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當然不會跟何文軒住在一起,在何文軒家裡包紮一下傷口,便獨自離開了,聲稱只要發現暗影組蹤跡,便會聯繫何文軒。
不管魅影承認與否,這頭大色狼的醫術確實好的離譜,深可見骨的傷口,撒了一些粉末,傷口便迅速結疤,疼痛感頓然減輕了不少。
“暗影組呀暗影組,果然跟孫家勾結甚深呀。”何文軒沒有挽留魅影,自己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思考,該如何對付九爺。
今天無異於打草驚蛇,想抓到暗影組太難了。說不定,現在暗影組已經悄然離開了江洲市。
但,這個仇不能就這麼算了。
“滴滴……滴滴滴……”這時候,高大炮的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何文軒心裡一喜,難道是堵住暗影組了?
“喂,高大哥,是不是有暗影組的消息了?”何文軒忙不迭問道。
高大炮一愣,歉意道:“抱歉,兄弟,這些王八犢子藏得太深了,我這邊還沒線索呢。”
“哦,我以爲你發現蹤跡了呢。”何文軒有些失望,主要是暗影組實在太煩人了,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毒蛇一般,猛不丁給你一口,一不小心便命喪黃泉!
只有捉賊、抓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兄弟,這會兒你忙嗎?有點事情,恐怕需要你幫忙呀。”電話那邊傳來高大炮靦腆的聲音。
何文軒就納悶了,高大炮怎麼這麼客氣了?以前可從不這樣說話的,頂多就是——我這兒有事情讓你辦一下。
“什麼事情?治病?”
“對。”
何文軒一聽,“早說嘛,我以爲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你等着,我馬上就過來。”時間還早,才下午四點,何文軒便決定去軍區一趟。
“兄弟,你彆着急,患者身份有些特殊,你要有個心理準備,能治則治,實在不行就算了,萬不能逞強!”高大炮在那邊提醒道,神色凝重。
上午自己被老爺子叫去問話,方纔得知,軍方大佬要過來一趟,主要目地則是尋找名醫,高正邦是高大炮的老子,江東省軍區副司令員,在家裡常聽說何文軒這號人物,便向高大炮求證。
畢竟給大佬治病,必須慎之又慎。諸如中央保健委專家、御醫,不是醫術高明就可以,祖宗十八代都得調查清楚,用什麼牌子的衛生巾,上面都知道。
伴君如伴虎就是這個道理了,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在我眼裡,只有患者,沒有身份尊卑。”何文軒打斷了高大炮,“信我,我就治,不信就愛咋咋地吧。”
高大炮聽得直冒虛汗,心說你小子是不知道給什麼人看病,當然輕鬆了。不過,有這個態度就好,高大炮就怕何文軒大包大攬,治不好倒沒事,萬一治壞了咋整?別說自己扛不住,自己老爹都扛不住!
“行,那明天我給你打電話,到時候我來接你。”高大炮應了一聲,便把電話給撂下了。
何文軒在家裡呆了一會兒,實在無趣,便去中醫館轉轉,上一次杜廈說,新館已經開業了。身爲中醫館負責人,何文軒自然要過去看一看的。
何文軒此生最大的樂趣,便是治病救人與女人。病情越是古怪離奇,便越有興趣,行走江湖,治病十多年,治癒的患者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中醫館開在新新路後面的江濱公園旁,鬧中取靜,別有一番趣味。中醫不同於西醫,望聞問切之後,考究的便是醫生一輩子的閱歷與經驗,需要認真思考,謹慎下藥;西醫則完全不同,可能剛畢業的大學生就能開藥,各種檢查一做,什麼病,怎麼治,都與規範文本,直接照抄便是。
因此,選擇這麼一處曲徑通幽、環境宜人的地方,也是何文軒的意思。貝麗珠讓自己培養杜廈,總得費點心思是不是?
等何文軒到了中醫館的時候,一身白色長衫的甘圓圓愁眉苦臉的坐在面前,根本沒有生意,傲挺的胸脯一鼓一脹的,甚是好看。
杜廈一身仙風道骨的裝扮,頗有復古韻味,只是面色也比較難看,開門都好些天了,一單生意都沒有,豈能不鬱悶?
“請問這裡有賣避孕套嗎?”何文軒故意噎着嗓子,甕聲甕氣問了一句。
“沒有!”
甘圓圓瞪了瞪眼,沒好氣道,一擡頭看見來人,眉毛都笑彎了,“嘿,怎麼是你?你出院了呀?”
“師傅,你過來了,傷都好了嗎?”杜廈也發現了何文軒,忙着打招呼。
何文軒點了點頭,“沒事,我自己就是醫生,已經好利落了。你們這是……怎麼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嗨,沒生意唄,可愁死我了。”甘圓圓苦笑搖頭,“咱們開張三天了,三天,一單生意都沒有,唯一一單生意,來了問咱們割闌尾嗎?你說,咱們中醫館割什麼闌尾,這不找茬嗎?”
