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妖姬（3）
“說實話，我覺得那時候你不應該放棄和源信義在一起的機會。真是搞不懂你們，難道修仙真的那麼重要嗎？當神仙有啥好的……”小妖不以爲然地說着，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向水中央。
赤月凝視着那小石塊落入河中，濺起一小片水花，隨後蕩起層層疊疊的漣漪，直至那一圈圈的波紋消失，她終於微微擡起眼。
“我是式神，他是人類。我們註定無法彼此永遠相守。”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真正愛一個人並不是永遠和那個人在一起，而是彼此的靈魂裡都深深刻着對方的名字。”
“你剛剛在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愛一個人……”
“那句詩。”
“哦，那是秦觀寫的一首詞。我上中學時學過。”弄了半天，小妖才明白赤月指的是什麼，“你想聽？”
“嗯。”赤月點點頭。
於是，銀色的月光下，小妖開始輕聲朗誦這首千古名篇。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河面平靜無波，光滑如鏡，偶有涼涼的微風拂過……
是夜。夜涼如水。
“又豈在朝朝暮暮……”天宇提筆在紙捲上寫下這一句，擡眸時，窗外一片靜寂。
他不禁嘆了口氣，繼而緩緩站起來。
今天早上，那令人痛心的一幕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赤月那殺氣騰騰的眼神，以及架在小雪脖子上的長劍！那不是鬧着玩的……
他堅信，若不是自己及時出現，她真的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小雪。
天宇感到很難受，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赤月。
“究竟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你呢？”他望向窗外，不由得喃喃自語。
“哪一個都是真正的她。”半晌，晴明充滿磁性的聲音驀然飄來。
天宇一怔，接着又恢復了原先那副苦逼的表情：“都是男同胞，你就別打趣我了。”
“我可沒打趣你，我說的是事實。女人心，海底針，你沒聽說過嗎？！”
“晴明，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顧天宇沒辦法，只能向他投來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