，遇到事情會慌張的人。
眼下倒好，她竟然和他講得頭頭是道。
他的餘光看向溫靳辰，見溫靳辰黑沉的臉上有着敵對和排斥，強悍地冷意排山倒海的襲來，讓人不免畏懼。
這個兒子，總是讓他感覺很無奈。
“陷害？”溫耀文重複着這兩個字，“至少要在有證據的情況下，再說出這兩個字，否則，只會讓人感覺你很弱小。”
“我本來也就不強大。”元月月喃喃着出聲，“在面對自己被陷害的情況下，我除了說自己沒有，竟然找不到別的任何辦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如果我背了這個黑鍋，害爺爺的真兇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溫少奶奶，你放心，只是去警局做個調查，如果你真是清白的，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警察適時插話。
元月月看着警察，小聲發問：“要多久？是不是如果沒有找到那個真兇，我就得一直在警察局裡待着？最後，就會讓我變成那個罪人？”
“少奶奶……”
“僅憑蛋糕是你做的，又是你送的，並不能斷定你的罪名。”溫靳辰薄脣微張，吐出一句讓全場都安靜下來的話。
他的話語是向着元月月的，卻是對着溫耀文說的。
“至少，還要找到那些毒和你有直接關係。而且，也還要調查這段時間你和誰有過接觸，毒藥的來源究竟是哪兒。”溫靳辰的語氣不緊不慢，“所有的事情都要在調查清楚之後，才能正式判你有罪。而如果沒有找齊那些證據，僅僅憑一個蛋糕定罪，那我的律師，也不是吃素的。”
分明是很正常的語氣，卻透着濃濃地壓迫，還有着警告和提醒。
元月月看向溫靳辰，眼裡流露着滿滿地羨慕。
她說了那麼多，還不及他這一段話有力量呢！
果然啊！
她真是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可元月月卻一點兒也不泄氣，畢竟，溫靳辰站在她這邊，就是她最大的幸運！
警察很明顯是被溫靳辰嚇唬住了。
雖然讓元月月去警局問話是正常的程序，但是，這很顯然會惹怒溫靳辰。
而且，在眼下各種證據都不足的時候，想要將證據全部都蒐集齊全，最少也要按“月”計算。
難道，他們有權力將元月月關一個月嗎？
這麼棘手的問題，警察倒是真的不好處理，需要向上級彙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