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跟我講講,進他暈倒前還有什麼徵兆沒有?最好從你們剛出門的情況講起!”水心月神情凝重的說道。
葉輕眉深呼吸一口氣,她自然理解水心月此番疑問,這件事裡面或許多多少少還有她的責任,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查出王進爲何暈倒的原因纔是王道。
腦子裡開始回憶起出門前後的種種,組織了措辭,葉輕眉這才娓娓道來:“早上他還很正常,跟個沒事人一樣洗漱,然後我們就換了衣服出門,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他還比較正常,沒什麼異常,只是等到我們上了出租車,他就開始沒完沒了的流汗,起初我以爲他只是有點熱,然後讓司機開了窗戶透風。”
“哪知道,透了風后,他流的汗更多,面色潮紅,看上去像是激動,又像是難以呼吸,我就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卻燙的要死,那時候我就讓他跟我去醫院,他偏固執,我也沒了法子,只期盼他真的沒事。”
“緊接着,我們就到了錢宏所住的小區,剛下車,我發現,他的燒依然沒退,汗水浸溼了他的衣衫,我十分擔心,他還是固執不去醫院,然後我就發現,他似乎走路都很困難,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了,他突然又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我就沒再擔心了。”
“只是我總覺得,他那正常的走路間,很不正常,面色又有蒼白,就好像憋着一股勁一樣,可當時我卻沒在意,很快,我們就到了錢宏的家,哪知道聊了沒一會,他忽然流汗加劇,毫無預兆的暈倒了…”
說到最後,葉輕眉的語氣越來越低落,淚水再次蓄滿了眼眶,顯然是爲自己的自責而落淚。
水心月仔細的聽着,分析這些細節中的貓膩,可饒是她,也無法把這些細節連接到一塊,只好作罷,撫了撫葉輕眉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太自責,這件事啊,跟你沒關係,我們還是等進醒了再說吧。”
“嗯。”葉輕眉無力的嗯了一聲,抹了抹眼淚,她也實在不想在中人們面前落淚,那隻會引起大家的共鳴,徒增傷感罷了。
回到了座椅上,吳菲等女的臉色都不是太好,水心月好心安撫一番,才稍稍的好過了些,就在這時,急救室的綠燈亮起,門被推開,再次走出來幾個醫護人員。
衆女頓時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只見,醫護人員推着擔架車走了出來。
王進,赫然眉眼平靜的躺在上面,睫毛一動不動,宛如死人一樣,只是臉色稍稍恢復的紅潤彰顯着生氣。
水心月率先急忙的問道:“醫生,怎麼樣了?”
“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現在我們要給他轉入觀察病房,你們是他家屬吧?”醫生回道。
“對!我們都是她家屬,您能跟我們說說,他這到底是怎麼了麼?”衆女齊刷刷的問道。
“具體問題還不清楚,不過有一點,那就是這位病人的內部生理出現了紊亂,導致汗腺體異常,大腦神經錯亂,一時之間昏厥過去,不過病情已經得到控制,我們預算,要不了多久,他就能醒過來,但是,醒過來不代表他就病好了,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再說。”醫生再次回道。
回答的跟前幾個醫護人員差不多,只不過更爲透徹,衆女茫然的點了點頭,隨之跟着醫生擔架車來到了觀察室。
觀察室,是一般醫院的通用配置,用於放置那些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仍需進一步檢查的病人,通常只有遇到罕見或者說從未有過記錄的病狀者纔會被遷移到此處。
因此,豐順人民醫院的觀察病房,病人寥寥可數,只有一個女子,她面容姣好,卻帶着一絲不符合健康的蒼白臉色安謐的躺在病牀上,看着醫生和水心月衆女簇擁着,把王進擡到了她旁邊的病牀上。
她的眼神平靜中帶着一絲詭異,宛如空洞的黑瞳偏偏帶着一絲迫人的亮點。
醫生安頓好王進後,還不忘跟她打了個招呼:“澹小姐,今天感覺怎麼樣?”
被稱呼爲澹小姐的她望了望醫生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便再也不肯多發表一點情緒。
醫生尷尬的嘆了聲氣,望了望王進,以及王進身邊的衆女,神情怪異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倏忽走了出去。
觀察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約莫五十平米,長方形規劃,採光通透,窗戶極大,此時正是中午時分,窗簾卻被緊緊拉上。
觀察室內的日光燈雖然亮,可總有種白色的瘮人感覺,錢宏百無聊賴,就隨手拉開了窗簾,這一拉,頓時滿屋子的陽光照耀,照的人暖暖的。
可誰知就在此時,尖銳的聲音倏忽響起:
“拉上窗簾!”
這聲音發出的有些突兀,主要是十分刺耳,只是卻依然蘊含了女子的氣息陰柔十足,而且還蠻好聽。
衆人一愣,齊刷刷的將目光放在了王進對面的病牀上。
只見那澹小姐臉色似乎更蒼白了一些,呼吸急促的衝着錢宏再次嚷嚷道:“快點把窗簾拉上!”
錢宏下意識的被嚷嚷的有點不舒服,不過還是把窗簾拉上了。
這時,吳菲卻站起來不滿道:“大白天的,關什麼窗簾!也不嫌堵得慌,錢宏,把窗簾拉開!”
