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我還在奇怪誰會這麼有禮貌,火鍋城的貓咪吃火鍋吃的肝火旺盛,來拜訪我們的都是一腳就把門踹開了。
“你們結束了嗎?我都快渴死了。”是阿爾法的聲音。
我去打開門讓他進來,阿爾法直接衝進屋內,一頭扎進水槽,牛飲一般咕嚕嚕喝了個飽。
水槽已經被他喝的只剩一個底兒了,阿爾法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太不夠意思了 ,我的首場比賽啊,你們一個都沒去。”
“哦,現在咱這裡來了個小太陽,所有的貓咪都圍着她轉,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很快就結束了,下一場我一定去給你助威。”我說道。
我說的“小太陽”就是指烏雲蓋雪,本來今天要去給阿爾法加油助威的,但是安可可說格鬥血腥不利於孩子身心發展,只能放棄了。
“比賽結果呢?”女王問道。
阿爾法仰面躺着對女王的問題沒有正面迴應,只是做了個手勢。
“這……什麼意思?”女王比劃着一臉迷惑的看着我。
“哦,就是贏了的意思!估計他累了,我們出去吧,讓阿爾法休息一下。”
我剛想起來阿爾法擺出的手勢跟“貓之天堂”裡面審判表決的手勢是一樣的,等他緩過勁來再給我們好好講解他的首場比賽有多麼精彩吧。
“四連勝!”
阿爾法突然坐起來大吼一聲,把我和女王嚇一跳,我們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又跳了回來,圍着雙眼放光的阿爾法盤問。
“贏了這麼多?不是說好的只時試水打一場麼?”
“好膩害啊,比飛飛的成績還好,他的兩連勝裡還有一場是南槍槍故意讓給他的。”
“對手都是誰啊?”
阿爾法好像很久沒有享受這種衆星拱月般的待遇了,又覺得這慶祝場面還是不夠大氣,推脫道:“稍等一會兒,大家都來了我再講好麼?”
“還等什麼啊,金大大最近忙着跟自己的投資方談判呢,烏雲蓋雪要搬走了,安可可去追了。先說你的事情吧。”
“怎麼我就去打了一次比賽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錯過了什麼?”
我覺得一兩句話很難解釋清楚,還有可能越描越黑,萬一阿爾法知道我又把安可可惹生氣了,他四連勝的勁頭還沒過去,說不定就把我當成第五個對手了。
“也沒什麼,我們總是特別無私,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抗到自己身上,有什麼事情都不知道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分享和承擔,難免就發生一些誤會。”
“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一個樣啊。”
看來阿爾法也不是這麼好糊弄啊,可我說的是事實啊,安可可明明知道烏雲蓋雪被沙裡飛當成一件無鞘的利器,她寧願找女王商議都不找我和阿爾法,不就是怕我們把“貓之天堂”裡那些受傷的幼貓算在烏雲蓋雪的頭上麼。
我儘可能簡單的把烏雲蓋雪爲什麼這麼信任沙裡飛的原因給阿爾法解釋了一下,包括今天餐桌上那段不愉快的談話也告訴了他。
“總之就是,烏雲蓋雪想脫離沙裡飛但又對我們心懷芥蒂,擔心我們會報復她。”
女王補充道:
“其實說‘脫離’沙裡飛也是不準確的,我跟安可可經常去看望她,幾次交談下來覺得,就連我們對她來說也是負擔而不是想拯救她的幫手。”
“我懂得,我懂得,”阿爾法伸伸腰坐了起來,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就像站在擂臺上,你只想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靠任何幫助。”
“真的沒有靠任何幫助?你我是信得過,難保對方不會腳底暗藏針之類的。”
想起我在賽場上的經歷,至今都後怕的心肝發顫,應該說牙齦發酸纔對,朱麗葉的飛針湊巧打到了我的牙齒上面。
阿爾法連連搖頭,說道:“他們已經不需要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了,狼哥跟我連續打了兩場,感覺越戰越勇,好在他的主教練制止了他,要不然還會跟我打第三場呢。”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裡一震,“狼哥?他不是出海了麼?”
