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強看着六公主,好一陣後才說道“你要聽可以,不過我和錢方孔會面時你必須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干擾!如果做不到,就不用再說下去了。”
六公主趙靈也一臉認真的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去準備會面的事。
估計準備要些時間,陳六福趕着車在四周圍溜達。還時不時的和車廂裡的倪強說說閒話打發時間。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趙靈出現攔住了馬車說“南門外有一座破敗多年建於山壁上的寺廟。你們去那裡會面的話,不會受到任何干擾。”
說完之後趙靈鑽進了車裡,一道綠色光幕包裹住二人。等光幕散去,二人已經出現在懸空寺內。
還沒睜開眼睛,倪強就聞到了一股木頭腐朽的黴臭味。腳下的木地板傳來吱吱嘎嘎的聲音,感覺非常不結實。
趙靈掏出一塊翠綠色的絲娟捂住口鼻。陽光從縫隙中照進來,飄在空中的灰塵立刻原形畢露。
倪強此刻心中有很多不解。他不明白趙靈爲何要把見面地點選在這裡。難道只是一個巧合?
錢方孔還要一段時間纔會來,看着正在四周查探情況的趙靈,倪強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六公主,你爲什麼會選在這裡見面?是不是有人和你說過什麼?”
趙靈停下了腳步,回頭說道“倪公子果真料事如神,這麼個地方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是之前在街上,一位小童送來一副地圖。還說如果選在此處和錢方孔會面,會對我們更有利。”
“懸空寺……”倪強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個谷豐果然不是一個簡單人,竟然可以跟蹤到六公主的行蹤。
“選這裡見面有什麼問題?”簡單倪強半天沒有出聲,趙靈以爲有什麼事。
倪強搖搖頭,並沒有把谷豐和錢方孔的恩怨說出來。這只是他和谷豐私下談的交易而已,沒必要告訴其他人。
至於谷豐爲什麼要把趙靈誘導來這裡,倪強非常明白。當年就是在這座懸空寺之內,谷豐被錢方孔偷襲,所以身受重傷還丟掉了雙手。
今天雖然是倪強約錢方孔見面,但地點卻選在了懸空寺。這樣一來就會讓錢方孔覺得倪強是站在谷豐的那邊。這也是谷豐算計好的。
但這次被算計倪強也只能認了,反正等下把話說出來。和錢方孔的交情也只能到此爲止了。
選了間看起來還算結實的廂房,倪強站在門外抽着煙。遠處的山下已經出現了一行人影,二頂轎子出現在中間。
“錢喜兒也來了,等下別讓她進來攪局!”看到二頂轎子,倪強有些擔心那個刁蠻任性的錢喜兒。
趙靈點點頭,一道綠光冒起後就出現在山下。這次的會面對她來說很重要,不容任何人來攪局。
二頂轎子近了之後,前面一頂裡果不其然是錢方孔。但第二頂轎子裡竟然下來了兩個人!除了錢喜兒之外,居然還有八公主趙婧。
好在趙靈還算有辦法,好說歹說總算把二女給攔了下來。然後一揮手,用道術把錢方孔給送了上來。
待光幕散去,錢方孔走進廂房。多年來商場沉浮,雖然心中驚駭不已,
但是依舊能保持神色如常。
“上次得賢侄相助,愚叔纔算僥倖渡過了難關。這次賢侄既然來了臨安,怎麼不來找愚叔?反而叫愚叔到這荒山野嶺之中。”錢方孔一臉不解的問道。
雖然對方演技已經可以去捧小金人,但倪強之前就已經知道事情始末。所以任憑錢方孔說破天,也是於事無補。
“這裡對錢叔叔來說,應該是有特別意義的吧?說起來,這個地方也算是你錢家的發跡之處!”倪強語氣平靜的說道。
人老成精的錢方孔只是呵呵一笑,繼續裝成一無所知的道“此間寺廟看似已破敗多年,又怎麼會和我錢家有關?賢侄怕是誤信了坊間傳言吧?”