額,錢宏無奈之下,只好順着吳菲的意思,再次把窗簾拉到,哪知道,那澹小姐再次尖聲叫道:“我讓你關上!”
“錢宏!不準關!”
“關上!”
“不準!”
…
你一言我一語的針鋒相對弄的錢宏頭都大了,他是關也不好,不關也不好,犯了難。
“我去了,小爺不幹了!”錢宏惱火的最後扯了下窗簾,正好把窗簾拉成半封閉半敞開的狀態。
一縷陰影一縷陽光射了進來,正好,陽光的照射處是王進這邊,陰影的覆蓋處是那澹小姐那邊。
室內的氣氛詭異的凝滯,但這種局面似乎是最好的,吳菲不滿的哼了句,也沒有再爲難,當然,主要是因爲水心月拉了下她的衣服。
衆女這纔有心觀察到,那澹小姐每次被陽光照到,臉色都會不正常的更加蒼白。
看來也是一個擁有隱疾的女子。
那澹小姐目光冷鶩的掃視着衆女,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目光掃視到昏迷不醒的王進之時,不免好奇的停留了下。
她已經住院觀察整整半年了,醫生都沒有能檢查出她身體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只有一點,醫生很清楚,那就是,她見不得光。
然而半年的孤僻環境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澹小姐也不外如是。
試想一想,任誰躺在陰森森的病牀上半年,每天面對着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牀單,白色的屋頂,恐怕都會難以控制心頭的鬱結。
而此時,衆女的目光也是好奇的打量着澹小姐,似乎很想知道,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水心月饒是大姐,所以呢,她自然不會像其他女孩一樣,突兀的盯着人家望,只看了幾眼,她就
把目光全都停留在了王進臉上。
王進依舊昏迷着,只是臉色的紅潤和淡淡的呼吸氣息讓人覺得安心,這時,蘇芷凝的電話倏忽響起。
電話那頭赫然是蘇雪:“芷凝,進他怎麼樣?我這邊有事,暫時離不開學院,你跟媽媽說說,他到底怎麼了?”
蘇芷凝愣住了,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耳尖的吳菲聽出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也就順勢接過了手機,開始解釋起來。
所謂解釋,就是把醫生說的那一套全都複述給蘇雪,聽的蘇雪在那頭是一愣一愣的,最後確定了王進沒有生命危險,她才放心下來。
擔憂的囑咐了幾句,蘇雪就因爲那頭的事情掛掉了電話,吳菲吐了吐舌頭把手機還給了蘇芷凝。
氣氛再一次陷入尷尬,衆女面面相覷,突然覺得,這麼等待也不是個事。
實在太過無聊乏味單調,之前因爲擔心王進的安危她們還無暇顧及時間的流逝,但現在確定了王進沒有生命危險後,女孩子活潑不安現狀的心裡立馬凸顯了出來。
“我說,我們就這麼幹等着?”吳菲嘟起了小嘴道。
“那還能怎麼辦?”蘇芷凝睜大了眼睛,忽閃忽閃道。
“找點娛樂消遣下吧,我也覺得就這麼幹等着太熬人。”孫楠楠出了個建議道。
“找,找什麼樂子啊?”孫麗麗怯生生的說道。
“不如,我們玩鬥地主吧!”黃冰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打響指說道。
“同意!”幾女一拍即合!
只是水心月卻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道:“你們還真有這閒心!”
衆女吐了吐舌頭齊說道:“反正怎麼等都是等,不妨礙我們找點消遣嘛!”
水心月無奈的笑了笑:“好好好,你們消遣吧。”
“耶!”大姐頭都同意了,幾女當然沒什麼顧忌了。
只是忽然她們發現沒帶撲克牌,說的也是,哪個女生會隨身帶着這東西啊,不過很快,她們的目光就齊刷刷的放到了錢宏身上。
錢宏多麼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發現自己在王進這羣女人面前,就是個苦逼跑堂,沒多說什麼,他很自覺的走了出去。
留下衆女在房間竊笑。
而葉輕眉也是尷尬了,她今天還是第一次和衆女面對面,當然,除了水心月外,作爲王進的新生女人,她自然覺得有些怯場。
而水心月呢,似乎也觀察到了這一點,開始有意的撮合葉輕眉和大家打成一片!
衆女都是沒心沒肺的姑娘,一方面她們已經從水心月嘴裡得知葉輕眉的遭遇,新生同情外,也被葉輕眉的事蹟給征服,很快,葉輕眉就融入了這個集體中!
片刻後,錢宏也拿着撲克牌還有一大袋零嘴走了進來。
衆女齊呼錢宏好男人,就開始邊吃零食,邊鬥起了地主!
起初,是吳菲蘇芷凝孫楠楠孫麗麗四女玩着,最後,連水心月葉輕眉都有些耐不住寂寞,開始加入了鬥地主的宏偉征途中。
六個人的鬥地主,好虧錢宏買了四重牌才得以完成陣營,這小子可能也是懷揣自己的目的,因爲到後面,連他都加入了。
七人鬥地主,斗的異常歡暢,不時引來對面那澹小姐的關注,她眼巴巴看着對面的熱鬧,自己卻孤寂無人問津。
然而看着看着,她忽然發現,對面病牀上的那個男人似乎睜開了眼睛,也在好奇的望着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