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裡飛建立實驗室的消息讓我豎起了耳朵,尾巴不安的來回甩動,女王自然全都看在眼裡,微笑道:“你不會是又想參觀沙漠軍團的實驗室吧?”
“果然還是你瞭解我啊,怎麼辦我以後不敢撒謊了,”我先把拍馬屁的功夫做足,免得女王又設法阻攔我,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除了阿爾法,其他朋友紛紛出現了嘔吐的不良發應。
“這種機會不大,那間實驗室就是沙裡飛想進去也是非常空難的。”烏雲蓋雪慢悠悠的說道。
“爲什麼?”這下我更有興趣了,問道:“沙裡飛自己建的實驗室還做不到來去自如,那是爲誰準備的呢?”
一聽到實驗室,星期一的腿都已經開始發顫了,眼睛滴溜溜的轉,在院子裡四處尋找逃生路線。
我看到他這麼緊張,心生憐憫,安慰道:“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用自己同胞的身體來做實驗的,何況我們跟沙裡飛的恩怨也早就給你講過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沒想到星期一嘴巴一撇說:“如果沙裡飛真想把我給解剖了,你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但是如果她想解剖我呢?就不一定了吧?”
我看到星期一一臉認命的指向烏雲蓋雪,才恍然大悟,哦,原來烏雲蓋雪對不死之身的好奇已經讓星期一開始感到害怕了,這也不能怪他,昨天我們都給他菜刀和繩子,一臉興奮的希望他展示一下“神蹟”,假如有了解刨的機會還不立馬把他綁了送上手術檯呀。
我連連搖頭說:“放心好了,我去實驗室也不是想探究你身上的秘密,我只是想知道這間實驗室的目的何在,還有,沙裡飛研製出了能控制烏雲蓋雪嗜血之力爆發的草藥,我總覺得跟這件實驗室也有關係。”
烏雲蓋雪被星期一平白無故的懷疑之後有點生氣,噘着嘴說:“實在搞不到草藥的配方,我們可以拿你來交換,省時又省力。”
“好了,被嚇唬他了,說說實驗室的地點,構造,守衛配備,”
據烏雲蓋雪的說法,沙裡飛在實驗室上花費了很大的精力,而且保密程度也是歎爲觀止,除了他,朱麗葉和狼哥,沒有貓咪再進過那間實驗室,地點離火鍋城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不過可以坐地鐵,她已經想好了怎麼進去,剩下的問題就是合適的時機了。
“沙漠軍團爲了開心盜匪已經忙的團團轉了,不如我們今晚就去吧。”
說完我輕輕環視一週,除了女王臉上有點不悅,其他夥伴都點頭同意。
東城的夏夜亮如白晝,最狹窄的角落也只留下淡淡的陰影,這一點讓我很不習慣,失去夜晚的庇護,出門就如同沒穿衣服一樣讓我無所遁形。
但是今天的旅程註定是不同尋常的,晚餐過後,我,阿爾法和烏雲蓋雪就準備出發了,女王和安可可軟磨硬泡也要跟着來,但是必須留下足夠的看守來保護星期一,這次外出行動只好減員了。
阿爾法臨走的時候跟安可可膩歪了一會兒,現在緊趕慢趕終於追上了:“哎,你們說的地鐵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簡單解釋道:“火車見過吧?就相當於地下走的火車。”
烏雲蓋雪不解道:“湯飛飛你做寵物貓的時間很長麼?爲什麼你對城市的一切都那麼瞭解?而且流浪貓的很多技能你也有……”
“嘿嘿”我乾笑幾聲,說道:“我在貓之天堂長大,那裡有很多書,我是從上面看來的。”
我心裡說不管做寵物貓還是做流浪貓,都沒有我做人的時間長啊,而且成爲貓之後,壽命還會縮短,真是有苦難言。
阿爾法抱怨道:“我還是貓之天堂的護衛隊長呢,怎麼從來沒見過有介紹地鐵的書呢?”
這貨還開始較真了,我搪塞道:“你讀書不好,正說明你盡職盡責,對同伴的安全保衛工作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阿爾法被我誇暈頭轉向,下樓梯都差點摔了,我們已經在地鐵的入口了。
我們特意避開高峰時段,地鐵站下面空蕩蕩的,偶爾從角落裡衝出一棲棲遑遑的野狗,黑棋子一樣的眼睛瞪我們一下,還是挺驚悚的。
跟着烏雲蓋雪登上了白色的地鐵,車廂裡也很安靜,烏雲蓋雪輕車熟路的跳上長椅,枕着手臂閉眼平躺,她輕聲說:“坐倒終點站,你們也找個地方放鬆下吧。”
我也跳了上去,阿爾法說椅子上面有股難聞的味道,他一頭扎進了椅子下面,我的視野內只能看到一小段黃色的尾巴。
我擺個老年蹲的姿勢,伸長脖子嗅嗅,除了人類的汗臭味以外沒覺得有什麼難聞的氣味,也許這就是阿爾法不願意跳上來的原因吧,他離開貓之天堂太久了,對人類的氣息已經陌生甚至產生排斥心理了。
地鐵停停走走,勻速前進,平穩行駛,我已經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態,突然被猛推了一把,慌張問道:“到了?”
