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自責,連俢肆雲淡風輕的語氣安慰她道,“她纔不會生你的氣,按摩麼,什麼時候不能去。”
“她沒生氣就好。”懊惱的吐了吐脣,唐翩躚覺得自己真是不爭氣,“哎,真是的,我怎麼給睡着了呢!”
“你是不知道,我抱你下車的時候,上官那個緊張的樣兒,就跟你親妹妹似的。”想起幾個小時前,上官翎送他們家躚躚回來的一幕,連俢肆就好笑的直彎脣,“生怕我把你磕着碰着了,叮囑了又叮囑,讓我慢點兒。說來也奇怪,你們不過才見第二次,怎麼那麼投緣?”
唐翩躚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笑道,“我要是翎兒姐的親妹妹就好了,有那麼個漂亮又出色的姐姐,想想都覺得自豪。”
頓了頓,她接着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那麼喜歡她,就是覺得她很親切,挺想跟她親近的。”
難得她和榮二家那位這麼處得來,連俢肆深感欣慰的笑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關係好,我和榮二也就放心了。要知道,我們兩家可是打算一直走下去的。”
唐翩躚俏皮的說,“假以時日,說不定我和翎兒姐比你和榮馳哥還要要好呢!”
“完全有可能。”連俢肆贊同的點了點頭。
想起剛剛那個夢,唐翩躚心有餘悸的嘆了口氣,“哎……”
“怎麼了?”連俢肆納悶的問,“好好的,爲什麼嘆氣?”
“我還是有點擔心格子。”唐翩躚愁眉不展的說,“你不知道她的情況,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能感覺得出來,她男朋友不是個東西!”
“爲什麼?”連俢肆好奇的笑道。
唐翩躚沒打算告訴他原因,事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個男人除了讓格子墮過胎還有沒做過更可惡的事情,“有些事,我自己都沒弄明白。加上這是格子的隱私,沒經過她的許可,我不方便告訴你。”
緊接着,她又嘆了口氣,“哎,要不是太晚了,怕萬一打不過打擾到她休息,我真想給她打通電話,確認一下她沒事。”
連俢肆好笑的歪了歪嘴,“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
“也許吧。”唐翩躚並不否認。
伸手點了點她的腦門,連俢肆無語的笑道,“自打你生病以來,你呀,總喜歡胡思亂想。”
“哪有!”唐翩躚不服氣的撅了撅嘴。
“怎麼沒有!”
“算了,懶得跟你爭了。”睏意來襲,唐翩躚打着哈欠說,“睡吧,明早記得提醒我,給格子打電話。”
“知道了!”連俢肆被她傳染了,也跟着打了個哈欠。
貝司瀚位於海邊的別墅。
二樓,主臥室裡。
待私人醫生幫*上洗過澡換了乾淨睡衣的貝格子做完急救以及檢查,單手插袋站在醫生後面的貝司瀚,趕緊一臉焦急的上前詢問具體情況,“她怎麼樣了,醫生?”
中年男醫生一邊往急救箱裡放着器材,一邊笑着寬慰他,“貝總裁,您先彆着急,小姐她沒事。”
聽聞小格子沒事,貝司瀚皺了這半天的眉頭這才漸漸舒展了些。
可一看*上的人兒依舊人事不省,焦躁才下他眉頭又上了心頭,“那她爲什麼還不醒?”
“小姐她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爲嗆了太多的水,加上又受了涼,出現了高燒症狀。”把整理好的急救箱單肩背上,醫生轉過身來,耐心極好的跟他解釋,“而且燒得還挺厲害,都快39°了,神智難免不清醒。”
貝司瀚急躁的語氣說,“那你趕緊給她退燒啊!”
扭頭看了一眼*上的病人,醫生笑道,“已經打過退燒針了。”
他說的倒是輕鬆,但貝司瀚卻是急得跟什麼似的,“那……那她到底什麼時候纔會醒過來?”
醫生如實回答,“她身體太虛弱了,又發着燒,就是我給她打了退燒針,估計最早也得明天才能醒來。”
眨也不眨的望着貝格子蒼白的容顏,貝司瀚還是不放心,滿色凝重的再次跟醫生確認,“你確定她沒有生命危險?”
