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跟安吉拉是從小一起玩耍,長大一起打架的鐵桿哥們,然而自從狼哥來到南城以後,安吉拉就鬼迷心竅一般自願成爲了嗜血貓的馬前卒,寵物貓內部也因此分成了贊同結盟和反對結盟兩個派系。
我不知道巧克力是因爲什麼原因才惹怒了安吉拉,總之他被安吉拉作爲“反對我的都沒有好下場”的典型,單獨扣押起來。寵物貓內部再也沒有了反對和狼哥結盟的聲音。
這個小黑屋裡沒有窗戶沒有食槽和水槽,只有門板這一側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通氣孔,只要被關進去了,一切生活需求都必須在裡面解決。
像我這種髒兮兮的流浪貓也忍不了跟自己的尿水糞便共處一室,何況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巧克力。
寵物貓都習慣隔一段時間就去做個spa的,而小黑屋可以說是對一隻寵物貓的心靈造成最大的傷害吧,貓咪天生喜歡乾淨整潔,讓巧克力枕在自己的糞便上睡覺實在是有點……
巧克力說:“我也不是一定要從這裡逃出去,但是這個地方實在是沒法呆了。”
我說“好吧,這個我可以幫你。”
既然我說服巧克力留下了,還想拉攏他做我的盟友,那就必須的給這唯一的盟友嚐到點甜頭,才能給他點安慰,打消他的顧慮。
靠牆放置着九個小黑屋,顏色樣式都一模一樣,有些已經破破爛爛的了,門板都快掉下來了,然後我選擇了一個新舊程度跟關押巧克力的這個差不多的一個小黑屋,取出鋼針,撬門軋鎖,我已經熟練的如打盹瞌睡一樣了。
當我小心翼翼的把巧克力住的那間牢門打開時,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涌出來的臭氣嗆的大打一個噴嚏,鼻子還是癢癢的,但是我怕吵醒那兩隻警衛貓,只好一隻手捂着鼻子跟巧克力打手勢,讓他趕緊出來。
屋內的情景把我嚇壞了,地上鋪着一層層厚厚的……怎麼形容呢?反正就是糞便和剩飯混合而成的天肥廢料,這要是用來給花草和莊稼施肥絕對是綠色無害無污染,我真無法想象巧克力晚上趴在上面睡覺的樣子。
巧克力走路的樣子有點怪,膝蓋好像不會打彎,就那麼跟殭屍一樣直挺挺的跳着走出來的。
我也沒空去研究他的腿到底是受傷了還是在小黑屋裡住久了憋屈的,招呼他幫忙將我挑選的那間小黑屋跟這一間互相換一下。
等這一切都忙完的時候,天色已經濛濛發亮了,我趕緊跟他告別然後回到自己的監牢裡,再把鎖恢復原狀。
聽到外面的寵物貓也不知道是糯米還是他的同伴開始伸懶腰打哈欠後,我咣咣咣的用力砸門,喊道:“能不能送點吃的啊,我快餓死了!”
“敲什麼敲,等着!大早上的,我也餓着肚子呢。”糯米不耐煩的衝着門洞喊道:“要不是爲了監護你,我們倆早回去了。”
“哦,你被安吉拉降職過來當監獄的看守,怎麼能怪我呢?”我說道。
“喂,你說什麼呢?嫌自己命長麼?”糯米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
“被裝了,你肯定跟那個也是犯什麼事兒了冒犯了你們的主子,但是主子安吉拉念在跟你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還是沒狠心把你扔進這小黑屋裡關押起來着,而是給你換了一個又累又無聊的活兒。我說的哪裡不對嗎?”
“除了看管兇犯是個又累又無聊的活兒,其他的都沒有猜對,你少自作聰明,還有飯會在中午的時候由另一班的寵物貓警衛給你帶過來,老實呆着把你。”
我聽着糯米在外面乒乒乓乓的怒砸牢門,心裡覺得特別解氣,使勁砸,再使勁,最好把手砸骨折!我覺得我猜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了,要不糯米也不會這麼在意我的話,嗯,這是下一個可以發展的盟友。
天亮之前,寵物貓隊伍就全部消失在城區的大街小巷 裡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賣萌撒嬌,spa全套,日子比我們舒服多了,據說還參加什麼一年一度的萌寵大賽,安吉拉已經在這個比賽上三連冠了。
偶爾也有一些刺兒頭白天出來閒逛的,打探一下消息,逛一逛自己的場地,監牢的看守也屬於這一類,都是些遊走在流浪貓和寵物貓邊緣的,偶爾失蹤一會兒主人也不搭不理。
日上三竿的時候,我聽到換班的寵物貓終於來了,聽聲音能判斷出一隻叫糖豆的波斯貓,我餓的飢腸轆轆,然後就聽到巧克力在另一間小黑屋裡鬼叫。
“小美人,小妹妹,好久不見啊!想哥了沒?”
