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烏雲蓋雪也注射那種藥劑了!我大腦嗡的一聲,舌頭都不屬於自己的了,機械的問道:“注射藥劑有多大的概率會失憶?”
導師面露難色,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飛流目光一聚,導師直接被嚇的爬到地上了,哆哆嗦嗦的說:“這個真不知道啊,我以前只在老鼠身上做過活體實驗,反應良好,狸貓身上也試過,但是樣本小,現在出現這種情況了,我真的很難給一個確定的結論。”
我看着飛流說道:“我們離開的時間太久了,你要相信我的話,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裡。”
飛流同意了,一把將導師拎起來,像抓着一個玩偶一樣,晃盪着大長腿往回走,我緊緊跟上,等回到阿爾法身邊的時候,我聽到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應該也覺察到今天真的是生死抉擇吧。
我把“仙草”——去他的仙草,就是乾癟的罌粟殼給大家分一分然後含到嘴裡止疼,女王牙關緊咬,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撬開她的牙放了一整片罌粟殼進去。
我輕輕拍拍她的後背說道:“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回家了。”
可能這仙草真的有功效吧,我看到女王的表情稍微舒展開了,還發出細微的一聲“嗯”,這應該是對我的迴應吧。
飛流將導師高高的舉起了慢慢的向狸貓的包圍圈走去,他大聲喊道:“你們考慮好了麼?是讓開?還是進攻,給個準話!”
狸貓羣裡突然爆發一片譁然,我轉頭一看,飛流用雙手將導師高高舉過頭頂,做一個手撕鬼子的動作,導師的身體變成一條橡皮泥,現在已經處於從中間斷裂的臨界點,我站在這裡都能聽到導師骨節爆響的聲音了。
“沙裡飛,你讓不讓,不讓你就是欺師滅祖!”
導師手下的忠誠小弟總算敢跳出來一個跟沙裡飛叫板了!
“讓開了我們就是前功盡棄了!”
沙裡飛的手下也開始回擊了!
三言兩語過後,現場吵成一鍋粥:
“快點讓開!誰給你們的膽子!”
“就不讓,自己沒腦子,活該主子被人家抓了把柄!”
“我擦,跟我叫板是不是,忘了當初是誰讓你們在東城紮根了麼!”
“少扯沒用的!能動手就別BB!”
“
“都給我安靜!”沙裡飛瞪着眼睛怒吼。
爭吵的聲音開始變的稀稀落落,然後慢慢歸於寂靜,其實我還是更加喜歡吵吵鬧鬧的場面,這緊繃的弓弦一樣的氣氛讓我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讓。”沙裡飛第一個側身離開正門,下屬馬上擡走了門前堆積的雜物。
飛流轉過頭來說:“受傷的先走,我最後一個。”
哈克揹着昏迷的女王和失去行動力的安可可走在最前面,南槍槍和阿爾法也跟了上去,我還站在飛流身邊一動不動,目送前面的夥伴們依次走出倉庫。
我看着沙裡飛愈來愈難看的臉色,拽一下飛流道:“來,一起出去!”
身邊早已經形成一個半徑一個身長的包圍圈,我們移動一步,這包圍圈也跟着移動,飛流不時向左右前後晃動着導師的身體,貓羣自動空出來一大塊,然後很快又補上了。
這肯定不行的,就算出了門我們也會被狸貓追上的,總不能一直劫持一個上了年紀的貓咪做人質。這是我們能離開的保證,但是也成爲了我們安全離開的累贅。
我們距離正門越來越近了,眼看伸手就可以觸動到門框了,沙裡飛突然問道:“等一下!我覺得還是這樣更公平一點。”
回頭一看,我氣壞了,血氣翻涌恨不得直接衝上去咬沙裡飛幾口,藥劑應該已經失去效果了,烏雲蓋雪軟踏踏的爬在地上,幾隻狸貓圍着偷偷踩她的手。
“你們被碰她!否則我跟你們沒完!”我真是急火攻心了,這威脅的話語一點質量都沒有。
果然沙裡飛一挑鬍鬚,一把手烏雲蓋雪攬了過來,伸手拍擊她的頭,言辭激烈的說道:“跟我沒完?那有怎麼樣?我這可一直等着你呢,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你想硬着來,那就試試看。”
沙裡飛任意擺佈烏雲你蓋雪,其他狸貓也附和嘲笑,好像今天晚上的一戰是他們全勝殲滅我們一樣。
“沙裡飛,你別太得意了,少在這裡擺架子,直說吧,你想幹什麼。”
“我早就說過我的目標了,你現在還在問東問西的,一定是沒認真聽,我要的公平就是一個換一個,當然你可以不選。”
沙裡飛笑的很陰險,原本就是三角眼,這下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他伸手在烏雲蓋雪的脖子上虛劃了一道,我只能暫時確定他是實在無聊開的玩笑,真要是惹急了他,事情可就沿着沒有退路的方向發展下去了。
“怎麼辦啊?”