“他出海的消息是金大大說的吧,也許是誤會,或者他出海又回來了,總之,他現在也成了格鬥士的一員,真想知道他看到你之後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我可一點都不想知道,不過你可要小心,沙裡飛一心想利用烏雲蓋雪的血液做文章,我猜狼哥就是他的試驗品。”
女王的建議很有敲山震虎的威懾力,阿爾法也開始反思今天的比賽過程,他說,狼哥是第三個上場的選手,第一場很快敗給了他,不知怎地,第二場阿爾法同樣面對狼哥贏的很吃力。
一開始阿爾法覺得比較這是今天的第四場了,體力不濟也正常,現在聽女王這麼一說,好像最後一場對方只是將自己的體力逼到極限然後就收手認輸了。
“嗯,你說的對,最後一場我確實贏的僥倖……”阿爾法喃喃自語道。
“比賽的時候遇到朱麗葉了麼?”我問道。
“她?沒有啊,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我今天把安可可和烏雲蓋雪都惹火了,想多打探一下烏雲蓋雪這段時間都是怎麼過來的,也 只能從朱麗葉這裡入手了。”
“這個好說,我可以教給你一個辦法,”阿爾法笑的有點不懷好意,“你再次報名參賽,新選手是有點名挑戰的機會,你點名挑戰朱麗葉,跟對方在籠子裡一起相愛相殺……”
阿爾法忽然像闖禍一樣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揚手扇了自己一個嘴巴,“瞎說什麼呢,嘿嘿,女王啊,你看我可能一時高興就開始滿嘴跑火車了,你千萬別介意。”
“沒事沒事,”女王的樣子真是一點都不介意,“安可可給我說過這個朱麗葉,據說是我們家飛飛的救命恩人,改天見面一定好好認識一下。”
我擦,這安可可真是長舌婦啊,怎麼什麼話都說,我本來想跟女王坦白一下,其實你和朱麗葉已經見過面了,又想起,那天比賽的時候,女王中途就被趕出去了,第二場她根本就沒看着。
“好啊,那就不用再等了,趕緊安排比賽,我這就準備跟朱麗葉一續前緣,嗯,不對,是一決高低。”
我乾笑幾聲,偷偷瞄了女王一眼,發現她臉上並沒有怒容,拉着阿爾法趕緊去報名參賽。
有過參賽經歷並且是全勝,報名就省去了很多麻煩,填完了必要信息,檢查體重,然後就是領取號碼等着通知了。
陪着我辦理完這一切,阿爾法已經累的站着都能打瞌睡了,我說了好幾次請吃芝士火鍋才支撐他一步一步往家裡走,要是他真累的睡半路上了我可是一點都沒辦法。
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這林蔭小道里光線十分昏暗我有點沒認出來,但是肯定是見過的,我連忙拍一下走一步“磕一個頭”的阿爾法,問道:
“你看一下,前面那是誰?”
“誰啊?我可沒見過,東城我認識的貓咪都在火鍋城裡呆着呢。”
“不是火鍋城裡的,但是肯定見過啊,我想想……”
那道黑影倏然一閃跑到岔道上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招呼阿爾法一定跟上我。
這附近是一片視線開闊的草地,除了幾顆低矮的景觀樹之外沒有任何遮擋,望着前方不遠處的黑影,我越發確定心中的想法,他就是“星期三”——那隻車技一流的英短貓咪。
“飛飛老弟!”
我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停下了追蹤“星期三”的腳步。
隨着纖細的景觀樹一晃,上面落下來一隻英短貓,居然是“星期一”!
“開心盜匪”中的兩名成員先後出現在我眼前,我今天運氣也有點太好了吧。
“通緝令上的懸賞額已經足夠買下一家火鍋店了,你們怎麼還敢出現?”
“如果說以後我們必須東躲西藏的過日子,那我還不如不做那件事情呢。”星期一的精神相當不錯,看來絲毫沒有受到通緝令的困擾。
“說的也對,開心盜匪的犯案記錄已經跟貓咪法典上的條例一樣多了。”
貓咪法典也是爲了維持東城流浪貓的秩序而制定出來的,內容都是關於貓咪犯罪後各項處理辦法,但是內容不夠嚴謹,總是被流浪貓想辦法轉各種空子,是一部形同虛設的法典。
“法典?呵呵,如果你要跟我聊這個,我可以告訴你這法典就是根據我們的每一次犯案記錄來逆推回來的。”
“好吧,我也不是什麼守法公民,也不想聊那部漏洞百出的法典,聊聊最近的這個案子吧,就從爲什麼選擇我開始聊?”
我覺得自己的話太過強硬了,人家憑什麼跟我聊呢,阿爾法沒能跟着我過來,這周圍不知道一共埋伏了多少隻“開心盜匪”的幫手,我是完全屬於下風的。
“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是隨機挑選一名幸運兒當星期日的,你知道爲什麼嗎?”
星期一的態度還算和善,就是臉上永遠一副嗤笑的表情讓我很不舒服。
“爲什麼?我不是問爲什麼隨機,而是想知道你們爲什麼要挑一個可能拖你們後腿的。”
我都說不清這到底是開心盜匪的自信還是蠢笨,找一個不熟悉的貓咪參與自己嚴密周詳的計劃安排,事後給予報酬,倒是也頗有幾分“俠盜”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