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南槍槍又提這件事,我回應道:“我是不小心遭電擊了,再說了,逃跑本身就很說明很狼狽了,不要把認慫當成能力……”
“好的,那就開幹吧,這次我保證你一槍斃命,沒有電擊那麼痛苦的感受了。”南槍槍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在逗我玩。
“你要是敢作出計劃以外的事情,我就……哼哼!”我不懼威脅的說道。
“你能怎麼樣呢?”南槍槍嬉皮笑臉,還過來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她可以。”我給女王遞一個眼色。
女王心領神會,自言自語道:“嗯,好的,我又可以試試我的飛針絕技了前兩次都不太準,不知道這一次如何呢?”
說完女王就衝着南槍槍嫵媚一笑,這女王一顰一笑間猶如釋放出萬伏高壓,南槍槍已經渾身酥麻,頭頂都好像冒青煙了。
我終於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招呼大家開路,王胖胖和李流流還是守家,其他貓咪跟着我一字排開,向別墅區的方向趕路。
一路相安無事,很快我們來到了安吉拉集會的別墅區——歐羅巴西海岸,這裡變化還是挺大的,周圍那些表達居民訴求的標語已經全部消失了,街面看上去更加雜亂無章,多了很多臨時的門板房,遠處填海的巨型機械設備已經不見了,地面溝壑交錯,應該是在鋪設管道吧。
我和安可可先來到別墅區大門處,這附近幾乎沒有什麼照明設施,除了月光,剩下的光源來自屈指可數的幾間樓房亮着色彩飽和度不一的照明燈管。
我偏偏頭看了看安可可,從側面看上去她比平時要顯得更加嬌弱,一陣微風吹過,她眯了眯眼睛,下巴微擡,好像在通過嗅覺感知附近有沒有危險源。
“你看什麼呢?”安可可突然發話了。
“哦,”我收回了目光,其實我主要是看觀察她脖子上那條鑲嵌着名字的項圈,我問道:“該帶的東西你都帶着的吧?我怎麼看不出來你的項圈跟以前相比有任何變化呢?”
“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了,要是你能看出異常的話,說明我準備 的不夠充分,寵物貓遲早也會發現這裡面藏了東西的。”安可可說道。
以防萬一,我還是讓安可可把吹箭筒帶上了,畢竟是一件貼身防護的神器,特意從那一堆竹管裡選擇了最袖珍的一支,還帶了十隻飛針,這已經是安可可能隱藏到項圈裡的最大數目了。
我剛纔反覆觀察她的項圈,沒看出一點破綻,生怕她不是隱藏的太完美了而是根本就忘記帶了。
“我也想問問你,準備好被我綁架了麼?”安可可看着我輕鬆展顏一笑,低聲說道。
我低頭看看自己“鮮血淋淋”的左腳,說道:“放心好了,我的演技可是經得住考驗的,而且這傷可不是假的,現在我的左腳還有點疼呢!”
左腳上的傷是女王前一天的飛針留下的,是如假包換的,但是血就有點誇張了,大部分是女王找她的下屬幫忙搞來的雞血,好在貓咪只能區分同類之間血液氣味的區別,對於異類的血,鼻子就沒那麼敏感了。
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安可可被營救走之後,執意要離開南城繼續尋找烏雲蓋雪,而不願意再被其他瑣事耽擱,所以直接來找安吉拉想通過狼哥能和沙裡飛好好談談。
南城區流浪貓的格局已定,老爺子取代總裁,又背靠狼哥這個靠山,成爲最大的領主之一,女王提議讓安可可聯繫自己的哥哥——皇帝,一起對抗老爺子,否則時間一長,老爺子和狼哥的結盟就等於一顆時時可能爆炸的*。
安可可不想再摻和到流浪貓之間勾心鬥角,所以找到一個機會脅持我作爲人質回到安吉拉的身邊。
本來阿爾法想跟我替換一下,擔任我這個角色,說什麼怕我被“綁架”後經不住安吉拉的折磨和拷打,一不小心把計劃和盤托出,我們就全完蛋了。
他那點小心思我看的很透徹,不就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最愛麼,我說一句“你這五大三粗的狸貓被一隻身高只有你一半的三花貓綁架額,說出去誰信啊!”,然後阿爾法就不吭氣了。
說到底,我的缺點有時也是優點,我也不願意一直裝慫,可是這種情況下就是敵狂我慫才能讓其放鬆警惕,完美潛入啊。
黑暗中我和安可可並肩而立,看着夜幕下別墅深處的貓影重重,伴隨而來的還有時斷時續的嘈雜聲。
“你準備好,那我可就喊了啊!”安可可的聲音透出一絲緊張,可能是夜晚的涼風讓她的身體有點發顫吧。
“喊,大聲的喊!”
