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菜館就設在竹林的中間,是一棟獨立的別墅,周圍綠竹環張,環境幽雅,空氣清新。
林昊,曾帆,冷月寒等三人坐在別墅旁邊的涼亭石桌旁。
石桌上有一套主人爲客人準備的功夫茶具,水則是取自於附近山泉,茶是本地極有名的綠茶。
由此不難看出,私房菜館的老闆是個雅人,就算不雅,也最少是個會爲顧客花心思的人。
茶爲國飲,好茶者衆,懂茶者寡。
冷月寒的師父天英師太是個好茶之人,更是個懂茶之人,她一直視飲茶爲人生之中一種莫大的享受,所以對水,對茶,對茶具,對環境都有極高的要求,任何一樣不對,都寧可不喝。也正是因爲如此,冷月寒從小就被養成了沏茶的習慣,不但漸漸學會了喝茶,也練成了一手好茶藝。
當她看見服務員粗手粗腳的翻洗茶具,茶杯碰撞間發出“咣咣”的響聲,秀眉就不禁蹙了起來,然後便揮手示意她下去,自己親自沏起茶來。
美女,不論做什麼事都是讓人賞心悅目的,更何況是表演茶藝如此優雅的事情,看着她的纖纖素手,嫺熟,靈巧,輕巧的擺弄茶具,不管是林昊,還是曾帆都看得有點癡迷陶醉。
茶藝,是一門人生藝術,茶如人生,人生如茶,在緊張繁忙的節奏之中,沏一壺好茶,細細品味,通過茶的甘美進入內心的修養過程,感悟苦辣酸甜的人生,使心靈得到淨化,提高人生的品位,這是一種積極的生活方式,更使人的內心有了更強的靈性與美感。
看着周圍優美的環境,看着比環境更美的冷月寒,林昊突然覺得來這裡最適合的不是吃飯,而是談談情,說說愛,當然,野戰……不,這樣說太低俗了,配合現在這樣的高雅環境,應該說互相交流,深入切磋才比較應景。
正當他有些猥瑣的走神溜號的時候,曾帆問道:“哎,黑麪神,你想吃什麼?”
林昊道:“這裡有什麼好吃的?”
曾帆道:“私房菜啊!”
林昊道:“我當然知道私房菜,你都說這麼多遍了。可私房菜都有什麼菜呢?”
曾帆道:“這個,得讓老闆給你介紹才行,我也記不得那麼多。”
林昊道:“那老闆呢?”
曾帆這就把讓服務員去喚來老闆。
老闆是個胖子,五大三粗,肥得流油,但更明顯的特徵是,他也有一雙和曾帆類似的黑眼圈。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曾帆的什麼近親呢!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林昊一眼就看出,這胖子的黑眼圈和曾帆的黑眼圈有着明顯的不同,這位是真的腎虛了。
老闆上來後,笑着招呼道:“曾少來了!”
曾帆點點頭,對林昊介紹道:“黑麪神,這位是胖哥,這裡的老闆,也是掌勺大廚。胖哥,這是我的朋友,林昊和冷月寒。他們問你這有什麼吃的呢?”
吃貨未必都是胖子,但胖子往往都能吃,也會吃。
胖哥熱情的道:“感謝林少和冷小姐的幫襯,我們這裡是按照古時宮廷固定的年節時令來設宴的,例如元日宴,元會宴,春耕宴,端午宴,七月宴,中秋宴,重陽宴,冬至宴,除夕宴等等。現在比較適合吃的自然是重陽宴。”
林昊問道:“沒有別的選擇了?”
胖哥有些爲難的道:“一般沒有了!”
林昊也不挑剔,點頭的道:“那好吧,就重陽宴。”
胖哥:“各位請稍候!”
他下去之後不久,服務員便開始上菜了,只是一看那菜,林昊和冷月寒都有點發愣。
服務員端上來八個小碟,裡面分別裝着奶白杏仁,柿霜軟糖,酥炸腰果,糖炒花生,蜜餞鴨梨,蜜餞小棗,蜜餞荔枝,蜜餞哈蜜杏。
八樣東西,不是乾果就是蜜錢,這是吃飯,還是吃零嘴呢?
看見兩人一愣一愣的,曾帆笑道:“這是隻飯前的開胃小點,宮廷宴就是這樣的規矩,先是乾果四品,蜜餞四品,然後是餑餑二品,醬菜四品,前菜七品,膳湯一品,最後纔是御菜五品。”
這麼多菜,光是聽着就飯暈了,林昊問道:“曾帆你這麼熟悉,跟那個老闆是朋友嗎?”
曾帆笑道:“我跟他老婆是朋友!”
林昊:“呃?”
曾帆道:“你見過的。”
林昊稍爲一想,便驚聲道:“那個雪姐?”
曾帆點頭,“對,就是她!”
林昊狂汗三六九,“曾帆,你可真大膽,身爲姦夫,竟然跑人家老公這兒吃飯來了!”
