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下的情況緊急,可是他們也沒有忘記柳如煙身上已經壞了身孕。雖然他們也知曉貴妃娘娘有神功護體,但此刻娘娘的身體決不能有半點馬虎……
邪天和暗影兩人顯然對這邊的地形瞭解甚多,一路只管走,兩人都不用辨認方向的。一開始他們難以在這般的地域之中快速而行,那是因爲這一次帶領的九千將士身上均帶着幾套精良裝備,而且大軍人數多,這山中寒冷且路小而雜。
此刻,他們四人在這山中行走,雖然速度亦是不快,但比之行軍還是要快了一大截。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護着柳如煙,對於周圍的情況,他們也沒有放鬆半分,一直極爲謹慎的注意着。雖然眼下並沒有什麼事端,但傾皇的謀略手腕皆是高超,即便沒有明着派人來追,他們也必須防着那男人暗地裡在他們必經之路上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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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未走上一個時辰,四人便感覺到了有人在向着這邊靠近而來。暗影、邪天兩人屏息、暗中將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調動了起來。只要那靠近之人一有動作,他們必須要保證能在瞬間出手!
又拐過了一個彎兒,四人只覺得眼前有一股凌厲的殺氣猛撲過來,數十暗器迎面而襲來。接着,一道纖細的粉色身影向着這邊飛快的衝了過來。
邪天和暗影心中一沉,已經看出這暗器來的絕不簡單。單手一拍馬背,兩道修長的身軀沖天而起,腰間的兵刃瞬間出手。一刀一劍,在半空中舞的密不透風。硬生生的將那數十暗器全部擋了回去。
“蘭夜?竟然是你!”
馬背之上的柳如煙小臉露出了一絲的驚訝,忍不住開口道了一句。
在那一道纖細身影衝出的瞬間,立刻就認出了那淡粉色的紗裙是蘭夜特有的。而且,那一股若有似無的體香也暴露了她的身份。雖然,此刻她換了一身衣物,也將小臉蒙了個嚴嚴實實。但蘭夜身上的那股媚態和味道,卻是無法掩飾的天衣無縫的。
“哼!柳如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露面就暴露了身份,蘭夜似乎也並不太在意,只是憤憤然的冷哼了一聲。那嬌柔的嗓音裡面滿是狠毒……
她恨,她不甘。
那一日看着鳳冥夜爲柳如煙這個賤人跳崖,她還以爲他是真心的赴死,她還以爲自己得不到的男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原來,那個霸絕無匹的男子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回事兒。他只是故意那樣,利用自己做‘假死’的障眼法罷了!
這讓一貫驕傲的她如何能夠接受。而且,後面她更是知曉了,當日在斷崖邊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柳如煙本人……這更讓蘭夜心中忿然不平,怒火中燒。
偏偏,在得知那個男人的這般的謀略,這般的手腕了之後。她竟然發現自己是真的忘不掉他了……腦裡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那個霸絕不羈的男人。那種感覺這般的折磨,卻又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但那個男人卻只在乎同爲雙蓮之一的柳如煙!而那柳如煙,又曾經在大殿之上那般的折辱過自己……
妒火熊熊,在蘭夜的心中燒的愈來愈旺。她與柳如煙同爲雙蓮之一,明明她纔是應該被留下、成爲西域至高無上的真正聖女的女子,爲何偏偏卻被那個柳如煙給搶走了?那般也就算了,爲何上天又要讓她們倆愛上同一個男子。而最終,得到那個男人的心的人,還是那柳如煙。
兩件好事,全被柳如煙一人佔齊了。但那個賤人又將真正聖女資格棄之如蔽,哈哈,她心中渴望無比的東西,卻被她當成垃圾一樣的丟棄……而至高無上的傾皇,甚至也爲了那個賤人大動干戈……只爲將她奪回身邊……
憑什麼?憑什麼柳如煙能夠得到這一切?
她恨,她嫉妒,她不甘……那種嫉妒又憤恨的情緒長期侵蝕着她的心房。她原本以爲自己會成爲一個棄子,一個毫無用處的棄子……但誰又知道,上天又給了自己希望……
所以,她來了,她要手刃自己的嫉妒的對象。
只要柳如煙死了,世上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和她爭搶這一切了……
美眸裡滿是怨毒和妒火,蘭夜冷笑連連,手中的暗器明明已經被邪天和暗影聯手全部打了下來,卻依舊不減衝勢。而她的周身,也竄出了另外數十道人影,全部都是一身純黑的西域死士。
那數十個死士的眼眸灰濛濛的,有些機械,但動作卻異常的靈敏。幾乎是瞬間,他們的速度竟然比之最先衝出的蘭夜更加迅速!這數十人迎上了邪天和暗影兩人,將他們團團圍住,並且按照某種特定的規律配合着進攻防守。
奴士,蘭夜在過去的十餘年中,在西域一直是以真正的聖女以培養的。她駕奴死士的能力,可能比之她的孃親寒水柔還要強上一截。
“小心那些死士,他們是不死不休,用盡一切辦法都要殺死目標的死奴。全身所有的地方都可能帶毒……”
西域最爲厲害的就是各種毒術,柳如煙絕美的小臉上沉穩冷靜,櫻脣微動,向着最前面的邪天和暗影提醒道。
聽了這話,邪天和暗影兩人心中一凜,同時望向兩人的武器之上。果然,兩人一刀一劍之上,均是染着一層黏糊糊的黑色,還順着他們兵刃的鋒芒漸漸的滴落着。毒,這是劇毒!若非他們的兵刃都是不俗,只怕這般劇毒,連劣質的鐵器都能夠吞噬掉。
西域這些法子,果真是帶毒至極!兩人心中有了底,當下更加小心更凌厲的攻了過去。對付死士,連傷口都不必要了。他們沒有痛覺的,只爲殺人而生。只有將他們的頭顱割下,才能算是摧毀了一個死士……
前面兩個男人的身形快若鬼魅,幾乎是瘋狂的向着那些死士攻了過去。這蘭夜既然能在西域大軍拖住皇上的時候來圍堵娘娘,而且還敢一開始就現身,那麼這個女人必有什麼依託。他們必須要快,時間越久,他們的危險就越多。
不過,對於眼前這一些死士,想要拿下他們四人,幾乎沒有可能。守護柳如煙的邪天等三人,都是經過成千上萬次刺殺、常年生活在生與死邊緣之人。敵人的實力,只要略一交鋒,他們便心中有數。
邪天眸中閃過一絲的興奮,他多年之前偶爾被鳳冥夜看中,做了宮中隸屬鳳冥夜一人的隱衛的統領。自此以後,他再少有出宮執行任務。雖然,他的性子對任何事都隨意,但那種對戰鬥天生的狂熱,會讓他在面對任何對手的時候,都無比的興奮起來。
尤其是,面對這種值得一斗的對手……
但見,邪天手中的長刀狂舞,遠遠望去,竟然只有一些看不真切的殘影。
明明他的刀鋒並不快,卻偏偏比那些死奴恰好快了那麼一點點。而一邊的暗影,更是毫無保留,手起刀落,轉瞬之間,幾顆頭顱便飛落了。
這邊的殘情早將柳如煙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娘娘壞了身孕,雖然有一身功力,但她豈能讓她出手?
蘭夜也感覺到了那兩個男人的強悍程度,心中染了一絲的急。她沒有料到,這兩個看似不起眼的暗衛,竟然也有這般的實力。這般的下去,死士們能爲她爭取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狠狠的咬脣,蘭夜一撲到了殘情這邊,手中又是一把歹毒至極的暗器出手了,卻是數十根纖細的銀針。纖細的身形,輕盈快速的不可思議。
憑這麼一點就想殺她?
柳如煙絕美的小臉沒有絲毫的動容,心中閃過了一絲的譏諷,用銀針暗器?這蘭夜也敢在她面前用!
纖纖十指,忽而一陣翻飛。柳如煙也使出了數十跟銀針暗器,後發先至,直接在半空中將蘭夜的暗器齊齊打掉了。而護着她的殘情,對於娘娘這一手毫不意外,見柳如煙一出手,立刻就向着那一身粉色紗裙的蘭夜猛撲了過去。兩個女子聯手,配合默契的不可思議。
殘情留在柳如煙身邊侍候這麼久,對於她這個主子的武功、專長、性子都是一清二楚。
蘭夜那嫵媚的眸子猛然一沉,媚絕的小臉黑若鍋底。
這個該死的柳如煙,都已經懷孕了,無法與她直接交手。可是,就是在暗器之上,竟還要壓她一籌!
還未感嘆完,殘情一臉的冷清,手中的長劍泛着寒光,毫不猶豫的招呼了過去。纖細的身影靈巧至極,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毫不留情的絕殺……
蘭夜銀牙一咬,別以爲她蘭夜就這麼容易打發?今日,她定然要柳如煙死在這裡!
十指飛舞,一股詭異的氣息隨之傳出,向着殘情噴了過去。
即使是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殘情還是瞬間吸入了一些,原本虎虎生風的招式,瞬間鬆軟了下來。頭中眩暈,四肢亦是無力。迷香?而且還是那種被萃取了許多次,強烈到了一聞就會倒的迷香味。
沒想到蘭夜這般的卑鄙,竟然都不想和她交手,就想要直接攻擊娘娘……心中浮上一抹焦急,殘情想要阻擾,奈何手腳卻完全不聽使喚。
“柳如煙,受死吧!”
