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對案情的深入調查,我覺得小刀已經被捲入到這樁謀殺案中,否則他的母親也不會這麼不明不白就失蹤了。
小刀一直跟山鬼的小分隊生活在一起,算是藉着山鬼的*來討生活,爲了不顯得自己是衆隊員中多餘的一個,他經常冒險去總裁的住處監聽,如果碰巧知道是一些有價值的信息就回來跟大傢伙分享。
比較湊巧的是,皇帝在集市安插了一個臥底,總裁知道這件事情後就開始惶惶不可終日,對身邊的守衛也都不再向以前那樣信任。總裁曾經找山鬼單獨談過幾次,顯然他在我的幫助下已經把內鬼圈定在了一個較小的範圍,至於山鬼就小刀的事情跟總裁說了什麼,說了多少,那就真是隻有鬼知道了。
所以我推斷,這次總裁被害,山鬼也脫離不了干係。
山鬼認爲我是在強行找理由替南槍槍開脫,跟我談的不歡而散後就怒氣衝衝的離開了,臨走的時候他還說將小刀找回來證明他的清白。
可是,現在我們沒能等到山鬼和小刀回來,卻等來了集市流浪貓暴動的消息,這次暴動的領導者就是集市的代班領主——山鬼。
俘虜十分囂張的喊着只求速死不求饒恕,阿爾法卻遲遲沒有動手,他轉過頭看着我們,眼神裡全是詢問和遲疑。
皇帝問道:“山鬼爲什麼要暴動?我們來這裡是幫助你們查清總裁遇害的真相的,他已經答應了我們,誰查出真正的兇犯,誰就可以掌管集市這塊地盤。”
“俘虜”只是不斷冷笑並不回答皇帝的問題,我看到他的眼神裡面已經滿是瘋狂和冷漠,知道跟他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就讓阿爾法把他放了。
我希望從花貓這裡能得到一些消息,但是她好像睡過去了,一直沒什麼動靜,我俯身查看,她鼻息平穩,但是心跳比較微弱,安可可說她只是太虛弱了所以疼暈過去了,準備先把她擡進屋子裡等她醒過來再問問清楚。
我對皇帝說道:“麻煩你自降身份在外面跟着阿爾法值守一會兒吧,我去等花貓醒過來後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皇帝倒是挺願意配合的,“我也是底層小混混熬上來的,好久沒親自動手正想鬆動一下筋骨呢,就怕他們忌憚我的身份,不敢衝我來。”
我淡淡一笑,向涵洞深處走去,皇帝和阿爾法一左一右向兩尊門神一樣守護着我們,我又想起來皇帝身邊的侍衛都是跟阿爾法十分相像的黃花狸,但願不會因這並肩一戰,碰撞出激情的火花,然後阿爾法就真的成爲侍衛的一員,迎娶皇帝的妹妹——安可可,從此走上貓生的巔峰。
危機一觸即發,我居然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有的沒的!
花貓總算醒了,雖然身體還是比較虛弱乏力,但是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
“皇帝的衛隊全過來了,他們包圍了集市的所有入口,威脅我們必須立刻交出皇帝,否則…就…”花貓又開始咳嗽,安可可拍打着她的肩膀幫她順氣。
花貓慢慢恢復了一些氣力,然後說道:“否則他們會再次放水淹掉集市,山鬼本來是想去談判的,但是大家聽到對方又想放水,情緒就變的不可控,山鬼也沒辦法,雙方已經交手了……”
“說了半天原來是誤會,你帶我們出去,讓皇帝命令他的衛隊撤退就可以了。”我覺得皇帝也一定會同意使用這個辦法的。
我剛剛起身準備出去,花貓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這樣也不行……”
“哦?”我回身又蹲下問道:“怎麼了?爲什麼不行?難不成山鬼真的要打算拿皇帝做擋箭牌頑抗到底?”
“不是的,現在的情勢已經不是一兩個領主就能左右的了,還有你讓我找的那隻波斯貓,就是叫……叫老爺子的那位……”花貓看着我,眼神眸閃過一絲哀傷,“他已經死了……”
“什麼?”我喊了起來,“什麼時候?誰幹的?山鬼?”
花貓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太亂了,山鬼雖然是這裡資歷最深的流浪貓,但是上一代跟着皇帝父親混起來的都不在了,新生代不容易控制,我們這裡成分又比較複雜,近一半的貓咪來到這裡的時間還不足一年,最容易被蠱惑……”
花貓捂着眼睛,輕聲的抽泣,“我們……完了……完了”
突然她又放下擋在眼前的爪子,悲慟的情緒也一掃而光,說道:“你們還有個朋友被關在水牢,我們先去救他!”