曾帆:“……”
林昊道:“你就不擔心他在飯菜裡下毒?”
曾帆:“……”
林昊道:“反正我擔心殃及池魚!”
曾帆:“……”
冷月寒站起來道:“那咱們走吧!我剛撿回一條小命呢!”
曾帆見兩人真的要走的樣子,終於急了,“這一頓我買單還不行嗎?反正你那支票要到銀行才能兌,在這兒也用不了。”
林昊聞言,趕緊又拉冷月寒坐下來,“早這樣說不就結了。”
曾帆:“……”
冷月寒問林昊道:“你不怕飯菜被下毒?”
曾帆想當然的道:“他隨身帶着銀針,有沒有毒,用銀針一試就知道了。”
冷月寒搖頭道:“銀針除了能試砒霜,別的毒都試不出來吧。”
林昊則搖頭道:“不,現在連砒霜都難試出來了。”
兩人:“嗯?”
林昊緩緩的道:“銀針試毒是古代用法,那個時候毒藥貧乏,一般通用的毒藥只有砒霜,而古代的生產技術落後,致使砒霜裡面含有硫和硫化物,硫和銀接觸產生化學反應,使銀針表面生成一層黑色。可是到了現在,生產砒霜的技術已經無比先進,提煉得很純淨,不再參有硫和硫化物,根本就不會產生反應。”
曾帆愕然的道:“真的?”
林昊:“我讀得書少,怎麼會騙你呢!”
曾帆:“……”
林昊繼續道:“另外,有些物品不含毒,但卻含有許多硫,比如雞蛋黃,銀針插進去也會變黑。相反,有些很毒的物品,但不含硫,比如毒蕈,農藥,鼠藥,氫化物等,銀針跟他們接觸,也不會出現變黑反應。”
說着,林昊讓服務員去取來了一個生雞蛋,然後從隨身的包裡掏出銀針,一下就針進了蛋裡,再拔出來的時候,發現銀針真的變黑了。
曾帆看得睜大了眼睛,“這……真的是長姿勢了!”
林昊做完了試驗後,又繼續道:“另外,還有一些毒藥,別說是用銀針,就連專業的法醫也難檢測出來的。”
曾帆問道:“什麼毒藥?”
林昊道:“首先一個,二甲基吡啶,無色無味,這個藥進入體內會傷害神經,將近一個月內手指腳趾慢慢無力不聽使喚,兩個月手腳徹底癱瘓,生不如死。無法治療,更沒辦法查出來。”
“另一個,極性滑石粉,白色粉末狀,速溶於水,融在牛奶裡面絕對難以發覺,只要喝下一克,三個月左右,便變成早期胃癌,但當時不會有什麼症狀,或症狀極爲輕微。但腺癌生長極快,呈浸潤性生長,只消一年,便會致死!”
“還有黃麴黴素b1,只要二十毫克,進入體內後四個月左右致癌,10個月左右致死!還有亞銷酸胺,只要五十毫克,三個月就會得癌,7個月左右就會死亡。”
曾帆是西醫,對這些藥的藥性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可是聽了之後,臉色還是變得蒼白,喃喃的道:“希望人都有向善之念之罷,尤其是行醫懂藥的人。”
正聊着的時候,服務員再次上菜了。
餑餑二品:重陽花糕,松子海羅幹。前菜七品:鳳凰展翅,熊黃蟹肉,蝦籽冬筍,五絲洋粉,五香鱖魚,酸辣黃瓜,陳皮牛肉。御菜五品:猴頭蘑魚翅,燒鷓鴣,蕪爆散丹,腰果鹿丁,扒魚肚卷。
加上剛纔的蜜餞與乾果八品,琳琅滿目滿滿一大桌,果真是一種宮廷盛宴的感覺。
不過飯菜沒吃幾口,曾帆便抹了抹嘴道:“我吃飽了!”
林昊疑惑的問:“你減肥嗎?”
曾帆道:“不減肥,只是沒有什麼胃口。”
林昊道:“爲什麼?”
曾帆道:“早上接了一個多發性癰瘡的病人,手上腳上都化膿……我猜你們應該不想知道細節吧!”
林昊汗了下,忙道:“確實不想。”
曾帆道:“那行,你們慢慢吃,我去找雪姐!”
林昊想勸他莫要玩火自焚,但最後還是忍了。
曾帆這一去,時間有點長,直到林昊和冷月寒吃飽喝足,甚至還剩下的菜餚通通都打包了,冷月寒也去上了一趟洗手間回來了,他仍然不見蹤影。
林昊左顧右盼,然後有些擔憂的道:“你說這廝會不會是趁着這個空檔去找雪姐深入交流,然後被胖哥抓姦在牀了?”
冷月寒漠然的道:“我覺得你與其擔心他,不如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林昊疑惑的問:“擔心自己?我又不挖別人牆角,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冷月寒道:“可是現在有人要綁架你!”
林昊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