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第一人民醫院,特護病房。
“醫生,現在情況怎麼樣?”
說話的是老鄭,距離車禍已經過去了三個星期,他和李華、劉實三人都已經醒來,只是輕微腦震盪,身體上的傷只要安心修養便能痊癒。然而韓魏還躺在病牀上,還在重度昏迷中,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老鄭花錢請了無數專家,都是束手無策。
“這種情況太特殊了,有植物人的狀態,可腦電波運轉的速度極快,遠遠超過了正常人,按道理來說腦電波異常活躍,人體應該處於極度亢奮狀態,絕對是清醒的,可現在卻昏迷不醒,真是太奇怪了。”被老鄭請來的專家說話間不斷搖頭,隨即又道:“鄭先生,請恕我無能爲力。”
又一個專家離去,老鄭不怕花錢,請來的都是國內頂級的內科、腦科專家,連他們都沒有辦法,老鄭也只能看着病牀上的韓魏乾着急。這段時間老鄭吃住都在醫院,就守着韓魏,只是心中卻在擔心,距離五十二歲越來越近了,不知道能不能邁過這道坎,老鄭希望在離開的時候,能和韓魏這個忘年之交再好好聊一次。
……
“大哥,大哥……”
韓魏感覺有人在呼喊自己,只是好累,身體不時傳來疼痛,想挪動一下位置,一股撕扯之力傳來,身體某個部分裂開了。
“大哥,玉戒已經做好了,你看看怎麼樣。”
耳邊又傳來聲音,這次韓魏聽的很清楚,是喊大哥,可他是家中獨子,哪裡來的大哥。可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不是呼喊他,又是喊誰?韓魏努力睜開眼,眼前一個陌生的臉孔,二十多歲的年紀,居然滿頭長髮,還穿着不倫不類的衣服,多看幾眼,有點像古裝。韓魏正覺得此人很古怪,突然看到對方手中捧着一個木盒,裡面不正是白玉戒。
韓魏對白玉戒已經很熟悉,只是看一眼便知道是真的,只是白玉戒明明在他手中,爲何眼前的古怪之人會有?韓魏心中想着,正準備去拿白玉戒,只見白玉戒已經到了手裡。韓魏心中詫異,爲何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動作比意識還能超前?
“那匠人處理的怎麼樣了。”韓魏突然問道,就連他自己都奇怪,爲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來,那個匠人又是誰?
“大哥放心,匠人已經殺了,幾個知情的下人也殺了,除了我們王家,沒有人再知道玉戒的秘密。”長髮男人滿臉笑意,只是充滿殺戮之氣,讓人感到冷血無情。
“做的好,以後這就是王家的家傳寶了。”韓魏說着大笑了幾聲,可心中震驚無比,這明明不是他的想法,而且這聲音滄桑渾厚,也絕不是他的聲音。此時纔打量自己,同樣穿着古裝,再看四周,都是古代裝飾,跟着老鄭混了一段日子,對於古物也有一定的瞭解,眼前的可不像是假貨。現在基本排除了有人惡作劇,誰會花費這麼大,只爲捉弄他,想到這韓魏試着將白玉戒戴上,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難道是穿越?韓魏心中猛的出現這個念頭。
“二弟,拿筆墨來,我要親自爲玉戒作畫,將玉戒秘密藏於其中,以後子孫後代也不至於將它當做尋常之物。”韓魏的再度開口,依然不是他的意識,韓魏試着大聲呼喊,可根本發不出聲音,彷彿身體不是他的。
被呼做二弟的長髮男子,很快就拿來了筆墨,“韓魏”拿起筆,不假思索,龍飛鳳舞間白玉戒便躍然羊皮紙上,不僅形似,更是傳神。隨即,又在一旁寫下幾行字,都是隸書,韓魏慢慢看還認識,可字畫在片刻後隱去,眼前就是一張乾淨的羊皮。韓魏可不認爲剛纔只是幻覺,這墨一定是種特殊的東西,用特殊的手法才能看到。匆忙間韓魏只認出了傳、玉璽、玉戒幾個字眼,但很快就能猜到,寫的內容是白玉戒屬於傳國玉璽的一部分。
韓魏思緒百轉,想到剛纔長髮男子說過“王家”,難道現在就是新朝時期,而眼前的兩人就是禿鷹的先輩?韓魏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想法,可是又沒有其它解釋?
