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一聲一聲的叩擊着。大概敲了一會,門自己打開了。陸希站在房間裡面,看着站在房門口的夏曉雨, 略微有些鬆口氣。但是當她看到夏曉雨懷中抱着的嬰兒時, 她又重新警覺起來。
“曉雨姐?”陸希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見夏曉雨沒反應, 估摸着一定是那個嬰兒搗的鬼。
嬰兒兩隻小手抓着夏曉雨的衣服, 夏曉雨穩穩的抱着他。他微微側頭,那雙不屬於嬰兒該有的眼睛便呈現在陸希眼前。
陸希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多麼兇狠的一雙眼睛啊,只是那樣看着陸希, 就讓陸希無法行動了。陸希感到有一股很強的壓力向自己襲來,導致她只能定在原地卻什麼也幹不了。
嬰兒轉回頭去便不動了, 看樣子像是睡着了一般。夏曉雨微微閉上眼睛, 再睜開的時候, 眼神明顯和剛纔呆愣的狀態所不同了。而在她懷裡的嬰兒,竟消失不見了。
“你……你是什麼人?”陸希問道, 說出來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也不想這樣,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恐懼。
“你不需要知道。”“夏曉雨”開口說話了,說出來的聲音卻是一個男人的。
“到底是誰?快放了曉雨姐。如果要附身,可以附到我身上來。”陸希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口,說出後, 她才發現, 自己衝動, 好打抱不平的性格又害了自己。幹什麼那麼多嘴啊?被附身的感覺可是很難受的。
不過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打算附她的身。只聽“夏曉雨”說道:“你有靈力, 我沒必要附你身給自己找麻煩。”
陸希有些着急。這種時候, 自己的私人感情是要放在一邊的。就算再怎麼不喜歡夏曉雨,可是危及性命的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時, “夏曉雨”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她拿着那把刀朝陸希刺過去。陸希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夏曉雨”的手。可是“夏曉雨”的力氣大的驚人,陸希兩隻手抓住都有點快要撐不下去的感覺了。
“曉雨姐,你清醒點啊。”陸希一邊應付着那把隨時都有可能刺下來的刀,一邊大叫着,試圖叫醒夏曉雨。
“夏曉雨”全然沒有反應,空着的另外一隻手猛地掐住了陸希的脖子。陸希一驚,頓感呼吸困難起來。即便這樣,她還在努力保持意識,不能讓那把刀刺到自己。她答應過哥哥,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這時,分別從陸希左右各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夏曉雨的兩隻手。陸希沒法分心去看是什麼人出手幫她,但她可以猜得到,那兩個人應該是秦遷和陸志捷。
秦遷抓住的是“夏曉雨”掐住陸希脖子的手。他可以感覺得到,從“夏曉雨”的那隻手上傳出來的鬼氣。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夏曉雨的手臂上畫了個符咒。只見符咒一閃,“夏曉雨”大叫一聲,掐住陸希的手頓時鬆開了。
而陸志捷在她鬆手的同時,架住了她拿刀的手,好讓陸希先離開這附近。
陸希鬆開手,被秦遷拉到了兩米開外。她咳嗽了幾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纔想說什麼,就聽到秦遷先開口了,“你忘記讓你進來前的約定了嗎?遇到突發事情,怎麼沒有第一時間叫我們?我們明明就在樓下。”
“對不起!”陸希想到這次確實是自己衝動了,她擡頭看了看夏曉雨,那隻手臂好像受傷了,“曉雨姐她不要緊吧?”
