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滄海桑田,多少人,物是人非。
狄無雙早早就選擇了退位讓賢,把江山交給狄繼利,完全不聞不問,攜慧貴妃在皇宮中,開闢了一處獨特的住處,沒有了皇宮的奢華,更像是簡單的大富之家。父慈子孝,安享天倫。
慧貴妃也沒有執着後宮的權勢,完全將權利移交給了阿珊娜。
倒是之前的東宮皇后,別看每日誦經唸佛,其實,最放不下的反而是她。內心糾結,卻又不說,只是以自己誦經等等爲由,頻繁出現在狄無雙父子的實現內,其求的是在皇宮內設立一個獨特的廟宇,讓自己在裡面清修。
可狄無雙卻沒有把這個麻煩交給狄繼利,畢竟東宮皇后,而且還是狄繼利的長輩。所以,狄無雙在最後的詔書中,一道命令,讓這個曾經想要無限風光,甚至打算等機會操控新皇帝的皇后,到一座著名的庵堂真正去清修。
而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去了那了僅僅五天,這個曾經的皇后便在一日清晨,被人發現懸樑自盡。
狄繼利對外征戰從來沒有間斷,在墨天弓手下沉寂了三年之後,厚積薄發,憑藉着周青給他的靈魂之火,以及過人的天資,從開始的書記工作,到了最後入住內閣,跟幾位閣老侃侃而談而絲毫不落下風。
狄無雙正是看到了這些,內心甚是欣慰,才決定把江山交給了狄繼利。而且,狄繼利也的確可以說做的相當不錯。
阿珊娜也跟慧貴妃一樣,在出徵的時候身懷六甲,這也使得狄繼利中途不得不將其送回。
好在,狄繼利出征還算順利,產下皇子的時候,狄繼利已經班師回朝,正好可以看到孩子的降生。
狄繼利繼位的時候,這個孩子已經三歲多,看着眉清目秀,聰明伶俐,被狄繼利直接封爲太子。而阿珊娜又傳來身懷有孕的喜訊。
狄繼利的繼位相當隆重。
不同於過去皇上駕崩之後,皇子繼位。剛剛國喪,再過於隆重怕不太合乎禮節。可不隆重,又無法彰顯國威以及新皇帝的威嚴。
每一次都要愁壞了那些負責禮儀的官員。
而狄繼利這次卻輕鬆了許多,狄無雙還健在,身體康健,來沖喜都算不上。甚至,狄無雙在位的時候,就吩咐下去,要多隆重就有多隆重。
所以,狄繼利的即位大典,不說後無來者,至少可以算是前無古人。
隨後,狄繼利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大大提升了百姓生活水平的同時,又開始了四處征戰。彷彿,只有在征戰中,才能彰顯出他的與衆不同。
狄繼利如此做,也正是受了周青的建議,想凝實靈魂,就要堅定不移地執行自己的想法。而周青也發現,在征戰中,狄繼利的靈魂會得到淬鍊,彷彿是狄繼利更喜歡這樣的熱血的生活一般。
二十年的風風雨雨,周青陪着狄繼利一同走過。
這一年,正是狄無雙的七十大壽。
也是狄繼利
繼位二十年整。
人生七十古來稀,狄無雙一直堅持鍛鍊,合理膳食,雖然七十,精神卻是很好。就連慧貴妃,都有着不錯的身體。
墨天弓已然告老還鄉,可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其被特許進入皇宮,與狄無雙做了鄰居。兩家人時常聚會,倒也是其樂融融。
狄無雙作爲太上皇,七十大壽,自然要好好地籌劃一番。
狄繼利更是對自己的這個父皇十分感恩,雖說是親生父子,可生在皇家,見慣了打打殺殺,任何人,只要有利益,涉及到了權利,都會互相廝殺。
可是,狄無雙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禪讓皇位。
狄繼利自己知自家事。
如果狄無雙真的堅持不退位,自己也只能在太子位上苦苦掙扎,難保心態不會有所變化。
甚至,如果狄無雙不退位,是堅決不會允許狄繼利這樣四處征戰的,畢竟,讓狄繼利積累了太高的人氣,對其皇位是極大的威脅。
而狄無雙如今七十依舊精神爽朗,就是在皇位上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可若是讓狄繼利苦苦等上二十年,恐怕,會鑽牛角尖。畢竟,他的兒子都已經二十出頭,若是算來,也到了可以獨挑大樑的年紀。
所以,這樣看來,狄繼利有今天的成就,歸根到底還要算到狄無雙的身上。看似是狄繼利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可若沒有狄無雙的急流勇退,也就無法成就狄繼利的豐功偉業。
如今狄無雙七十大壽,狄繼利決定普天同慶。
普天同慶,說的簡單,可真的操作起來,卻是個不小的工程。所以,狄繼利從年初就開始操辦,也就是坎坎趕在大壽之前完成。
好在狄無雙的壽辰是在下半年,若是在上半年,恐怕都未必趕得及。
壽宴順利地進行,真正的普天同慶,全國籠罩在一片歡快的氣氛中。
“周青,你說人真的能與天地同壽?”
