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顏看着季寒梟手足無措的樣子，有些好笑。
“秦媽，把你給羽顏煮的東西送過來。”季寒梟掛了電話，有些心疼的看着羽顏，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一言不發。
羽顏嘴角一勾，這個樣子的季寒梟好傻啊。
“我們生完這次不生了。”季寒梟在她手背落下一吻，一隻大手撫摸着他的肚子，看着她額頭滑落的汗水，心中一陣陣的抽疼。
“不要，我想要一個女兒，我有預感，這是兩個兒子。”
羽顏嘟嘟嘴，她是醫生，明白這個道理，她真的很想要一個女兒。
季寒梟面色沉靜如水，“我說了，不生。”
“好好好。”羽顏失笑了，這傢伙，哈哈，一般都是產婦在生產的時候說自己不想再生了，因爲此刻正在經歷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是換到兩人這裡，變成了他讓自己不要生了。
季寒梟看着羽顏敷衍的樣子，有些不悅，“我認真的。”
“我不是認真的。”羽顏撲哧笑出聲，現在感覺也沒有那麼疼了。
做了那麼多年的醫生，她覺得順產比較好，在這快要夏天的日子裡，若是剖腹產，一定會很難受。
季寒梟握住她的手不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
一點初爲人父的喜悅都沒有，只有對自己老婆的無限心疼。
“好了，別擔心什麼，這種事很正常。”羽顏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這個傻乎乎的季寒梟啊。
季寒梟不說話，他一直沉着臉。
“嗯……”
羽顏突然握緊他的手，臉上有些痛苦的表情，陣痛又開始了。
“老婆……”季寒梟臉上那表情，羽顏看了只想笑。
想着兩人一路走來的過程，經歷了那麼多，終於有了一天，他守在她的牀前，等着她生孩子。
他的表情羽顏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那雙墨色的眸子裡，彷彿承載了整個世界。
他的瞳孔裡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老公，我們說說話吧。”羽顏感覺陣痛好些了，摸了摸他臉。
“嗯嗯。”
“說說咱們初遇的時候吧，那時候的你看到我是什麼心情？”
羽顏另外一隻手握緊，這陣痛一陣一陣的，她得轉移注意力。
現在還只是剛開始，一會應該會更疼，她不能讓他看到那一面，這個男人啊，指不定在心裡自責呢。
“像一隻受驚的羔羊。”季寒梟摸了摸她的臉，“那時我在想，這個女人好笨，爲什麼會被自己的親人送到這裡呢。”
羽顏的心一疼，眼中有些深情的看着季寒梟。
“我當時很無奈，因爲那時候是擒毒計劃最關鍵的時刻，若是我暴露了身份，有可能會害得計劃了幾年的東西毀於一旦。所以，我只能頂着木瀟這個身份接納了你。”
他的眼中有些笑容，大手摸拭着她蒼白的脣瓣，“多麼慶幸，那個人是你。”
“後來，我讓人查了你，知道你是蘇輕挽的孩子，我記得她曾經救過我，所以我決定好好照顧你，在監獄裡看你被欺負，就忍不住幫你了。後來查到你哥哥的事，牽扯到了擒毒計劃的好幾個人，所以沒能正大光明的幫你。”
“……”羽顏不說話，蒼白的臉上有着一抹笑容，她也很幸運，還好是他。
季寒梟摸着她的臉，一臉心疼，“辛苦了，老婆……”
“不辛苦，因爲是你的孩子啊，我最愛的你的孩子啊。”
羽顏側臉蹭了蹭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心有厚厚的繭子，長期拿槍會有這個痕跡，她最心疼的是他。
季寒梟一臉的柔情，墨色的眸子在這昏黃的燈光下閃耀着深情。
秦媽把東西送上來的時候，羽顏已經疼了很久了，然而醫生說纔開了兩指。
她忍着疼痛吃了東西，手指一直緊緊抓住牀單。
沒過一會周婉就來了，看着季寒梟守在羽顏身邊緊張的樣子，她撲哧一笑，“你這小子，先出去等着吧。”
“……”季寒梟看着羽顏，見她蒼白着臉色對自己點頭，他這走了出去。
“怎麼樣了？”周婉掀起羽顏的被子，她作爲一個醫生也明白這個事情。
羽顏忍着疼痛，看到周婉的動作臉上有些泛紅。
“三指了。”她有些心疼的看着羽顏，“真是辛苦你了。”
羽顏微微一笑，“天下那個父母不辛苦呢。”
周婉握住她的手，嘆息一聲，“梟兒那孩子不太會說話，其實心裡緊張着呢。”
“我知道。”羽顏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
“兩人聊聊天，也許就沒有那麼疼了，你也明白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她給她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有沒有想好給兩個孩子取什麼名字？我看這肚子啊，肯定是兩個小子。”
“還沒想好呢。”
“讓梟兒去煩惱吧。”她給她捋了一下她額頭的髮絲，“這一轉眼都好久過去了，感謝你不介意我以前說的話，幫我照顧梟兒。”
“季寒梟是我老公，您也不用自責，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羽顏微微一笑，她並沒有給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她也沒有介意。
對於那些事，這麼久過去了，她已經忘乾淨了。
“我讓梟兒進來跟你說話，看你這個樣子，可能得疼到凌晨了，吃東西了吧？”
“吃了。”
“那就好，我讓人準備着，你放心。”
“嗯，謝謝媽。”
聽着羽顏的話，周婉高興的點點頭，轉身出了門。
羽顏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外面的天空，她突然嘴角一勾。
季寒梟進來的時候，去洗乾淨了毛巾，給她擦了擦額頭。
“老公，咱們的孩子取什麼名啊？”羽顏握住他的手，把手拿到自己的臉旁，蹭了蹭，他的手很暖和，而她的臉很涼。
“你來取。”
“你來取嘛。”
“好。”
“……”
然後兩人都不知道到底取什麼名字。
疼了一夜，在羽顏感覺差不多的時候，就讓季寒梟去叫醫生，把她挪到了產房。
“現在還疼嗎？要不上麻藥……”
“不要！”羽顏忍痛拒絕道，“用麻藥對孩子不好。”
“好了，家屬止步。”醫生讓季寒梟在外面，推着羽顏進了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