趁着邪天、暗影被死奴拖住,殘情全身無力無法阻止。蘭夜快若疾風的向着柳如煙逼了過去,嫵媚妖嬈的臉上滿是瘋狂的恨意。
雙蓮現實,她和柳如煙原本就只能存其一。
所以,柳如煙必須死!只有她死了,她另外一蓮的命數纔不被壓制,才能綻放自己原本的光芒,才能得到本就屬於她的一切!
近了,更近了。
眼看着蘭夜就要一掌打過去,而柳如煙小臉微動,也正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閃開去。
就在此刻,一道修長的身影突然擋在了柳如煙的前面……平凡的臉龐,普通的五官,不是一開始被死奴們糾纏住的邪天是誰!
修長的身軀,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擋在了柳如煙的前面。平凡的眉眼沒什麼表情,一手直接握住蘭夜手中的兵刃,手中染血的長刀一揚,向着蘭夜大開的空門劈了過去,竟準確的不可思議!
蘭夜眼中掠過一絲的震驚,嫵媚的紅脣半天都合不攏。她想要躲開對方這致命的一刀,但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而且對方的這一刀劈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力。好不容易側開了身子,粉色紗裙之上,血跡點點,她還是受了不輕的刀傷。
她,真的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了,剛剛那看上去只是比較強的男子,竟然能夠在瞬間趕過來!更沒有想到,這男人明明知道他們西域的兵刃上帶着劇毒,竟然就這般沒人事的以手握之。
這個女人,太弱了。不着痕跡的挑了一下眉頭,邪天連正眼都沒有看蘭夜一眼,更是對她身上那一種人見尤憐的氣質完全忽略。
柳如煙心神微動,心中也閃過一絲的詫異。這個男人,果然是那種深藏不露一類的。剛剛在他和死奴交手之時,她就感覺到了他遊刃有餘了。每一次出刀,他都會不多不少,剛好比敵人快那麼一絲,力度比對方強上那麼一點。這般的火候,豈是一般人物能夠做到的?
剛剛一直不將糾纏的死奴全部滅掉,就是爲了等蘭夜這滿懷信心的一擊吧?蘭夜武功雖然沒有邪天強。但西域的詭異之術多不勝數,他才故意這般,是想要以最快的時間,解除他們的危機?
這個男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柳如煙心中閃過一絲的敬意和驚訝。沒想到,這般平凡的臉容之下,掩藏的實力這般的強悍,心思這般的縝密……
不言語,見要保護的對象沒事,邪天平凡的臉龐上依舊是面無表情。他是天生的兵刃,所以對於流血受傷這種事看的和吃飯睡覺一樣的正常。至於那劇毒?他沒想太多,不過自己在許多年之前就已經再沒有中過任何的毒素了。
“娘娘,走。”
平淡無奇的聲音,簡短而乾脆。說完這句話,邪天並不碰她,而是率先走在前面帶路。柳如煙是王的女人,所以所有的暗衛和隱衛,只要是男子都不敢碰觸她。這一點,他們都遵守的相當好。
那一邊,將所有的死奴放倒的暗影早就過去接着中了迷藥的殘情去了。
看着邪天那淡然又平常的背影,柳如煙心中略略安心了,美眸中掩藏着一抹極深極重的懼。他們一定要快點回到安全的地方,要早一點帶兵來接應夫君!
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究竟是怎樣的擔憂;沒有人知曉,她心中其實一點都不沉穩;更沒有清楚,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着,心揪痛成一團。心中宛若冷熱再相拼,冰火兩重天般難以忍受……
快!
要快!
她必須快,必須堅強起來,必須不脆弱……
夫君不過九千的精銳,而且每一個將士身上還帶着幾幅白銀生鐵所鍛造的裝備。她不是傻瓜,不可能不懂,師傅竟然帶着西域大軍埋伏了夫君,豈會打算讓他活着離開?!她離去的那個地方,眼下絕對是一場生死之戰啊!
只是,當時她什麼都無法說,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中。
只能,默默的將所有的情緒都掩埋,她不能讓夫君分心,更不能成爲夫君的負擔……即使心中已經痛成一片,即使心中已經無數次痛恨自己的弱小……
她要回去,要活着回去!
邪天走在最前面,而暗影在照顧殘情,柳如煙使了一點內力,自己翻身上馬。繼續、前進!蘭夜被傷,暫時他們應該是安全的,但誰也不知道這種安全能夠維持多久……
擡起絕美的小臉,收起所有的軟弱和疼痛。柳如煙一拉手中繮繩,準備向着前面的邪天追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詭異的危險氣息竄上了心頭。馬匹之上的柳如煙心神爲之一顫……
怎麼回事?!
還未回過神,那一股凌厲的氣息更濃了。馬匹邊上,古木之中,突然竄出了一股極爲陰寒的掌風!
來不及躲,甚至是幾乎沒有察覺……
那道掌風狠狠的拍上了柳如煙的背,陰狠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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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煙的身形只挪開了半寸,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要害。然而,那陰寒的功力擊中了她的背,柳如煙只感覺五臟六腑都被積壓在了一處,無法言喻的寒意刺骨,痛覺洶涌的襲來……撕心裂肺!
再也隱忍不住,張開小嘴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不!不!
在心底無聲的吶喊着,孩子,她的孩子……不!不要這樣對她,孩子……
虛弱的感覺襲來,幾乎令柳如煙心神俱失……
誰,到底是誰?!
不好!有人隱在暗處!而走在前面的邪天也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不對。然而,對方隱匿了氣息,又出手太快,以他的功力竟然無法相救……
“沒想到,你這賤人竟然還能躲過去我的殺招……”
甜美的聲線,然而那聲音卻是那般的扭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接着,一身黑袍的絕美女子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五官精緻絕倫,氣質高貴脫俗。
不是蘇婉清又是誰?
快意的看着柳如煙纖細的身子由着駿馬之上跌落在地,大口的喘息。看着她那張總是楚楚可憐的小臉露出驚慌和痛苦。蘇婉清心中竟然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得意。
然而,這可恨可惱的柳如煙,竟然還躲過了自己剛剛準備已久的一招絕殺。蘇婉清玉手一揚,幾乎是立刻打算補上一掌,讓她去死!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不想出現了呢!可惜,這個女人還未死。”
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纖細身影,受傷的蘭夜嫵媚的眉眼一動,有些怪責的說道。但,那柔美的聲線裡,卻難掩興奮得意。就這麼親眼看着柳如煙吃了那麼狠辣的一掌,剛剛的憋屈之氣全部都吐了出去。
蘇婉清只是冷笑,向着倒在地上的柳如煙又狠狠的拍出一掌。
她和蘭夜只是暫時的同盟關係,這是爲了一舉除去她們倆共同的敵人……柳如煙。先以一人試探一下柳如煙身邊三人的虛實,順便吸引一下他們的注意力,另外隱匿在邊上的一人便抓住機會偷襲之!
那蘭夜的武功不夠強,又無法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藏,這才只得成了探路之石。
果然,這一次她們一擊得手。否則,以柳如煙身邊那三個身手如此強悍的暗衛,她們想要給她致命一擊怕是有問題。
心中正是得意之時,蘇婉清絕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的狠毒。
然而,一道詭異的掌風卻比她更快,竟然後發先至,直直的對上了她那陰寒的掌風。勁氣逼人,那看似普通的一掌竟然將她的攻勢瞬間化爲無形!後勁十足,那掌風化去她的進攻之後,依舊不散,竟依然向着她狂飆而來!
攻出這一掌的,不是邪天是誰?!
剛剛被那個女人偷襲,讓他保護之人有了損傷。而那個女人的第二招,豈能在讓她得手?!身形快若閃電,瞬間向着柳如煙那邊掠去,硬是在最最關鍵之時,將那個女人的殺招破解!
感覺到了這個不起眼的男人的超強實力,蘇婉清心道一聲不好。剛剛蘭夜對上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此人不簡單。沒想到,他對上蘭夜之時,還保留了甚多!
好強勁的掌力,蘇婉清只覺得體內的內力一陣亂竄,因爲那掌風而產生的共鳴感。
不過,這霸強的掌力,也激起了蘇婉清心中的好勝之心。她自從二十歲出師以來,天下之中少有敵手。能夠和她匹敵的,就只有那霸絕無雙的鳳冥夜,還有西域至高無上的顏傾殤兩人而已……
沒想到,這個眉眼看上去這般平凡的男子,竟然也有這般強悍的實力!可是,強悍又如何?這個貌不驚人,穿着也普通的一個暗衛,就算是武功稍強那又如何?不過是鳳冥夜身邊的一個奴才而已,難道還能比她強不成?
