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和皇帝各自脅持了一個我的朋友,想跟我談交易。可惜我手裡只有一個他們需要的南槍槍,又不能化個分身出來,真是左右爲難,只好拿出拼個魚死網破的氣勢來威嚇對面。
我裝狠一把將南槍槍舉起來,不惜用撕票來暫時穩住了場面,可這也讓我騎虎難下不知道下一步該作何打算,時間一長,自己的手臂倒是有點發酸,可兩位領主不但沒有放棄的跡象反而又同時向我邁近了一步。
此時的南槍槍應該是最難受的,我必須緊緊攥住他後頸的軟皮,才能將他制服。頸部的軟皮在幼年時期可以方便母貓看護自己的孩子,我經常見到三花貓,左右開弓的各拎着一隻幼崽的後頸,嘴裡還叼着一隻。
一旦貓咪長到成年,這個部位就成了受制於人的不二法門,輕易不會讓同類觸碰的,同樣的道理,如果你想制服同類就可以優先從這裡下手,打蛇打七寸,被抓住後頸的貓咪也會胸悶氣短的感覺,總之特別難受,這可能是童年的心理陰影導致吧。
南槍槍不斷的扭曲着身體,兩跳腿一通亂蹬,想掙脫我的控制,我一邊左右觀察,一邊還要注意來自南槍槍正面的毫無章法的攻擊。
“我說了,退後!”我喊了出來,已經不再顧忌聲音太大而引起叛軍覺察了。
皇帝和女王同時站立不動,但是並不打算就此罷手,而是齜牙咧嘴的繼續對峙,我已經能看到皇帝裸露出的犬牙上的黃色飯漬了。
“喵嗚——”
眼睛裡突然飛進了一大塊沙土,我難受的大喊一聲,不由的鬆開了抓住南槍槍的那隻手,使勁揉着右眼,剛纔就在我稍一分神的瞬間,南槍槍一腳踹在了牆壁上了,踹下來的一大塊沙礫土正好衝我撲面而來。
我忍疼睜着一隻眼想尋找南槍槍的位置,就在南槍槍衝我發難的那一刻,皇帝已經衝了過來,伸手去抓南槍槍的尾巴,而女王在之前的幾場戰鬥就體現出自己敏捷的速度和優良的戰鬥技巧。她一把將阿爾法甩到身後,同時往前一探身,伸手去抓南槍槍的脖子。
我不知道南槍槍從我手裡逃脫之後爲什麼要選擇衝着女王的這一面逃跑,也許是他覺得女王好歹一介女流,突破她的防線機率能大一點,也許是他覺得皇帝后面還有花貓組成的第二道防線,沒什麼機會,或者說他根本沒想這麼多隻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總之,南槍槍做出從我手裡逃脫這個決定後,他的內心一定是無比崩潰的,因爲下一時刻,女王已經狠狠扣住了他的脖子,而皇帝也牢牢的拽住了他的尾巴,兩邊幾乎同時一用力,我還從來沒聽過一隻貓可以發出如此令人髮指的叫聲!
緊接着我的右側也傳來一聲尖叫,我心裡一慌,糟了!安可可還在花貓手裡呢!
但是隨即看的一隻三花貓飛了過來,撞在了皇帝的後背上,皇帝吃疼不由自主的是鬆開了南槍槍的尾巴,這邊女王自然就用脫了力,抓着南槍槍的脖子跟後面剛爬起來的阿爾法撞成一團。
片刻之間,斗轉星移,我捂着一隻眼睛愣愣的看着保持各種姿勢趴在地上的貓咪發出痛苦的呻吟,再看看安可可,她一臉惱怒的整理自己脖子上凌亂的毛髮,上面也有點滴殷紅。看來她是趁我們這邊正僵持不下的時候,制服了那隻三花貓並且把她扔了過來。
阿爾法第一個跳起來,一個箭步跨過了還在地上癱坐的貓咪,跑到安可可身邊一臉關切的看着她。
我趕緊把南槍拽起來,扶着他向洞口這邊走,跟阿爾法和安可可站到了一起,畢竟還是我們幾個之間沒有那麼多的算計,接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女王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她也只受了些輕微的擦傷,微笑的看着我,我轉頭看看阿爾法,他皺着眉輕輕的搖搖頭,看來這並不是苦肉計,我在朋友和女王之間還是選擇相信我朋友的直覺,但又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女王,只好眯着眼睛假裝清除裡面已經不存在的沙子。
餘光看到女王撇撇嘴,又訕笑着朝地上的皇帝伸出一隻手,皇帝毫不猶豫一把將女王的手掌扒拉到一邊,自己爬了起來,一腔怨氣只好發泄到還在地上趴着的花貓身上。
“別裝死了!起來!”皇帝一腳踹到了花貓的肚子上。
花貓身體急劇的抽搐一下,臉朝上方翻轉過來,面色痛苦,眼睛緊緊的閉着,大張着嘴,但是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我踩斷了她受傷的那條腿骨。”安可可低聲說道。
