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殺他,先把我殺了!老四,你別逼我。你知道我的性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唐七冷眼看着樓四,又想起了曾經爲愛顛狂的自己。
如果說她以前對樓四有歉疚,如今卻憎惡他,一如她憎惡曾經的自己。
她轉身想回編輯部,樓四卻突然拽住她的手臂,啞聲道:“小七,爲什麼宋城可以,我卻不可以?你告訴我到底哪裡不好,我改還不行嗎?”
“我不喜歡你樓家人的身份,不喜歡咱們曾一起住在樓家的事實,不喜歡你像我,這些,你怎麼改?宋城卻不一樣,他和我的過去沒有半點牽扯。兩年前,在我走投無路時,是宋城給了我一個棲身之所,讓我可以重新站起來。所以再和宋城有糾纏時,我能接受他。”
唐七話音一頓,提起宋城時,她笑了笑:“宋城他不同於其他任何人,我其實挺喜歡他的。喜歡他的權勢,喜歡他的那張臉……”
“但那和愛情無關。小七,你告訴我,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會和樓家脫離關係,改名換姓?!”
樓四激動地抓住唐七的手臂。
所有人都對兩年前發生的事三緘其口,當時他人在國外。
如果不是這次回國,他也不可能知道小七早已不是樓家人。
曾經她對樓三生的執念那麼深。如果不是被傷得很徹底,她不可能和樓三生離婚,徹底走出樓三生的世界。
“往事已矣,沒必要再提起。老四,你別再來找我了。我已經和過去一刀兩斷,你也該試着放下。不要學我執迷不悟,傻得可憐。我曾經用我的半生去愛樓三生,最終卻什麼也沒能得到,還傷人傷己。這是前車之鑑,你別再步我後塵。”
唐七靠近樓四一些,輕輕擁抱他:“老四,對不起。”
這是她最後一次對樓四說這三個字,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會了。
“小七……”樓四不捨地拉住唐七的小手。
這一次如果真的放手了,他怕自己以後再沒機會和她牽手
。
小七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唯一動過心的女人。他鬥不過樓三生,爲什麼時至今天,他還鬥不過另一個宋城?
“老四,參加完樓三生的婚禮後,你還是出國吧。看不到我,你就能當我這個人已經死了。”唐七用力掰開樓四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遠。
樓四怔在原地許久。
他想起小七剛進樓家時,走起路來像是一隻小企鵝,晃晃悠悠的,特別可愛。
偏偏小七最喜歡樓三生,有事沒事總跟在樓三生的屁-股後面跑。時間長了,他覺得那樣的小七一點也不可愛,甚至可恨。
等年紀越大,他就越討厭小七,有意無意地疏遠她。
直到有一天小七爲了讓樓三生嫉妒,對他下藥,把他放倒,他和她躺在一起,近距離地看着她那張臉,才知道那麼些年來,小七喜歡着樓三生,他卻一直喜歡着小七。
所有人都知道小七愛樓三生,卻從來沒有人知道,其實樓四也在愛着小七。
他也曾無數次地想象,如果他在懵懂期不曾迴避自己懵懂的感情,小七會不會屬於他,成爲他的新娘。
他錯過了小七一次兩次,最終還錯過這第三次。
樓四意興闌珊地搭上乘計程車,往潮樓方向而去。
就算他要出國,也得問清楚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他絕不會離開這座城市。
**
樓三生正在埋頭辦公,當樓四不請自入時,他蹙了蹙眉峰,沉聲道:“你不在醫院好好養傷,怎麼跑出來了?”
樓四冷眼看着樓三生,去到辦公桌前,以柺杖指向他的臉:“今天我來是要答案。兩年前你究竟對小七做了什麼,逼她還你自由?”
沒人願意跟他說,就連樓子午也絕口不提。
樓三生一怔。
兩年前,他擺脫了小七這個夢魘,以爲自己從此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怎知人算算不過天意。
“是我對不起她。”良久,樓三生從往事中掙脫
而出,啞聲回道。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樓三生,你可知道我也喜歡過她很多年,因爲你,我選擇退讓,爲什麼你卻不懂得珍惜她?不只冷落她,還逼她和樓家斷絕來往,你該死!!”樓四上前,揪住樓三生的衣領大聲吼道。
樓三生神色木然,沒有反駁。
樓四句句在理,他沒什麼好辯駁的。
樓四怒火攻心,柺杖一棍接一棍地狠狠打在樓三生的背部,發泄自己滿腔的怒意。
樓子午聞訊趕來,才把瘋狂當中的樓四拉開。
樓四由於動作太大,扯動了傷口,衣服上沾了很多血。
樓子午沒轍,唯有把樓四帶出了潮樓,送回了醫院。待處理完樓四的傷,確定他無礙,樓子午正想離開,樓四卻叫住他道:“老五,你稍等。”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小七現在過得很好,別再揭開她的傷口。其實看到宋城出現的時候,我覺得這都是天意。我們樓家兄弟給不了小七的東西,宋城做到了,這是好事,你爲什麼還要執迷不悟?”
樓子午坐回病牀前,語重心長地道。
這樓家人一個兩個都像是入了魔似的,怎麼就不聽勸呢?
“那樓三生爲什麼執迷不悟,小七又爲什麼執迷不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也想放下小七,可我就是做不到,我有什麼辦法?”
他在努力忘記小七這個人,可他做得不大好。
曾經比他更瘋狂的小七終於放下了樓三生,若非痛徹心扉,又豈能大徹大悟?
他只是想知道小七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把樓三生從她的生命中剔除。
樓子午長嘆一聲,竟無言以對。
“老五,說吧,我覺得自己有權利知道真相。”樓四用力抓住樓子午的手。
樓子午怔了片刻,終還是搖頭:“小七離開樓家時,過往的一切她都拋下了。我曾經答應過她,無論發生什麼事,那件事絕不再提起,我不能失信於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