倪強暗道一聲“老狐狸”這個錢方孔的確是不簡單。單是這份鎮定就當得起大乾第一首富的名聲。
“聽聞錢叔叔以前也曾入伍,還當上了侍衛統領。後來才辭官經商,才掙下了偌大的一份家業。”倪強並沒有急着把話說開,而是故意兜了個圈子。
聽到對方一口道出自己的底細,錢方孔面色一沉道“看來倪賢侄這次來臨安不是回家省親會友,連愚叔的底細你都查得一清二楚。”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希望錢叔叔也能幫小侄圓了此諾。當年發生在這座懸空寺內的一切,也希望錢叔叔能直言不諱。”倪強也不再兜圈子了。
聽到倪強的話,錢方孔忽然提高聲音道“聽了片面之言就跑來質問老夫?倪解元如此爲人處世,恐怕會影響你的仕途!老夫雖非科班出身,但京中卻有不少好友。其中也不乏達官貴人。”
見事情掩不住了,就搬出勢力來壓人。這一手的確是漂亮。如果是以前,倪強肯定不會再多事。但此刻皇命在身,全大乾又有誰的權勢能比皇上還大?錢方孔的這種恐嚇,已經對他無效。
“是否片面之言,天知地知,你知他知。當年千手觀音一案,如果沒有內應來配合外賊,又有誰能盜走那一千支玉手?”倪強沉聲喝到。
“此案早有定論,盜走後又損毀玉觀音的人乃是前司天監郭百濤!難不成倪解元想憑一張利嘴就推翻朝廷的定罪?”錢方孔氣勢絲毫不弱。
倪強呵呵一笑道“此案懸而未決,罪名也沒坐實在郭百濤身上。又是哪個朝廷定下的罪名?何況當年還有涉案之人在世,相信此事不久就會水落石出。如果錢老爺願意助在下一臂之力,在下也可代爲求情。”
能縱橫商場多年,打下大乾第一首富的名號。錢方孔也並非浪得虛名。他立刻就想到了之前收銅幣受阻,還有那幾枚被注入了金箔的銅錢。此等巧奪天工的本事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能做到!
“告訴你這些事的人,是不是和我年紀相仿?他有什麼特徵?”雖然心中已經萬分驚駭,但錢方孔還是仔細試探。
倪強吐出一個菸圈,滿臉輕笑道“當年錢老爺一刀砍斷人家雙手,難不成時隔多年就這麼忘了?剛纔在下閒來無事周圍看了看,那地上還留有一條刀痕。看深淺應該足夠斷人雙手有餘。”
說話的時候倪強還故意往門外看去,拐角處的欄杆已經沒了。腐朽的地板上
還可以看到一條深達寸餘的刀痕。
“往事已矣,賢侄你要舊事重提也對己無益。不如你把那人所在說出來,讓愚叔瞭解了這段延續多年的恩怨。”錢方孔口氣一變,又以賢侄相稱。
倪強實在是佩服對方翻臉如翻書般的本事。之前是賢侄,接着又是倪解元,現在又是賢侄。生意人不愧是生意人,利益高於一切。
彈了彈菸灰,倪強搖頭道“錢老爺不用和我討價還價。如果肯和盤托出,在下還能代爲求情。如果想要動別的腦筋,咱們還是就此別過。”
說實話,倪強真心有些反感這個錢方孔。並非是因爲錢方孔殺谷豐,而是因爲這個錢方孔真的可以忘恩負義到無恥的地步。
之前錢方孔鑄新幣時走投無路,就連太子也對他閉門不見。倪強出謀劃策替他解決了危機,事後還被人刺殺。
但是面前這個錢方孔,絕口不提之前的恩義。反而好像沒這事似的。一本正經的和倪強在這裡談條件。
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倪強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反正對他來說,案子查到什麼情況算完,也是他做主。如果他一口咬定錢方孔是罪魁禍首,皇上也不會多說。說到底太子還是他的親生兒子,死外人怎麼也比死自己人好。
錢方孔此刻的心情遠沒有面色那般平靜。考慮到之前太子的所作所爲,他完全不相信在這件事上太子會出手幫忙。甚至還極有可能把罪名全部推到他的頭上。
看出了錢方孔眼中透出的一絲焦慮,倪強馬上開口說道“錢老爺應該還是在考慮太子的事吧?難道您老人家這麼快就忘了上次太子是如何對你錢家?這次的事情會有多麻煩,想必你也清楚。要做決定就趁早,過了這個村可就找不到這個店了!”
倪強的話讓錢方孔下定了決心,太子薄情寡義並非一次二次。與其爲了太子守秘不如信面前的倪強。至少這個人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還幫過他。
“要我和盤托出也行,不過你必須要答應我三個條件。如果你做不了主,可以去問一問命你做事的人。”錢方孔此刻已經豁出去了。因爲他已經隱隱猜到,要倪強查這案子的人是誰!
“有什麼要求就說,這事拖得越久對大家都沒好處。”見到錢方孔終於鬆口,倪強也如釋重負般。
錢方孔嘆了口氣道“第一個條件就是必須保住我錢家的家產!雖然我之前的確做過錯事,但這家業確是我一手一腳打下來的!”
倪強點點頭,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就算皇上眼饞錢家的產業,最有事沒事找個藉口敲一筆就是。殺雞取卵也得不償失。
“第二個條件就是必須保住我錢家上下安然無恙!”既然選了背叛太子,錢方孔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聽到錢方孔的話,倪強是暗暗咂舌。難怪這人能當大乾第一首富。就算提條件也是先保錢再保命。果然是要錢不要命的主。
“還有第三條就是賢侄你要入贅我錢家!”錢方孔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倪強張大了嘴巴,已經被嚇傻了。他只覺得最近到底是撞了什麼?爲什麼這麼多豪門大戶要把把女兒塞給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