“管好你自己再說。等你可以照顧好你自己了,再去擔心別人吧。”秦遷說完,上前幫助陸志捷去了。
陸希靠在牆邊,突然覺得自己很沒有用。好像一直以來,她總是在給他們添麻煩。確實,就算她留下來,也幫不了他們什麼忙。秦遷的封印她也解不開,夏曉雨她也救不了,她果然是該回去那邊的,不該在這裡礙事的。
秦遷走過去的時候,“夏曉雨”一掌拍在陸志捷身上,陸志捷爲了躲避,一分神,讓“夏曉雨”握着的刀給劃破了手臂。奶黃色的襯衫上映出了鮮紅的血跡。
“夏曉雨”向後退了幾步,笑着道:“好像人都齊了呀。”
“你的目的只是如此嗎?”秦遷雙手環胸的看着“夏曉雨”。
陸志捷來到陸希身邊,詢問陸希的情況。陸希則擔心陸志捷的傷。陸志捷跟她說沒關係的,可陸希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樣子。要給陸志捷包紮傷口,但又沒有工具。
“哈哈,我很久沒有遇到你這麼有趣的人了。”“夏曉雨”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她又道,“如果我說我今天來只是跟你們打個照面的,你相信嗎?”
“我信。”秦遷很肯定的說道。
“哈哈,有意思。”“夏曉雨”笑了一會後,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我大概知道了。”秦遷不緊不慢道,“霧城事件就是你搗的鬼吧。你就是那個‘他’吧。”
“‘他’?也可以這麼說吧。”“夏曉雨”嘴角上揚,“你現在跟我廢話這麼多,難道就不想救這個女人了嗎?”
“你不會對她怎麼樣的。”秦遷篤定的說。
“何出此言?”
“因爲她對你還有利用價值。”
“……”“夏曉雨”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向秦遷攻擊了。
秦遷躲避着她的攻擊,邊躲邊說:“怎麼,難道真的被我說中了?”
“她有沒有利用價值,你很快就會知道的。”“夏曉雨”揮刀快速攻擊着秦遷,秦遷礙於不能傷到她的緣故,只能一味的躲讓。
陸志捷拿出縛靈繩,秦遷也祭出了十字劍。兩個人聯手攻打着“夏曉雨”。由於秦遷靈力被封,陸志捷又受傷了,所以儘管看起來很猛烈的攻擊,卻並未給“夏曉雨”造成多大的傷害。
縛靈繩到了“夏曉雨”面前,就一下子靜止不動了。陸志捷再怎麼控制,縛靈繩都不聽話了。陸志捷有些着急,他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秦遷。秦遷看了他一眼,手中拿着的十字劍微微顫了一下。
他握着十字劍砍向“夏曉雨”,卻意外的發現,“夏曉雨”建起了一層結界。這個結界很牢固,十字劍都砍不破。
“這種樣子可不行啊。”“夏曉雨”站在結界中,囂張地說着,“你有封印在身啊。”
“……”秦遷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夏曉雨”慢慢邁步靠近秦遷,秦遷也不逃,站在原地等着她過來。
“遷,傻站着幹什麼啊。”陸志捷疾呼道。
“沒關係。”秦遷投給陸志捷一個放心的眼神。
陸志捷不說話了,站在原地關注着“夏曉雨”要做什麼。就看到她走向秦遷,靠着結界的保護,伸出一隻手,放在了秦遷的右眼上。
“哦?這封印是……”她眉頭微微蹙起,“原來是他乾的。”
“什麼?”秦遷不解的問道。
“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今天先放過你們。”“夏曉雨”退回到剛纔的位置上,“我給你時間解開封印。”
“什麼意思?”秦遷更是不解了。
可惜“夏曉雨”並不打算回答他,只是將視線轉向了陸志捷,“你和他長得還真像。”說完,“夏曉雨”的表情開始變得痛苦起來。她胸前有東西隆起,在她異常痛苦的狀態下,那個東西逐漸化成了一個嬰兒的形態。
夏曉雨摔倒在地上,她的身邊多出了一個人,接住嬰兒,破窗而出。秦遷和陸志捷一起跑到窗邊,卻什麼都看不見。
“被他逃了。”陸志捷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有些氣惱地說道。
秦遷離開窗戶,走到夏曉雨面前。看着暈倒的夏曉雨,他蹲下將夏曉雨打橫抱起,往門口走去。走到陸希身邊的時候,他側頭看了眼陸希,這才走了出去。
陸志捷過去扶陸希,陸希藉着陸志捷的力道從地上站了起來,和陸志捷一起出去了。
等到四個人到家的時候,天也差不多要開始亮了。
秦遷抱着夏曉雨回房,讓她睡下,看她沒什麼事了,才離開自己的家,去了陸志捷家。