我突然一陣心慌沒了主意。
“你帶着她走,我留下。”
飛流這失憶前後的品格還是保持一致的。
“不行,藥劑的副作用在你的身上體現的很明顯,要是再留下實驗幾次,說不定就變白癡了,當時候誰都幫不了你了。”
我儘量把留下來的後果說的複雜可怕一些,這樣飛流纔不輕言放棄。
“那……你留下?”
哎?剛剛我算白誇他的品格了啊,不過我不會跟他計較的,畢竟他現在是病人。
“嗯,我留下,記住你叫飛流,我叫湯飛飛,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你安全出去後要來救我。”
我伸手從飛流的手上接過了導師,讓他去把烏雲蓋雪帶過來。
只剩了半口氣的導師突然大呼小叫道:“不能讓實驗體離開,他的血很重要!”
馬蛋,我怎麼沒把這老不死的嘴堵上呢,現在恨不得摔死他,關鍵時刻破壞我們的計劃,就應該讓飛流把你個手撕了。
飛流一愣,馬上被狸貓團團圍住,這下我們兩個還徹底隔開了,我這是欲哭無淚,說道:“沙裡飛,你說的一個換一個。”
沙裡飛又掌握了主動權,洋洋得意道:“是,沒錯,不過我最討厭你了,你必須留下,至於烏雲蓋雪嘛,本來也是我的部下,就回我的住處休息就可以了。”
沙裡飛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中氣十足又摻雜一些魅惑的聲音:
“烏雲蓋雪是我的部下才對吧!”
“哐當”一聲,正門洞開,另一批精神抖擻的狸貓突兀的出現在視野裡,隊列全部開進倉庫之後變陣,出現在隊伍正中間的正是娜娜!
是巧合?還是搬來的救兵?我想不出誰能請的動她,就當是巧合吧,我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因爲此時的娜娜十分的生氣,她推開慢慢騰騰讓路的狸貓,趾高氣昂的站在沙裡飛面前,質問道:“你把她怎麼樣了?”
沙裡飛也是剛從這個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聲不吭的將烏雲蓋雪還給了娜娜,滿臉的不甘心,但又敢怒不敢言。
手裡一鬆,導師居然想跑,我一把將他拽了回來,一掌輕磕他的後腦勺道:“你老實點!”
娜娜注意到了這把的動靜,漫步踱過來,先面相導師行禮然後輕聲說道:“天殘三先生,今日有幸得見,不勝榮幸啊!”
導師放棄了掙扎,墊着腳尖無奈說道:“有什麼榮幸呢,光陰流轉,我成了糟老頭子,看看,今天也是虎落平陽啊!”
我知道導師再諷刺我,但是面對娜娜溫和的眼光又不想辯解,慢慢放開了導師,說一聲:“我也是迫不得已。”
說完我就後悔了,我爲什麼道歉啊,是他們先暗算我們的啊!表面上說已經關停實驗室公佈項目內容,背地裡就給飛流和烏雲蓋雪進行什麼活體實驗。
娜娜輕輕撫摸烏雲蓋雪的小腦袋,表情凝重,問道:“導師精通藥理,這孩子氣息越來越虛弱,不知道您有什麼辦法沒有?”
我真想說你找他就對了,這就是老頭子的傑作,正準備申請專利呢。
導師訕笑道:“有,有的,我們借一步說話。呵呵。”
烏雲蓋雪在娜娜手裡我還是放心的,何況現在帶走她的話我們沒辦法醫治好她,我叫着飛流準備離開,沙裡飛輕輕咳嗽了幾聲,娜娜心知肚明卻沒有搭理他,直接揮手就放行了。
走出倉庫,早上第一縷陽光剛好突破地平線,我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阿爾法迎了上來說一聲“好險!”
我問道:“知道是誰通知娜娜來的麼?”
阿爾法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我讓南槍槍先護送哈克回火鍋城了,看到你們怎麼都不出來,正準備衝進去拼命的時候就看到娜娜帶着大隊人馬來了。”
我把能夠想到的朋友全部想了一遍,沒轍,看來真的是命好啊,我伸伸腿,彎彎腰,準備回家了。胳膊慢慢僵住了,我視線的餘光裡好像有一隻灰色英短一閃而過,再轉着頭仔細尋找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到了。
可能是忙 了一夜,眼睛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