“二弟,你將羊皮紙好好收藏起來,除了你我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一道泄露出去,很可能遭受滅門之禍。”
“大哥放心,小弟理會得。”長髮男子說着,將羊皮紙小心翼翼的捲起來,隨即離開了房間。
“韓魏”拿起放在桌上的白玉戒,不斷摩娑着,好一會兒後將白玉戒戴在了手上。就在白玉戒被戴在手上的那一刻,韓魏感到身體傳來極強的撕扯之力,那是身體快被撕裂的感覺,想反抗和掙扎,都用不出半分力氣。來自頭部的痛楚,噬骨般的感覺,韓魏恨不得用刀殺了自己,以結束這難以形容的折磨。
痛楚持續了幾分鐘後,韓魏眼前漆黑一片,痛楚漸漸消失,只是頭有些暈眩。
……
“沒錢還敢來賭場,找死吧你。”
“要打死人了……”
“王家大少爺也真可憐……”
暈眩中的韓魏聽到耳邊嗡嗡直響,此時還未完全清醒過來,忽然感到身邊一陣風吹過,在涼風的刺激下,意識清醒不少。
眼前又是陌生的地方,四周人潮涌動,到處可以聽到叫賣聲,一片繁華景象。來往的人同樣穿着古裝,只是都留着辮子,腦門前光凸一片,在中國的歷朝歷代中,也只有清朝纔是這般模樣。難道這次又穿越到了清朝?和上次一樣,不能動不能說,也不知道這次附身在誰的身上,韓魏心中盡是無奈,但沒有了之前的驚恐。
“韓魏”一直在跑,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終於在一座破落的宅院停了下來,這房子並不小,只是到處殘垣斷壁,像是廢棄的房子。“韓魏”徑直朝一間還勉強能住人的房間走去,裡面居然住着十餘個人,男女老幼都有。“韓魏”根本不理會衆人,在房間最深處有一隻大鐵皮箱,徑直朝鐵皮箱走去。
“孽子,你想做什麼,快滾開。”一個老人顫抖又憤怒的聲音傳來,隨即高舉着柺杖上前,做勢要打“韓魏”。
“人都要餓死了,還留着這東西做什麼,我是家裡的長子,這東西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今天誰敢攔着,大爺我跟他拼命。”一邊喊着,一邊推開衝上來的老人。
“若不是成天去賭,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般田地,到底我做了什麼孽,王家生出你這種孽障。”老人悲泣的聲音傳來,只是“韓魏”聽了,還是無動於衷,還在箱子裡翻尋着什麼。
“韓魏”在箱子尋了很久,從最下面拿出一隻木盒,還有一卷裹起的羊皮,神色露出喜色,打開木盒一看,裡面正是白玉戒。
韓魏已經猜到是白玉戒,現在看到白玉戒,更是印證了心中的猜想,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爲白玉戒才發生?難道白玉戒還能讓人穿越時空?韓魏感覺自己快瘋了,要被眼前的一切弄瘋。
“韓魏”拿着白玉戒,便往外面走,經過被推到的老人時,被老人抱住了腳,旁邊還有幾人,也擋住前面的去路。老人哭喊道:“孽子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要拿走玉戒,只有等我死。”
“老不死的,最後說一次,再不放手就真送你去見閻王。”說話間,“韓魏”用力掙開老人,老人白髮蒼蒼,如何能束縛住他,不費多少力氣,就將老人甩在了一旁,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只是老人並沒有放棄,再次上前將“韓魏”抱住。
這下徹底惹怒了“韓魏”,只見暴怒中的“韓魏”猛的推開老人,緊接着一腳狠狠踹向老人,那力氣可不輕,老人如落葉般飛出五六米,最終撞到了牆壁上,咚的一聲響,頭部血流成河,還有一些白色物質,應該是**。老人睜大眼睛,口中還喃喃喊道:“孽子……”
最多幾秒後,老人無力的垂下了頭,只是那眼睛始終沒有閉下。其他人跑向老人,頓時哭喊聲一片。“韓魏”也被嚇到了,臉色有些蒼白,身體也有些顫抖,最終還是沒有上前查看老人的情況,徑直離開。
沒有多久,“韓魏”便來到一家當鋪,急着將白玉戒換成錢,連白玉戒是傳國玉璽的一部分也沒有隱瞞,其中的緣由自然也如實交代。當鋪掌眼拿了白玉戒,只是隨意看了一眼,隨後打量了一眼“韓魏”,沒有說話,便拿着白玉戒進了裡屋。等了片刻後,掌眼人沒出來,只有兩個夥計出來,不由分說將“韓魏”趕出了當鋪,還高喊着敢拿次品來,臨走前丟下一枚玉戒,一枚普通的玉戒,那白玉戒肯定被當鋪強行霸佔了。
“韓魏”這時有了幾分血性,想衝入當鋪理論,只見又出來幾個當鋪打手,一番拳腳下,“韓魏”鼻青臉腫,渾身沒有一處好地方,連走路都搖搖晃晃。這時當鋪的掌眼出面,扔下了幾塊碎銀子,隨後就離去,連當鋪門都關了。“韓魏”立刻上前,撿起幾塊碎銀子,口中不停咒罵着。
就在此時,又是一股吸力傳來,韓魏感覺到的不僅僅是被撕扯,而是萬箭穿心一樣,頭更是感覺分裂成無數塊,轉眼間便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