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手上比尋常閨秀有勁,又不是個慣會伺候人的,捶了一下,可憐的老太太就差點噴血,狠狠咳嗽了一聲。
“祖母,是不是我捶的不好?”甄妙顯然不認爲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是享受,有些忐忑的問。
孫媳婦出於孝順給自己捶腿,又不是專門伺候人的丫鬟,以老夫人的涵養,又不願打擊孫媳婦的孝順,自然不會置喙什麼,只是咬着牙,憋出兩個字:“挺好——”
甄妙訕訕地垂了頭,動作輕柔起來,然後擡眼看了看老夫人,果然見老夫人露出舒適的表情。
這下子,甄妙就明白剛纔果然是捶重了,心中就生了歉意,仰着臉道:“祖母,都怪孫媳太笨手笨腳了。”
老夫人就稀罕她這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不像有些女孩兒,道個歉像是要她命一般,生怕一承認自己錯了,就不如別人似的。
殊不知明明錯了還要百般掩飾,才失了大氣。
這麼一想,就拍拍甄妙的手,笑道:“沒事,現在就挺好的了。”
甄妙這才安心笑了。
老夫人盯着她的笑臉,遲疑了一下,嘆氣道:“大郎媳婦,這話呢,祖母本不該提。只是你年紀小,上面又沒有婆婆管着,大郎也是自幼沒了父母,內宅的許多事都沒人提點着,所以祖母就多句嘴。”
甄妙手上動作慢了下來。漸漸收了笑意,肅容道:“祖母管教孫媳是孫媳的福氣,總比孫媳丟了臉。讓外人說道好。所以孫媳哪裡做的不對了,祖母您就狠狠說,就是打孫媳幾下,孫媳都樂意。”
她是知道自己的不足的,真有個正經的長輩願意管着,並不反感。
一個人說話是不是出於誠心,老夫人還是看得出來的。當下心中無比熨貼,點了點頭道:“那祖母就討個嫌了。大郎媳婦。你和大郎年紀小,感情又好,這是不消說的,只是該在意的規矩還是要在意的。”
聽話聽音。田氏提到大郎回了府,和大郎媳婦在一起窩了小半天,當嬸子的派人過去都沒見着,略一琢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其實感情好的夫婦年少時,這樣的荒唐事並不稀奇,可有沒有是一回事,被別人知道了落了口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甄妙早就紅着臉停了手上的動作。心裡把某人啐了個半死。
那混蛋,真是害死人了,自己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她一個人臉丟了一層又一層,就是二皮臉也禁不住這樣丟啊。
老夫人倒是笑了。
她還一直擔心大孫子不對勁呢,看來是多慮了。
至於小兩口的胡鬧,其實要真說起來,也是人之天性罷了。
可是這個天性,若是把規矩置之度外。終歸是要害人害己的。
“大郎媳婦,你可知道。人爲什麼得學規矩?尤其是女人?”
甄妙睜大了眼,不明白老夫人話題怎麼一下子跳遠了。
老夫人似乎也沒打算聽她的回答,繼續道:“祖母以前呢,不愛紅裝愛武裝,是最不耐煩那些規矩的人了。做姑娘時還好,後來跟着你祖父上陣殺敵也不顯,可後來安定下來,就吃了不少虧。後來啊,我就慢慢琢磨明白了,學規矩不是讓規矩把女人束縛住,而是讓女人學會怎麼利用規矩讓自己變得更從容,就算達不到用規矩把對手束縛住的境界,至少也不能因爲自己行事不合規矩,讓別人用規矩成爲攻擊你的武器。”
老夫人這番話可謂是肺腑之言了,甄妙自然是領情的,忙鄭重道謝:“祖母的話,孫媳記住了。”
老夫人又笑了,眨眨眼道:“當然,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有時候實在沒有做到依着規矩行事,那至少不能讓人知道,你說是不?”
老夫人不是傳統的刻板老太太,到底是不願孫媳那難得的靈氣被規矩消磨沒了,又提點了一句。
甄妙先是愣了愣,隨後看向老太太的目光滿是崇拜。
回頭,她就把清風堂的老鼠洞都堵起來!