嬌喝一聲,蘇婉清瞬間化掌爲拳,狠狠的對上了那餘下的掌風。兩股內力相撞在一處,兩人的心中都是一動。
而受傷的蘭夜見他們倆個拼殺在了一起,嫵媚的眸子猛然盯住了倒在地上的柳如煙,瘋狂的撲了過去。
在一旁照顧殘情的暗影,看到了蘭夜的動作,急忙也奔了過去。兩人手中兵刃一陣揮舞,一時間也殺的難解難分。
而柳如煙此刻已經自己站了起來,她感覺到了自己的體內有着一股陰寒至極的內力在遊走着。應該就是蘇婉清剛剛那一掌所殘留的掌力……由着自己的衣袍之中拿出了一顆保命之用的丹藥,柳如煙將它丟入了口中,嚥了下去。
吃了藥丸,立刻感覺到了體內混亂的經脈稍稍疏通了一些。腹部也沒有那般的疼痛了……剛剛被蘇婉清偷襲一掌,她的傷勢不輕,體內的內傷眼中。玉手一揚,化掌爲指,柳如煙席地而坐,開始運功療傷。不論如何,必須要保住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她自己就是一個醫者,最明白自己眼下的身體狀況。
來不及去管身邊的蘭夜還有蘇婉清,柳如煙絕美的小臉蒼白而堅韌。輕柔的撫了一下小腹,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必須保住自己的肚子裡的寶寶!
另一邊,邪天和蘇婉清兩人越鬥越兇。
男人的眼眸明亮若獸一般,他緊緊的盯着眼前嬌小絕美、但出手凌厲之極的女子,平淡的臉容上泛着一抹奇異的光芒……似乎是帶了一絲的興奮又似乎只是一如平常的淡漠。
而蘇婉清的心中卻是越來越驚訝,沒想到這個丟到人堆就找不到的男人,竟然是這般的深藏不露。他剛剛救柳如煙的那一掌的掌風烈如火,而她正巧是修煉陰寒之極的寒冰神功。兩人你來我往,那個男人偏偏能恰到好處的將她所有的進攻全部封鎖了。還能時不時以詭異突兀的進攻,逼着她不得不與之纏鬥,抽不開身來。
這個男人後勁十足,身形詭異之極。打到後面,蘇婉清不得不收了一開始輕視的心思,認真的對待和這個男人之間的拼殺。
越打,邪天的那平淡無奇的臉龐上的笑意愈濃,眼眸也愈亮。宛若一隻蟄伏了太久太久的野獸,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食物一般。他的眸光那般的利,幾乎讓人不敢對視。
蘇婉清一面應對着這個男人的詭譎進攻,在他這般的眸光之下,她竟然有一種被這個男人視爲了盤中餐的感覺……怪異之極!
自己這邊毫無進展,而蘭夜受了傷,和暗影一時之間也拼不出個高下。看着一旁安靜閉眸,運功療傷的柳如煙,蘇婉清心中有了幾絲急迫……她恨極了佔據了鳳冥夜全部心思的柳如煙,更不恨極了她能夠爲鳳冥夜誕下血脈。
憑什麼這個女人,能夠得到她求之不得的一切?憑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嘹亮的鳥鳴響徹整個天空。熾火鳥,是他們熾火教中的聖鳥,大哥……是大哥閻焰過來了!原本有些急切的眸子一亮,下手也愈發的沉穩凌厲了。她是自己一個人跑出來的,大哥應該是得了皇上的命令而來的。只要柳如煙落在了大哥的手中,她也不愁沒法將這個女人弄死……
而且,若是能在殺了她之前,好好的利用折磨這個賤人一番,豈不是更好?
果然,四人在這一個純白的冰雪世界之中打鬥正酣。一個紫袍的俊美男子忽而鬼魅般的閃了出來。不待任何人有時間反應,向着閉眸療傷的柳如煙逼了過去!
柳如煙自然是感覺到了有人向着自己靠近,而且也認出了來人是熾火教的閻焰。但眼下她的療傷不能停止,否則只怕腹中胎兒難以保住。咬緊下脣,她只能不動不閃,依舊雷打不動的繼續療傷,任由閻焰抓住她的手臂……
閻焰的出現,讓邪天和暗影兩人心神都是一凜,瞬間瘋狂的攻向了兩人的對手。怎麼能讓那個男人的手!他是北冥國的之人,代表的是北冥國的墨帝!
“隆隆隆……!隆隆隆……!”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沉悶聲響由着遠處傳了過來,隱隱有一種震天動地的感覺。
所有人得心裡都是一震,下意識的擡頭望了過去。只見,那雪白一片的山頂之上,一條綿長的波線正向着他們這邊飛快的奔了過來。點點的陽光照射在了那一層厚厚的積雪之上,反射出了一片金光。
隨着那一場波線的逼近,地上的積雪越積越多,漸漸都已經讓他們身邊的積雪都微微顫動了起來。
不好!這是山頭雪崩了!
衆人的臉色都是一片的鐵青,沒想到今兒竟然會遇到這般的事情!此處是一個大坡之上,一點都不平坦,雪崩若是來了,豈非死路一條?!
“快走!”
六人心頭驚駭,齊齊變了顏色。而閻焰猛然大吼了一聲,衆人紛紛向着前面飛奔而去!
蘇婉清和蘭夜、閻焰都顧不上柳如煙了,施展出了絕頂的輕功就向着前面瘋狂的飛掠去。而邪天和暗影兩人默契十足,暗影拉住了全身無力的殘情,向着前面空曠出飛射而去。而邪天則奔到了柳如煙身邊,顧不得皇上的禁忌,拉住她的手腕,就朝着前面狂衝!
而那沉悶的轟鳴之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彷彿是悶雷之聲由着遙遠的天邊傳來,帶着一股無可比擬的毀滅力量!
那一股厚實的積雪由着山峰處跌落而來,好似漲潮的潮水一般的洶涌無情。無數的積雪瘋狂的涌了下來,後浪吞沒了前浪,越滾越大,咆哮着從最高點狂衝而來。
雪,到處都是雪。鋪天蓋地的雪,似乎是要吞沒世上的一切。
“快來!”
暗影帶着殘情走的比較前面,淡漠的聲音裡染着一股子焦急。這般的身軀瘋狂的向前衝了過去,那邊卻忍不住回頭,嘶吼了一聲。
而邪天那平淡無奇的眉眼也染了駭人的急迫,牙齒咬的很緊很緊。全身的功力再無保留,發揮到了極致。拉着柳如煙,讓她能夠藉着自己的力量,一齊向前奔涌而去。
兩人的身後,無數的積雪鋪天蓋地的襲來,像是一隻能夠吞噬一切的怪獸在嘶吼。雪崩,這般的天災,若是被那潮水般的積雪給掩埋了,那人還有什麼活路?一時間,衆人都是慌不擇路,雙眸通紅的向着前面狂衝猛進。
即使是身體虛弱的柳如煙,此刻也是拼着自己全身的力量,在拼命的向前趕着。幾人的生硬,宛若流星般的飛射而出。而身後的雪球,卻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幾乎就要貼到他們的背部。
近了,更近了……
那咆哮着的大雪,就要掩埋他們了!
柳如煙死死的咬着下脣,一雙美眸裡欲顛欲狂!不能放棄,不能放棄!夜還在等着她,孩子也在等着她,還有懷中的孩子還在等待着出世。絕不能放棄,不能!
邪天、暗影、柳如煙,三個清醒的人雙眸赤紅,每個人都拼盡了全力,毫不停歇的往前狂飆着。快了,只要再給他們一點時間。只要一點點時間,就能夠達到前面的平坦之處,雪崩之勢,就能夠被減緩……
他們就能夠看到一線生機!
而前面的閻焰等人,已經逃的不見了人影。而這邊的暗影、邪天等人,卻還在和身後那猙獰的雪潮賽跑。求生的本能和**讓他們已經感覺不到了身體的疼痛和寒冷,每個人都在不停的向着前面狂飆!
“啊!”
四人向着前面狂衝,驀地,柳如煙感覺到了腳下一滑,身形微微一頓。就在這時,一大塊積雪打在了邪天和柳如煙緊握的手上,硬生生的截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繫。沒有了邪天的助力,柳如煙的速度立刻就慢了下來,更多的積雪打了過來。冰冷刺骨的寒意刺激着她背上的傷口,讓她忍不住叫喊出聲。
前面的邪天也感覺到了她的滯留,平淡無奇的眉眼一動,竟然就毫不猶豫的停了下來,要來拉柳如煙!而前面的暗影也聽到這邊的響聲,竟也立刻轉身準備走過來!他們的職責是要保護柳如煙,若是娘娘都出事了,他們的任務就等於是失敗了,還有什麼顏面回去見皇上?
“快走!活着才能夠救我!走啊!”
柳如煙被積雪壓了下去,被這兩個人的舉動弄得心中酸澀。這般刻不容緩的關鍵時刻,她纖手一揚,將邪天伸過來的手狠狠的一推,嘶聲吶喊道。
看着他們這般的護衛她,柳如煙又豈不知曉這般做只能一起被這大雪掩埋罷了。明知被大雪覆蓋之後生還的機率那般的小,竟然還毫不猶豫爲了她停了下來。這是誓要守護在她的身邊,哪怕知道往前一步就是死亡,也不退縮半步!
