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旭帶着手下離開了趙家,按理,保安隊是地方武裝組織,是由當地的一些土豪鄉紳出資,組建這麼一支類似於民團的組織,讓他們來保護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但現在國民政府把這些保安隊的行使權掌握在自己手中,成爲半軍半警的一種組織機構,而如今保安隊的主要任務是剿共,這案子牽涉到雲霧山上的匪首冷麪虎,而剿匪一事也並非他這支二百餘人的保安隊力所能及的,所以戴天旭便把此事上報給了上面。
趙家大太太把管家叫到跟前:“你快去發電報,把大少爺給叫回來,給他爹奔喪。”
遠在廣州黃埔軍校任教的趙錦文接到家裡的急電,方知父親被殺,急忙借了輛吉普車,連夜啓程,終於在第三天上午趕回了趙家村,剛進村子就看見自家家門口一片素白,趙家人正哭天搶地,嚎啕聲不絕於耳;而村子的另一邊卻鞭炮聲聲,村民們家家戶戶額手相慶,爲趙大江之死而歡呼雀躍。趙錦文不禁眉頭一皺,沒想到父親之死卻讓鄉里拍手稱快,可見父親平日所作所爲太過於囂張跋扈,民怨過甚。
管家看見趙錦文回來了,連忙上前:“大少爺,你可回來了,老爺被賊人殺死了。”
趙錦文踉踉蹌蹌地走到靈堂內,望着躺在棺材裡的父親,悲從中來,大呼一聲:“爹呀,兒不孝,來晚了一步。”
隨後朝父親的靈柩三叩九拜,失聲痛哭起來。
大太太把趙錦文攙扶起來,雙眼通紅:“錦文,你爹是被雲霧山上的冷麪虎所殺,你可得記得給你爹報仇啊!”
“娘,兒子記住了,此仇不報,誓不爲人。”趙錦文咬了咬嘴脣,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手刃殺父仇人。
“可是縣裡的保安隊也指望不上,他們來查看了一下就沒下文了,我派人打聽了,那個保安隊的戴隊長說他們現在也拿雲霧山的山賊沒辦法,他們現在主要的任務是剿共,想要剿滅這些山賊得上面下令,增派人手,光他一支兩三百人的保安隊根本就不行。”
“娘,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保安隊長說的沒錯,現在他們的首要任務是剿共,確實沒有那麼多的兵力用於剿匪,真不知道這次爹怎麼會遇到這樣的橫禍?”
“錦文啊,那些盜賊可兇悍了,他們不僅殺了老爺,還把糧倉裡的糧食都搬空了,把我們家的金銀珠寶也都搶走了,還在老爺身上留下了張字條,說什麼多行不義必自斃。”二太太連忙扭着腰肢上前告訴趙錦文那晚發生的事情。
“這些年我爹做的也確實是太過分了,不然也不會遭此劫難。我去上軍校前就跟他說過,別把那些窮人逼得太狠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實在是把人逼到絕境上去,那些人什麼事幹不出來啊?”
“哎呀,大少爺,你怎麼幫着那夥賊人說話呀?是你的親爹被殺了呀!”二太太沒想到趙錦文竟然責怪自己的父親逼人太甚,所以遭此報應。
“我覺得大少爺說得沒錯,要不是這些年老爺把那些村民都逼得走投無路,跳河的跳河,上吊的上吊,他也不會遭此報應。”三太太站在趙錦文一邊,覺得趙錦文說得沒錯。
“你這個賤人,要不是當初老爺看上你,你們全家現在早就餓死了。”大太太伸手給了三太太一巴掌:“你居然說老爺被殺是報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三太太捂着臉,眼淚簌簌往下掉。
“娘,你別爲難三姨娘了。當初爹可是把她的相好的弄到死牢裡去了。她想搭救那個相好的才嫁給爹的。我爹這些年確實太爲所欲爲了。”
“錦文,你出去上了幾天學,我怎麼就不認得你了,你怎麼竟幫着外人說話,指責自己的父親?你是不是覺得你爹被殺是罪有應得?”大太太無法理解兒子所言所語,氣得七竅生煙。
“好了,娘,算我說錯了,我們還是讓爹儘快入土爲安吧。”
趙錦文雖不贊同父親的所作所爲,但身爲人子,這種喪父之痛確實令他悲不自勝,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手刃冷麪虎以解心頭之恨。
匆匆料理完父親的喪事之後,趙錦文又回黃埔軍校了。趙大江被殺之事也就漸漸偃旗息鼓了。
經過數天的培訓,春芽子三人基本掌握了駕駛技術,隨後又有更多的兄弟掌握了這門新技術,包括冷勁秋和老六,向氏兄弟等。
“這四個輪子的與四個蹄子的到底不一樣,不費草料,裝得多,跑得還快。”向佐輕輕地拍打着車身,滿心喜悅。
“這鐵馬雖然不吃草,可它吃汽油啊,草料山上還好弄,可這汽油到哪兒去搞?”老六看了看油量表,指針已經指在一半的地方了:“上次帶回的那兩箱汽油都用光了吧?”
“是啊,要是沒有汽油的話,這汽車就跟一堆廢鐵一樣。”向佑聽老六這麼一說,眉頭緊鎖起來。
冷勁秋把頭轉向彭若飛,想聽聽他的意見。
彭若飛無奈地笑了笑:“向佑大哥說得沒錯,這汽車要是沒汽油的話,跟一堆廢鐵沒啥兩樣,可現在汽油很是緊俏,有錢也未必買得到,不過我們可以用酒精代替。大當家的,你那裡屯了不少烈酒吧?”
“酒我有的是,土燒行不行?”
“要不我們試試看,我先把油箱裡剩餘的汽油倒入到那個盛汽油的鐵箱裡。”
彭若飛說着,找了根蘆葦杆,擰開油箱蓋子,把蘆葦杆伸了進去,隨後用嘴吸了一下,汽油便通過蘆葦杆冒了出來,彭若飛把汽油倒入盛汽油的鐵箱裡,放空了油箱裡的汽油。
“鐵柱,金生,你們去拿幾壇土燒過來。”冷勁秋派人去拿土燒酒過來。
很快,兩人把四壇土燒酒拿了過來,彭若飛指揮兩人把兩壇土燒酒灌入油箱裡。
“好了,我上去試試。”
彭若飛蓋上油箱蓋子,隨後上了駕駛室,發動引擎,踩離合器,隨後一踩油門,汽車緩緩地向前駛去,彭若飛把汽車沿着山路開了一大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