杜廈也道:“師傅,怎麼辦呀?咱們再這麼等下去,還不得關門呀?”
“年輕人,不要太浮躁了。”何文軒微微一笑,“中醫年齡是個寶,說白了你們倆都太年輕了,坐不住。”
“平行而論,杜廈你的醫術與蔡光平不分伯仲,爲何他的患者那麼多?原因就在年齡上了。”何文軒繼續道:“身爲醫者,切記將名利聯繫在一起,做到平常心便可,有患者來,咱們盡心盡力,沒有患者,那就看書充電。”
說到這兒,何文軒便盯着杜廈道:“中醫與西醫不同,活到老學到老,不僅是醫術、醫案,更有經驗和閱歷。這一方面我建議你多看一些古代名家典籍,對你有很大的幫助。同樣一個病例,你也可以嘗試開開方子。”
“我明白了。”杜廈點了點頭,“現在我有事可做了。”
甘圓圓就更鬱悶了,連杜廈都有事情做了,自己幹什麼呀?“那我呢?沒有病人,我總不能幹坐着吧,屁股都坐疼了。”
“屁股疼?沒事,來我給你揉揉。”何文軒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甘圓圓眼一瞪,“滾!”
“你這人怎麼……”
“啊!呼!”何文軒話沒說完,忽然,一個年輕人衝進了藥館,抱起櫃檯上的藥罐子猛然砸下,“哐啷”一聲,嚇壞了甘圓圓。
“啊!吼!”年輕男子狂呼,又要動手。
何文軒眉頭一凜,一個跨步向前,扣住男子手腕,往後一帶,將其摁在了桌子之上。
“師傅,這人脈象紊亂,應該是神經錯亂了。”杜廈火候不輕,一號脈心裡便有數了。這樣的病人,太難治了。
病人根本不配合,別說吃藥,號脈都得讓摁着?怎麼治療?西醫則不同,一針鎮定劑下去,立刻乖乖的溫順如貓。
“啊啊啊……”年輕男子瘋狂嘶吼,力氣極大,差一點便從何文軒手中掙脫了。
何文軒仔細看了看男子的眼睛,有着嗜殺的猩紅之色,伸手號號脈,心中不住嘆息搖頭。
“師傅,怎麼了?”看見何文軒奇怪表情,杜廈有些吃驚。
師傅搖頭是治不好的意思嗎?不能呀,認識裡好像就沒有師傅治不好的病,師傅一向自詡:“哥是老中醫,專治冒皮皮。”不可能治不好這病呀。
“這病其實……”何文軒正準備解釋。
突然,中醫館裡衝進四名魁梧中年男子,渾身上下透着精悍之氣,一看就不是平常人;還有一名醫生模樣的中年人,手裡握着針藥,一共五人。
“快,摁住他,摁住他。”那醫生焦急喊道。
四名精悍男子一擁而上,將年輕人摁住。那醫生眼看一針就要紮下去了。
“想讓他死的快一點,就打吧。殺人庸醫!”何文軒語氣冰冷,目光冷寂的要殺人了。
對西醫治療神經錯亂一症,何文軒很不贊同,甚至極其討厭。不管是鎮定劑,亦或者鎮靜藥,在何文軒看來,不過是加快病人死亡速度,對病症根源,毫無作用。
治病其實跟很多道理都想通的,比方歷史上的各種起義,這就是時代的暴亂,上面一味的鎮壓,鎮壓,有用嗎?
最後的結果就是徹底爆發,一旦爆發,便意味着一個時代的結束。
人體亦是如此,鎮壓失敗,爆發之後等待患者的便是死亡。
“你說什麼?”那醫生一聽頭皮都炸了,差點沒一針給何文軒紮了過去,“不懂別一邊瞎嚷嚷。”
“我還是那句話,想死就打吧,鎮定劑若是有用的話,病人何至於長達一年都未見好轉?”何文軒依然冷笑。
那醫生的臉就更黑了,“我是醫生你是醫生?用得着你來說三道四?你這麼能說,你來治,你來呀。”
“瘋完慢慢治。”何文軒認真的看了看年輕男子,淡淡說道。
“切,荒謬!”那醫生翻了個白眼,“這樣也能治病,那還要醫生幹什麼?”
何文軒根本不搭理那醫生,老神自在的坐了下來,信就治,不信就愛咋咋地吧。
“你怎麼不說話了?”那醫生沒有放過何文軒的打算,開玩笑,自己行醫多年,什麼時候被人質疑過?
“王醫生,病人逐漸安定下來,咱們還是走吧。”一名中年男子眼神在何文軒身上停留了三秒,便帶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