剛推開了邪天的手,腳溼滑的地方卻一陣鬆動,柳如煙整個人忽而直直的望着下面跌了下去。像是被一個無底洞突然吞沒了一般。
前面的邪天和暗影也看到了,貴妃娘娘的身影突然就一直往下墜下,不見了。兩人臉上都閃過一絲的喜,接着便立刻又往前狂飆而去了。他們都是精明之人,怎會不清楚剛剛娘娘突然不見的含義?這定然是剛剛娘娘所踏的地方,下面是中空的!
不知道娘娘是掉入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但只要是這樣,就有了生的希望!
暗影和邪天帶着殘情一路狂飆,剛剛因爲停頓了一下,身後的積雪已經比開始還要更近了。剛剛纔看到娘娘有了生的希望,難道如今就輪到他們絕望?
“不!”
身後積雪狠狠壓下的一瞬間,兩人幾乎是下意識的狂吼出聲。然而,腳下卻突然一空,一路狂奔的三人,同時身體往下一沉,狠狠的往下掉落了下去。
人連帶着身後壓下來的積雪,都一起墜落了下去。斷崖,竟然是一處斷崖!幾人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積雪包裹着,不斷的往下墜落。大塊大塊的積雪依舊在連綿不斷的跌落着,將幾人的驚叫之聲齊齊掩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感覺到他們跌落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齊齊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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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白花花的積雪,卻依舊歡快的奔騰着,成片成片的往山下衝着,前赴後繼的跌入那斷崖之下。
斷崖之下,一片純白的世界,沒有一絲的雜色。
雪,已經將所有的一切全部掩埋了。
不知過了多久,山上的雪崩之勢才漸漸的緩和了起來,最終是慢慢的停住了。這雪中世界,一切又歸於寂靜無聲。
這是,哪兒?
吃力的睜開眸,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面,原來自己是壓着一堆積雪。雖然是一個地下洞穴類地地方,但這裡面的溫度依舊極冷,積雪融化不了,就這麼厚厚實實的墊在了她身下,反而保住了她的身體沒有被跌傷。
這是一個黑乎乎的詭異的地方,入眼只有機率不強的亮光,四周有些昏暗,一眼望去,看不清楚。側耳聽去,卻能聽到‘叮咚叮咚’的流水之聲。
痛!剛恢復知覺的柳如煙來不及感知更多,後背上火辣辣的痛感襲來。開始的傷口依舊在緩慢的留學,體內那一股陰寒之氣也在侵蝕着自己的身體。原本,她吃了自己攜帶的丹藥能夠護住自己的身子,誰知道在療傷之時遇到了那雪崩……
再這麼下去,懷中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柳如煙心疼的撫了撫自己的依舊平坦的小腹,心中疼痛且焦急。急忙往自己的衣袍裡探去,拿出隨身攜帶的丹藥,又吃了一顆。她帶在身邊的丹藥是極好,但卻只能救她自己,無法挽回已經動了的胎氣!
柳如煙急忙施展了下內力,讓自己的身體暖和起來,再運功療了一會兒傷。
原本重傷的身軀,又被她勉力的撐了一會兒。但她知曉自己的胎氣已經動了,若是短時間內沒有最好的**相救,只怕這孩子……
不,她要保住這個孩子!撫摸着自己的小腹,那是夜和她的血脈,已經降臨到了她的體內。她怎麼能就這麼看着他離去?不,絕不!柳如煙緊緊的咬住了下脣,幾乎是將自己的脣瓣咬破了。必須先出去,找到邪天、殘情、暗影再說!
又睜開眸,打量了一下四周。
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極少的幾絲亮光,幾乎辨認不出是什麼地方。原本,她還希望能夠找到一開始跌落下來的洞口。然而,看了半響,卻發現這個地方太過深幽了,而是四面巖壁十分的光滑。即便是由着上面跌落下來的,也會因爲沒有地方借力而上不去。不過,既然是由着山上跌落下來的,這裡應該就是一個山穴或者溶洞之類的吧。
柳如煙療傷完畢,立刻勉力站了起來。雖然她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手足之上皆有擦傷和一些淤青,在加上一開始受了蘇婉清陰寒之極的一掌。必須要快,只有出了這個地方,纔有救治的希望!
循着那微弱的亮光,她緩步走了過去。這裡是地下,有光芒的地方應該就是外面了。剛走了幾步,柳如煙卻感覺到了腳下踏着一種柔韌細小的東西。
這不是積雪的感覺,這裡太暗,她都瞧不出到底是什麼。蹲下身子,素手往下一摸,柳如煙心頭竄入了一抹喜悅。
是草!一種常年生活在陰暗,喜溼性的水草。多年和醫術打交道,柳如煙辨認植物的功底非比尋常,不過是摸了摸,她很快就認出了這一種不多見的植物。
它既然生長在這裡,就表明這附近就有水源,再加上她聽到那細小的‘叮咚叮咚’的聲音。
有救了,這裡不是死路……只要循着光線和水聲找過去,定然會有出路!
柳如煙心中閃過一絲的喜色,腳下的步子愈發的快了。循着那不甚明亮的光芒,她一步步的向着洞穴深處走去。這黑乎乎的洞穴之中,靜的出奇,出了那細小至極的水聲,就只有她一步步前行的腳步聲了。
“啪嗒”“啪嗒”
柳如煙一步步的走着,心中焦急無比,但腳下的步子卻很穩。睜眼的時間久了,柳如煙才發現這裡面並不是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是光線弱,所以視野極爲狹窄,只能看見自己周圍一兩米的範圍的景象。
除了她跌落之處有積雪之外,其餘的地方都很乾淨。這山洞極爲曲折,七拐八繞的不算好走。一路上的地面上,形成了形狀千奇百怪的石頭,表面光滑柔亮,顏色鮮豔各異,十分奇特。
柳如煙摸了摸,認出這是石鐘乳。
看樣子,這個洞穴形成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洞穴的地上溼潤,但空氣卻是乾燥的,雖然氣溫依舊很低,但卻不至於讓柳如煙覺得在雪地那般的遍體生寒……
忽而想起,在山上雪崩之時,那般緊急而又危險的情景。如今看來,倒是自己的運氣好,跌入了這麼一個地方,纔不至於被那雪崩直接吞噬了。
又走了一會兒,那叮咚的水聲也稍大了一些。眼前卻出現了兩個黑黝黝的岔路,而且,兩邊皆是散着機率微光。卻不知哪個纔是能夠出去的路,亦或許,兩個都可以出去……
看樣子,只能憑藉運氣了……
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柳如煙隨意的選擇的左邊一條,繼續往裡走去。
斷崖之下,
不知是過了多久,那一垛高高的積雪才慢慢的動了動,似乎是那裡面藏着一個什麼活物……
那積雪抖動的更加厲害了,簌簌的掉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個滿頭雪花的人頭,果然也是活物,卻是掉落斷崖的邪天和暗影……
兩人常年的練武任務,身體的強悍非比尋常人可比。雙眸睜開,落崖之前的種種記憶撲入腦子。從那般高的地方摔了下來,頭還是暈眩又隱隱發疼。但,即便是這般的情況下,兩人的眸光一亮,理智迅速回籠。
“怎麼樣?”
邪天最先緩過勁兒來了,手掌一揮,抹去臉上貼着的細小的雪花。脣微動,平淡無奇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的詢問之意。
“身體沒有大礙,情兒在我身邊,情況應該和我差不多。一炷香之後,我們便去尋娘娘。”
只是一個眼神,簡短的三個字,暗影就明白了邪天的意思。同僚多年,他和邪天之間的默契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這是一種一同出生入死的默契,只需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就可以傳達心中意思。
他的情況,一炷香應該差不多。他知邪天比他更爲強悍,所以直接將出發的時間給定下了。
來不及將身上臉上的雪花撲去,暗影擡起左臂,手中握着一隻纖巧的玉手,卻是殘情的。小心的將殘情身上的雪花拂去,以掌抵背,爲她以內力驅散所中的迷香。
開始的情況緊急,沒有時間爲情兒化去所中的迷香。
“嗯。這斷崖應該只有幾十丈,否則跌落下來,我們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感覺。”
邪天將自己身體的狀況感覺了個大概,脣一揚,慢里斯條的說道。他的聲音很低很淡,就和他的模樣一樣的讓人無法記住。
望了四周一眼,白茫茫的一片,連天空上也是零零碎碎的白色雪花。一眼,透過那紛落得雪花,能夠依稀看到上面的山頭。這斷崖的地勢不高,卻是整個山頭一路往下俯衝,然後到了差不多最下面一點,然後生出了一個斷面層。
心中默默估算着,得要想個法子讓他們上去才行!邪天緩緩站起身來,在那個斷崖的崖面一陣摸索,看看有沒有什麼借力的地方。
一個以內力驅除迷香,一個專注尋思着如何回去。
“這是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柔美的聲線揚起,卻是剛剛睜開了眸子的殘情。一開始,她的四肢無力、意識模糊,但隨着影爲她以內力逼出了那迷香,那意識就漸漸明朗了起來。
沒想到,一睜眼,就看到這斷崖的最底下最隱秘的一處,生長着一株白如雪的蓮花。若非她的臉就正對着這邊,而且那蓮花的根筋正巧露了出來。只怕在這個冰天雪地的世界裡,她也無法看出那兒生長着一株活物……
暗影和邪天聽了這話,心中微動,同時向着殘情所看的方向望了過去。
卻見,一株純白色的奇花靜靜的綻放着,翠綠色的根筋,堅韌而光滑。鮮豔欲滴,宛若翡翠一般透着一股盈亮的光華;晶瑩無瑕的花瓣,一層層的舒展開來,素白纖雅。微風拂過,帶來了一縷若有似無的香味。
這是什麼奇花?竟然生長在了這般冰寒料峭的地方……
殘情和暗影的眸中都閃着驚訝,生在雪山……難道?