靠!這巧克力真是猥瑣,都污染了這個名字,我越發覺得拉攏這小子當盟友是變相的自我墮落。
原來是隻母貓啊,我是不是也有機會……我趕緊強迫自己轉換思維,不就是隻貓麼,我越來越不靠譜了啊,難道適應了這四足動物的生活連品味都變了麼。
糯米並沒有和新來的糖豆有過多的交流就說了句“注意點,辛苦”,然後就算交接結束了,我本以爲他們會談談安吉拉的傷勢,狼哥對昨天的鬧劇有什麼反應,結果雙方似乎都對昨晚的事情毫無興趣。
我還在考慮用什麼開場白的時候,門洞裡突然塞進來一隻雞腿,“吧嗒”掉唉木質地板上,香氣四溢,也可能是我餓了,這雞腿看顏色就知道不新鮮了。
顧不得那麼多了,先祭拜自己 的“五臟廟”,我正大快朵頤的時候,巧克力突然說話了,“什麼味道?好像是雞腿?飛哥你的午飯是雞腿麼?”
我愣了一下,這麼快就叫飛哥了我這魅力果然大漲啊,雖然我別有用心,希望將來你能站在我們這一面,但是最終結果也是爲了大家。
“對啊,你吃的是什麼?”
“糖豆啊,我都白叫你小美人了,怎麼就給我塞根魚骨頭,給他吃雞腿?我們好歹還是一家呢……”巧克力再次被打擊,抱怨道。
“別亂說話,誰跟你是一家的,我們優待俘虜,是將來想讓他替我們做事,你是背叛組織,活該受罪。”糖豆說話毫不含糊,還有幾分凌厲。
我說道:“巧克力,雞腿我剛吃了一半,你要是不嫌棄,我跟你換一下吧。”
“不行,這是規矩!”沒等巧克力說話,糖豆直接就拒絕了。
“哎呀,那我就沒辦法了,我儘量不發出聲音吧。”我忍住笑說道。
估計巧克力沒少招惹這糖豆,有沒有這規矩還不是她說了算。
巧克力在小黑屋裡抗議了半天,求爺爺告奶奶也是沒戲,最後他可能把魚骨頭扔出去了,我聽到骨頭撞擊到水泥地發出的一聲脆響。
“還敢鬧,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
我聽到糖豆說話的聲音漸漸離我遠去,然後,巧克力開始尖叫起來,片刻之後,那尖叫聲名顯減小了很多,我不知道糖豆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只能猜測她可能把那唯一的通氣孔堵死了。
看來這也是對兇犯的一種懲罰吧,這小黑屋雖然是木質的,但是密封性出奇的好,昨天晚上打開門後那一陣能把我薰的背過去的味道就是很好的證明。
巧克力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消失了,我懷疑是不是已經缺氧暈過去了,喊道:“喂,你沒事吧?”
門洞出突然傳來聲音:“不用管他,他是自作自受。”
我不知道糖豆什麼時候又返回來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哦,我是怕他死了,估計你也會受罰。”我說道。
“我受罰跟你有什麼關係麼?”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笑笑不說話,這糖豆說話永遠保持一種高冷傲嬌感。
片刻之後,糖豆低聲說道:“安可可讓我給你帶了話……”
“哦?”我挪到洞口側耳細聽。“什麼?”
“你可能要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等都準備好了再通知你。”
“哦。”
“你不問問是什麼準備?”
“不知道啊?她沒跟你說麼?”這糖豆應該原先就是安可可在這裡的密友?還是剛拉攏的盟友?
安可可的挺迅速的啊,我還在糾結要不要跟巧克力談,從那個切入點談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一個可以傳遞口信的密探了?
“安可可讓我傳遞的話就這麼多,不過我能猜出來讓你準備什麼。”糖豆的聲音不再那麼咄咄逼人了,反而有點遺憾。
“哦,那你說說看啊,我好有點心理準備。”這麼說話的方式太累了,能不能不打啞謎。
“該帶的話我帶到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去看看那隻色鬼是不是被悶死在裡面了。”
一聽到糖豆要走,我連忙說道:“別別別,我也有話帶給她。”
這糖豆就是故意找巧克力的茬,藉着懲罰巧克力的機會幫助安可可傳話的,這一招挺聰明的!
“你的話我可帶不了,我只管幫助她。”糖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等等等等。”我從通氣孔望出去,看到糖豆揹着身停在原地,“那個,我怎麼能確定這就是安可可的話呢,也許你是來替安吉拉打探消息的,所以才故意留下這麼一句沒用廢話。”
糖豆轉過身,“你覺得這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