狄繼利肚子來到觀星臺,這裡比不遠處的喧鬧相比,要安靜的多。
“我沒做到,所以,我不敢說有,也不能說沒有。”
二十年彈指一揮間,可週青卻以旁觀者的角度,看透了很多的事情。
“我覺得可以,真的。”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狄繼利心底的話只有對周青說,就連阿珊娜都很少能聽到狄繼利的傾訴。他跟自己的父皇狄無雙不同,狄無雙看似冰冷,其實內心火熱,對慧貴妃有着弄弄的愛意。
可狄繼利對阿珊娜最初的原因有些荒謬,甚至在他自己看來都是如此。而後來,對阿珊娜有的也只是慾望,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所以,狄繼利想要說話,首選的就是周青:“人的能量是無窮的,所以,人也必然有條路,可以通向永恆。哪怕不是所有人,甚至,只有一兩個人。但肯定能通向永恆。”
“通向永恆?”周青言語中有些落寞,這一次不同於他第一世,那時候,沒什麼牽掛。可現在
,他周青有了牽掛,他放不下林雪瑤、放不下寧珊珊、更放不下還在密境中不知情況如何的周天玉。人,一旦有了牽掛,就會變得感性,“永恆對於我來說,沒什麼意義。除非,可以所有人都永恆。否則,看着身邊人一個個老去死亡,只有自己永恆,多麼悲涼。”
“悲涼?不會!”狄繼利搖了搖頭說,“看着一輩輩的人努力着,自己是他們指路的明燈,是他們前進的方向,是他們心中的信仰。那個時候,人生是多麼的成功?會多麼有成就感?”
周青靜靜地沒有說話。每一個人都自己選擇的權利,而選擇了,你就要承擔後果。狄繼利如何選擇,他管不了,更不知他那樣選擇的結果。
一切都是虛幻,就沒有真實可以假設。有時候,你以爲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會如何如何,可當你真的得到了,可能,除了索然無味,就沒剩下什麼。
狄繼利仰望着天上的繁星,似乎在想着什麼。
忽然,狄繼利開口說道:“周青,這麼多年,謝謝你。”
“謝什麼?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周青笑着說。這些年,周青的靈魂之火比起初足足大了三倍,這樣的收穫,足夠周青笑醒了。如果,現在給周青一具身體,不要說立刻突破,瓶頸肯定是不會存在了。
“不,你還能做的更多。”
狄繼利轉過身,來到了觀星臺的中央。突然,一揮手,一道光芒在四周閃過。若不是周青的靈魂感知十分敏銳,差點就忽略了。
“周青,我知道當年是你給了我靈魂之火才讓我有了今天。這些年,我都很感謝你,當初你選擇幫我,而不是吞噬我,取而代之。”
狄繼利說着,周圍的能量場卻開始發生變化。
若是周青有肉身,恐怕早就逃離了,可如今的情況,根本沒有辦法,他跟狄繼利是一體的。
“我爲今天謀劃好久了,也糾結、掙扎了好久。終於,我下定決心。因爲,我不想像父親那樣老去。只有七十歲,步伐就有些蹣跚,雖然精神很好,可稍一活動就明顯氣喘。這我看在眼裡,心疼的同時,卻不想有那一天。”
狄繼利說着,高高舉起了雙手,周圍也亮起了許多的符號,狄繼利似乎啓動了一個陣法,只是周青並不知道陣法具體是做什麼用的。
“所以,我纔想到了這個辦法。而這麼多年,我早已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捨下你。而且,若是捨下你,我的計劃也不能成功。”
此時,狄繼利高高舉起了雙手,衝着空處高聲喊道:“周青,你就再爲我做最後一件事,讓我的靈魂之火吞噬了你的靈魂之火,讓你的靈魂在我的靈魂中永生,讓我帶你走向永恆。”
周青一愣,沒想到狄繼利居然如此瘋狂,想要吞噬他的靈魂之火。可到底是什麼給了狄繼利如此的自信,相信可以吞噬掉自己的靈魂之火呢?
很快,周青就知道狄繼利憑藉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