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國外舉辦文化節,不像俄羅斯,大街上都是中國結,華夏除了電視上新聞報道之外,就剩孩子們高考試卷上出現的政治分析題了。
張清雅最終還是向學校提出了休學,畢竟這是個人的意願,而且距離寒假也就剩下幾天的時間了,辦理護照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她老爹有的是錢,更有的是關係,況且還是在皇城根下,官員辦事效率到底是快些,只半天功夫,那綠色的護照已經拿在了手裡。
“閨女,你上俄羅斯干啥去?”張父隨口問了一句,他以爲張清雅是爲了躲開自己才跑到外面的。
張清雅想了一下,“當中外文化交流大使去。”說完,就晃盪着馬尾辮跑到一邊玩兒去了。
這死妮子,你怎麼不說當家裡的和平大使。
當天下午,張清雅拎着大包小包,懷裡哈揣着那個護照小本本,來到了旅館內,面見了王進。
得,王進能說什麼,只恨自己扮道士那會兒沒說“你去了他就得死”的話。
加一個人而已,反正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而且王進是教育廳領導親自挑選的人物,索性校領導就加上了張清雅這麼一個人。
紀律規矩,那是說給外行人聽的,對內,不興那個,加個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按照以前擬定好的方案,官方人員先行,作爲第一批次,相關的表演人員則是第二批次出發,隨後纔是關於這次主題的一些文物及展品,作爲第三批次到達,而王進和張清雅則是第二天登上了飛機。
飛機起飛的時候,徐濟道像恐怖分子一樣,遠離人羣,站在旁邊的小土丘上看着飛機起飛,然後飛向了北邊,心裡則恨王進恨的不行,“前幾天還假惺惺地來託自己勸勸孫女,結果轉眼就拐跑了。”
看到最後,無奈也是長嘆一聲,拉倒拉倒,女大不中留啊。
“緊張嗎?”
“……緊張。”張清雅看了看周圍的人,一個都不認識,遂又向王進靠了靠,不過飛機上的座位也讓她動不了分毫,遂作罷。
王進看到她挪動的身體,笑着說道,“動不了的,別費勁了。”
“誰費勁了,你才費勁呢。”
呵呵一笑,王進也不說話。
他開始在心裡慢慢地計劃自己該做的事情,這趟行程似乎是充滿了未知數,無論怎樣都不是什麼太好的結局。
如果佛珠是真的,那就只能拼盡全力去搶了,只是,還有那個神秘的高手在那裡,怎麼算都是個死,如果那佛珠不是真的,那結果更糟,這條線索斷了,接下來自己該上哪兒去?盜墓去?哪兒有那麼好說的,世界這麼大,墓穴這麼多,你上哪兒找那剩下的四顆珠子去,即便是真有,想來也不會那麼容易得到,都是上古的神器,雖說這個世道沒有多少人修道,可也不排除有另外的人在找它,就比如那個洞天府的人,估計也是爲了這個去的。
想到這裡,王進突然想起了在崑崙山遇到的“突刺”。記得他們說,在中央的人,雖然口口聲聲說堅持“無神論”,但
是在組織的規劃中,其實是將這一個組織囊括在內的。但是王進細一想,估計懸。按照他的感同身受,“突刺”裡的那些人跟昨天電視上看到的那人實力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簡直可以一腳踩死他們。
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這麼NB!
天氣很給面子,昨天還是陰天,今天就晴了,王進一邊心裡默默唸叨着自己的人品好,一邊聞着空姐的體香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中俄距離不遠,四個小時足矣,行至一半,王進生生被尿憋醒了,轉頭看,張清雅不知道什麼你時候睡去了,歪着腦袋,額前有幾縷頭髮已經飄到了鼻尖上。
解開安全帶,王進起身去找廁所,路上碰到了一個肢體婀娜的空姐,打聽到了廁所的方向,王進謝過,臨走時候還不忘回頭瞥一眼。
飛機的廁所很是豪華,王進找了一個坑,走了進去,直到他撒完尿才感覺到了不對。
那是一股強大的氣息,殘存在這裡的強大氣息,沒錯,就是周逸仙的,王進對這股氣息太熟悉了!
回頭看看四周,王進確信這裡沒有其他的人,但是那股氣息又是從何而來,沒有錯的,絕對不會出錯的,肯定是那個人的氣息。
心裡滿是疙瘩,王進面色有些難堪,回機艙的時候,王進攔住了一個空乘人員,“您好。”
“先生您好,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空姐的笑容是標準的八顆牙齒,很是甜美可人。
哪裡還有心思顧着這些,“我想問一下,昨天飛往俄羅斯的那架飛機是這架嗎?”
