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豐看着倪強,他此刻內心的怒火猶如火山般爆發。他花費了無數精力奪來的喬家產業,不料數字之差,就這麼白白的拱手送人!
“雖倪解元不打算繼續經營皮貨,但我還是有三成股份在內。所以我們依舊是合作的夥伴。”雖然牧場的皮草會滯銷,但谷豐相信倪強賺錢的能力。不管把皮具店改成什麼,他也能不少沾光。
這時站在倪強身邊的喬馨然輕笑道“谷掌櫃怕是不勝酒力,沒有把剛纔的契約聽清楚吧?契約上寫明谷掌櫃繼續佔有喬家皮具店三成股份,但倪解元即將要開的新店不是賣皮貨。所以那三成股份自然也無從談起。”
聽到喬馨然的話,穀風頓時只覺一口逆血涌上喉嚨。他頓時臉色蒼白,如果不是強忍着,他真的會“血濺當場”了。
酒宴進行到這裡,衆官商也清楚了情況。知道酒也喝不下去了,所以隨便找了個藉口離開。最後只剩下倪強和谷豐兩幫人還在。
“倪解元果然好手段,憑着一紙契約,就奪回了這麼多家店鋪!”谷豐此刻面色鐵青得嚇人。
自斟自飲的倪強頭也不轉的說道“知道你們千門的人厲害,可惜文字方面的造詣還是不夠。既然有便宜送上門,我爲什麼不要呢?何況我也不是奪,是真金白銀的買回來的。比不得你們千門無本萬利的好手段。”
佔了便宜,倪強也不忘暗損對方用下九流的手段奪人家產。
“是我太疏忽了,沒想到堂堂倪解元也會用捉字眼這種狀棍伎倆。”谷豐此刻殺人的心都有了,但此刻卻無計可施,只能在言語上回敬。
“聖人亦有云,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對付下九流的招數,自然也只能用這些小伎倆了。否則也擔心別人說我以大欺小。”言語交鋒,倪強自問不怕任何人。
谷豐此刻也明白多說無益,哼了一聲後隨即離開這裡。
待人都走了之後,倪強轉頭問道“喬大小姐,能幫的就這麼多。現在你有了這些店鋪後,相信接下來的報仇也只是時間問題。那羣老千騙人不錯,但做生意卻完全不是那塊料。”
倪強的本意也就是幫到這裡。這些皮具店是喬家的主體業務之一,大致相當喬家的三分之一產業。憑着喬馨然的本事,要坐大並非難事。
“賢侄你不是說真的吧?好不容易纔從騙子手上買來的店……”陳六福話還沒說完就被倪強的眼神打斷。
喬馨連忙說道“妾身已非往昔的大小姐,此刻只是蒙倪解元搭救的落難女子。這些店鋪也都是倪解元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妾身之求那羣騙徒罪有應得!”
這段時間喬馨然已經想得很清楚。就算拿回了全部產業又如何?
現在的喬家已經沒了,也失去了一切勢力的支持。就算倪強這一刻把喬家的家產全部交給她。下一刻可能就被誰給奪了去。沒有足夠分量的後臺,想在臨安城立足都不可能!
此刻倪強並非故作姿態扮正人君子。他只是看喬馨然可憐,並且鄔桑皇室也的確急需資金。所以在公在私,他都會這麼做。只是稍微提前了一點而已
。
“喬姑娘說得對,現在臨安城裡不太平。一個姑娘家拿着這麼多錢,說不定就被誰給謀奪了去。”陳六福也幫腔到。
見喬馨然不要,倪強也沒有強求。現在也的確不是最好時機,只能等到事情過去之後再說。
“這些店鋪不能做皮貨生意了。不如就賣倪解元的冰晶糖和焚山烈酒吧?”喬馨然提議到。
倪強點點頭道“最近產量開始增加,可以開店正常販售。不過我打算選其中幾家地段稍差的來開火鍋店。”
雖然不太清楚火鍋到底是什麼,但喬馨然也聽說過倪強發明的“一品鍋”估計火鍋也是差不多的東西。
“餐飲業的獲利不少,爲何特意要選那幾家地段稍差的店鋪?”喬馨然很清楚喬家產業的分部。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原因,只是倪強個人更喜歡安靜一點的環境。如果飯店開在大馬路上,總覺得不夠清靜,還有就是揚塵會比較多。
事就這麼定了下來,不過具體實施要等到年關後了。現在手頭的現金已經投到了三家玉石皮貨分店和這些喬家皮具店裡。
接下來的好些天都很平靜,吃了個大虧的谷豐沒有任何動作。倪強也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安心讀書。喬馨然也忙着三家分店開張的事。除了滿心憂慮的陳六福,似乎大家都忘了這事似的。