“這是聖冰雪蓮,是聖火雪蓮的姐妹花。看樣子……那傳聞中的聖火雪蓮就在這一座山之中!暗影,娘娘的禁咒,應該是有救了。我們必須快點上山去……”
淡漠如水的眸光掃過那一朵奇花,見兩人眸光閃爍着驚喜。眉峰只略略的一挑,淡淡然的向着兩人道。
什麼?!
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暗影和殘情聽了這話,只覺得心頭閃過一陣驚喜……
不過,在驚喜之餘,暗影心中更是驚訝萬分。爲何,邪天竟然能夠輕易的認出這聖冰雪蓮?倒不是他懷疑邪天的用心。與他共事多年,他對於這個沉默寡言,長相普通,低調的宛若一抹影子的男人有過出生入死的交情。雖然,出生入死不是交心,但有些事情,心中自然是有感覺的。
如今,聽了他剛剛所說之花,他對邪天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神秘。
是的!他很神秘,甚至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身爲直接隸屬於皇上一人的皇室隱衛,邪天低調的可以,和他那個蠻霸道的名字完全不符。也完全做到了王那個‘隱沒與所有人面前’的要求。他就像是一個隱沒暗處的影子一般,只效忠王一人。但是,要是問起暗影手下的暗衛,十個中有九個半從未記住過邪天這個人的模樣……
同時,對於邪天的戰鬥力,他從來都是好奇的。
從未見過他真正的全力以赴,面對敵手,他總是那般的恰到好處。敵人若是強,他會比敵人剛好強上那麼一分,敵人若是若,他依舊是比敵人強上一分,絕不會有更多了。
這麼多年了,他卻從未有機會見邪天出過全力,以絕對認真的態度去打一場……
就連剛剛他對上蘇婉清,都是一種淡淡漠漠的態度。直到後面,蘇婉清開始覺得邪天不簡單,開始認真了,他纔有那麼一絲認真的模樣。
可惜,還未認真幾招。閻焰卻又來了……
這個男人,他到底曾經是一個怎樣的人?又是爲何,會讓他死心塌地的跟在王身邊?
暗影不是第一次覺得好奇。但卻是第一次覺得眼前眉眼平凡的邪天,背後定然大有文章……
“走。”
就在暗影出神的當兒,邪天背對着他淡淡的道了一個字。說完這個字,他便雙足一點,踏在了那崖面的幾個能夠借力的地方,迅速的攀爬了上去。
另一座更高更寒冷的山峰之上。
天色漸亮,風聲愈冷。
西域的七萬大軍和夜月國的九千精銳遙遙相對着。
顏傾殤純白的衣袍勾勒出了一絲優雅,絳紅的脣瓣抿的很緊。他就那麼立在那兒,淡淡然的望着離自己不到百米的鳳冥夜,眉眼帶了一絲的殺氣。
“鳳冥夜,今**逃不掉了。戰!”
溫潤的聲音,卻帶着一抹令人心顫的篤定。脣瓣微動,勾勒了一絲的若有似無的狠。純白的長袖一揮,顏傾殤終於吐出了這一個字。
身後數萬的西域大軍聽了這話,立刻就向着比他們少上數倍的夜月國將士們逼了過去。每個西域士兵的眸中,都露出了一抹極度的興奮……
這些夜月國的將士們身上所穿之物、馬匹之上所帶的裝備,對於西域打將士們也是一種極端的誘惑和刺激。
只要殺了這些夜月國的人,這些東西就全部屬於他們了!
帶着滿臉的興奮,西域的重兵向着夜月國的九千將士們不斷的逼近,多出敵人五六倍的兵力,使的他們心中無比的自信。
鳳冥夜妖嬈的俊顏上一臉的鐵血,眼下的情況,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般的情況,若是真的動手,他最多也只能帶着少量的將士們突圍而出。這些好不容易奪回來的精銳裝備,只怕是要便宜西域了!
兩軍對峙,西域的大軍幾乎是將夜月國的幾千將士們都包圍在了最裡面。殺氣騰騰,眼看着他們就要動手!
然而,就在此刻,遠處突然傳來陣陣馬蹄……
鳳冥夜和顏傾殤兩人的眉眼都是一動,這般密集又厚重的馬蹄聲,難道是大軍來了?可是,眼下這種時候,什麼人還會領着大軍而來呢?
“傾皇想要動本王的大哥,可曾問過本王手中利刃答不答應呢?”
邪氣的聲音,還帶着一絲的戲謔。但聽在衆人的耳中,竟然生出了一股森然入骨的感覺。但見鳳冥絕身上披着和鳳冥夜一模一樣的金色盔甲,一身血痕的向着這邊趕來。而他身後,正是浴血奮戰之後的夜月國的大軍四萬餘人。
“四弟?你怎麼會過來……?”
完全沒有想到,絕弟竟然會在這個時刻找到自己。鳳冥夜妖嬈的俊顏閃過一絲的驚,薄脣一揚,便出聲問道。按理說,這時候的四弟應該已經回到夜月國,在邊境爲他調兵遣將而來了。
“大哥,我設計將宇離寒的那一股追兵滅掉之後,跟着蘇婉清而來的。那個女人恨小可愛入骨,我是擔心她會對你們不利。沒想到,追到這兒,探子卻說發現了一大批未知的軍隊……”
鳳冥絕俊容染着未褪的血跡,顯然才經歷過一次戰鬥不久。他的聲音裡帶了一絲的狠絕,眸光直指那一身白袍、翩然若仙的顏傾殤。
果然是這個男人,好!真是好啊!當時,得到那探子的彙報,他也是滿心的驚訝。池宇國的兵力都在追擊他們,而北冥國的兵力完全無法送到池宇國這邊來。除了這和池宇國鄰近的西域,還會有什麼人能夠埋伏這般多的人?
好一個顏傾殤,他算計了他家大哥一次,竟然還想要伏擊大哥的九千精銳麼?
想清楚了這麼一層,他立刻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怎麼能讓那個男人的謀算得逞?西域,該死的西域,竟然還想要坐收漁人之利!
鳳冥夜手下的九千精銳見是絕王來了,眼眸中都閃過一絲的驚喜。原本,他們也以爲這一次好不容易奪到手的武器裝備是帶不回去了……沒想到,絕王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領軍而來了……
然而,鳳冥夜的鐵血狠厲的俊容卻並沒有放鬆半分。四弟來了,如今倒是不必將他們奪來的精良裝備兵刃丟棄了。可是,這裡還是池宇國和西域的地盤。在這裡拖的越久,對於他們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四弟,又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終究是爲了他呵!他這個剔透卻又任性的四弟……
“殺!”
這邊兩軍已經相匯,那邊的顏傾殤豈會給他們那麼多的時間?絕美的俊容勾勒了一絲的意味深長的弧度,長袖一揚,一個命令下去,西域的大軍就迫不及待的狠狠的撲了過來。
西域之中有一族爲羸,性子殘忍,對於戰爭極爲偏好。而西域大軍之中,多爲這個種族的族民。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要飛了,他們豈能甘心?
廝殺,瞬間拉開了帷幕。
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語,兩方黑壓壓的人馬,就向着對方狠狠的撲了過去。
宛若最鋒利的刀劍相撞,瞬間火花四濺!
深幽綿長的山洞之中,
一路由着那黑黝黝的洞口一路往裡,柳如煙感覺到了腳下的地勢緩緩的變高,那水聲越發的清晰了,而眼前的亮光也漸漸的明亮了起來。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原本還擔心自己的身體撐不了那麼久。但沒有想到,蘇婉清那一掌蘊含着的陰寒之氣,卻被自己體內一股詭異的勁氣抵制着。那勁氣她曾經感覺到過,每一次她以死蠱短暫的提升自己的功力,體內就會有着這麼一股詭異的勁氣。
沒想到,這一次它出現之時並沒有帶來什麼痛楚,反而護住了自己的心脈和腹部。它竟然在這般關鍵的時刻,暫時抑制體內寒氣的蔓延,護住了她的孩子……
夜已經爲自己植入了生蠱,然後以陰陽交he爲她解了這死蠱。這生死雙蠱,果然是一種奇妙的雙修的功法……
既然又有了時間,她自然更要爭取……
柳如煙又先前走了一會兒,終於由着一個彎兒看到了一片亮光的地方……是出口麼?心中泛起了一陣激動,她走了這般久,終於是到了出口麼?
然而,入眼的一切,卻讓柳如煙呆怔了半響!心神俱顫,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啊!這是什麼地方?是仙境麼?
