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一下工場的工人們,倪強現在甚至都沒有時間生氣。因爲除了那批即將要交的衣服外,所有的布料和獸毛都被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想到一個月後還有五萬多件要交,頓時頭大如鬥。
“馨然,重新採購這些材料需要多少時間?”五萬多件的衣料,堆在地上也有半山高,也並非一時三刻可以搞好。
喬馨然嘆了口氣道“除了獸毛短時間內可以解決。油布,面料,底襯都是從外府運到臨安。就算我們快馬加鞭派人去催貨,至少也要七天才能到。這已經是算一切順利的情況了。如果路上碰到漲水路毀,行船不順的話……”
在大乾已經生活了十多年,倪強知道這個時空的運輸不便。雖然他無比的渴望有傳說中的“X豐航空件”但只能想想罷了。
這時一輛馬車從遠處疾駛而來,還沒停穩車上就跳下二個人。正是聞訊趕來的趙靈和趙婧。
兩人見到火災現場的一片狼藉,立刻就走到倪強身邊詢問了一番。得知要儘快去外府催貨後,趙靈馬上自告奮勇的就準備幫忙。
身爲正室的趙婧自然也不願落後,跟着姐姐一起離開。要催的不只一處,多個人幫忙更好。
“少爺,雖然催貨的人有了,但只怕路上會運輸不利……”喬馨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說到。
倪強有些不解的看着喬馨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臨安乃天子腳下,周邊的匪盜都已絕跡多年。城內的地痞也不敢公然劫車隊。
“最近聽不少同行說起過,那夥響馬匪盜,已經出現臨安附近。”喬馨然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
聽到響馬的名字,倪強立刻問道“你說的可是之前曾在中州活動,每次行動都會射出響箭的匪幫?”
喬馨然點點頭道“聽聞這羣匪盜每次劫掠前都會射出響箭,如果箭響之後還敢繼續抵抗,就雞犬不留!”
倪強聽罷,一言不發的朝外走去,他此時的心情實在是很糟。現在真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急着要運貨進城,但城外卻有一夥機動性強得驚人的馬匪。
離開了工場後,見四下無人,陳六福低聲道“賢侄,你可是在想如何滅掉這夥馬匪的事?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
這個念頭他確實有過,之前聽說過響馬一共不過十餘騎。如果找到機會,一片火箭彈幕就可以把他們全滅了。
“難道響馬中個個皆是解脫境的高手?”倪強有些不解的問到。
陳六福搖搖頭道“響馬中人修爲倒不算頂高,聽聞最高也才生死境。但他們一夥狡猾異常,經常喬裝改扮來掩人耳目。除了行動之外,很少聚在一起。”
“看來真是一夥慣盜,要滅他們真不簡單。”既然不好滅,倪強就準備動身去護送車隊。反正他現在無官無職,要管也是官府的事。
知道這次的貨不容有失,陳六福立刻搶先道“我知賢侄要出城了,無論如何也要把愚叔帶上。別的不敢說,至少愚叔沒斷氣前,任何人
也別想傷你半根汗毛。”
這次也確實要小心,倪強也就沒拒絕,連夜就安排好。第二天一大早叔侄兩就離開了臨安城。
一路上除了天黑住店,其餘時間都是在趕路。就算大小二便,也是以氣閉穴忍到晚上住店時。
連續趕了三天路,總算在半路遇上了饒州百世布莊派來送油布的車隊。雖然倪強不認識對方,但喬馨然的親筆書信就是最好的信物。
加入了隊中後,倪強沒有表露身份,更沒把響馬的事說出來。負責車隊的掌櫃也只以爲是玉石皮具那邊派來壓貨的人,也沒多說什麼。買家急着要貨,派個人半路來接應也不稀奇。
至於面料和裡襯有趙靈和趙婧負責,倪強並不擔心。並且一路過來也聽路上人說起響馬的活動範圍,也是饒州到臨安的這條路上。
雖然車隊比較大,路也算不上太好,但一路上陳六福前幫後扶。按這個速度大約三至四天就可以趕回臨安。
因爲一路上停車吃飯都是打包外帶,所以百世布莊的人偶有抱怨。但倪強急着要把貨送到,所以毫不吝嗇銀彈攻勢。抱怨頓時變成了一番感恩戴德,趕路的速度也略微有所上升。
回去的路上也很平安,二天就這麼無驚無險的過去了。住進了一家官道邊新開不久的客棧,倪強也微微鬆了口氣。
看晚上星空明亮,明天應該又是個趕路的好天氣。不出意外的話,關城門之前就可以入城。
雖然是鄉村野店,但附近就有溪流,普通的雞魚還是會有。爲了犒勞一下盡力趕路的大家,吩咐店小二上了一大桌菜。
辛苦了兩天,一路上都是在馬車上吃喝。現在能好好大魚大肉吃一頓,所有人都樂翻了天。
菜餚一盤盤的端了上來,雖然山野小店廚藝不算太好。但食材新鮮,加之衆人也很久沒正經吃頓好的。所以大家吃得是格外香。
但倪強心中還惦記着送貨的事,所以並沒有什麼胃口。隨便扒拉了幾口飯,就沒有再繼續吃,只是拿着一盞冷茶坐在桌邊慢慢的喝着。
衆人吃得高興,其中一個百世的夥計酒癮發作就的叫了壺酒。陳六福隨即就讓小二別去拿酒,然後說道“明天就能入城,這位兄弟就忍一忍。到了臨安後,我請你去狀元樓喝二十年的老酒如何?”