不知不覺春節就已經到了,倪強今天也換上錦袍放下了書本。不過他不是回倪府過年,而是要陪趙婧回皇宮。
因爲他父母高堂皆已不在人世,所以皇上也宣旨讓他進宮過年。不過倪強感覺叫他過去不是吃一頓年夜飯這麼簡單,應該還有別的事。
中午的時候趙婧坐着馬車把倪強接進了皇宮。現在離晚宴還有一段時間,所以二人就在御花園裡觀景。
雖然隆冬已過,但依舊白雪紛紛。雖然此刻萬物並未復甦,但雪景依舊爲文人墨客所喜。只是倪強並沒有多少心情來欣賞,他心中想着碧兒。這個在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特別女人。
趙婧似乎也知道倪強的心情,她坐在一旁默默的品茗並沒有出聲。
這時一名內侍快步走進御花園喊道“皇上駕到……”
倪強回過神後起身迎駕,趙婧也放下茶杯準備恭迎父皇。
片刻後一襲明黃錦袍的皇帝走到涼亭裡說了句“免禮”然後就隨意坐下,還對倪強和趙婧擺了個坐下的手勢。
看到倪強正襟危坐的樣子,皇上笑道“都是一家人,私下不用如此拘謹。現在離晚宴還有會兒,所以想找駙馬閒聊會兒。”
“實在榮幸之至。”倪強心裡很清楚,所謂的閒聊絕對不簡單。
隨即內侍端來了一些茶點和果脯,還上了一壺熱茶。皇上親手給倪強倒了一杯熱茶道“鄔桑國之行你受苦了,聽說你替鄔桑大公主訓練了五十騎的親兵。”
知道正題來了,倪強一臉感激的接過茶杯道“謹遵皇上旨意,本是準備訓練五百騎的人馬。不過鄔桑國皇室似乎調度不及,我就訓練了五十騎作爲範本。剩下的四百五十騎也可依照五十騎練出。”
“這樣也沒錯,到底春闈將近,全大乾都等着駙馬連中三元。”皇上也沒有責怪倪強沒把事做完的意思。
喝了一口熱茶,皇上突然道“聽聞鄔桑的皮貨價廉物美,現在臨安城內更是人人都趨之若鶩。後宮妃嬪的月貢減少,所以對朕也頗有微詞。駙馬可願分憂?”
倪強翻了個白眼,暗道皇上真是摳門到了極點。哄自己老婆,都要從別人的口袋裡掏錢。
不過腹誹歸腹誹,皇帝既然開口,倪強也不能推遲。他連忙道“大乾邊境的戰火不斷,此等小事在下必替皇上辦妥。”
“既然駙馬有此心意,六皇兒稍後會和你細談。”皇上一臉如釋重負。
最近後宮的妃子已經吵翻天了,月錢減少到不足以前半數。並且臨安城內物價都有上漲趨勢。
家世好的妃子還沒什麼,但後宮妃嬪並非人人出身豪門巨戶。購置一件新皮裘的花銷,可能要省吃儉用數月纔夠。
隆冬時節本來就沒太多政務要處理。皇上臨幸後宮的次數也增多。妃嬪個個都想打扮漂亮,等着皇上的到來。
“駙馬最近應該有所耳聞邊境戰事吧?”皇上臉色剛緩和不久,又沉了下來。
倪強老老實實的答道“坊間傳聞也聽過一二。說斯古通這次不只犯邊,更像大舉進攻的前奏。”
皇上嘆道“斷言大舉進攻,還爲時尚早。不過原本的千餘騎此刻已經增至五千騎的人馬。被襲擾的地方也不只邊境小鎮。”
這時遠處的內侍尖着嗓子喊道“八百里加急快報……”
話音未落,一位風塵僕僕的兵丁就直接衝進御花園。快步跑到涼亭外跪下,聲音嘶啞的說道“啓稟皇上,懷柔,延放,丁滿三縣已被攻陷,凡高過車輪的男丁一律被斯古通人斬殺……”
聽到兵丁的話,倪強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雖然並非親身經歷,但他可以想象到那殘酷的一幕。在地球的時候,他也見過類似場景的照片和電影。
皇上聽罷,讓內侍帶人下去休息。看着面前閉目不語的倪強,皇帝沉聲道“這是今天的第二次急報了。二天不到就丟了三座縣城。”
趙婧突然說道“兒臣雖身爲女兒身,但願爲父皇分憂!請領五千精騎,誓要讓斯古通人血債血償!”
聽到趙婧熱血沸騰的一番話,皇上笑了笑拍拍她的頭道“皇兒忠心可嘉,不過我大乾萬千男兒,如果派一女將上場,豈不是讓天下男兒寒心?”
“斯古通五千騎人馬,怕是要二萬精騎纔有獲勝把握。”倪強不是想打擊趙婧的積極性,只是就事論事。
趙婧露出不服的神色,但礙於父皇在場,所以不好發作。只是輕哼一聲。
皇上久經陣仗,和斯古通人也數次交鋒。很清楚斯古通騎兵的本事。倪強所說的二萬精騎,的確言之有理。
只是現在要調派二萬精騎遠赴邊境,所需的錢糧不少。近年大乾氣候反常,賦稅也比往年少了很多。國庫空虛,內帑儲蓄也不足。如果二萬精騎陷入膠着,想再調集援軍就是百上加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