“我確定!”醫生的語氣簡直都有點兒無奈了。
“好,明天就明天,只要她沒事就行。”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貝司瀚選擇相信他。
但,相信歸相信,他還是怕出意外。
於是,他點着手指警告醫生,“不過你給我記住,如果明天她還不醒,又或是她醒來出現什麼後遺症,我唯你是問!”
醫生快被他逼崩潰,只差沒舉手起誓了,“小姐她真的無大礙,貝總裁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可以用我的身家性命作擔保。”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瞭然的點了點頭,貝司瀚便沒再說什麼。
臨走前,醫生問,“對了,貝總裁,退燒針明天還有一針,您看我什麼時候過來合適?”
捏着眉心想了想,貝司瀚淡淡的說,“早上吧,八點半的樣子。”
“好。”醫生點頭,準備離開,“如果沒別的吩咐,我先告辭了,明早再過來。有任何情況,您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貝司瀚首肯,往旁邊讓了讓,並對站在門口隨時待命的丁姨下了吩咐,“丁姨,你幫我送一下,順便讓廚房燉點驅寒的蔘湯過來。”
“我知道了,先生。”丁姨隨即走上前,領着醫生出去。
等他們離開,把門關上了,貝司瀚這才得空,搬了把椅子來到*邊坐下。
“謝天謝地,還好你沒事。”小心翼翼的把貝格子放在杯子裡的一隻手拿出來,攥在掌心裡,貝司瀚一手捏着她的手,一手輕撫她煞白無血的小臉兒,墨玉般的黑眸裡閃爍着激動的精芒,只要她沒事就好,沒事他就開心,“小格子,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還以爲從此我就要失去……”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我不該把你丟進海里……”高興勁兒一過,他便吻着她的手背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悔恨當中,“可是小格子,我管不住我自己。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跟除我以外的男人親密,就是多看他們一眼都不行!”
這時,渾渾噩噩中的貝格子閉着眼睛輕輕咳嗽了幾聲,“咳……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力氣的緣故,她咳的斷斷續續的,貝司瀚見狀,心疼的不得了。
掌心輕撫她的胸口,幫她順氣,他望着她的瞳仁裡溢滿了愛憐,至少此刻,他只當她是他的小格子,而不是葉玲瓏的女兒,“很難受是不是,你忍一忍,醫生已經給你打過針了,明天你應該好一些。”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總容易想起自己最親的人,貝格子也不例外。
即便她處於昏迷狀態,她口裡卻本能的呼喚着自己的母親,伴着眼角有兩行清淚流下來。
“媽……媽,你在哪裡……媽……”
她突然說話,貝司瀚驚喜的挑脣笑了,“小格子,你醒了?”
但,通過觀察,他發現她只是燒黃昏了,在說胡話而已,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染上眉梢的惆悵。
“你媽她在家裡,這個時候她早就睡下了。”幫她把嵌進嘴角的幾根頭髮撥出來,貝司瀚摸着她的柔聲對她說,“小格子,有什麼你跟我說,你媽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
然而*上的貝格子壓根兒就聽不見他說什麼,她咬着脣瓣小幅度的扭着臉,輕啜着,“媽,我們……我們離開貝家,好不好?”
頓了頓,她急着哭喊着,“好不好,媽?”
聞言,貝司瀚心涼如雪,緊皺的眉峰下意識的又擰緊了幾分。
明明已經猜到她想離開貝家的原因是什麼,可他還是想親口聽她說出來,“爲什麼要離開貝家?”
可能她的夢境裡她母親葉玲瓏也問了同樣的問題,昏厥中的貝格子哭泣着道出了原因,“我不要……不要看見貝司瀚,不要看見他……”
“媽,他……他欺負我,他把我欺負的好慘……嗚嗚嗚……”
她嗚嗚咽咽的聲音聽在貝司瀚的耳朵裡一如尖刀扎進他胸口,他懊惱極了,無措極了,眼裡的憂傷濃得賽過窗外的夜色。
偏頭輕啄她掌心,他懺悔的語氣跟她道歉,“對不起,小格子!以後我……我一定改,一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