完全不似一開始進來的那般的狹窄,這個地方十分的寬闊,呈一個橢圓狀。不過一個轉角的距離,氣溫卻相差很遠。外面明明是冷清乾燥的空氣,不知怎麼的到了這個地方就變的溫暖而溼熱。這個地方,處處都是五光十色的溶石,而且還形成了各種不同的形狀。七彩繽紛的顏色交織在了一起,彷彿是進入了一個虛幻的彩色世界,美的不似人間。
而這溶洞的頂上方,有一小塊天然形成的露天缺口。外面的光線隨之散射了進來,在這裡的顏色各異、呈半透明的溶石反射下,更加的明亮夢幻了。
這些奇形怪狀的溶石的中心處,卻是一潭碧綠的水澤。一個方圓幾十丈的天然湖泊靜靜的躺在了這裡,那一汪水澤那般的靜謐,輕輕的氤氳着。碧綠色的水波,清澈自然,一眼望去竟可見底。水底那碧綠色的水草極細微的搖曳着,秋毫畢現,美妙至極。
而這天然湖泊的碧綠水波之上,還冒着騰騰的熱氣,竟然是一口溫泉!感情一開始,她遙遙聽到了的水澤之聲,就是由着這個美麗無比的湖泊傳過去的。這湖泊應該是一泉活水!
柳如煙美眸一掃,各種奇花異草映入眼簾。這個飄渺絕美的天然湖泊的周圍,還生長着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紅的鮮豔,青的翠綠,各種瑰麗的顏色映襯在了一起,無端的清麗。再加上週圍五光十色的光線還與它們交融在了一起,又生出了一種虛幻的妖嬈。
而這些奇花異草之中,更是有不少是世上極爲罕見的藥草和花葯……
這般的超凡絕俗的地方,當真是遺世獨立,纖塵不染。
即使像是柳如煙這般,在這個古代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大場面的人了。但看到這般人間仙境,還是忍不住心神爲之一晃,美眸一滯。
最讓她神爲之奪的,卻是那水湖一邊上,隱隱繚繞着一層厚厚的白色霧氣。那一層厚厚的霧氣也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卻是將那一塊湖面都給遮掩了起來,朦朦朧朧,令人瞧不真切。遠遠望去,倒像是天上的白雲一般。
從未想過,在這般不見天日的地方,竟然能夠看到這般神奇又絕美的景緻……
心中微動,柳如煙感覺到了一絲的風動,循着那清風的方向,她認出這個地方的洞口就在那霧濛濛湖面的後面不遠處。
沒有心思繼續欣賞這裡的美景,柳如煙擡腳就向着水湖對面走了過去。
這水湖不小,單靠雙腿走着太慢了。柳如煙運起體內的內力,蓮足輕點,瞬間便飛掠到了對面。雖然,眼下她身上還負着傷,不過只是動一下最簡單的輕功還是可以的。
走的近了,柳如煙纔不禁驚歎着霧氣的厚實程度。這霧氣的層層疊疊的,雖然包圍的範圍不大,但卻絕對厚實。她已經走到了這霧氣的最邊緣,都只能有一米不到的可視範圍。
咦?這邊怎麼還有不少的水珠?
那霧氣的源頭處,卻是這水湖的最邊緣處,只有一面密不透風的岩石無聲的聳立着。透過霧層,隱隱能夠看到那碧綠的水波。想來,這個地方也應該是這個湖水的源頭處……
蹲下身子,揚手一摸。原來,這個水湖的水爲溫泉水,但湖邊的岩石卻是極寒涼的。這麼一冷一熱,才造成了大量的熱氣騰騰。又因爲只有這麼一塊貼着這岩石,熱氣糾集在了一處,才顯得像是濃霧。
驀地,由着那層層的熱氣之中,閃出一絲的火紅光芒。那光芒極淡,隱沒在了厚重的白色氣體之下,若隱若現。
柳如煙心中閃過一絲的異樣,像是抓住了什麼。急忙甩手,將那一層層的熱氣撥開了。果然,看到了一株似乎是火紅色的植物,隱沒在水澤之中……
這裡有像是白雲一樣的熱氣……難道,這就是雲之深?!
雲之深,地之下;水之邊,天之暗。
這裡,的確就是地之下,因爲是在暗無天日的地下通道之中,大山之下;同樣也是水之邊,這這個水湖邊上裡面說的水。若這就是雲之深,那天之暗也能夠解釋了。這般不見天日的地底,也算得上是看不到天之暗處!
心中猛然閃過這麼一個念頭,柳如煙越想越覺得這個人間仙境符合那暗語之中的地域。心中染上了一股狂喜。難道,這個地方,真的就是雙生聖火雪蓮所在之處?!
柳如煙大步向着那霧氣之中走了進去,一面走着,一面以纖纖素手將那霧氣撥開。果然看到巖壁上,生着一株奇花正閃爍着耀目的光芒,碧油油的花莖,是那般的鮮翠欲滴,竟然還呈現出半透明的翠綠色。更讓人感覺到驚奇的,是它一根花莖之上,竟然生了兩朵奇花,一朵火紅的耀目;一朵緋紅的晶瑩,兩朵紅色的奇花,交相輝映,美的令人窒息。
那層層疊疊的花瓣,細密有致的綻開着,瑩潤的光華流連其上,宛若黑夜之中的寶石般奪目!
雙生的聖火雪蓮!
心口竄上一抹狂喜,柳如煙的一雙美眸閃着驚喜的光芒。真的是這裡。這絕對就是雙生的聖火雪蓮!沒想到,她無意的跌入了這個黝黑的山洞之中,卻誤打誤撞的找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地方……
難怪這麼多年來,全天下沒一個人能夠找到這裡。這個地方可是陡峭雪山的最深處,誰會知曉這種深幽的不見天日的還有一個這樣的人間仙境呢?!
由着腰間將自己的銀絲軟劍抽了出來,柳如煙快步走到了那雙生的聖火雪蓮邊上,一股淡雅的蓮花香味襲來。手腕一抖,柳如煙揚起手中的軟劍就挖去。
銀絲軟劍,堅韌無比,不過刷刷的兩下,便將那兩株聖火雪蓮給由着莖頭給橫切了下來。取這種珍貴無雙的奇花,不能連着根莖一齊挖去,以免以後世上這唯一的一株也絕種了。
兩朵奇花捧在了玉手之中,瑩亮清香,那兩股不同的香味,一種帶着令人舒適的暖,另一種卻宛若冰雪的寒。
喜不自禁,她體內的禁咒有救了!柳如煙正想想個法子將這兩朵奇花搗碎,忽而從聖火雪蓮的碧亮的根莖和火紅色的花朵之中,各竄出了一道纖細的小蛇。
一條碧綠,一條火紅,只有手指的粗細,十分的小巧。一開始,它們分別隱沒在了花莖和花瓣之中,幾乎和那兩種顏色混爲了一體。
然而,它們此刻分別向着柳如煙兩隻纖細的手腕子竄了過去,那速度竟然快的不可思議。
心底暗道一聲不好,剛剛她太過驚喜了,竟然沒有絲毫防備!要知道,奇花奇草生長的地方,一般而言都伴隨着劇毒的守護之物。不過,就算是劇毒的守護之物,也一般只有一種。沒想到,這雙生的聖火雪蓮卻與衆不同,邊上竟然生有兩條這般豔麗的小蛇。
看着小蛇這般的絢麗,蛇身之上還有極細小的暗紋,只怕這毒性也絕對不低。
柳如煙心中大急,沒想到好不容易纔得到這舉世無雙的雙生聖火雪蓮,轉瞬之間就要葬身於蛇毒?
緊咬着下脣,她豈能葬身於此?柳如煙一手託着兩朵奇花,手腕一轉,銀絲軟劍一挑,斜斜的一劃,便向着那兩條小蛇砍了過去。
那兩條小蛇似乎是知曉這銀絲軟劍的銳利,竟緊急的凌空一翻,瞬間掠到了柳如煙手中的奇花之上。卻是不動了,只是伸長着小小的蛇頭盯着眼前的絕美女子。
柳如煙心中一凜,這小蛇如此的靈巧,爲何剛剛不繼續攻擊了?以它們的速度,剛剛落入花上再借力向着她身上竄來,只怕她完全是抵擋不住的。要知,動物攻擊的本能,有時候比之武林高手還要凌厲和敏銳。
這兩條小蛇怎麼……?
心中正疑惑着,忽而趴在花上的兩條小蛇又動了,竟又是向着柳如煙的手腕子竄了過去。這一次,竟然比之一開始的速度更快,幾乎讓柳如煙沒有任何時間反應。
手腕一涼,那兩條小蛇已經結結實實的纏了上來。心中一驚,本以爲自己終究是躲不過這最後一關。然而,想象中的刺痛感覺卻沒有傳來,只有一股略冰涼的感覺。原來,那兩條豔麗至極的小蛇,竟然沒有張口咬她。反而是纏在了她纖細的手腕子之上,還悠哉的眯起了一雙蛇眼。
那副可愛的小模樣,似乎柳如煙是養着它們多年的主人一般的熟稔。
怎麼回事?它們怎麼賴在了她的手腕上了?