我真是慚愧,居然把南槍槍給忘在腦後了,現在這些暴動的流浪貓還在跟皇帝的衛隊較勁,應該趁他們沒注意到的時候趕緊把南槍槍從水牢裡帶出來,一旦錯過這個時機,我們也要可能被關進水牢了。
“那好吧,我們先去水牢,你可以……”
我還沒說完,花貓就試圖站起來,但是沒有成功,最終還是在安可可和女王的幫扶下才站穩。
“你確定沒問題麼?”我看着花貓發顫的傷腿,有點擔憂道。
“我沒事,沒時間了,行動要快,就是一會兒下臺階的時候需要你們揹我。”花貓語氣倒是挺堅決的,在情勢越危急的關頭反而爆發出一種和她溫和的外表不相匹配的強勢力量。
因爲有傷員我們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好在路上沒遇到任何阻礙,我跟阿爾法和皇帝大概說了一下山鬼帶領集市流浪貓暴動的原因,最後告訴他們老爺子已經死了,而且現場太亂了,沒有注意到兇手……
皇帝說:“好,太好了!我可就等着他們這一天呢,本來一直擔心貿然動用武力,是不是很有點師出無名,現在這機會來的恰到好處!”
阿爾法:“老爺子,一個行走的南城區活歷史啊,沒想到死在這裡,唉,比總裁的結局還要慘。”
看了他們對我帶來的消息的反應,我開始覺得皇帝招納阿爾法來做侍衛的可能性爲零。
兔死狐悲是一種假仁假義,但是皇帝這種對同類生命的莫名終結都不會有一丁點的感觸,簡直喪心病狂!
如果現在不是處於生死攸關的時刻,大家必須在同一條船上纔有最大的生還可能,我對這種領主絕對是敬而遠之。
終於到了水牢那一層的樓梯口,我記得女王第一次來的時候只要到下一層就會頭暈眼花無比難受,正打算還是讓她在這一層留守順便起到一定的警戒作用。
沒想到女王主動將花貓背了起來,小心翼翼的下臺階,還提醒花貓小心被上沿碰頭。
這……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外觀嫵媚誘惑,愛好戲弄撩撥的女王麼?
我們決定讓皇帝留在這一層擔任警戒,免得我出來的時候被流浪貓佔據這個高臺將我們堵在裡面了。
進入水牢後,發現這裡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守衛,其實上一次來的時候貌似也沒看到守衛,但是我們就是太仁慈厚道了,早知道山鬼被逼迫着暴動造反,上次來的時候我們就該直接把南槍槍救出來算了,還又讓他多受了這麼久的罪。
南槍槍看到我們的第一時間就興奮的兩眼放光,伸出雙臂大喊道:“是來救我的麼?是來救我的麼?”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來救你,不是來把你帶上去處決掉的呢?”我看到他又恢復了倨傲的神態就忍不住再損他一句。
“怎麼回呢,我可是能掐會算,馬上就算出我的大救星——推理之神湯飛飛要來解救我了。”南槍槍居然還捧我一句,實在太難得了。
團隊裡有阿爾法這樣的存在,門鎖什麼的都不再是什麼難題,阿爾法開個門也就需要我被一隻狸貓擊垮的時間。
南槍槍看到這劫獄一般的解救方法開始回過神來了,問道:“難道我被定死罪了麼?難道湯飛飛的腦子不靈光了?難道證據確鑿我夢中把總裁殺啦?”
“你哪那麼多廢話,趕緊走!”我生氣的一把將他拉出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剛誇我一句就又把我貶低到白癡的程度了。
我們救出南槍槍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返,爲了節省時間,女王不單單是將花貓背下了臺階,而是一直就沒撒手,我正好在女王的側面,已經聽到她累的氣喘吁吁的聲音了。
“我下來走,我能走了。”花貓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了。
“怎麼了?我背的不舒服麼?”女王問道。
“我來替你吧,你休息一下。”我也覺有點過分了,女王好歹也是三大領主之一啊,這麼揹着一個小嘍囉是有點難爲她了。
“沒關係,一會兒上臺階以後,你來背……”女王還在堅持,但我聽她說話的聲音,感覺她的體力似乎已經到極限了。
阿爾法突然做個噤聲的動作,我們同時停下了腳步,現在我們離臺階也就幾個身長的距離,我已經能看到最下面的三級臺階了。
阿爾法慢慢的走上前去,臺階上傳來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我們已經提前考慮到被堵在這一層的危險性了,特地讓皇帝留下做警戒,但是現在只有一陣陌生的腳步聲說明有貓咪在向我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