“好啦,你也早點回去歇着吧。”
“那孫媳就告退了。”甄妙把美人捶放下,退了出去。
那邊羅知雅扶着田氏回了馨園,皺着眉道:“娘,在祖母那兒,您幹嘛提那個?”
“哪個?”
“就是去北河接人的事兒。您主動提了,四嬸該怎麼想?恐怕以後每次見了那個妾,都會想起是您提議把人接來的。”
“那又如何?”
羅知雅急了:“娘,您想想,那個妾是那種來頭,還有個好幾歲的庶子,祖母總不可能讓她們娘倆兒一直在外頭的,就是您不提,人早晚也會接回來。您這不是平白得罪人嗎?”
田氏笑了一下:“傻丫頭,你祖母已經壓了這麼一段日子,人晾也晾過了,正等着人提呢。”
羅知雅一怔:“您的意思是——”
田氏拿了塊點心吃着,吃完才道:“這事,也就你娘提合適,所以你祖母不是順勢答應了嗎?”
羅知雅聽的茫然:“娘,我不大明白,祖母既然沒有立刻把那個妾接來,不是並不看重嗎?”
田氏輕笑一聲:“那個妾,救了你四叔的性命,又當了正妻這麼多年,將來除非犯了什麼大錯,府上是沒人敢動她的。你祖母壓一壓,也只是怕你四嬸降不住罷了。傻丫頭,你祖母對一個妾用了手段,這正說明了無法不看重啊。更可況,還有一個庶子在呢。”
商人重利,若是沒有那個庶子在,老夫人許以重利。不見得就不能把那個妾打發了,說到底,還是不想國公府的血脈流落在外吧。
羅知雅這才瞭然。
田氏拂了拂女兒頭髮:“所以元娘你記着。等到了蠻尾,無論和二王子相處好不好,生下兒子是頂重要的。有了兒子,你纔有了根,懂嗎?”
沉靜了許多的羅知雅,眼中這纔有了苦澀,沒精打采地道:“女兒知道了。”
玉園在國公府幾個大院子裡。算是最小的一個,但是景緻還不錯。裡面稀疏植了梅樹,枝頭積雪未融,銀裝素裹。
戚氏牽着六郎的手在院子裡慢慢走着。
“娘——”六郎忽然喊了一聲。
戚氏蹲下來,拿帕子擦擦六郎的臉。才問:“六郎,怎麼了?”
“娘,二伯孃說要去北河接人,是要接什麼人啊?”
戚氏笑了:“小孩子家家的,你問這個幹嘛?”
六郎雖只有五歲,可看起來比大了一歲的五郎還沉穩,板着小臉道:“要來的人,是咱們家的。”
戚氏簡直有些驚奇:“六郎,誰和你說的?”
若是讓她知道有哪個下人胡亂嚼舌。就算被人說夫君回來了就霸道起來,也要亂棍打出去的。
六郎搖搖頭:“沒人和我說。在祖母那,您說要人好好照顧璋哥兒。還向二伯孃道謝。”
戚氏完全驚呆了,她從沒想到,沉默寡言的兒子,五歲大的年紀,竟然從她的幾句話就推理出這個來!
“六郎!”戚氏顫抖着手,一把把六郎攬進懷裡。“我的六郎!”
是她的錯,她日日沉浸在喪夫的痛苦中。居然忽略了六郎。
原來她的六郎是如此聰慧!
