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宋恩燦的話,樂青城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地吐出。
“可是,怎麼辦呢?”他的脣角勾起抹壞笑,露出一顆虎牙,帥性而又邪惡,“我這個人就是固執,我也有拼了命也想得到的人,並不會因爲她不喜歡我而放棄。”
“……”
“我不看好你們。”樂青城的眼神格外真摯,“你遲早會被他傷得體無完膚,到那個時候,我還願意做爲你療傷的那個。”
宋恩燦渾身一顫,呆呆地看着樂青城,忍不住說:“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我就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喜歡聽八卦,會在背後議論人,心裡也會有不勞而獲的想法,我……”
“我有說過你是個很好的女人嗎?”樂青城打斷宋恩燦的話,“我交往過那麼多女人,你可沒比她們有優勢。”口吻狂妄而自大。
“但是,和她們比起來,你有一個絕對性的優勢。”樂青城頓了頓,再繼續說:“因爲,我對你是真心的。”
宋恩燦瞪大雙眼,樂青城向她揮了揮手,邊邁步離開邊出聲:“北堂墨就在走廊盡頭的那間vip病房裡躺着。他爲了不讓你凍死,將所有的衣服都脫下來給你穿上,用體溫溫暖你,找到你們的時候,他也快凍僵了,不知道現在活過來沒有。”
樂青城的口吻很惡劣,傳遞給宋恩燦的信息,卻是他以爲自己絕對會隱瞞的。
哪怕她隨時可能會知道,這個消息也不可能會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樂青城勾起脣角,臉上的笑容變得苦澀。
沒辦法!
誰讓那個人是宋恩燦呢!
他這輩子的剋星就是她,也沒辦法對她撒謊,看見她的心裡已經有了決定,更加沒辦法爲難她呀!
他當了一輩子的壞人,偏偏在她面前,他要當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好人。
愛上那個傢伙,算是老天爺給他的報應嗎?
望着樂青城灑脫離開的背影,宋恩燦的鼻頭酸酸的。
一直以來,她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樂青城。
可是,感情的事情,真的沒辦法用去作爲感激的禮物,那是對他的侮辱,也是對他的不負責。
他值得有一個真心愛他的人陪在他身邊,去享受那份相愛的美好。
想着,宋恩燦長舒一口氣,將心裡的鬱悶都揮開,迅速恢復爲一張笑臉。
不知道北堂墨現在怎麼樣了。
宋恩燦下牀,順着走廊一直走,到了北堂墨的病房門口,透過還算寬的門縫,看見周佳凝也在裡面。
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堵了回去,宋恩燦的雙腳就像是灌了鉛,怎麼也沒辦法往前移動,想要離開,卻是心有不甘地就站在原地。
那雙琥珀色的漂亮大眼睛緊緊盯着裡面的一切,看得仔細。
病房裡,周佳凝正照顧着北堂墨,用熱毛巾幫他擦臉,溫柔體貼而且細心。
宋恩燦的目光緊緊地鎖在北堂墨身上,他閉着眼睛,應該還沒有醒。
沒來由的,卻遷怒於他。
他不是說和周佳凝不會有超出朋友之間的接觸嗎?
那他們現在這樣算什麼?
可他還在昏迷呀……
能有什麼意識?
宋恩燦覺得自己都快變成一個瘋女人了,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很不討喜。
她咬咬牙,索性什麼都不管了,由着性子,推開病房的門就走了進去。
聽見聲音,周佳凝偏過頭,看見進來的人是宋恩燦,她先是一愣,緊接着,眸光裡閃出驚人的鬥志。
周佳凝原本以爲,如果宋恩燦看見她在照顧北堂墨,肯定會生氣地掉頭就走。
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了這個情敵的心裡承受能力。
“恩燦,你來了?”周佳凝的聲音很溫柔,“墨還沒醒,你先不要吵他,讓他好好睡吧!”
宋恩燦打量了周佳凝一圈,前任和現任的關係真的很微妙,不自覺地就會形成一種敵對的磁場,很難成爲好朋友。
尤其是聽周佳凝那口吻,就像是北堂墨的女朋友似的!
“他差不多也該醒了。”宋恩燦走近,看着北堂墨,輕聲說:“他是爲我才變成這樣的,我當然要守着他醒來。有買吃的給他嗎?這麼晚了,等他醒來,肯定就餓了。”
周佳凝的眉頭一緊,宋恩燦沒有亂,而且還這麼鎮定自若,她倒是不好做什麼了。
“我一個人在這裡忙不開,也就沒有去買。”周佳凝邊說着,還邊揉了揉痠痛的脖子,顯示出自己的深愛和風情萬種,“墨的性子我知道,他不喜歡家裡人爲他擔心,所以我也就沒告訴苒姐。”
“該告訴的還是得告訴。”宋恩燦勾起脣角,語氣淡淡的,從容之中透着一股不慌不忙的隨性,有種別樣的氣勢。
彷彿周佳凝不存在似的,宋恩燦摸了摸北堂墨的額頭,還好,是正常人的體溫。
她也稍微放心了。
這個男人,竟然把所有的衣服都脫下來給她穿,森林裡面那麼冷,而且還下雨刮風的,他是不要命了嗎?
“什麼都由着他的性子來,他豈不是會變得更加霸道?”宋恩燦說着,再看向周佳凝,說:“現在有我在這裡守着他,你不用擔心,可以去買吃的了。看你也還沒吃吧?先去吃好了。”
“我不餓。”周佳凝趕緊說。
她在這裡照顧了北堂墨這麼久,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
“可他會餓。”宋恩燦的語氣更加沉穩,卻透着一股壓迫的氣勢,“難道你想讓我這個病人跑出去給他買吃的嗎?如果他知道,會責怪你吧?”
周佳凝的眼睛微微一眯,宋恩燦的理由讓她沒辦法拒絕。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宋恩燦這樣堅定絕然的狀態,舉手投足都自帶幾分隨意的閒散,但說出來的話卻又根本就是將人完全壓制,連反駁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細眉一擰,經過這麼幾次的接觸,周佳凝漸漸地開始明白北堂墨爲什麼會喜歡上宋恩燦了。
“好,我去買。”周佳凝的聲音很不悅,“那墨就麻煩你照顧了。”
“這話該由我說纔對。”宋恩燦的臉上始終一抹淡淡地笑容,禮貌中透着生分,“我是他的妻子,我沒有照顧好他,還麻煩你照顧,真是謝謝你了!”
周佳凝的臉色氣得青一陣白一陣,聽着“妻子”那個詞從宋恩燦的嘴裡那麼順口地溜出來,她的心裡瑟着一縮,特別疼。
那個稱號,原本是屬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