我回頭看看隱藏在路邊灌木叢的小夥伴,向他們打個手勢,表示一切順利,準備開始。
安可可深吸一口氣,眼睛一閉,喉嚨處上下翻涌,大張着嘴喊出一聲破音,“安吉拉,救命啊!我要死了!不要讓我死啊!”
我的耳膜快被震破了,想不到安可可這瘦弱的身體裡隱藏了這股巨大的力量,難道這就是失傳已久的獨門絕學——獅吼功麼?
對方反應還是比預期的快,安吉拉的小跟班之一——也不知道是“砂鍋”還是“米線”,反正是一隻醜陋無比的*貓——從圍牆上露頭的時候,我剛剛來的及四腳朝天的躺下,扯着嗓子哀嚎:“我的腿啊,誰來救救我啊,我的腿斷了!”
我發現抖腿也是個技術活,受傷的那天,阿爾法幫我拔針,我心裡不斷告訴自己要鎮定,要鎮定!但是腿抖的像抽風一樣,現在想學但是體會不到那種感受了,生怕抖的不好被對方看出來,乾脆就把自己的左腿舉到最明顯的地方,然後撕心裂肺,捶胸頓地的慘叫。
南槍槍和女王從陰影裡跑出來,女王一個急剎車站定順便把南槍槍也拉住了,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怎麼辦,我的飛仔還在這小蹄子手裡,你要想想辦法救救我的小飛仔,可憐我們還沒拜堂成親,他就成瘸子了啊……我的小飛仔……”
我偷偷瞄了一眼南槍槍,他一臉的惶恐,好像害怕什麼東西一樣拼命想把自己的胳膊從女手裡拽出來,這也不能怪她,女王怎麼又突然給自己加詞呢,說的好好的,只是表現一下自己的情郎被控制之後情緒失控有點傷神的樣子麼。
可是女王現在的樣子已經不是有點傷神了啊,是徹底神經了!
寵物貓將我和安可可圍了起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安吉拉居然沒有現身讓我有點意外,這可是個壞消息,但是也有好消息,那就是我也沒看到那三隻嗜血貓。
南槍槍總算穩定下來了,就在女王的撕扯拉拽中衝着安可可喊道:“安可可,不要妄想了,你前進一步就是無盡深淵,後退一步纔回頭是岸,把湯飛飛交給我,咱們一刀兩斷。”
這句話也怪怪的,聽上去像在背臺詞一樣,這南槍槍平時說的都是大白話,今天怎麼好像在詩朗誦一樣,想拽詞好歹把這詞的意思弄懂了啊,一刀兩斷?難道你們倆在鬧分手麼?
我有一種危險的預感,我這完美計劃在豬隊友的配合下演繹成了一場漏洞百出的鬧劇,不用說矇騙安吉拉了,就眼前這幫貓咪,聽的也都一臉懵逼。
安可可一把抓住我的傷腳,往前拖動了幾步,喊道:“想要這隻閹貓?有膽量那就過來拿吧!”
什麼?她剛纔說我什麼?閹貓?做過手術然後背主人拋棄被迫流浪的貓咪是最沒有地位,最不受待見的,我怎麼可能是那種貓呢。真是白做了這麼久的朋友啊。
我正在躺地面上欲哭無淚感慨交友不慎的時候,女王終於收起她那種華麗邪魅誇張浪飈的嗓音,遲疑的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就直直的撲了上來,“我要殺了你這個小婊砸!”
安可可閃身躲開對方的進攻,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我就處於她們倆之間的中心線上,女王伸手去拉我,這時候如果有寵物貓幫忙阻攔女王,那就說明我們的戲沒白演。
“住手!”我心頭一跳,看到一隻灰影從我的上方跳了過去,安吉拉終於來了!
女王哽咽着說:“你想幹嘛,還不跟你的舊情人睡覺去,我要帶我的飛仔回去了。”
安吉拉略顯中性的聲音響起,“今天這唱的是什麼戲啊?”
“喂,那個娘娘腔,說你呢,離遠點,這裡沒你什麼事!”南槍槍喊道。
安吉拉依然陰沉着臉說道:“我在問你話呢,女王,今天來我這裡到搗什麼亂啊,上一會就是你趁亂劫走了這三個人質,那筆賬我可還記着呢!想不到你們今天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