忽然間,那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就移開了。
戚氏長長舒了一口氣,才道:“六郎,璋哥兒是你弟弟,過段時間會和他姨娘一起來了,到時候,你是哥哥,要好好和他相處。娘也會和你父親說,請個先生來給你們啓蒙。”
國公府的規矩,哥兒是六歲啓蒙,八歲正式進學的,可六郎如此聰明,不能耽誤了。
至於那個孩子——
戚氏舒心的笑了笑。
她不是容不得人的,或許原先還擔心那孩子和老爺更有感情,畢竟朝夕相處的情分不是愧疚就能趕得上的。
可六郎這麼聰慧,作爲望族出身的女人,她太明白一個男人乃至一個家族對聰慧非常的嫡長子的看重了。
她不會故意磋磨打壓那個孩子,他們一起讀書,一起成長,也算她對得起老爺的一片情誼和那女子對老爺的救命之恩了。
戚氏臉上漸漸有了光亮。
只要她的兒子足夠好,別人的優秀只會更襯托他的光彩。
冬日的天總是短的,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天就暗了。
甄妙泡了澡,擦乾了頭髮,鑽進了用湯婆子暖過的錦被裡。
阿鸞吹滅了燭火,又檢查了一下窗子有沒有關嚴,這才轉去了耳房守夜。
做姑娘時,丫鬟守夜都是留在內室的,或者是在外邊美人榻上歇了,或是就直接在拔步牀裡的地板上打了鋪蓋,如今成親了,有了男主人在,自然是不方便了。
甄妙不知睡了多久,就覺得身上挺沉,迷迷糊糊的推了推沒有推動,眼睛一時半會兒卻睜不開。
脖子癢癢的,好像有什麼在身上游走。
甄妙覺得又開始做荒唐的夢了。
夢裡的世子和她搶羊肉吃,氣得她一口把羊肉都吞下,結果世子撲上來,把舌頭探進她嘴裡去了。
“別,別搶……”
甄妙趕忙把羊肉嚥下去,只覺湯汁格外美味,可世子卻忽然翻了臉,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條棍子,照着她屁股就打了一下。
鈍鈍的痛感傳來,甄妙這才驀地睜開了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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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沈東籬大大的《半夏田園》:
刻薄彪悍繼祖母,很難對付;
善良包子親爹孃,必須改造;
縱使生活一地雞毛,
也要努力把日子過好。
喂,隔壁山頭的將軍大哥,能幫把我牛放一放嗎?
第二百四十四章 好壞皆是前因(damuduck的和氏璧加更)
那磚頭般的冊子一出現,室內就詭異的一靜。
三夫人看了甄妙一眼,眼簾一垂,悄悄把幾分憐惜遮掩。
她嫁進來也有十多年了,都說二嫂對世子是好的,不但衣食住行照料的精細,二伯更是請了名師教導世子讀書明理,可她這些年冷眼看着,卻總覺得說不出的不對勁。
若真是好,世子的婚事怎麼會一波三折,到最後明明是一等公家的長房長孫,卻娶了個三流伯爵家名聲不佳的女兒。
若真是好,二嫂的三個兒子卻都不和世子親近,堂兄弟離心離德?
這些事,想着就有些心驚,可她只能爛在肚子裡,提都不敢提的。
不過倒是沒想到,自打甄氏進了門,二嫂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老夫人或許也不會沒有半點感覺吧。
宋氏飛快看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目光停留在那冊子上的時間明顯有些長了,眼中透露着沉思。
羅知雅有幾分敏銳,一見甄妙拿出冊子,心中就惱了。
她這是在祖母面前給母親上眼藥嗎?
這人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母親對大哥那麼好,爲了操辦他們的婚事勞神勞力的,如今都累病了。
果然嬤嬤說的不錯,母親太難了。
“大郎媳婦,你昨兒個看的是這個?”老夫人緩緩開了口。
甄妙笑盈盈點頭:“是呀。幸虧是用過晚膳才送來,不然孫媳見了這麼厚一本,恐怕愁得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嘎吱一聲。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傳來。
老夫人看着猛然站起來的羅知雅皺了眉:“元娘,這是怎麼了?”
羅知雅臉色有些難看,聲音卻是柔和的:“祖母,孫女有些擔心母親,昨日母親總是昏睡,孫女……孫女想早點過去看看……”
老夫人點點頭:“難爲你這孩子有孝心了,去吧。行了。你們也都散了吧,大郎媳婦。今兒個你就在怡安堂的花廳裡理完事再回去。”
衆人起身,該散的散了。
五郎示意抱着他的嬤嬤把他放下,甩着小短腿追上羅知雅。
“大姐姐,等等我。我也去看母親。”
羅知雅繃了臉:“五郎,你以後少去找大嫂,我就和你一起。”
“爲什麼不能找大嫂呀?”
