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弦嘴角微微一動,很快眼角深處就涌出一絲嘲諷,她本來還以爲王進有多麼高超的手段的,豈止現在聽他這般計劃,簡直就是笑話。
如果她手頭有掌握王勁鬆證據的話,不用王進說,她都會告上法院,但問題就在於,她根本沒有切實的證據能證明王勁鬆就是殺害她一家人背後的幕後主使。
而且更關鍵的是,王進所說的這種法子,雖然沿襲了古代越級告狀的事例,但爲免太過荒誕。
原因很簡單,這是現代,不是古代,且不說官官相護,而且她也不認爲,王進能認識什麼國家大碗,能夠幫助兩人定王勁鬆的罪,要知道,王勁鬆可是省部級幹部,真正的華夏砥柱,又有多少大官能撼動他的地位呢?
“如果這就是你的打算,那我真的很失望。”澹臺弦神情微嘲的說道。
王進一愣,撓了撓腦袋,有些不滿的說道:“這叫什麼話,難道我說的計劃不行麼”
“不是不行,而是根本行不通,我真搞不懂你是怎麼想的,首先,要掌握王勁鬆的罪證本來就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情,更何況,就算我們僥倖得到了,你要交給誰?給一般的官員的話,恐怕他們在第一時間就會告訴王勁鬆,然後銷燬罪證!”澹臺弦嘆息道。
王進愕然,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華夏政府有這麼黑暗?”
“只有不知道真相的人,看到的世界纔是另一番面貌的。”澹臺弦神情淡然的說道,說這話的同時,她的眼神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芒。
王進沉默了,他無法理解這句話,在他看來,這個世界即便不是那麼美好,但總歸不會是那般的黑暗。
“我不會很同意你的關鍵,但是我想說的是,官場之上,總還是會有好官的。”王進開口道。
澹臺弦繼續嘲諷道:“我不否認這一點,但一個好官往往是清廉得罪人的小官,你還指望有什麼大官不貪?”
王進皺眉,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人,雖然這個人他不認識,但基於某人的關係,他覺得,如果真的收集到王勁鬆的證據,或許可以交給他來正法!
畢竟這個人,是王進唯一能扯上關係的,在這裡,或許有人會疑問,既然王進不認識他,又怎麼能扯上關係?
實則,提到這個人,王進就不得不想到他的女人,王心怡。
是的,王心怡貴爲江蘇公安廳的高級檢察官,雖然以她的背景要想辦王勁鬆還是顯得不夠格,但有一個人,卻應該完全有資本。。
那就是王心怡的父親,王進只知道她父親是國家安全部的一個高官,向來能坐上國家高級安全部門的官,那他的等級一定不會低纔是。
王進正是想到這點,纔有了那麼一番打算,想了想,他旋即開口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反正只要我們能找到王勁鬆的罪證,再把他交給我知道的一個大官,一定能成!”
看着王進胸有成竹,澹臺弦越發好奇了,心想,難道他真的認識華夏的高官?怎麼看都不像啊。
儘管有百般不可思議,但一想到王進那羣女人甘願跟着他,澹臺弦卻覺得,王進或許真的有過人之處,那麼相信他,也未嘗不可!
“但願如此吧,反正這件事急不來,我們還得集全玄女圖和舍利子纔是王道。”澹臺弦想了想
,覺得還是把自己的隱疾治好比較重要。
王進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時的,澹臺弦卻又開口道:“有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王勁鬆那裡還藏着兩份玄女圖和舍利子,所以無論怎麼樣,最後我們都要觸他的黴頭,我跟你打個招呼,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王進愕然,這個還真是他沒想到的,那張臉頓時就苦了起來,澹臺弦看出了他的臉色,卻神情平淡的說道:“我一開始就對你說過,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
“我知道,只是這難度大的有點可怕啊,不管了,我想我們還是一個個集全吧,最後再去找他,恐怕是最保險的方法了。”事到如今,王進已經騎虎難下,爲了自己的性命,爲了自己女人的幸福,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有個覺悟就好。”澹臺弦忽然笑了笑,兩人就這麼說着說着來到了觀察室。
王進呢,也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微微閉目,思考着未來。
這一深思,十分漫長,王進把近來發現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籠了一遍,最後發現,真的發生太多事情,多的讓他一時理不清。
可現在最令他頭疼的事,無異於明日過後的行動,集全玄女圖和舍利子,遠比他想象的難的多。
自己去江蘇經歷一番挫折災難,才獲得了一張,剩下的幾張難度還不知道多難,一時之間,他真的陷入煩惱了。
