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三人中的小華連忙道:“師父的苦心弟子明白,親相愛,絕對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
微微一嘆,屋內之人輕聲道:“你們明白就好,現在進來吧。”
小華三人輕應了一聲,緩緩走入了門內。
透過日光,只見牆角的一張木牀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躺在牀上,雙腳齊大腿而斷,左手只剩半截,唯有右手健全。
這老者面容枯瘦,一雙眼睛寒光逼人,宛如利劍一般直透人心,讓人有些敬畏。
看着三人進來,老者收斂起了銳利的眼神,柔聲道:“蓮心,你過來,師父有華對你說。”
少女蓮心應了一聲,柔順的走到牀邊,輕輕的跪下,雙手握着老者的右手,仰頭看着他。
老者慈愛的笑了笑,低聲道:“你是女孩子,不要老是叫小華與小貴爲了你而爭吵。你們要像親兄妹一樣,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彼此關心,相互照料。”
蓮心低聲道:“是,師父。蓮心以後不敢了。”
老者見狀淡然一笑,擡頭對小華與小貴道:“你們也一樣,不要因爲喜歡蓮心,就忘了兄弟情意。感情的事情很奇妙,你們現在還年輕,等以後見多識廣之後,就會明白其中的奧妙。現在鐵山離開已經快半個月來,照理幾天前就應該回來了,想來是途中有事耽誤,這兩天應該快回來了。”
小貴道:“師父不要擔心,大師兄修爲深厚。一定不會有什麼事的。”
老者緩緩搖頭,臉上浮現出三人看不懂地神色,語氣有些古怪的道:“鐵山從來很守時,這一次遲遲不曾回來,我想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小華見師父有些不安,連忙安慰道:“師父放心,我猜大師兄一定是爲了給您老人家買些補品,同時也去爲師妹買些小玩意而耽誤了。您別急,我這就去看看。說不定就能遇上。”
老者欣慰的笑了笑,一臉慈愛的道:“鐵山孝心可嘉,就是爲人太直了一點。他要是圓滑一點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聽見師父誇獎鐵山。蓮心撒嬌道:“師父,你別光說大師兄好啊,心兒就沒有什麼值得讚揚的地方了嗎?”
老者聞言呵呵笑道:“我們的心兒可漂亮了,又聰明又美麗。那可是天下少有啊。”
嬌笑一聲,蓮心討好道:“師父真好,最喜歡師父了。”
老者笑道:“師父是個老頭了,你還是去找個英俊的少年郎吧。哈哈-”
蓮心臉色一紅。氣呼呼的道:“師父是個大壞蛋,就知道戲弄人家,不理你了。我去看看大師兄回來沒有。”說完閃身而出。一晃就消失了。
老者大笑幾聲。隨即對小華與小貴道:“你們也去吧,要是鐵山回來。記得馬上帶來見我。”小華與小貴點頭應是,轉身離去了。
烈日下,崇山峻嶺之中,一道身影穿梭于山林之間,遊走於樹梢之上,只一晃便飛出了老遠,片刻就消失在了日光下。
半晌,這身影突然一頓,出現在了一座小山頭上,目光遠遠地看着前方。
藉着明亮的日光,只見此人大約二十七八歲,剛毅的臉上神情悲痛,背上揹着一把巨劍,竟然就是離開山村的鐵山。
看着數裡外地臥雲嶺,鐵山眼神淒涼,自語道:“快了,很快就到了,到時候我如何向他們開口啊。”
想想山村的血仇,想想自己的無能,一股錐心的痛楚,讓他感到無比地難受。
低頭,鐵山從懷中取出那裝着山村所有父老鄉親骨灰的瓶子,一個人黯然神傷。
淚水,無聲的落下,每一次看到這瓶子,鐵山就忍住悽然淚下,深深的自責讓他幾欲發狂。
想到當日地事情,鐵山一直痛恨自己,如果自己能早一點趕回,事情就不會這樣,至少有些人的命運會發生改變的。
然而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即便回去了,又真地能改變什麼嗎?