但見兩條袖珍豔麗的小小毒蛇,懶洋洋的纏在了她的手腕子上。那纏在右手腕的火紅色的小蛇,蛇頭還向着她手中的花朵仰起,左右搖晃着,一副陶醉的模樣。而左邊手腕的碧綠小蛇,卻睜着一雙綠油油的眼,緊緊的盯着她放在右手上的那兩朵奇花。
難道,這兩條小蛇是因爲這兩朵奇花在她手上,才賴在了她手腕上的?柳如煙心中一動,將手中的銀絲軟劍丟掉,試着將左手伸過來,和右手一齊捧着手中的奇花。
果然,左手腕的碧綠小蛇感覺到了那兩朵奇花的靠近,立刻和懶洋洋的擺了擺小尾巴,睜着的蛇眼也閉上了,似乎是陶醉在了某種香味之中。
柳如煙一開始也注意到了這兩朵奇花上的特別香味,這兩條詭異的小蛇,倒好像是依賴着這雙生聖火雪蓮而生的!
這可怎麼辦?她解開禁咒,需要將這雙生的聖火雪蓮給吃下去。到時候,這兩條毒蛇會不會咬死自己?柳如煙心中是又喜又憂,喜的是這小蛇似乎不會胡亂咬自己;憂的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一道由着那黑乎乎的岩石之上又竄出了一個活物,卻是一隻通體烏黑、半個手掌大小的毒蠍子。此刻,它揮舞着自己的尖刺直直的向着柳如煙衝了過來。
而纏在柳如煙手腕上的兩條小蛇,忽而就睜開了眯着的蛇眼。一反剛剛那種懶洋洋的模樣,蛇眸兇悍至極的盯着那隻毒蠍。蛇身一動,靈巧至極的竄了過去,瞬間就和毒蠍子纏鬥在了一團。
機會!柳如煙美眸一動,顧不得還要將雙生聖火雪蓮搗碎了。抓起兩朵花,便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了進去。此時此刻,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兩朵奇花,並不是很大,而且這花瓣極爲特別,竟然有一種入口即化的感覺。柳如煙瞬間將那兩朵花都吃了下去,不過片刻就直接吞掉了。那兩條小蛇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動作,揚起蛇頭,想要趕過來,奈何那黑色的毒蠍子卻緊緊纏着它們不放。
但見,那毒蠍子以兩隻毒鉗和尾巴上的毒刺爲武器,利落至極的向着兩條小蛇的七寸刺去。而那一紅一綠的兩條小蛇,卻也不含糊。同時快若閃電的翻身一扭,躲過了毒蠍的進攻。接着,左右開弓,張開蛇口就咬向那蠍子。
那邊兩種毒物斗的火熱,而這邊的柳如煙卻也是情況詭異。
一冷一熱的感覺由着咽喉一直延伸到了小腹之中。柳如煙只覺得心頭像染着一把火,然而腹中卻又冰冷入骨。兩股感覺在她的體內不斷的交錯着,讓她全身都顫抖了起來。漸漸的,她感覺到了體內兩股截然不同的感覺,漸漸的靠近、在靠近,似乎想要交融到一起……
太過劇烈的感覺,在她虛弱的體內交匯。柳如煙神智迷濛,美眸一翻,竟一時承受不住的昏死了過去。
雪山之上,日光慵懶,紛紛揚揚的雪花點點飄落。
邪天、暗影、殘情三人,望着眼前無邊無際的雪色,眸中都露出了一絲的焦急。
眼前,一座座連綿在一起的山脈那般的壯觀,特別是他們所在的連在一起的幾座。幾乎整座山都是冰天雪地,冰刃千尺,應當說的就是這般了。
然而,他們三人卻無心欣賞這般的自然美景。已經整整半日了,他們由着這一帶一路找去,不管那種隱秘的地方都摸索過了。但,卻一無所獲!
別說是娘娘的的人,就連當時娘娘跌落的那個詭異的口子,他們也沒尋到。
怎麼會如此?怎麼可能如此?!
三人都是想不通,但偏偏事實又擺在眼前……
明明,當時娘娘跌落的地方和他們墜下斷崖的地方,相差並不遠。他們都是常年四處任務的暗衛,這麼一點眼力是絕對有的。可是,什麼樣的地方都找過了,卻還是一無所獲……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三人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誰都知曉,在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時間拖的越久,生還的機率就越低……而且,誰又知道娘娘跌落的地方,是個怎樣的地方?萬一,進去了卻是死地……
暗影和殘情兩人越想越心驚,娘娘若是有個什麼萬一,他們如何回去和王交代?還不如直接以死謝罪好了。
“不要亂想,娘娘不會有事的。我們先想辦法和皇上聯繫吧。”
邪天一開始也有一絲的急,然而,隨着找尋的時間越久,他反而越發的沉穩了。平淡無奇的臉容平靜無波,忽而啓脣,向着心中焦慮的暗影和殘情道。
這小子還真是不怕死啊!暗影聽了邪天的話語,心中一怔:娘娘找不到了,和王聯繫不是自尋死路麼?邪天果然是一個怪胎,竟然不怕王的萬年寒冰……
然而,他淡淡然的說完了那句話。也不管暗影和殘情兩人能不能明白,邪天直接抽手,向着衣袍中摸去。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信號彈,原本要等到將娘娘安全送回了夜月國才用的。眼下,出了這等的事情,只能先通知給皇上再說了。
拿出懷中的信號彈,正欲動手。忽而,湛藍的天空之中出現了他們熟悉至極的雄鷹,卻是一開始,他們出夜月國之時,放飛過來的。
這鷹兒開始在絕王那,後來送信到了皇上這邊了。如今又被放飛出來了,可能是皇上一直收不到他們的傳信,心中擔心……
暗影、殘情和邪天三人相視一眼,邪天會意,立刻打了一個悠長的呼哨。上空的鷹兒立刻盤旋了兩週,猛的俯衝了下來。
“怎麼樣?”
見邪天已經由着鷹兒的爪子上拿出了那信紙,暗影英氣的俊容露出了一抹嚴肅,眉峰一揚,沉聲問道。
“絕王率軍和皇上匯合了,眼下和傾皇的西域大軍進入僵持了。必須快點調兵過去,否則,只怕會讓池宇國漁翁得利了!皇上還問了娘娘的事情……皇上,似乎是明白我們還沒有回夜月……”
平淡無奇的臉龐依舊是淡淡漠漠的,邪天將掃過的信紙收起。轉頭望向着暗影和殘情兩人道,聲音裡,帶了一絲的嚴肅。
皇上明白他們沒能回夜月國,但絕不會想到他們竟遇到了那難得一遇的雪崩……更不會想到,娘娘至今還下落不明。
而絕王與皇上匯合,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原本西域的大軍的數量是夜月國的五六倍之多,如今加上了絕王,原本的速戰變成了拉鋸戰。皇上和傾皇心中都明白,若是兩軍相拼,互相消耗實力。以那個地理位置,最後只會被宇離寒和宇莫寒的池宇國大軍一同圍死。
所以,眼下的戰局纔會進入僵持的階段……
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池宇國的大軍,遲早都會有動作的!
“暗影,這樣吧。你和殘情先回夜月國,去接應前來的援軍。我將消息用鷹兒送給皇上,留在這裡繼續尋娘娘下落。如何?”
邪天一點不猶豫,平淡的臉龐勾勒了一絲的淡然,他的聲音淡漠如初。
眼前的情況,不禁是娘娘的情況不利,皇上那邊的情況亦是緊急……雖然,他們相信以皇上的能力,想要突圍而出並不難。但,他們三人心中是最清楚,皇上心中想要的目標……
豈能因爲那突然出現的西域大軍,就將皇上原本的計劃擱淺?
殘情和暗影兩人對視一眼,他們清楚邪天的本事、而且,如今的情況也只能如此了。當下重重的點點頭,眸光堅定,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夜,漸漸的降臨了。
夜月國皇宮,金華殿內。
“怎麼樣?有什麼最新的消息麼?”
凌太后輕輕的側身,斜躺在了精緻奢華的大牀之上,聲音裡透出一絲的恨。精緻的妝容已經卸去了,一頭黑髮也只是披散着。原本那張嬌美的臉容之上,已經顯露了絲絲的老態,那是一種枯萎的慣性。即使,她此刻的動作依舊那般的高貴而又優雅,依舊無法遮掩住她眼尾的皺紋和臉上的陰狠。
“傾皇率西域的大軍突然出現了,埋伏了皇上。眼下,皇上被拖在了池宇國和西域的邊境處,急需國內調兵相助。”
一個全身純黑色的女子跪在了凌太后的前面,冷漠的聲音裡不帶半死的感情。
“哦?有這種事情?倒是不錯,這個顏傾殤,倒還真是個人物……”
眼瞳裡閃過一絲快意,凌太后紅脣一扯,帶着細紋的臉容上愈發的深幽。這件事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預料,她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寶貝’兒子,她自然是清楚他的本事。那傾皇顏傾殤,竟然連鳳冥夜都能夠算計……
“娘娘,要不要想法子拖延一下援軍,那樣的話……”
那女子擡起小臉,清秀的小臉上一臉狠厲。她的聲音愈寒冷,說的話更是令人心中涼入骨。
“不,不必了。拖延援軍本就不易,若是鳳冥夜沒有死在邊境,那他回來之後,哀家就活不成了。此事風險太大,而且鳳冥夜此刻死在了邊境,夜月國之中也輪不到哀家做主……”
慵懶的擡起白嫩的玉手,對那女子搖了搖。凌太后的眼瞳愈發的深沉,帶着一種隱藏極深的狠毒。她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高貴,然而,聽在耳朵裡竟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那娘娘的意思是……?”