“沒有爲什麼,總之你找大嫂,就不能找我。”知道童言無忌,已經十四歲的羅知雅自然知道不是什麼話都能對五郎說的。
“可是,大嫂會做翡翠涼果,山楂糕,水晶果凍。還會做好多好吃的……”五郎猶猶豫豫地道。
大嫂明明比討厭的大哥有趣多了,也比愛哭包三姐和木頭人六弟好。
羅知雅有些氣了,捏了五郎胳膊一下道:“母親生病了。你不知道?”
“母親病了,是因爲大嫂嗎?”五郎睜着澄澈的眸子問。
羅知雅駭了一跳,嚴厲掃了一下四周,見幾個丫鬟都遠遠綴在後面,才鬆口氣道:“不許亂說,我可沒這麼說。行了,一起去看母親吧。”
一高一矮。牽着手走了。
管事媳婦都聚在了花廳裡。
甄妙半隻腳踏進花廳時,還聽到裡面的說笑聲。
見了甄妙進來,聲音停了,可是那種浮躁的氣氛壓都壓不下去。
甄妙偏頭對落後半步走進來的楊嬤嬤道:“楊嬤嬤,我還擔心二嬸病了,大家無心做事了呢,沒想到還都挺精神的。”
滿屋子人聽了俱是心中一凜,暗暗瞄着走進來的大奶奶。
原本是心存輕視的高談闊論,大奶奶一句話,就變成了因爲二夫人生病他們高興的,哎呦喂,這要是傳出去,等二夫人回來,還不給他們好看!
這樣一想,那輕狂的心就收了收。
甄妙並沒在意氣氛的微妙變化。
自己幾斤幾兩重還是清楚的,她就是來打幾天醬油而已,千萬別爲難她。
“楊嬤嬤,您也坐吧。”甄妙在主位坐下,先沒理會那些管事媳婦,衝楊嬤嬤招呼道。
“老奴只是下人,哪有和主子一樣坐着的道理。”
“楊嬤嬤,您是得了祖母吩咐協助我理家的,那就是代表了祖母呀,您要是不坐,我都不敢坐了。”
楊嬤嬤多看了甄妙一眼。
這位大奶奶一直給她的印象就是心無城府,卻沒想到有時候還是挺出人意料啊。
那些管事媳婦聽了更是心中一驚。
楊嬤嬤是老夫人指派來的,那麼這位大奶奶就不能小覷了。
一些心思活絡的人悄悄歇了不該有的心思,規規矩矩報了昨日和今日所管的那一攤子事。
只是有幾個管事媳婦眼睛很是靈活,不知在想着什麼。
甄妙看着一個媳婦遞上來的冊子,原本是漫不經心的神色,忽然皺了眉,指了一處道:“這碧粳米上個月不是買了嗎,怎麼又要買?”
那媳婦垂手而立,眉眼間卻有幾分倨傲:“大奶奶,已經吃完了,老夫人只愛這碧粳米,一頓不能少的。”
甄妙連連搖頭:“不對,不對,碧粳米金貴,府裡只有主子才吃。上個月初才採買了兩石,府裡主子滿打滿算還不到二十人,到現在應該連一半還沒吃完呢。”
要說別的,她可能還不記得,可有關吃的方面,她倒背如流!
那媳婦被問的一臉鬱悶。
這哪來的主子啊,一個多月前買了多少米,她居然還記得清清楚楚!
“啊,難道還有別人吃了?”甄妙驚呼一聲,看向楊嬤嬤。
屋裡的管事媳婦子。眼光如刀都射向那媳婦子。
府裡除了主子們,就是她們這些管事的身份高,要真的有人偷吃。豈不是就說她們了!