這是百世的掌櫃也開口勸阻了夥計。現在還沒進城,車上這批加急的高油布價值二萬餘兩。萬一半路出紕漏,他大半年的生意就等於白做了。
夥計也沒堅持,尷尬的笑了笑後就起身去盛飯。其餘的夥計也有些遺憾的看着掌櫃沒有出聲。
有餚無酒,所以也吃不了太久。雖然倪強是讓大家敞開吃,但一人三五大碗的白米飯下肚,加上油水很厚的大魚大肉,不到三盞茶的時間就都吃飽了。
趁着掌櫃還在,把飯錢和房錢一起付了,倪強就和陳六福各自回房去。準備明天起早一點,然後儘快趕回去。
連續數天趕路,雖然睡在有點硬的牀上,但倪強也
能很快就睡着。
但正當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窗外傳來了金鐵交鳴聲。還有人受傷未死時的哀嚎慘叫。
“黑店!”這個念頭瞬間驅散了睡意,倪強立刻坐了起來。發現放在桌上的包袱並沒有被動過,房門也關得嚴嚴實實。
穿好了衣服,他走到窗邊推開了一點朝下看去。客棧外的官道上此刻已經橫陳着數具穿着店小二服裝的屍體。一名穿着員外服的男子被數騎人馬團團圍住。
雖然此刻已經是深夜,但玄妙境的修爲讓倪強可以看見騎在馬上的人每人都有一件紅色的披風。並且每人都以黑布罩套住了頭臉,只留下口鼻眼在外。
估計這動靜應該會把福叔驚醒,倪強推開窗戶縱身跳了下去。人在空中時就大聲喊道“住手!”
落地的動靜把數騎人馬都給吸引住了,原本被團團圍住的員外,也抓住機會退到倪強這邊。只是神色間顯得有些怪異。
“看你打扮,應該是被這家黑店差點給宰了的肥羊吧?”一個陰陽怪氣的男聲從馬上傳來。
倪強看了一眼員外打扮的男子。又看了看地上數具小二屍體,每具屍體附近就一把長柄的朴刀。一路走來看到客棧附近附近並無農田,這數柄長柄朴刀的用途自然就不言而喻。
“那在下就多謝諸位好漢的仗義相助,如不棄可隨在下去臨安盤恆。”倪強一臉鎮定的說到。
陰陽怪氣的男子哈哈大笑道“我等皆是行走江湖的粗鄙之人,怕是享不慣八駙馬府的錦衣玉食。如果駙馬爺想報答,不如就把這幾車油布相贈。也好讓我等風餐露宿之時有東西遮擋。”
這話壓根就是在放屁!這裡好幾車的油布,至少有數千匹之多。別說給面前這十餘騎響馬遮風擋雨,就算給數千人搭帳篷都足夠有餘。對方開口要油布,擺明就是幕後有人在指使。
“這裡不過一些油布,諸位好漢怕是用不了也帶不走。在下願出白銀千兩,希望諸位好漢能行個方便!”倪強掏出一張千兩的銀票,好聲好氣的說到。
現在兩邊還沒翻臉,並且福叔半天也沒見起牀。倪強一個人面對十數騎,只能先用緩兵之計拖一拖。
這時響馬中一個小個子粗聲粗氣道“你管我用不用得完,帶不帶得走?帶不走我燒着玩行不行?”
話音落下那小個子就掏出一柄軟弓,搭上了火箭作勢要往車上射去。
倪強也顧不上太多,右手往身後一探,紅包暴現一柄AKM就出現手中。如果對方真的要射,那他也不打算繼續客氣了!
“老幺你不要壞了規矩!既然有人要拿錢贖貨,這就是筆買賣!”陰陽怪氣的男子擋住了小個子的箭,語氣中有一絲慍色。
被擋住後,小個子的老幺有些不滿道“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現在只爲了區區千兩白銀你就要變卦?”
這番話倪強聽得真切,他立刻就知道了面前的響馬內部有不合。真正要和他過不去的只是老幺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