那女子何嘗不明白太后娘娘擔憂的這些?只是,皇上已經與太后娘娘撕破了臉皮,若是不先下手,早晚會被皇上扳倒。不過,聽了凌太后最後的一句話,她便立刻就會意了。看樣子,娘娘早就將一切都打算好了……
清秀的小臉又謙卑的埋了下去,她低低的啓音問道。
“嗯,靜觀其變吧。待皇上凱旋歸來,也應該讓皇上過一段最風光的時光……”
精緻的五官,勾勒出了一種深入骨的狠毒。嬌美的臉容上,蒼老的皺紋愈發的明顯了。隨着凌太后那優雅卻陰狠的話語響起,這一刻的她,看上去竟然是那般的森然可怖!哪裡還有以往那優雅又高貴的美麗模樣?
“是,屬下明白了。”
服侍了主子這般多年,她心中對於主子的性子明白至極。一聽這般深意的話語,她清秀的小臉上露出一絲的笑,低頭應道。
“唔,冷宮那邊,情況如何?”
神情一柔,凌太后已經將剛剛的狠毒模樣收了個乾乾淨淨,依舊是那般的高貴優雅。她美眸一揚,忽而啓脣問道。一雙白玉般的玉手,不自覺的僵握在了一起。
一旦想起依凝,她心中依舊會隱隱作痛……
“還是那樣,小姐不願意見任何人,亦是不願意再說任何話。”
黑衣女子的低垂的小臉也是一變,終究是低低的啓音回答道。
“嗯,繼續看着她!你先下去吧,有事哀家會通知你。”
預料之中的答案,凌太后心中還是微微的一顫。深幽的眼瞳合上,淡淡然的吩咐了下去。
依凝……總有一日,那孩子會明白她還是疼愛着她的。如今,這般的對她,也是情勢所逼……凌太后感覺到跪在前面的女子退了出去,美眸忽而睜開,那般的沉且狠。
同時,池宇國的邊境。
一身藍袍早已被血跡染透了,幾乎變成了一片片的爛布條子,衣料之上,還染上了許多的塵埃。宇離寒黑麪生寒,勒馬望向了一個方向,脣上揚,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狠厲。
他一日之內,被那鳳冥絕狠狠的擺了一道又一道,還以爲那鳳冥絕已經率軍回答了夜月國了。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西域的傾皇竟然會率領六萬大軍,突然出現在了邊境。
好,好一個顏傾殤!
想當那漁翁,卻不知最後卻是,便宜了他們池宇國!
鳳冥絕率領差不多四萬的大軍前去相助鳳冥夜了,夜月國的大軍雖然疲累,但卻奪走了他們池宇國的精良裝備。這麼一來,倒是正巧和西域的六萬大軍勢均力敵了。他們兩軍在西域池宇國的邊境拼殺,待他們池宇國的兵力包抄過去,最後的贏家,自然會是他們池宇國了!這兩日一夜,一直被鳳冥夜和鳳冥絕不斷的算計,一直處於的下風的局勢,終於有了一絲轉機。
但是,心中依舊是如鯁在喉,比起眼前有利的形勢,他心中更在乎的。卻是……
那西域傾皇,到底是怎樣將大軍神不知鬼不覺的帶過來的?要知道,那個地方雖然是隸屬於西域的地方,卻是壁仞千尺的雪山……
他既然敢如此的詭異的出現在了那裡,誰知道他們西域到底是藏了一條怎樣的通道,在以後的某一日會不會突然襲擊他們池宇國?!
“殿下,太子的親筆書信!”
就在宇離寒心中千迴百轉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聲音,卻是侏送信過來了。
“給我。”
依舊遙望着那兩軍交匯的方向,宇離寒伸出修長的手臂,淡淡然的道了兩個字。
侏立刻將手中的薄薄的一張紙,托起手臂,恭敬的雙手奉上。
宇離寒由着侏的手中接過了那一張信紙,飛快的展開,一目十行的瀏覽了起來。果然,原本大哥一得知鳳冥夜夜襲澤城的消息,就已經將那不服他的常耀祖丟在了一邊,立刻領了大軍向着邊境這邊趕來。絕不能讓鳳冥夜帶着他們池宇國的精良裝備功成身退!
沒想到,剛走了大半的路程,就收到了西域大軍出現的千里急報!
大哥在信上說了,眼下不用太急了,先和他在雲霧嶺匯合了再說!鳳冥夜和顏傾殤也不是笨蛋,他們豈會不知道西域和夜月相爭,最後得利的是他們?等他們兩兄弟匯合了,在從長計議,想幾個辦法挑撥一下夜月和西域,讓他們先拼個你死我活!
宇離寒收起了信紙,眸光愈發的銳利。大哥果然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牽繩勒馬,宇離寒迅速的下達了命令,帶領身後的邊境駐守的大軍向着雲霧嶺而去……
是夜,雪山之上,寒風凜冽。
遙遙的望去,能夠看到兩股黑壓壓的人馬,涇渭分明的相對而立。兩股大軍,一邊爲首正是一身精緻金甲的鳳冥夜,而另一邊,自然就是白袍翩躚的顏傾殤了!
天色已經黑了,兩軍的將士們面對面的站着,眸中皆是有着殺氣和戰意。那模樣,似乎是死敵見面一般的劍拔**張。然而,即使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卻沒有一個將士越雷池一步。
一開始,不等顏傾殤和鳳冥夜兩人想太多,兩軍就拼殺在一起。他們兩人雖然是宿敵,但都不是狹隘之輩。剛剛拼殺了兩下,他們倆也想到了這樣下去,最終的結果會是怎樣……
鳳冥夜不想平白的折損了好不容易多來的精良裝備,而且他相信,顏傾殤性子那般驕傲高貴的人,也不會想最後被池宇國平白得利。於是,他直接向着顏傾殤提議,暫時休戰。
沒有猶豫,顏傾殤幾乎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雖是死敵,但他們倆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卻有着驚人的相似!在大局的面前,兩人的之間的宿仇完全可以拋到一邊。
兩軍的主帥商量完畢,立刻就着手,將已經拼殺到了一起的軍隊給喚了回去。
於是,就出現了上面那樣一副有些怪異的情景。
鳳冥夜坐於馬上,妖嬈的俊顏勾勒了一絲的深幽。眼下,局勢是暫時的被控制了。可是……誰也不知道,這種平靜還能夠持續多久。
短暫的休戰還可以,但是,要顏傾殤直接罷手,放他們離去?自然是絕無可能!
這西域的大軍不知道是由着哪兒突然出現的,他心中一直對這個疑惑不解。但是,無論他們是由着哪裡過來的,事實就是,他們西域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這裡!
眼下雖然陷入的僵局,但他們若是要派遣援軍,應當是不難的。亦或許,此刻顏傾殤早已傳信讓援軍趕來了!而他們夜月國,卻因爲被天險瑤澤山脈阻隔着,想要派援軍過來,速度時間,皆是要慢上一截!
狹長的鳳眸裡,深幽若井。俊顏鐵血,鳳冥夜薄脣忽而勾勒了一絲的邪妄。這麼一直坐等下去,只怕局勢會越來越不利……與其如此,倒不如……
夢幻七彩的光線之下,溫暖如春的人間仙境之中。
當柳如煙悠悠的從暈厥之中清醒過來,剛一醒來,她心中就是一動。眨了眨美眸,動了動手腳。沒錯,蘇婉清打她一掌,留下的陰寒之氣竟然沒有了!而且,她現在只覺得全身說不出的舒暢,似乎每一個毛細孔都被打開了一般。心中一片的清明,再也沒有那一片隱藏着的黑暗了。真氣也比以前還要充沛了一截,體內的那種一冷一熱,兩種極端的感覺也消失了。
她真的擺脫了那個聖女的禁咒了!柳如煙心中涌上了一股喜悅,不僅僅是如此……
最重要的是,她感覺到胎息穩定了。她腹中的胎兒,已經沒事了!
美眸之中,閃過一絲的晶瑩。柳如煙絕美的小臉上洋溢着一抹喜悅,她的孩子,她的寶貝……
要快點出了這裡,夫君要是知曉這個事情,定然會很高興很高興的!這一次,她無意跌入了這個地方,真的是因禍得福了……
對了,那兩條小蛇和毒蠍子呢?
昨兒一時情急,她一下子就將雙生的聖火雪蓮給吞了下去。如今想想,只怕那毒蠍子纔是與雙生聖火雪蓮相生之物。而那兩條一紅一綠的兩條小蛇,倒像是和雙生聖火雪蓮有一種依賴的關係……
這麼想着,柳如煙美眸無意一瞥,卻看到自己手腕上,兩條鮮豔絢麗的小蛇,正閉着蛇眼,懶洋洋的纏着。似是對自己手上的溫度很滿意,又似是被某種東西無聲的蠱惑了。它們,就像是昨兒靠近那雙生聖火雪蓮一般,搖頭晃腦的,喝醉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