難怪呢,我心裡還在想安可可怎麼就突然爆發了,我忘記了花貓也是有傷在身的,皇帝來跟我們糾纏的時候,安可可已經沒有任何顧忌,很輕鬆的就解決掉她了。
“她活該,好心當了驢肝肺!”阿爾法怒罵道。
面對這隻花貓我的心情更加複雜,如果說讓我從現在開始就要防備女王,這還可以接受,畢竟對方跟皇帝一樣也是領主,現在的情勢瞬息萬變,涉及到一些利益的時候,可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
但是花貓只是一隻普通的流浪貓而已,如果她不想暴露自己,完全可以不出現,或者即便出現是爲了救自己的主子,也沒必要把我們帶到這個藏身處來,但是現在計劃失敗,皇帝又不是善茬,估計她以後的日子是不會好過的。
皇帝泄憤踢了一腳,看到花貓還是沒什麼反應,直接擡腿衝花貓受傷的地方踢了過去。
女王有點看不下去了,剛纔皇帝已經踹到花貓肚子上時,女王就露出不滿的神色的,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內部事務也不好說什麼,可是皇帝這一腳要是踩真下去了,花貓可就徹底殘廢了。
就在皇帝擡腿狠狠的朝着花貓踢過去的一瞬間,我的心也揪了起來,只見女王眼疾手快,伸出手掌格擋了這一腳,然後將花貓扶了起來。
皇帝不悅:“這跟你無關啊,剛纔就是你壞了我的好事,再多管閒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花貓嘴裡不停對女王說着“謝謝”,但還是慢慢的朝皇帝走了過去。
女王一臉譏笑的看着皇帝,說道:“是你自己太貪心,機關算盡,一無所獲,就不要把過錯算到下屬頭上了,她要是被你害死了,我們誰都別想離開這裡。”
女王前半句話對皇帝來說可謂暴擊一萬加,但是後半句話又給皇帝提了個醒,那就是如果你對這隻花貓動手,那就是單獨站在我們的對立面,畢竟這是唯一的活地圖,離開她我們哪都去不了。
現在我和阿爾法他們處於緊靠山洞的出口這邊,佔據有利地形,女王和皇帝也不敢再生是非,實在要跟我們過不去,大不了我們就再從洞口鑽出去,叛軍固然數量佔優,但是真要把我們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我們也會跟對方拼死一搏的。
阿爾法的耳朵不安的四處轉動,低聲說道:“他們來了!”
涵洞裡傳來一陣細不可聞的腳步聲,但是擴散過來的陌生更加明顯。
我也覺得剛纔我們的動靜是有點太大了,再加上運氣不好,估計叛軍正好搜到這附近的話很有可能已經聽到些什麼了,尤其剛纔南槍槍的那聲尖叫,穿透力極強,看看他現在病怏怏的樣子就知道承受了什麼樣的痛苦了。
花貓只用那三隻完好無損的腳往這邊蹦過來,急匆匆的說道:“快,把洞口封起來!”
阿爾法伸手一擋,雖然什麼話都沒說,眼神裡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瞭:我們不會在相信你了,洞口還是我們來封吧。
除了南槍槍需要躺下來休息,我們其餘三個都走到洞口附近,我和阿爾法用爪子將粘土從牆壁上扣下來,安可可再將這些粘土全部堆到洞口,這活兒不是很難,就是不敢太使勁,生怕引起外面叛軍的注意。
現在大家又成了一根繩子上拴着的螞蚱,所以我也不害怕女王或者皇帝從背後偷襲我們,只管賣力的從牆壁上挖粘土,眼看洞口已經越來越小,我還在想是不是已經差不多了額,如果全部封死的話我們豈不是要被悶死在這裡了?
阿爾法突然停了下來,並且拉着我的手說道:“等一下,你聽!”
安可可也慢慢的從洞口邊上退了回來,現在從我們這一面看的話,這個洞僅僅剩下一個貓腦袋大小的開口,僞裝的還是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從另一面看是怎麼個情況。
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數量應該不少,我憑藉耳力仔細分辨,十,十一,十二,十三,……二十。這已經是三隻小分隊的數量了,一下來了這麼多,難道對方已經確定我們就躲在這個涵洞裡了?
我按耐住自己想從那個腦袋大小的口子看出去的好奇心,慢慢的爬到了牆角將頭偏過去貼在牆壁上側耳細聽。
“能確定就是這一間麼?”聲音很熟悉但是隔着牆壁還是分辨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