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謀一番,雲百萬心滿意足地從密室之中走了出來。
現在孫嬤嬤的下落他也有了,這兩個人在不在干係都不大了,不過他大事做成的時候少不得要有幾個有見識的幫着說話,所以還是得留着他們的命。
捏了捏拳,雲百萬撫須淺笑。
謀劃了這麼久,他總算是等到今天了。
都說他富可敵國,如今他就要叫天下人都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敵國!
心裡美了一番,雲百萬拿出兩個鐵球來,在手上轉着,腦子跟着也轉動起來。
寧安郡主可不是糊塗人,要哄她起事談何容易?
再加上澤惠公主去的早,跟楚良嬈又沒什麼母子之情,更沒交代一星半點的遺言,除了孫嬤嬤能夠證明,他還真的找不出別的來說服楚良嬈了。
論身份,人已經是郡主,論富貴,人穿金帶玉不比宮裡差。
好在楚良嬈生了兒子,這樣一來,他能下的籌碼便大了。
心裡盤算一番,雲百萬眼裡滿是貪婪的光芒。
次日,天氣一如既往的酷熱,坐上馬車的雲百萬抹着汗,心裡卻是恨不得馬車能快一些再快一些。坐在後面馬車裡的吳氏苦不堪言,這天本就熱的慌,出來這一趟委實招罪。
即便一旁有丫鬟打扇,但扇出來的風都是熱的,身上也還是不時冒汗,還平添了幾分煩躁。
好容易馬車駛到了楚良嬈避暑的莊子附近,高林聳立,清風吹來,倒是少了幾分暑熱。
挑開遮擋的紗簾,感受着帶來絲絲涼意的小風,吳氏發自內心地感慨道:“還真是個好地方,也難爲郡馬有心,能尋到這般好的地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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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慕歸羨慕,吳氏也知道,作爲商家,他們要買避暑的莊子決沒有這麼簡單。
京都附近的地幾乎都是被各家貴人給冠了名,即便她有錢,也只能挑着那些被挑剩下來的地方。
想到這點,吳氏不禁嘆了口氣。
這門親,看似風光,但其中的苦也只有她一人能體會了。
雖然雲大郎以前經常說他們家日後富貴不可言,可吳氏卻是從來沒往心裡去。
這花錢捐的官和真才實學得來的官怎麼能相提並論?
若是其他地方倒也罷了,在這京都,一個捐出來的官,無非就是穿着官服的平民罷了。
同吳氏的自怨自艾不同,雲百萬兩眼精亮。
每前行一段,他心裡的興奮便多一分。
好容易平息下來,雲百萬閉目做了幾個深呼吸。
當初他合併漕幫的時候都不曾這般緊張過,今天卻是破例了。
不過也無怪如此,料想這種情況放誰身上都會如此。
這樣想着,雲百萬便自信多了。
他就不信,寧安郡主會真的對那個位置毫無覬覦之心。
好容易,馬車到了地方。
雲百萬和吳氏紛紛下車來,吳氏先去遞了帖子,之後便有下人帶了兩人進去。
一壺淡茶,兩碟糕點,配合着清雅的環境,單是看着,就讓人心生寧靜。
過了一會兒,楚良嬈才慢步前來。
“見過郡主。”雲百萬率先起身,帶着兒媳行了禮。
楚良嬈之前便聽聞雲百萬到了,所以也並不拘束,略點一下頭,她說道:“不必多禮,坐吧。”
不待楚良嬈問起,吳氏便自覺把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之前多得郡主照顧,姍姍才能度過難關,如今姍姍身體已是大好,便想着要特意來感謝郡主一番。”
楚良嬈自是不會把這種話當真,且不說雲姍姍出事她什麼都沒做過,便是雲姍姍事故的原因都和自己有些干係。
吳氏這般討好,無非就是有事相求罷了。
笑了笑,楚良嬈說道:“雲小姐能夠痊癒也是她自己福大命大,和本郡主可是沒什麼干係。”
瞧楚良嬈這般撇清的態度,吳氏心裡有了底,又道:“郡主說的是,姍姍這一次也是因禍得福呢。”
聽吳氏又把這套說辭搬了出來,雲百萬打斷道:“郡主不必聽婦人之見,姍姍不過是醒來了,能有什麼福?”說着,他卻是尷尬了。
這樣說,豈不是也反駁了郡主之前的話?
楚良嬈淡淡瞄了眼雲百萬,端起手邊的茶杯來慢慢抿了一口。
被看這麼一眼,雲百萬不禁汗顏,不過他也相信,楚良嬈這般氣勢,卻是可以讓人信服。
當即雲百萬便說道:“郡主有所不知,在下這兒媳因爲天氣暑熱中了些暑氣,在下不情之請,還望郡主能讓她暫且休息片刻。”
聞言,吳氏震驚地看了雲百萬。
將吳氏的神情收入眼底,楚良嬈轉過頭去吩咐杜媽媽:“帶雲太太去客房,再備點祛暑的酸梅湯。”
如此一來,便是留下空間給雲百萬說事了。
楚良嬈也知道雲百萬難得來一次,絕對不是單純地串門這麼簡單,與其憋着,倒不如讓他說出來,看看到底是爲了何事。
送走吳氏,這裡便只留下了楚良嬈、雲百萬還有兩個丫鬟丁香丁蘭。
雲百萬有意看了兩個丫鬟一眼。
楚良嬈卻是不讓人避讓,只道:“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雲百萬認真道:“郡主,這事並非常人能聽的,稍有不慎,那便是牽連治罪啊。”
“既如此,那你怎麼知道本郡主就能聽得?”楚良嬈語氣冷了幾分。
眼下這個時候,能有什麼是牽連治罪的,無非就是朝堂之中的事了。
想不到這雲百萬居然也打起這個主意了。
楚良嬈暗想,雲百萬應該是想借着自己這條線,來跟霍泰楠勾搭上,日後也算是有功之臣。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雲百萬並非是想找霍泰楠,而是想要找她。
見楚良嬈板起臉,雲百萬卻是絲毫不退讓:“郡主,只要您聽過,便會知道在下並非危言聳聽。”
雲百萬一臉正經嚴肅,好似楚良嬈不聽便是他的損失一般。
打量了一番,楚良嬈這才吩咐道:“丁香,丁蘭,你們先退下。”兩個丫鬟毫無質疑,當即便退到了門外。雲百萬不禁暗暗稱奇,能把府裡的下人調教的這般懂禮,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