這個挨千刀的,想鬧什麼幺蛾子也別把她們都拖下水啊!
那媳婦臉上倨傲之色褪盡,吭吭哧哧道:“可能,可能是奴婢記錯了。”
“這麼年輕記性就這麼差了?”甄妙有些驚訝,隨後一臉驕傲,“我都記得呢。”
大奶奶,您不這麼直接。會死嗎,會死嗎?
那媳婦臉色土黃。都快給甄妙跪了。
甄妙還是不滿意:“我都記得,你一個專門管這個的不記得,要不是記性差,那就是不用心啊。楊嬤嬤,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她纔不怕得罪一個下人呢。
都已經對她不懷好意了,再換一個人,還能更差嗎?
她是世子夫人好不好,她夫君還會一陽指呢!
那媳婦撲通一聲跪下了:“大奶奶,是奴婢記性差,奴婢萬萬不敢不用心啊!”
滿屋子管事媳婦心中發沉。
大奶奶一個年輕面嫩的新媳婦,着實厲害啊,看把錢家的逼成什麼樣了。
要是咬定了碧粳米吃沒了。那就說明下人們偷嘴了,要是不承認記性差,那就是不用心。
只是不知大奶奶怎麼處置錢家的啊。罰一個月月錢,還是兩個月的?
有那隱隱領會田氏心思的媳婦子暗暗笑了笑。
大奶奶總是管不久的,等二夫人回來,還不悄悄就補回來了。
只是錢家的在大奶奶面前吃了掛落,二夫人恐怕也要嫌她沒能耐呢,以後定不會再重用的。
這樣一想。又覺得大奶奶替她們無意間剷除了一個對手,心裡那點緊張都散了。
沒想到甄妙沒有遲疑的開了口:“這管着採買。總跟數字打交道,記性差可不行。”
說着垂了眼,飛快看了寬大衣袖遮蔽下攏在手裡的小抄一眼:“管米麪採買的副管事是朱家的吧?”
一個身穿醬色對襟褙子的婦人越衆而出:“是奴婢。”
甄妙抿脣一笑:“朱家的,從明兒起你就暫代這管事一職,錢家的協助你。”
“大奶奶!”跪在地上的錢家的不可思議的喊了一聲,激動的站了起來,“奴婢,奴婢可是二夫人指派的!”
甄妙又偷瞄小抄一眼,點點頭:“呃,原來是二嬸陪房家的媳婦子。”
滿屋子人都驚了。
大奶奶才嫁進來多久啊,又是第一次管家,她,她怎麼連這個都記得!
難怪不滿錢家的記性差呢,原來大奶奶過目不忘!
錢家的鬆了口氣。
大奶奶知道就好,要是胡亂發作了,哪怕以後二夫人還把她提上來,她也丟大臉了。
“呃,朱家的,明兒個的採買單子你拿回去重擬吧。”甄妙把那冊子遞給朱家的。
錢家的眼睛都瞪圓了:“大奶奶——”
甄妙淡淡看她一眼:“錢家的,你可不能壞了我二嬸的名聲。二嬸指派的人,不合適就佔着位置不挪窩嗎?二嬸那麼公正大度的人,要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估計要傷心死了。再者說,二嬸待世子和我,就如親兒子親媳婦一樣的,我指派和二嬸指派,那不就是一樣的嘛。”
衆人默默吐了一口血。
大奶奶,求您快去問一下二夫人,到底一樣不一樣吧。
“楊嬤嬤,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楊嬤嬤牽起嘴角:“大奶奶說的是,二夫人當然是疼你的。”
錢家的簡直不敢相信,採買碧粳米這只是第一步,後面的心思還來不及動呢,這管事的差事就沒了。
就沒了?
“大奶奶——”
甄妙揉揉眉:“青鴿,帶錢家的先出去吧,這還好多事呢。”
五大三粗的青鴿利落的拖着面如死灰的婦人走了。
甄妙嘀咕了一句:“奇怪,昨兒買的玫瑰香葡萄怎麼沒見着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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