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反方向

經過我們的多方調查,現在可以說是完全掌握了死者張夢雨和未婚夫馬均詡的情況。

加上張夢雨的父母、閨蜜,馬均詡和他的發小孟坤的描述,以及我們自己調查到的線索,情況基本都保持一致。

一切都說明張夢雨和馬均詡的感情非常好,幾年前,張夢雨甚至放棄了自己五百強公司的職位,毅然決然地帶着自己全部的積蓄來幫助馬均詡創業。

馬均詡也沒有辜負她的一番心意,最終創業成功,現在身價百萬。

但孟坤說馬均詡是一個位面之子,他創業只是爲了體驗一下不同的人生,並不是走投無路。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一直很好,計劃準備今年結婚,而且兩人始終尊重對方,遵守禮節,婚前一直沒有同居。

這幾年,張夢雨一直住在自己上班時租的房子裡,而馬均詡也自己買了房子,作爲婚房。

馬均詡也沒有住進新房,一直住在自己的老房子裡。

如此真誠純情的愛情,着實令人羨慕。

現在是第二天的上午,距離我們發現屍體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四小時。

作爲重案組,我們每一次面對的兇殺案都是如此,我們已經熟悉了爭分奪秒的高強度工作。

沒一會,外出調查的子凡他們也都返回了重案組,又是熟悉的案情彙總環節,一切如舊。

“哎呦,你們都回來了,現在是要開會了嗎?”

我們正要開會,法醫任秋石突然路過門口,探進半個腦袋,嬉皮笑臉地說道。

“我們要開案情分析會,你也一起來吧。”我朝他招了招手。

我太瞭解他了,他平時都是不參加案情分析會的,因爲他有一句標準的開場白“我問死的,你抓活的。”

所以他都是完成屍檢之後,就放手什麼都不管了,這次他既然問了,就是一定想參加。

我也就是給他個臺階,給他留點面子而已。

任秋石聽到我的話後,快步走進了重案組辦公室,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身邊,像一個基佬一樣緊緊挨着我。

“拜託,你離我遠一點。”我有些嫌棄地看着他。

任秋石怔怔地看着我,忽然滿臉委屈:“你嫌棄我?”

“我……”

我一時間語塞,不知道這個任秋石又要犯什麼病。

“我天天洗澡,天天洗衣服,你怎麼總說我身上有屍臭味?”任秋石說着說着,表情更委屈了。

“不是,你有沒有味你自己聞不到嗎?!”我下意識向一旁閃了閃。

“江聽白,你說我身上有味嗎?”任秋石沒好氣地問了句。

江聽白滿臉尷尬,突然話鋒一轉,開口說道:“我調查了馬均詡的汽車,在車上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車內車外都仔細檢查了,沒有疑似樹林裡的泥土痕跡。”

“洗車了?”黎夢問道。

江聽白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但是那輛車和洗過的一樣。”

“什麼意思?”黎夢很是不解地追問了一句。

“那輛車雖然是馬均詡買的,但是他基本沒開過,因爲他要留着結婚以後載張夢雨兜風,所以他現在都是騎電動車。”江聽白解釋道。

“這個馬均詡的想法還真是奇怪,房子裝修好了不住,車子買了不開,都要等結婚之後再用。”我對此感到非常奇怪,喃喃了一句。

“這就是對愛情的嚮往,他們兩個人忠貞不渝的象徵吧……”黎夢也喃喃了一句。

“電動車呢?電動車發現了什麼痕跡嗎?”薛杭冷聲問道。

江聽白搖搖頭,又一次否定道:“他的電動車,是迷你版的,根本載不了人,就算他騎着的電動車,張夢雨就只能坐車筐裡。而且我帶着技術隊檢查了,依然沒有任何線索。”

“他的名下只有這一輛車嗎?”我又問道。

“已經查過了,他的名下只有這一輛車,是一年前買的。”林子凡沉聲說道。

“看來這起案件真的和馬均詡沒有任何關係。”我喃喃了一句,又問薛杭:“你那邊調查監控錄像有什麼線索嗎?”

薛杭沉聲答道:“沒有,我調查了馬均詡住處的監控錄像,他晚上五點下班回家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但是張夢雨在案發前曾經離開過自己的住處,她一個人走了好遠,最後消失在了監控錄像裡,當時是晚上六點鐘。”

“她離開家之後去了哪裡?”我立刻問道。

“張夢雨離開家門之後,是向南走的,是案發地北山的反方向。她當時穿着連衣裙,搭配的是高跟鞋,而且披着一件外套。她當時的步伐非常平穩,一點也不想有急事的樣子,就像是在散步。”薛杭認真地說道。

“反方向?”林子凡感到非常不解。

“難道有什麼人在反方向等她?一個女孩子深夜出門,還穿着高跟鞋,一定有一個人在開車等她。”黎夢認真地說道。

“先去反方向上車,然後去北山……這說明他們原本的計劃並不是去北山,而是中途突然決定的。”我喃喃了一句。

“怎麼感覺像偷情一樣。”

我身邊一直沒說話的任秋石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

“可是我們調查,張夢雨的圈子很小,而且潔身自好,生活都是圍繞着馬均詡的,沒有情人啊。”我很是奇怪地看着他,不解地說道。

任秋石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我沒說她有情人,我說她的行爲像是偷情一樣。聲東擊西不是最常用的戰術嗎?比如我小時候偷偷去網吧,我會先去反方向的書店,然後從後門偷偷溜走,然後繞遠一路飛奔到網吧。”

“嗐!”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發出一個嫌棄的聲音。

“沒有線索,只能用人海戰術了,規劃張夢雨前往北山樹林的全部錄像,沿路調查所有監控。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這起案件真的要變成懸案了……”我很是失落地說了一句。

我話音剛落,窗外又下起了雨。

天陰得厲害,但雨卻不大。

“看來在這場雨,又要下一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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