他到陸志捷家的時候,陸希正在給陸志捷包紮傷口。陸志捷一邊喊疼,一邊嬉皮笑臉的說着話。
“既然這麼痛,剛纔還在那死撐呢。”秦遷調侃他道。
“哈哈……”陸志捷乾笑道。
“曉雨姐沒事了嗎?”陸希緊張的問。
“外表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不過……”秦遷頓了頓,在陸志捷身邊坐下,很嚴肅的看着兩個人,“她的體質開始發生了改變。”
“什麼意思?”陸志捷和陸希同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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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八字本來也只能算一般,經過這次附體以後,竟然變得極輕。也就是說,以後她會經常撞鬼。”
“呃……”陸希驚呼了一聲,繼續說,“不是有你在嗎?所以她就算八字再輕,也不會出事吧。”
“我只能幫得了她一時,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守在她身邊的。”秦遷靠在沙發上,他感覺自己很疲憊。
“……”陸希不說話了,開始斟酌他剛纔話中的意思了。什麼叫不可能一輩子守在她身邊啊?他爲什麼這麼說呢?這句話,讓她平靜下來的心,又變得沸騰起來了。
接下來,三個人都沒說話,各懷心事的坐着。
秦遷思考着“他”說的話。“他”說要給自己時間解開封印,“他”到底有什麼打算?還有,“他”口中所說的“他”又是誰?看起來“他”很在乎那個人。
總之,他現在就想辦法解開封印吧,這是目前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想到封印,秦遷不由自主的看向陸希。他是很希望陸希再幫他解一次的,可他又考慮到她的身體。進而眼睛瞄到了陸希的脖子上,被掐的痕跡還在。看來,還是得再過段時間找她幫忙了。
“我說,我們四個人一起出去旅遊吧。”陸志捷忽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陸希和秦遷的思緒被陸志捷的這句話給打斷了。他們兩個一起鄙夷的看了陸志捷一眼。陸志捷感到有點委屈,他咳嗽了幾下,樣子很無辜地說道:“我這也是爲了給大家緩解緩解下壓力啊。你看,我們最近一陣子也夠累的,適當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有益於身體健康的。”
“我看你只是想適當出去找幾個牀伴而已吧。”秦遷直接把陸志捷看了個透。
陸志捷的心思被揭穿,他也不慌。只是皺眉苦笑道:“我一片好心,你們怎麼就曲解我的意思呢?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們麼。曉雨經過這一次,心情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大家與其這麼辛苦,何不出去放鬆放鬆呢?”
“你這個想法再議。”秦遷現在滿腦子都是“他”的事情,哪裡還顧得上玩。
陸希就更別說了。她是打算下個月離開的,都要走了,何必還給自己增加點心理負擔呢?萬一這一玩,玩的自己捨不得了,那怎麼辦啊。
見沒人附和自己,陸志捷只能摸了摸鼻子,走進自己的房間,拿衣服洗澡去了。
“老哥,注意受傷的手臂不要碰到水。”陸希見他走進了浴室,連忙囑咐道。
陸志捷朝她點了點頭,然後進浴室,關門洗澡。
“你覺得怎麼樣?”秦遷見陸志捷進了浴室,纔開口問陸希。
“我?我並沒有受傷啊,最多脖子上有點疼吧。不過也不能怪曉雨姐,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出去玩。”
“呃……”陸希沒想到他會說這個,連忙擺手道,“現在大家都沒心思出去玩吧,我也不是個喜歡玩的人。況且,就算真要出去,也不知道去哪裡好啊。”
“也是!”秦遷說着,站了起來,“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好!”陸希把秦遷送到門口,見他離開後,才鬆出一口氣。
不管今天晚上的結果如何,不管他們接下來的計劃如何,總之,在一個月後,都將與她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