這些他從來沒有細想,他只是將一切地責任推到自己地頭上
兇手身上。
今天他回來,不求有人原諒,他只是告訴大家,並且向師父道別,然後以手中之劍,爲山村死去的所有鄉親討回這筆血債。
即便是死,他也不會有絲毫地懼怕,因爲他明白,這是他必須做的,因爲他也是山村的子民,是山村唯一剩下不多的幾人之一了。
風輕輕吹來,喚醒了沉思中的鐵山,讓他的思緒回到了眼前。
收起骨灰瓶子,鐵山臉色一正,堅定的道:“放心吧,我鐵山終其一生也要爲你們討回血債,看着吧!”話落身影一閃,朝着臥雲嶺飛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間。
臥雲嶺下,蓮心、小華、小貴三人站在路口已有多時,可惜什麼也沒有發現,這讓三人都有些失望。
然而就在三人打算放棄,準備返回時,小貴突然看見一道身影正急速朝這邊飛來,連忙大叫道:“快看,是大師兄回來了。”
小華與蓮心聞言大喜,定眼一眼正是鐵山,於是歡呼一聲,連忙朝着鐵山飛去。
小貴一見也怠慢,緊隨其後飛身迎上。
遠遠的,鐵山就發現了蓮心三人,連忙減慢速度,眼神憔悴的看着他們。
很快,蓮心三人就來到身旁,三位圍成一團,急切的問這問那,臉上滿是歡喜之色。
鐵山沒有笑,神色平靜中帶着濃濃的憂傷,一言不發的避開了三人的目光,朝着臥雲嶺飛去。
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小華收起笑容,低聲問道:“大師兄你怎麼了,爲什麼見到我們一點笑容都沒有,是不是責怪我們沒有好好練功啊?”
鐵山雙脣緊閉,加快速度將三人甩在身後,很快就來到臥雲嶺下。
飄身落地,鐵山凝望着這座並不雄偉的大山,一個人默默發呆。
身邊,蓮心三人轉眼落下,都驚異的看着他,眼中滿是不解。
觀察了一陣,蓮心輕輕拉着鐵山的衣袖,很小心的問道:“師兄,你怎麼了,爲什麼不說話?”
鐵山回頭看着蓮心,隨即有看了看小華與小貴,語氣悲涼的道:“對不起,原諒我!”
三人一頭霧水,各自對望了一眼,齊聲道:“大師兄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說話怪怪的?”
鐵山搖頭不語,神色悲痛的看了一眼臥雲嶺,整個人突然跪下,對着大山一連三拜,弄得蓮心三人更是心頭迷茫。
正欲開口詢問,鐵山突然起身,自懷中取出一個瓶子放於地上,嚴肅的道:“你們隨我跪下,一起叩拜。”說完雙腿跪在地上,等待着三人的反應。
“大師兄,究竟這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們啊。”
一邊詢問,三人一邊跪下,誰也不敢違抗鐵山的話。
沒有回答,鐵山只是虔誠的跪拜,直到三拜九叩之後,鐵山起身道:“隨我去見師父,我會告訴你們這是爲什麼。”
三人怯怯的看着他,誰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後,沿着山道一路而上,不多時就來到那一排茅屋前。
看了一眼茅屋,鐵山雙腿一曲,猛然跪倒在地,一邊叩拜一邊沉痛的道:“弟子鐵山,拜見師父。”
身後,蓮心、小華、小貴都連忙跪下,對着大門道:“師父,你快出來看看,師兄不知道怎麼了,回來之後就怪怪的,也不與我們說話。”
屋內傳來一聲嘆息,只聽老者輕聲道:“鐵山你起來,有什麼話你告訴師父,不管出了任何事情,爲師都不怪你。”
門前,鐵山長跪於地,悲痛的道:“師父大恩,鐵山永遠牢記,只是今後鐵山恐怕沒有機會侍奉您老人家了。請原諒不肖弟子鐵山吧。”
蓮心三人聞言大驚,急切的問道:“大師兄,你爲什麼說這樣的話?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
門口身影一閃,屋內的老者憑而現,身體凌空三尺而立,眼神鋒利的看着鐵山。“擡起頭來,看着我的眼睛。”