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一隊禁衛軍已經將王府團團包圍,看他們那一臉冷漠的神情和手中緊抓的佩劍,不少丫鬟小廝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張震帶着王府侍衛站在在他們前邊,與那尚且未曾動手的禁衛軍對峙着,直到爲首的那人拿出那道聖旨,他們這才極不情願的跪下,等待宣旨。
不等管家將事情說完,領頭的禁衛軍便帶着一小隊人衝進了艼蘭院,與此同時,其餘各院子的人都被帶到了前院,這突然而來的禁衛軍讓烈無霜也吃驚不已。站在原處,桑千雪看着遠遠走來的一衆人,眉頭越發的緊蹙,心中隱隱不安。
禁衛軍,僅有宮中的皇上才能調動,如今蕭景月不在,他們卻如此打工干戈,定是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身鎧甲的中年男子繞過衆人,向烈無霜行禮後,直接走到了她身前。並沒有下跪行禮,他甚至沒有半點恭敬之意,一張冷臉上擺明寫着公事公辦,“你就是陌紅珠?”
挑眉,桑千雪強忍心中的擔憂,面無波瀾,“何事?”
“我只問你是不是陌紅珠!”無奈,他從未見過這剛進門不久的三王妃,只得再三肯定。不過,他也替她可惜,王妃才做了不到一月,三王爺就出了事,真是薄命。
“是。”簡單的一個字,桑千雪直視着他的眼,“你們帶那麼多人闖進王府,所謂何事?”
“既然你是陌紅珠,那便沒你的事了!”下一瞬,他伸手欲要將桑千雪拉開,卻不想她一個閃身躲開了他伸去的手,眼中那抹一閃即過的殺氣也叫他一愣,“你趕緊離開,這裡沒你的事了!”有些不滿,他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隨即一臉嫌惡的神情,欲要繞過桑千雪走進艼蘭院。
“你站住!”一聲冷喝,桑千雪兩步走到他身前,終是沒有了耐性,“大膽狗奴才,你可知道你在與誰說話?在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王妃嗎?這裡是王府,哪裡輪得到你指手畫腳。”此時,她已能猜到個大概,卻依舊端出王妃的身份,爲的是將事情的經過問個清楚。
“哼!”被她一瞬的霸氣所懾,男子怔楞片刻,硬是停下了腳步,卻在下一瞬冷哼出聲,“什麼王府王妃的?我看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吧!你現在已經是被休掉的王妃,下堂婦一個,少在本官面前吆五喝六的,滾遠點!”
休掉?下堂婦?
眉頭一皺,桑千雪不顧周圍人驚訝的神情和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你給我說清楚!”
“你放手,你這可是妨礙公務,小心我將你也抓走!”想不到,一個女人竟然有這般的力氣,他堂堂禁衛軍副統領,被這個女人這樣揪着,卻無法掙脫,真是丟人。
“我叫你給我說清楚!”手腕一個用力,那男子便被她推出兩步開外,她攔在了他身前,不允許他進艼蘭院半步,“說不清楚,誰也別想踏進艼蘭院半步!”
“你``````”惱羞成怒,男子想要動手又忌憚她的力量,還有她丞相之女的身份,只得咬牙道,“你已經被三王爺休了,還有什麼可說的。”說罷,他從懷中扯出一張沾滿血跡的羅帕,一把丟給桑千雪,冷聲道,“自己拿去看吧!”
要不是這張用血寫的休書,他早就叫人將她抓起來了,哪還需要跟她囉唆!
伸手一接,但見羅帕上邊全是血,桑千雪不由得心中一驚。慌的牽開,最先入眼的卻是兩個血紅大字——休書!
——蕭陌紅珠,品行不端,嫁入王府迄今多有過失,正合七出之條。吾念夫妻之情,特將其退回本宗,任憑改嫁,並無異言。恐後無憑,特立此書。天元年九月初一,蕭景月親筆。
寥寥數字,卻讓桑千雪手足無措,怔楞當場。
白色的羅帕,血紅的字跡,末端的血掌印更是刺眼無比。今天是九月初三,這休書卻明顯不是初一所寫,其意義有目共睹。
血寫休書,只爲將她與王府脫離干係!想到此處,桑千雪頓覺心中揪扯疼痛,讓人窒息。究竟出了什麼事,讓他竟然不惜用血在羅帕上寫下休書,這紅得刺眼的掌印,叫她萬分擔心。
“他在哪裡?”冷冷開口,言語中卻有些駭人的戾氣,叫人有些懼怕。
悶哼一聲,中年男子雖然極不情願,卻還是冷聲答道,“自然是在天牢,他殺了姚貴妃,皇上震怒,大發雷霆,現在朝堂已亂,七王悲痛欲絕,四王吩咐我們前來封查王府,將其餘人等全部抓起來。”
殺了姚貴妃?
此話一出,不單身邊衆人,就連桑千雪和烈無霜也緊張起來!下一瞬,但聞烈無霜怒吼道,“不可能,姚貴妃與三王爺親如母子,他怎麼會殺姚貴妃,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哼!正是因爲親如母子,他還下這般毒手,這才叫人心寒!姚貴妃死相慘不忍睹,連太醫與驗屍官都不敢多看,可想而知他的手段有多殘忍!”
“慘不忍睹?如何個慘不忍睹?”心中一緊,桑千雪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即開口問道。
“宮中之事,你就不必多問了,如今你已不是王府的人,趕緊走吧!”王府那麼多女人,三王爺偏偏這個時候將她休離,擺明是在偏袒她,也可見她在三王爺心中極有分量。
忍不住多看她兩眼,男子隨即咂舌,好像這府中的丫頭也有比她好看的,真搞不懂那三王爺到底好哪一口!
不等桑千雪答話,烈無霜隨即大步衝過來,一把抓住那統領的衣襟,惡狠狠道,“你這個混賬,本郡主說的話你聽不見嗎?三王爺一定是被冤枉的!”
“郡主見諒,屬下也是聽吩咐辦事!”低頭,他佯裝無奈。烈無霜好歹也是郡主,他對桑千雪尚不敢太過無禮,更何況是她!
“聽吩咐?你聽誰的吩咐?蕭意騰嗎?”手中力道加緊,她也顧不得脖子上的傷,咬牙切齒道,“不要忘了,你們是禁衛軍,直接聽令於皇上的。”
“屬下就是按皇上的命令辦的,封查王府也是皇上的意思!”只不過,最後叫他們來的是四王爺。
猛地一怔,烈無霜一臉錯愕,片刻後纔回神,“不可能,皇上最疼愛三王爺了,我不信,我要去找皇上。”說罷,她鬆了手,剛轉身卻聽男子緩緩道,“皇上已經氣得暈厥,現在太醫正在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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