說完才發現自己眼睛還沒睜開呢,就這麼半眯縫着眼被一隻爪子拽了下去。
左邊的被我砸到又不敢聲張的阿爾法,右邊的烏雲蓋雪一臉緊張,眼睛直勾勾瞅着車廂的盡頭。
我揉揉自己的屁股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烏雲蓋雪皺眉說道:“是沙裡飛,他已經好久去實驗室了,一直忙着四處搜捕開心盜匪,怎麼今天這麼巧,居然在車上碰到了。”
我慢慢探出頭順着烏雲蓋雪的眼光望出去,一開始沒發現什麼,當我的視線通過車廂的隔斷門時纔看到一個熟悉的側影。
確實是沙裡飛,他在我們的隔壁,看他站立的姿勢和一張一合的嘴脣就知道座位的對面應該還有下屬,我猜不是狼哥就是朱麗葉。
“沒關係,我們提前一站下。”我說道。
“今天這麼不順利,”烏雲蓋雪有點灰心喪氣,說道:“但願他們不要心血來潮,想換個車廂什麼的。
車廂的人越來越少,我擔心到終點站這節車廂就沒人了,只好提前混在人影裡一起下車,足足提前了三站。
接下來我們要跑着去了,趕不上列車的速度,只希望沙裡飛能在實驗室裡多呆一陣吧,這樣就可以搞清楚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原來沙裡飛是選擇了一個研究院做他的實驗室,市區裡寸土寸金,這間研究眼佔地逼仄,連個大門都沒有,象徵性在地面刷了兩道雙黃線跟正面的大馬路分割開來。
大樓一層沒有保安,但是有門禁,這難不倒烏雲蓋雪,她爬上消防樓梯從三層臺階上取下早已經藏好門卡。
“我就知道有一天要來這裡揭開沙裡飛的秘密,特意偷了一張門卡,今天還真的用上了。”
這孩子想冒險的念想比我還迫切,今天跟之前的幾次行動不一樣,烏雲蓋雪掌握着一切行動計劃,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等,在哪裡該拐彎,哪裡該直行,都是她說了算。我能感覺到她身體裡的不安分因子在蠢蠢欲動,這跟講究紀律和秩序的沙漠軍團裡也是格格不入的吧。
很高興看到烏雲蓋雪朝我們的方向又走近了一步。
這個時間段研究員早就下班了,但是爲防止碰到加班和巡查人員,我們還是決定走樓梯,一口氣爬上20層,我氣都喘不勻了,在樓梯口也不能耽擱太久,烏雲蓋雪找了一件忘記關窗戶的房間帶着我們先翻進去稍作休整。
我痠麻的腿總算恢復的差不多了,問道:“如果沒有守衛,沙裡飛怎麼保證自己能單獨使用實驗室呢?”
烏雲蓋雪搖搖頭:“這裡我只來過一次,也許他也只是借用一下,或者說跟這裡的貓咪達成了協議?”
我更願意相信後一種猜測,第一次聽烏雲蓋雪說沙裡飛可以用草藥控制她體內嗜血之力爆發的時候我就有幾分懷疑,一個憑爪子混飯的貓咪怎麼可能突然就成化學家了,應該是藉助了本地貓咪的能力。
我們只打算在這個小屋子裡暫時休息片刻,開窗跳進來之後,窗戶還留了一道縫,出去的時候也方便,沒想到走廊裡傳來的聲音讓我們全都僵住了。
沙裡飛說道:“這一切都要依靠導師了,我沒能順利完成任務,是該收到責罰的。”
被稱爲導師的貓咪啞着嗓子迴應:“不要急,越到了關鍵的部分越要把心沉下來,我們遠渡重洋都沒能找到的財寶,沒想到居然就在我們眼皮底下,這一定是命運女神的召喚,我覺得這次……”
說話聲音和腳步聲漸漸遠去了,我極聽力分辨,能判斷出他們已經到下一層樓梯了,看來沙裡飛坐地鐵先到一步已經把該處理的問題都處理了。
烏雲蓋雪說道:“我知道在哪個房間,來吧,他們走了更方便。”
我們依次從窗戶跳了出去,我是最後一個,臨走的時候想了一下,還是把窗戶的開度保持了原來的樣子。
回字形的走廊很方便就找到了編號2333的無知,烏雲蓋雪說上一次來的時候就看到沙裡飛從這間房子出來的,雖然說他這次也可能是借用其他的房間,我們還是覺得進去試試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