而對面的澹臺弦,同樣心懷鬼胎,也是無心睡眠,閉目的美眸睫毛微微顫動,似乎也在思考什麼。
經歷了家族被滅門的慘案,她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曾經不止一次想過自殺了結生命,可最後都因爲不甘心還是選擇繼續生存下來,哪怕這種生存是那麼的殘酷,那麼的孤寂,可她依然堅強的活了下來。
光是這點,已經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了,而現在,就在她早就失去所有希望的時候,王進的出現點燃了她心頭的仇恨之火,不管明天結果如果,又或者以後如何,她都不想放棄,因爲只有自己盡力了,才無愧於死去的父母親人。
這夜,兩人註定無眠,窗外的夜色已深,黑色的蒼穹宛如一面黑色肅重的鏡子懸掛在城市上方,這一刻,不管是鮮活的人類,還是冰冷的建築,都被蒙上了朦朧的月色,這是靜穆的光芒,猶如某人的心一樣,沉靜的可怕。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到了王進的身上,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眯着眼睛的縫卻忽然睜大,因爲對面的澹臺弦卻已經不見了。
被子被疊得的很整齊,牀上纖塵不染,不見人影,王進心中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腳步聲。
王進急忙起身穿衣,門開了,卻不是澹臺弦,而是一個醫生走了進來,他望着王進開口道:“起來了啊,對了,你對面的澹小姐讓我告訴你,她去豐順步行街買東西了,讓你醒了自己去找她,我來就是通知一下你。”
王進點了點頭,道了聲謝,醫生旋即走了出去,他這才收拾收拾,一番洗漱後,跟着走出了觀察室。
走出觀察室,剛到醫院門口,電話卻倏忽響起了起來,王進掏出手機,按了接聽鍵。
“喂,你現在在哪?”葉輕眉的聲音響起。
“我在醫院門口,怎麼了?”王進問道。
“我和澹臺在
一起,在豐順步行街耐克店,你來吧。”葉輕眉不疾不徐的說道。
王進愣了愣,旋即應了下來,葉輕眉掛掉了電話,耳邊響起嘟嘟的聲音,他有點無奈,心想,你們兩動作倒是快,也不通知下我,一塊出去買行頭。
想歸想,他還是釋然了,擡頭望向天空,天空澄靜瓦藍,空氣清新,陽光明媚,是個好日子。
王進深呼吸了幾口氣,緊接着打了個的,直奔步行街。
很快,來到步行街,因爲人流涌動,王進無法坐車進去,在步行街外圍,便提前下了車,在路上走上,感受着人來人往的熱鬧氣氛,不知怎地,王進竟生出一絲歡快的心情來。
或許是天氣不錯,又或是生命的鮮活讓他感到充實,總之他一路微笑着,充滿陽光的走向了耐克店。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葉輕眉和澹臺弦親密的挽着手在選購着什麼。
只是葉輕眉他是一眼看出來了,澹臺弦卻是全副武裝,鴨舌帽,長褲長衣,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要不是對她的背影十分熟悉的話,王進還真認不出來。
走了過去,葉輕眉和澹臺弦也發現了王進的到來,兩人紛紛轉過頭來笑了笑。
葉輕眉的笑嫣然如花,澹臺弦的笑卻只讓王進看到了眉毛,因爲她嘴上還帶着口罩,幾乎只露出那漂亮的眼睛。
本來王進還有些不解,澹臺弦這是什麼造型,可又想到她不能見光太盛,也就懂了。
“我說,你們來的也太快了吧,都不喊我啊。”王進一上來就有些怨氣的說道。
澹臺弦白了他一眼道:“你睡的那麼死,輕眉都來了跟我聊了有一會的,都不見你醒,我們就自己先來了唄。”
“就是,聽澹臺說,你昨晚還打呼了,弄的她都沒睡好,你還好意思怪人。”葉輕眉也指責起王進來。
這兩女人的一唱一和倒是弄的王進一點脾氣都沒了。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還真是無法瞭解女人,怎麼自己的女人跟什麼同性都打的火熱,不是說同性相斥,異性相吸麼?怎麼到我這全變了!
王進這般想着,還得陪着笑道歉道:“好吧,算我錯了,那你們東西買的怎麼樣了。”
“差不都了,購置了幾身行頭,你也知道,我不能見光,所以要多買點衣服包裹。”澹臺弦回道。
葉輕眉緊接着說道:“我倒是不用買什麼東西,今天去醫院的時候都備好了一個行李箱,暫時放在別處了,等會我們去車站買票直接奔鹽城去。”
王進點了點頭,忽然又撓了撓頭,似乎也只有他什麼都沒準備,可是他着實不知道自己該準備哪些東西。
“好吧,那我陪你們繼續逛會吧。”王進也只好做起了陪逛的活了。
葉輕眉倒是皺了皺眉頭說道:“進,你沒什麼東西要買麼?”
澹臺弦也說道:“是啊,我們這次去,肯定待好久,而且我想的是,去玩鹽城,我們直接去下一個目標,必須多備點換洗衣服和生活用品。”
王進聳了聳肩膀道:“那好吧,隨便看看吧。”
葉輕眉和澹臺弦同時點了點頭,三人就這樣逛起了步行街,倒真跟閒散人一樣,只有三人自己心裡清楚,這一去,任務有多麼棘手,表面上的平靜其實是心中的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