空姐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的。”
明白了。王進舒了一口氣,“謝謝你啊。”
“不客氣。”
走回到座位上,張清雅還在熟睡,王進也沒有叫醒她。
原來他就是乘這架飛機去的俄羅斯,這就可以解釋了,修行者留下自己的氣息這也是難免的,只是這不經意間就留下如此磅礴的氣息還是讓王進心裡更加的膽戰心驚,同時心裡的沒底也更加大了一層。
心底裡又開始晃盪着自己的小想法。我本事一介貧民,因厭煩學校生活跑了出來,原以爲老天放過了我,沒想到老天爺卻把我推進了更大的一個坑,而且這個坑還挺要命,簡直是要了他的親命了。我命賤,可你也不至於這麼糟踐我吧。
看着窗外的白雲,王進真想一腳將這飛機窗戶給踩個稀爛,但是恐懼這是老天的懷抱,遂將這年頭掐死了。
睡覺。
飛機飛的很平穩,當到達俄羅斯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了。飛機着落時候的顛簸將王進和張清雅驚醒了,也只有這個時候,王進那顆慌亂的心才稍稍有些着落,大地給予人的踏實感不是任何其他外物能夠比擬的。
畢竟只是一羣演員,沒有達到國家領導人那般的地步,所以來接機的人只有俄羅斯文化部門的相關人員,相比於在國內見到的諸多官員,俄羅斯官員似乎都是一股武將的風格,王進躲在衆人身後,還能感受到這個民族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彪
悍。
俄羅斯冷,是真冷,從一下飛機開始,王進就感到了這個國家真實的風景面貌,雖然是在首都莫斯科,但是這裡的機場依然是空曠的很,呼嘯的寒風刀子一樣舔舐着人們的皮膚,張清雅戴上加厚羽絨服的帽子,仍然感覺有些冷,直到王進用雙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冷不冷?”
“你說呢?”
王進看了看她,“我看你……不冷。”說着話,就要把手撤開,張清雅急的跺了一腳,王進又笑着把手捂住在了她的耳朵上。
周圍的人看了這兩個年輕人一眼,示意他們外交場合要莊重一些。兩人相視一笑,再不出聲。
跟官員們不一樣,代表團的演員們多是住在文化園裡,只有極個別的特殊人員會陪伴在領導身邊,幹什麼的?充門面的倍,萬一有個什麼緊急的時候,總得有一兩個能拿出手的吧。
王進不是,他還沒有入領導的法眼,說起來,他也不想入領導的法眼,到時候出不來就糟了。
文化園裡,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房間,王進隔壁住着一對父子,據說是一組搭檔,具體表演什麼,無人知曉,好像跟自己一樣,也是臨時被拉來的,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反正王進的打算是跑路,儘量不在這裡過多逗留,畢竟這裡還有一個不可與之對視的變態,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碰到他,這可是要命的事兒,犯不着觸這個黴頭。
房間是典型的俄羅斯風格,跟國內一樣,也是儘量展示自己的民族特色,拋開那些小玩意兒不說,牀頭的一件疊的工工整整的皮衣就是俄羅斯最獨特的特色了。
“想的還真是周到。”笑着感嘆了一聲,王進拿起了那衣服,厚厚的,像是動物的皮毛做的。
展開皮大衣,果然,跟俄羅斯粗獷的民族風格一樣,大衣簡潔而實用,雖然不精通其中的細節,但王進可以肯定,這衣服絕對比那些花花綠綠的羽絨服來的實在。
王進記得自己看過一些介紹類似於世界民族介紹的書籍,其中就有一段介紹俄羅斯民族傳統的,而當中提到的就有這件被稱作“淑巴”的俄羅斯傳統的民族服飾。俄羅斯處於高緯度地區,海拔雖然不高,但卻是全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區都處在冰雪覆蓋之下,寒冷的程度可以想象的出來,而俄羅斯人民的智慧就在這個時候體現了出來,包括住房、雪橇之類,而出門在外必備的就是這件“淑巴”皮衣。
拿在手裡,果然厚實而輕便,王進摸了摸,想着拿回去給徐濟道那老頭兒也不錯,但後來一想恐怕有損我天朝形象,還是作罷。
屋頂的天花板依舊是那刺眼的白色,王進躺在牀上,不願看見那屋頂,閉上眼睛,小睡了一會兒。
外面的世界不知何時又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也許只有在俄羅斯這種粗獷到極致的國家才能看到那種真正肆意飛揚的傲雪,那種夾雜在巴洛克風格的建築羣裡面的雪花,沖天的穹頂,直刺入天際的氣勢。
夢裡,王進又回到了那個飄着雪的西藏,那個藏着自己心愛的人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