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發白,絕天峰上的人越來越多,早先出來的也都靜靜的站着等待,絲毫沒有任何的倦意,反倒是一個比一個精力旺盛,充滿了期待。
上百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盛況,這次比試大賽的人,竟然有這麼強!
打了一天一夜,竟然還有人沒出來,太恐怖了!
內門三位長老終於停止了下棋,站起身站在懸崖邊,遙望遠方赤色朝霞蒸騰而起,淒冷的晨風吹過,將他們的鬚髮帶動,褶皺遍佈的眼裡,第一次有了讚許的神態。
對於這一次的比試,不論結果如何,這個過程已經着實讓人滿意了。
忽然,其中一位老人身子一動,眼裡閃過一抹精光,沉聲道:“好了,結果出來了。”
話音未落,在山頂一處地方,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臉色灰白,衣服凌亂,顯然經過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什麼,叄時竟然輸了!”
忽然一聲驚呼。
人羣頓時譁然。
叄時乃是外門十英排名第五的高手,這次竟然連三十二強都沒有進去,怎麼可能?誰能打得過他?或者說他運氣太糟糕,遇到了外門十英里前面四位?
但心中猜想,卻沒人敢問。高手的脾氣都不太好,現在問這個,純粹打人臉,日後翻舊賬,誰也受不了。
“既然結果出來了,那讓他們休息一會兒,我們再過去吧。”
一位內門長老衝兩位同伴說,至於外門衆人,他根本不用理會。
另外兩人點了點頭,再度看起了露出了頭皮的朝陽。
而五長老的臉色已經徹底垮了下來,滿是陰鬱,心中已經絕望。
完了,空末途肯定是被人打死了。
該死的傢伙,愚蠢啊!不讓你上你偏上,上了竟然就這麼死了!你死了不打緊,我怎麼辦?早知如此,就算用出極刑,也應該把你掌握的天書之路給拷問出來,現今,可如何是好……
五長老鬱悶的都想直接從山頂上跳下去,後悔沒強硬的攔人,現在算是完了。
而其他肆脈五位長老亦都發現了這個情況,低頭耷腦,垂頭喪氣起來。
在凌天絕地的另一座山峰上,三十六個外門族人正在閉目養息,在他們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瓶瓶丹藥,都是以往可望不可求的上等品質,甚至還有功效極大的‘滅’級,這都是以他們的身份無法獲得的。但是現在,丹藥卻任他們取捨。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些食物、果漿,都是爲了給他們享用,以便更快的恢復好狀態,進行接下來的比試。
而其中三
十一人,卻都目光各異,不時的看向另外一人,那是個遊離在他們之外,感覺上與他們截然不同的人,渾身透着一股冷淡與孤傲,似是天空中縱橫天下的雄鷹,他的面孔很陌生,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叫空末途。
誰也沒有想到,作爲新人的他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裡,甚至根本都沒有人能想到,他會參加這次的比試大賽,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宗族之中有內外之分,外門之中又有六脈之別,但不論怎麼分別,他們都有統一的名字,宗族。他們實力的高低深淺,絲毫沒有遮蔽他們趨向一致的氣質。可是空末途站在他們之中,卻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就像是黑與白的對比,只是看一眼,就能明顯的感到那樣的差別。他與其他人之間,隔了一堵牆,一道深淵,甚至一片海,相互間沒有任何的共通之處。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帶着驚奇、驚異,以及充足的警惕和深深的懷疑。
他是怎麼進來的?他怎麼能進來?
肆脈之中,這次的成績也出奇的好,竟然十分難得的有五人入選了三十六強之中。其中包括始終面帶微笑的肆葉,冷漠倨傲的肆霧,以及在脈中排名第一第二的兩位,再加上空末途。
那四人並肩站在一起,各自服用着丹藥。神力除了‘思玄’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補充的途徑,丹藥只是能夠恢復人消耗的體力,以及增強人的精神,削弱長久戰鬥帶來的疲憊感。
丹藥都是上品,補充的很快,四個人除了神力外,已經再次回到了比試前那種精氣俱備的最佳狀態。
冷眼看着站的不遠不近的空末途,四個人臉色都有些複雜,沉默不語。
“他,怎麼闖過來的?”
肆霧忽然咬牙切齒的道,眼神裡滿是怨恨。
那麼多次隨機比試,竟然沒遇到,而且還闖了過來。該死的傢伙,你是非要讓我親手教訓你一下嗎?!
沒人回答他,因爲沒人知道答案。
良久,一個留着山羊鬍的瘦削漢子回道:“或許是他,運氣好吧。”
“運氣好?”
肆霧誇張的一瞪眼,冷叱道:“這也運氣太好了!”
那漢子臉一沉:“你這是什麼態度!怎麼跟我說話呢!”
肆霧一窒,甩過臉去。
漢子冷道:“能闖到這裡,你還以爲能勝得過我不成?不知尊卑的傢伙!”
肆霧被罵的臉都黑了,心裡只是恨恨的想,一會兒上臺你給我等着,我非把你揍出花來。
肆葉淡笑着看他們吵,適時的上前道:“大家同屬
一脈,要一致對外,別起內訌啊。”
拍了拍肆霧的肩膀,又笑道:“不論如何,空末途總是我肆脈之人,而且看樣子,還將是這次大賽的最大黑馬,大振我肆脈的聲威啊。”
肆霧冷哼一聲,臉上閃過狠厲之色。
黑馬……
肆葉望着他的表情,笑容裡不禁有些輕蔑起來。
“蠢貨,隨便一刺激就上勁了,嘖嘖,腦子缺弦兒啊。一會兒可以看好戲了。只是空末途這傢伙,到底是怎麼闖過來的?他的神識真的有這麼奇妙?”
這時周圍一陣輕微的響動,接着一大羣人憑空出現,正是外門被淘汰的那些人,接着所有外門長老和導師也出現,內門監督的八名精英族人出現,最後三位內門長老施施然的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其中一位眉目細長的長老掃過這三十二人,頷首道:“好,都休息的差不多了,繼續。”
說着一擡手,那些丹藥、食物、果漿統統消失不見,原本看的眼饞不已的外門衆人頓時大感失落。
“一場一場的比,讓我看看,這次,誰纔有資格進入通天塔。”
那長老又說了一句,轉過身,面朝着一方空地,彎腰坐下,一把木樁似的椅子憑空出現在他屁股下面,剛好撐住了他。
另外兩位長老也都各自坐下。
內門精英族人們當中一人走出,手結成一個法印,接着衝着那三十二人一揮手,朗聲道:“你們每個人手上有一枚石牌,上面標有數字,以一對三十二,二對三十一的順序上場比試。”
他說話的同時,有三名內門精英走到一旁的空地,雙手結成法印,同時低喝一聲‘塑.成臺’!
山頂晃動,一塊足有三十米長寬的地面竟凸了出來,離地三米時方纔停住,形成了一個平臺模樣。
“請!”
說話那人揚聲一喝,探手指向平臺。
“石牌一!石牌三十二!”
“我是一,誰來戰我!”
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接着人羣中走出一人,正是肆霧!
“我是三十二。”
空末途舉着石牌竟然走了出來。
肆霧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真是夢裡尋他千百度,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眼露寒光,指着空末途道:“好,來吧!”
話落,騰身跳上了高臺,站在一邊,居高臨下的看向空末途,譏諷的一笑。
就你,也配和我打?
空末途一言不發的走過去,也騰身跳了上去,站在另一邊,漠然的看着肆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