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聲音,楚良嬈記得清楚,分明就是那日在自己府裡搜刮油水的土匪,想不到自己又會和這些人碰上。而她的容貌,此時也成了她的負擔。
若是自己真的不在了,只怕諾哥兒到了他們手裡也只會成爲工具,她明白,什麼叫做挾天子以令諸侯,她也明白,自己若是不想辦法是真的會沒命的。
只可惜空間裡一次只能容下兩個人,她要單是帶諾哥兒進去完全沒問題,可是肚子裡那個卻成了阻礙。
可她要是隻顧着肚子裡的,那諾哥兒照樣會落在那羣人手裡。
諾哥兒是她親手帶大的,她實在狠不下心拿掉諾哥兒的小命。
權衡之際,那些人卻是迫不及待地破門而入。
楚良嬈沒有時間考慮,抱起諾哥兒退到了牆角。
再她下定決心的那一刻,肚子便一陣劇痛,一股熱流也順着褲腿流了下來。
看着面前猙獰的面孔,她惡狠狠地說道:“我兒的命,定會讓你們償還!”
說罷,一道紅光閃過,楚良嬈便在衆目睽睽之前消失了,徒留一灘血跡。
這般詭異的場景,饒是這些作惡多端的人看了都是一陣頭皮發麻,膽子小的更是直接坐到了地上,瑟瑟發抖:“三、三哥,這寧安郡主該不會是鬼吧?”
“少、少他、媽、的廢話。”老三兀自壯膽,“老子連人都敢砍,還怕鬼不成?”
有那理智的,率先道:“三哥,郡主不見了,咱們可怎麼交差,大哥不是說……”
“是啊,三哥,咱們可是惹不起那位大人的。”
“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老三你這次真是犯了大錯了!”
“行了!都別吵了!”老三不耐煩地拔刀,“誰再鬧,老子就給他一個痛快。”
屋裡瞬間安靜下來,老三一臉戾氣:“這件事,只有咱們知道,便說是寧安郡主被人劫走了,還能有人說什麼?”
“大哥說……”
“去你的大哥,就知道大哥大哥,平日裡拋頭顱灑熱血就是哥幾個拼命,這賺錢領賞就是他一人受益,也就你們缺心眼才把他當大哥,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老三轉着刀把,“你們要是信得過我,就跟着我做,我可以保證,要有賺頭,定讓你們都嚐到甜頭。”
也得虧這老三到這時候還不忘搞內訌,這才讓徐文的計劃有了百密一疏。
一夜搜尋無果,天已是矇矇亮,徐文好容易眯了一會兒,卻聽自家下人亂了分寸:“公公,不好了,來了好多官兵,說是要搜府。”
“什麼?”徐文一下坐起身來,“來的是誰?”
“回公公,是霍將軍。”
咬牙,徐文吩咐道:“更衣!”
換上衣裳,徐文走出屋來,屋外士兵面色肅穆,將整個院子都圍了起來。
徐文這間住處樸素簡潔,如今多了這麼多鐵面士兵,生生把這院子裡帶出一分肅殺之意。
用手捂着胸口已是好的差不多的傷,徐文說道:“原來是霍將軍,不知霍將軍這般是要做什麼?”
霍泰楠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發。
在他身後站出一清秀瘦削的太監來:“聖上有旨,徐文通關賣國,助亂餘孽,其罪當誅!”
“荒謬!”徐文站直腰身,“霍將軍,這假傳聖旨可是死罪。”
霍泰楠面色愈發冷冽,偏開身子,又讓出一個人來。
此人露面,徐文驚慌失色:“奴才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徐文,你好得很啊。”皇上單手把玩着玉扳指,面上全無笑意,“朕倒還真是小瞧了你,潛伏在朕身邊這麼多年都沒看到你的馬腳!得虧霍愛卿用心,救蒼生於水火之中!”
徐文五體投地道:“聖上,奴才都是冤枉的,奴才辛辛苦苦服侍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吸了把鼻涕,他又道,“奴才是什麼樣的人,聖上還會不知道麼?”
說起這事,皇上更是惱怒,自己錯看了人,還要臣子指出來,這實在是奇恥大辱。
更讓他懊惱的則是這徐文居然利用自己的信任,還意圖謀自己的國,判自己的國!
看出皇上的不虞,那傳諭旨的公公輕聲道:“聖上,該交代的也交代了,可以動手了。”
又是一番動作,徐文被生擒。
緊接着,他的幾個乾兒子也浮出水面。
昔日榮耀的***如今也是倒戈相向,變成了人人喊打的敗類。
而徐文私藏的家產被抄出來的數目更是觸目驚心,誰人能想到昔日那個看似簡樸的公公竟會是這般深藏不露?更爲諷刺的那便是他一個公公,居然還有幾房美妾,這倒罷了,額外豢養的小倌就更是醒目了。
而那些美妾待徐文事發後,便都自動分配,跟小倌們上演一出郎情妾意的戲碼。
徐公公頭頂的綠毛愈發鮮亮,而他做的醜事,更是讓高門不齒,平民不屑。
但就是這樣,徐文都不曾開口,他就是打着自己不好過也要拉別人下水的心思,無論威逼利誘,都不開口說話。別說是招供,就是楚良嬈的去向他都閉口不提。
其餘跟隨者都是一知半解,即便能揭發徐文的惡行,卻是沒人能說出楚良嬈到底去哪了。
霍泰楠成天泡在牢獄裡,連着幾天都沒閤眼。
最後還是被楚朝陽給勸回了府。
昔日裡靈光的霍泰楠好似失了魂一般,楚朝陽連着叫了幾聲,他纔回過神來。
“你別擔心,阿嬈吉人天相。”楚朝陽拍了拍霍泰楠的肩膀,“會找到的。”
這樣的安慰,好似隔靴搔癢,霍泰楠心中依然憋悶,略一頷首,他便又收回了目光。
他不好受,楚朝陽同樣不好受,自己的女兒杳無音訊,實在是讓人揪心。
想到這點,他真恨不得抽死徐文那孫子。同時,楚朝陽心裡也是滿滿的內疚。他對丁二的能力太過自信,卻是忘了丁二也是人,是人必定會有缺點,而徐文的人很顯然就是早有調查,把楚良嬈身邊的人都探清了底纔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